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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办公室的门，部门主管白莹、部门经理王华，还有两名专门负责调查游戏数据泄露事件的高管，一个叫黄圃，是个三十中旬的男人，一个叫张启天，大约四十来岁。
向晚进去的时候，他们正在讨论什么，见到她来，齐齐闭了嘴。
除了白莹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别紧张，其余三人基本都是以打量嫌疑人的眼神看着向晚。
“坐吧，我们有些事情需要问你。”
坐在对面中间的那个姓黄的高管率先开口，手里拿着纸和笔，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向晚的视力极佳，扫了一眼，就看到了不少人名，有不少她的同事，还有门清他们那边的人。
环视一周，向晚并未如他所说的那样坐下，反而来到王华的身边，说道：“王经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没有监控？”
会议室在王华办公室隔壁，他使用的时间最多，也相当于是他在管。向晚这么问，也无可厚非。
王华平时不怎么待见向晚这种有事才过来的员工，总觉得这样的员工容易带坏公司的风气。
但向晚他们又是公司特意聘请的，他虽然表面上不说，内心其实是有点瞧不上他们的。
向晚同他见面的次数少，又不会特意巴结，这次说话又有些直白，王华感觉有点扫他的面子，眼里极快地闪过一丝不悦，却又飞快地掩饰过去，貌似语重心长道：“会议室，我们一般不会安装监控。开会，讨论的都是公司机密，一个不慎就有可能泄密，作为公司员工，你应该能够理解。”
他这么说，等于是在告诉她，处理数据泄密这件事，公司不会外传，也是在最大限度地保护员工隐私，是为员工着想。
但换个角度，就有可能对员工造成极大的困扰。
因为会议内容不公开，那么凡是进入到这里的人，都会被其他人认为是有问题的。如果有心之人再推波助澜一把，那么员工就是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
公司绝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员工就召开全员大会，公开澄清。
这个时候，被其他人猜忌的员工，要么心理素质极强，硬撑着干下去，用实力打脸。要么会受到排挤，顶不住压力，主动辞职。这个时候，真正在背后捣鬼的人，就再无后顾之忧，因为离职的员工已经自动替他（她）背了黑锅。
这就是公司职员之间竞争的残酷性，最后留在公司的，不论对错，都是利益的最大受益者，公司也并无损失，唯一受害的，就是已经不算是公司员工的人，皆大欢喜。
向晚点点头，抽出一把椅子，坐到了他对面。
“别人我管不着，但我自己，可以录像，对吧？”
这句话，向晚是冲着一开始让她坐下的黄圃和一直没有开口的张启天说的。
他们蹙眉，相互看了一眼，张启天开口道：“我们只是按照程序问你几句，不用紧张。”
“张经理，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做好万全的准备，有备无患，您觉得呢？”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黄圃和张启天相视一眼，默认了她的举动。
将手机放置到可以拍摄到全部人的地方，向晚整理了下衣襟，轻咳一声道：“我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搜搜
黄圃将一张空白的纸拿出来，开始问询。
“向晚，你进公司快三年了，对你现在的职位，有什么看法？”
向晚矜持地笑了笑，低声问道：“是不是想到什么都可以说？”
对方点了点头，向晚眯了眯眼，道：“我是一个职业电竞人，只对游戏和操作感兴趣。大大小小的比赛参加了不少，也为公司挣回了不少荣誉。按理说，公司不应该怀疑我才对，除非，有人不想我赢，或者我赢了，对他们没有好处。”
“说句不客气的话，只要有我参加的比赛，基本上都是躺赢，最次也是平局。”
“我住院那两天的竞技结果，相信你们都看到了。相比较于团队合作，我更喜欢单独打比赛。因为这样，输赢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不像团队赛，心不齐，总有拖后腿的。”
“当然，他们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同事们朋友比较多，而我总是单打独斗，这样不太好，你们说呢？”
一番话，从一开始的自夸，到后面对自己的审视，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黄圃倒是没什么，将向晚的话都记录在白纸上，头也不抬。
张启天则将目光放在向晚身上，仿佛要从她身上看出一朵花来。
王华见二人暂时都没有问话的意思，索性将问话挑到了明面上，“你出车祸那天，从进公司到出来，具体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事无巨细，能说多少是多少。你也知道我们叫你来的目的，时间有限，不要让我们白忙活一场。”
他的话说完，埋头苦写的黄圃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奋笔疾书。
张启天则有些诧异地看眼王华，又看了眼向晚，似乎是在思索。
白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假装翻着书页，但她的眼神出卖了她。
翻了好几下，眼神都没有聚集到该看的地方，还总眨眼，说明她有些紧张。
向晚有些好奇，回答问题的是她，白莹紧张什么？
将目光收回，向晚抬头看向王华，“你的问话，能代表公司吗？”
不等他回答，向晚继续道：“如果是你个人发问，我可以选择不回答。因为你的问题，存在误导性思维，似乎在引诱我朝某个方向去想，又似乎，是让我可以避开让人怀疑的地方。客观来说，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产生了怀疑，那么无论她说什么，都会让人朝怀疑的那个方向靠拢。符合怀疑的话，就是佐证，不符合的话，就是狡辩。作为被问询的这一方，我有权拒绝你的回答，因为你没有任何立场单独询问我。”
“但是，”向晚将头转过来，目光同张启天相接，“公司问话就不一样了，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总会秉持公正客观的态度来分析。我相信公司，也希望公司不要让我失望。”
明显的差别对待，王华额角青筋直冒，眼里的恼怒有点掩藏不住。
张启天目露一丝欣赏，随即对王华说道：“王经理，你协助我们调查，但希望你不要干预我们的调查过程。有什么事，请在我们调查完后私底下解决。”
说话很直接，王华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瞪了眼向晚，背部倚靠椅背，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向晚心下了然，对着张启天道：“我可以告诉你们，那天发生了什么。但在我回答之前，能不能问问你们，公司那晚的监控，有没有失灵或者损坏。”
一句话，在座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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