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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控欲-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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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拿捏的就是这个度的问题罢了!倒是自己要是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倒出来,与狄艳秋过河拆桥的习惯来说,她一定会毫无顾忌地让自己与许展身败名裂。

  狄艳秋本来是想要把股份全都归到自己名下,可反对最激烈的居然是汪洋,他现在也琢磨出自己的新婚妻子也是头狡猾的母狼了,怎么肯把身家都放在她的身上?最后讨价还价的结果是,汪洋原来的股份只能归到两对双胞胎的名下,由汪洋和狄艳秋夫妻俩代为保管,汪一山原来40%的股份,还是在许展的名下。

  为了分这块饼,一家人已经勾心斗角了几个回合,狄艳秋终于如愿以偿地稍占了上风。

  可惜,这么点,狄艳秋的胃口怎么喂得饱?但是她清楚谈判桌对面的是汪一山。这个看似年轻的男人,即使在处于下风的时刻,如同风浪中的礁石一般,岿然不动,狡猾得似抹了油一般。轻而易取就掌控的主动权。

  不愧是唯一让她狄艳秋动过心的男人,除了英俊的外表,这个男人灵魂深处,危险的气息才是最能让女人前赴后继的。可再看看那个丫头片子,除了年轻点,她有什么地方能比得过自己?看来也就是跟亲妹妹上.床的刺激,让他娶了她罢了!

  恋恋不舍地又看了那个让她心绪不宁的男人一眼,理智还是战胜了荷尔蒙。狄艳秋知道自己这点把柄握不了太久,只要给了对面这个男人喘息的功夫,他便会全力反扑。

  所以得罪了他后,最好的对策就是斩草除根!

  最后,双胞胎的满月酒,在没有主人招待的情况下,靠两个啼哭的婴孩撑完全场。四人麻将局终于可以曲终人散。

  许德辉从隔壁包间里被放出来,手脚麻木得走路都一扭一扭的。汪一山的保镖有几个是专业审讯出身,也不知在里面怎么吓唬这个老小子的,许德辉再见汪一山,脸上有几分惶惶恐惧的颜色。

  汪一山看都没看他一眼,只吩咐几位保镖亲自把他“送”回家中,顺便再跟许展的舅妈和表哥表妹“问声好”。

  许展也没有看向舅舅,这个男人为了点蝇头小利真是奋不顾身。不知道他的女儿遭到了当年妈妈的遭遇,他是不是也会这样,拿女人最宝贵的名声去换钱呢?

  出了酒店时,由于保镖“送”舅舅去了,不在身旁,汪一山自己开车带着许展回家。狄艳秋抱着手臂,微笑着目送他们的车远去。

  汪一山有赛车的嗜好,平时习惯开快车,现在又是深夜,开阔的马路诱惑着不由自主地深踩油门。

  可因为许展在车上,汪一山提速后还是不由自主地降下了油门。可就在这时,他发现踩完刹车后,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车子还是在疯狂地向前行驶。

  就在这时,路口来了一辆大卡车,直直地朝着他们的的车子驶来。

  许展在一旁也发现不对劲呢,吓得大叫出来。

  汪一山咬着牙微微地了打了下方向盘,准备避让开对面玩碰碰撞的大卡车。可不受控制的车子,朝着路旁的树林子侧翻着就下去了。车子凌空翻了一个挺,一声巨响后,正撞在了一排大树之上,发动机舱撞得变了形,冒出焦黑的烟。

  汪一山的胳膊被汽车碎片划破了,鲜血一下子扩散来了。

  他从变了形的后视镜里看到,那辆逆向行驶的大卡车,只稍稍停了那么一下,便一踩油门溜之大吉。

  要不是情况危急,汪一山真想自嘲的大笑。现在他算是彻底明白,狄艳秋急于让自己转让合同的本意了。

  按照原来,如果自己和许展出了意外,许秋曼会继承他们的遗产。可现在狄艳秋已经掌控了主动权,只要他跟许展不在了,那剩下的40%迟早也会落入到她的手中。

  看来狄艳秋的胃口真是太好了!简直是食不知饱的饕餮。

  幸好两个人都系着安全带,车上配备的6个安全气囊去完全打开。

  可汪一山转过头来想问问许展有没有事时,却发现许展的脸色不对,似乎痛得都发不出声来了。原来她的肚子被气囊弹到,那一瞬间,剧痛之余,只感觉一股热流从自己的腿缝间开始往下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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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三

  “展展,撑着点,先从车里出来,不然我怕汽车会爆炸。”

  说着他推开有点变形的车门,将许展拽了出来。

  就在这时,远处的卡车突然调转了方向又朝着他们驶回来。

  汪一山知道,这应该是小爪牙跟幕后黑手汇报后,又回来斩草除根了。

  许展此时只觉得自己的肚子炸开了似的,她抓着汪一山受了伤了手,绝望地用力抓握着:“我……我不行了,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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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一山咬了咬牙,一弯腰抱起了许展:“你不会有事的,相信我。”说着抱着她跳到了到了树林的一处大坑里,将她放平后,说:“一会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声,如果我不来,也会有人来救你的。

  听到他说这样的话,许展也隐约明白了,也许方才的车祸并不是意外……

  说话的功夫,汪一山掏出了自己的手机,迅速地给李峰发了一个“sos”的短信,又点开了手机附带的gps定位系统,静音后放到了许展的身边,亲了她汗津津的脸一下后,便敏捷地跳出了土坑,朝着树林相反的方向跑去。

  许展捂着肚子,用嘴巴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手腕。只感觉听到汽车急刹车的声音,然后有车门开合的“碰碰声”。

  “看来了!朝西面跑呢,都把家伙什儿带着,不留活口!”一个男人瓮声瓮气地说道,接着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声,许展看到自己头顶有3个人影朝着汪一山的方向追去了。

  脚步声渐远,可叫骂声却越来越响,一阵哇啦哇啦的喝骂声后,不一会传来了三声枪响,然后归于沉寂。

  三声枪响让许展身体也跟着猛地一颤,她的心里慌极了,不知外面是怎么样的情况。不一会,有一人喘着粗气,仓皇地向自己这边跑来。许展再次闭气,生怕他发现自己的影踪。

  可那人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快速地上了车,然后就是汽车加速驶离发出的轰鸣声。

  当一切归于沉寂,许展这才松开咬得血肉模糊的手腕,痛苦地叫了出来。

  肚中的孩子似乎也感觉到了母亲的危险,在腹腔里蠢蠢欲动地想要挣脱束缚,许展凭借本能支撑起自己的身子,撩开自己身上的孕妇裙,褪下内裤,这才看到身下的羊水已经顺腿淌成了一片。

  当许展撑起身子时,她感觉体内的异物在滑动着往下坠,可是到又坠不下来,在阵痛中,许展记得前一阵子汪一山陪着她去的产前训练班里学到的知识,试着放松自己的腹部,可是还是没法缓解让她简直想昏过去的疼痛。

  “啊……救命!我要死了!”就在许展流着眼泪绝望地大喊。一只大手突然摸到了她的头上。

  许展吓得一激灵,抬头一看,汪一山不知什么时候趴在坑边,可就算是天黑看不清脸,许展听着他的气息,也觉察他似乎有些异样。

  “没事了,你听我的,慢慢呼吸,吸气时再……再用力!”借着月光,汪一山看到了许展身下的湿土,他知道许展要早产了。

  现在别无他法,只能靠许展一个人生下来了,他伸出了湿漉漉的手,许展正疼得没着落,只能抓着他的,听着汪一山的指挥,身下配合着呼吸用力。

  “别怕,就像我们上课时老师说的……”汪一山的声音少了些平时的霸气,低低地安慰着许展。

  当有一阵紧张的剧痛后,身下有一个东西滑落了出来,许展伸手接住,只看到一坨滑腻的“没毛猴子”正落在手中,孱弱地微微起伏着小小的身躯,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许展身体打晃,直觉地又去抓汪一山的手,可这次,他并没有回握她,手臂像折断的树枝一样无力地耷拉下来。

  指尖的水,接二连三地滴落到了许展的唇边,那味道咸腥得刺鼻——那是鲜血的味道,这味道在舌尖扩张开来的时候,竟是那么的熟悉。

  “汪一山!”许展试着叫了一下,可男人丝毫反应都没有,如同死物一般静静地趴伏在那。

  许展的力气也已经耗尽了,但她还是费力地将手中的婴孩举到面前,看着手中的这坨软肉,忍不住用脐带缠在“它”的脖子上。

  这只有七月大的婴孩无力地被许展摆弄着,小小的嘴微张,吐出嘴里的羊水,最后,竟然皱着眉,哭叫了一声,如同小猫的一声轻吟。

  许展的手在发动,泪水一瞬间就涌了出来。理智告诉她,这个孽种不能留,就当是早产时脐带窒息而死,再自然不过了。但是为什么两只手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此时,自己就是这这羸弱的小生命的上帝,生死全有自己操控,可是,她又有什么资格罚判这孩子的私刑呢?

  许展到底不是个狠心肠的人,那脐带被缠上,又被放下,最后许展用自己的裙摆抱住了那孩子,靠在坑中,在一片浓郁的血味中,无力地闭上了眼。

  李峰到达现场的速度算是快的了。因为汪一山的讯息发得奇怪,加上不清楚状况,他并没有带来自己的同事。

  可现场的惨烈,这个见多的血淋淋场面的刑侦队长也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跑车被撞得变了形,汪一山身中一枪,倒在了血泊中生死不知,大坑中的许展□狼藉,生下的婴孩连着脐带,半裹着胎盘被晕倒的她揽在怀中。

  李峰一时间甚至不知该先救哪一个。

  当救护车与警车全都赶到时。警察勘察现场,又发现在不远处还有两具男人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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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个男人死状甚是凄惨,其中一个被枪爆头。另一个胳膊中了一枪,眼睛里插着一把锋利的瑞士刀。

  许展隐约中感觉到了身体被移动,当有针管插上自己的手背后,她再次陷入到昏沉的睡意里。

  迷蒙中,她感觉自己置身在一片漆黑的坑洞之中,这场景,她从小到大在梦中见过无数次,这是当年害得她和汪一山差点被活埋的矿洞。

  只是以前每次梦见时,都是她一个人。

  可是这次,她的身边有一个男孩,瘦小的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正在自己的耳边说着什么,也许说话的时间太长,那男孩的嗓子都变得嘶哑了:“展展,别睡,千万别睡。”

  “我渴……”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怯怯地说道。

  “来,喝吧!我没事!”而自己的嘴唇则附在男孩的肩膀上,那里似乎被咬得一片狼藉了,当自己的嘴唇附着上去时,用力地吮吸,腥中带甜的液体便滋润了自己像火灼一般的咽喉……而男孩的话一直在耳边回响:没事……没事……

  许展猛地睁开眼,眼前是一片洁白的天花板,可她感觉口里似乎有什么异味,恶心得她只想吐,郭琳琳正陪在她的身边。一看许展醒来,立刻惊喜地叫了出来:“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水……”郭琳琳连忙拿起旁边的一杯水,给许展递了过去。

  甘凉的液体非但没有冲走嘴里的腥味,反而浓烈,许展一下子就将水全都吐了出来。

  郭琳琳慌了神,连忙去喊医生。

  许展心里却很清楚,这恶心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她怎么把当年坑洞里的事情遗忘得那么干净呢?在坑洞的那几日,小小的自己哪能压抑住被活埋的恐惧,最后简直情绪崩溃,可汪一山却老成的不像个孩子,一直安慰着自己,嗓子都沙哑得不成样子。甚至任由自己发泄情绪再次咬破他的肩膀。

  而自己居然像个小吸血鬼一样,靠着他的一口一口的鲜血,维持着自己的生命,而他,则是喝着自己的尿液,坚持到获救的那一刻……

  会不会是这种负疚感,让她刻意地忘记了这一切呢?许展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甚至痛恨自己想起了这些本该遗忘的往事。

  呕吐的感觉再次涌了过来,许展抓着床沿,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肺都吐出来,一了百了……

  当许展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李峰带着同事来录口供,许展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李峰听到逆向行驶的大卡车去而复返时,又重点询问了一些关于车子的细节后,便示意同事可以出去了。

  “我怀疑这不是一起交通肇事,而是有人想要你们的性命,这段时间你安心养病,你的亲人也暂时不能见面。能我们排查结束后,再安排你妈妈过来探病。”

  许展点了点头,嘴唇动了动,到底没说话。

  李峰微皱了下眉头:“你难道不想问问孩子和汪一山的情况吗?”

  许展没有回答,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手指。

  “你也真够铁石心肠的,汪一山就算对你千好万好,也抵不过他的不好,他也是自讨苦吃,什么女人不能找,偏偏找了你!”

  说完李峰一摔门走了出去。

  许展看着李峰离开,自己费力地穿上拖鞋,一步一晃地向外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血豆腐一碗,请大家品尝

  ☆、五十四

  在门外走了几步,有一个小护士一眼看到了她,立刻迎了上来,惊讶地说:“你怎么起来了?……是不是想看看孩子?”

  许展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护士推开轮椅,让许展坐在上面,推着她来到了早产儿的特护病房。

  隔着玻璃窗,许展看到一个软软的,粉嫩的小家伙被安置在保温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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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个男孩,小家伙的呼吸还是跟有力的,没有器官性损伤,所以不用上呼吸器。”小护士在一旁解释到。

  的确,那小东西虽然在睡觉,还是习惯性地把一根小手指放到了自己的小嘴里吮吸。这是小家伙在娘胎里就有的毛病,以前在照四维彩超的时候,就看到胎儿在吸着手指,那时汪一山笑得跟捡到了金粪球了似的,看个不停,而自己侧是兴趣乏乏,甚至充满厌恶地只瞟了一眼。

  小家伙似乎感觉到了妈咪来看望自己了,松开了手指,皱着小鼻子,像小猫一样地叫了一声,毕竟是早产儿,哭声根本不可能像正常婴儿那么响亮。许展觉得自己的心揪到了一起,疼得异常,却不知缘由。

  倒是护士一目了然,看着许展一脸的难过,安慰她道:“别伤心,孩子就是体质弱了点,以后会健康起来的。”

  许展的嘴唇又蠕动了几下,话在嘴边滚了几个来回后,终于问了出来:“跟我……一起进来的那个男人……怎么样了?”

  小护士略显为难,最后终于说道:“还没有脱离危险期……你要是想看看他的话,他在特护2号病房……”

  出乎护士的意料,许展并没有露出担心难过的样子,只是略显疲惫地说“请送我回房间吧,我累了。”

  当回到了房间,外出买饭的郭琳琳也已经回来了。许展看着那些清粥和猪脚汤,标准的月子餐,一时间没有什么胃口,只推说自己累了,又倒在了床上。郭琳琳看她想休息,便轻轻带上房门走了。

  许展倒在床上,脑子里空荡荡了的,反复思量都是一件事——汪一山可能会死。

  这个听起来本来该欣喜的事情,不知为何却让她的脑子乱成了一团。嘴里该消散的血味又从喉咙深处涌了出来。

  早产后的身体本来羸弱了些,略微动了心血就有些头晕的感觉,可人又偏偏睡不着,这么在床上辗转了几番。

  到底还是坐了起来。

  郭琳琳听到动静,探头进来问道:“你起来了?要是吃东西吗?”

  许展轻声地问她:“你……去汪一山的病房看他没有?”

  郭琳琳一听,藏不住的心事的小圆脸立刻有些难过:“许展,汪一山他……他可能熬不住这一关了。”

  许展的身子一颤,然后又放松下来:“他这么有钱,请最好的医生也没办法吗?”

  “这哪是医生的事情啊?是汪一山的血型太特殊了!你知道吗,他的小腹挨了一枪,子弹把肠子都穿透了。可偏偏医生发现他的血型是什么熊猫血,特别罕见的血型,翻遍了各大医院的血库,愣是没有适合他的血型!”

  熊猫血?许展都听得一愣。她在那份dna报告上看得分明,她和汪洋都是ab型血。这汪洋的血型应该是随了他的母亲吧?

  这郭琳琳难过之余也不改八卦的本色,愣是抽茧剥丝发掘到了真谛。

  “你知道吗?李峰当时都急疯了,先是给他父亲打电话,可汪一山他爸是ab性血。李峰又往他外婆家打电话,满家子也都是正常的血型,就连汪一山他亲妈据说也是o型血啊!你知道吗?我当时看见汪一山他爸的脸都是绿的,也不等汪一山出手术室,当时就把医院的椅子给摔了,然后就转身走人了……许展啊,我怎么有点糊涂,以前生物学的不好,你说一个ab型的血和一个o型血,能生出熊猫血吗?”

  许展只觉得血全涌在脑子里,堵得俩耳朵都嗡嗡直响,过了不好半天才一把抓住郭琳琳的小肥手:“你确定,汪一山的血型跟汪洋和他妈妈都不一样?”

  被许展这么一总结,郭琳琳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汪一山是不是出生时被抱错了?他压根不是汪家的孩子?”

  汪一山是出生时被抱错了,还是汪洋被戴了积年的绿帽子,许展无从考证。

  但是一点毋庸置疑,他跟她是没有血缘关系的。想到那个还呆在保温箱里的小东西,不用背负生命的原罪,许展着实松了口气。

  “那……汪一山没有血浆……手术怎么支撑过去的?”

  听许展这么一问,郭琳琳的眼睛都亮了:“要说关键时刻还得靠哥们呢!李峰简直神了,居然用公安局的信息库找到了三个省内的血型匹配者,不到半个小时啊!开着飞机溜了个来回,愣是下跪磕头的,把人家架来了,这才保证手术顺利进行……可因为这种血型出现排斥的几率特别大,到现在汪一山还没出危险期呢!”

  听到手术成功的消息,许展居然松了口气,虽然也想去看看他怎么样了。可到底过不去心里那个别扭的坎儿,食不下咽地吃了半碗粥后,李峰来接郭琳琳了,并告诉许展,汪一山请的月嫂和小护士就在隔壁的房间里守夜,只要按铃,她们就会过来的。

  等人都走后,许展到底是没忍住,让护士推着她去了汪一山的病房。

  那个总是飞扬跋扈的男人这次算是彻底的老实了,而许展坐在床边,生平第一次,好好地去看,这个让她生下了骨肉的男人。

  此时,失血过多加上手术,让他的皮肤像电影中的吸血鬼一样的苍白,总是露出阴笑的嘴巴,像个倔强的孩子一般紧紧地抿着,合上的眼儿,显得睫毛出奇的长,一动不动的身体插满了管子,只有旁边机器屏幕上跳动的波线证明着他还存在在这个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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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展看到他的嘴唇因为缺水,有些干裂了,便管护士要来棉签,沾了温水,一点点地滋润着这个男人薄薄的嘴唇。

  抹着抹着,渐渐手便渐渐地滑到了他的锁骨,掀开护理服宽松的领口,便能看见那肩头的旧伤。

  以前纳闷,为何当初小小的自己只是咬了一口,居然会形成如此狰狞的伤口,此时终于明白个彻底了。

  这辈子真心爱着许展的人,不多。还记得以前每次翻开自己往外租赁的小言情时,看着里面的男主为了个女人上天入地,要死要活的,她是多么嗤之以鼻。

  可现在有这样一个男人,他真的可以为了自己豁出性命,可……又是这个男人将自己折磨得体无完肤,让她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

  这一笔算不清的帐,就像那块齿痕纵横交错的伤疤一样,填不平,抹不掉,想要遗忘却嵌入骨髓……

  这几天,许展吃完饭后,都会让小护士推着轮椅带她去看宝宝,月嫂帮许展把母|孚仭郊返搅颂厥獾哪唐坷铮缓笠坏愕愕匚垢ΡΤ浴br />

  早产儿的胃口比不得足月的婴儿,稍微多喂一口会呛到,吃起奶水来,像滴眼药水一样加着小心。吃饱了后,如果看小家伙还有精神,许展就可以抱一抱他。

  小家伙哭起来声儿小得像猫叫,笑起来却很甜,也许是母子连心,每次许展抱起他时,还没长牙的小嘴总是会裂开,无师自通地卖萌,边笑边用口水吐出一个肥圆的泡泡。

  许展虽然还没有进入到母亲的角色,可绵软的小肉儿拥在怀里,看着他露出的甜甜的微笑,还是忍不住隔着口罩,时不时地亲亲他软软的小脸蛋。

  而汪一山呢,已经手术后已经昏迷了整整三天,医生说这是因为当初失血过多造成的后遗症,也不排除他一直昏睡下去,成为植物人的可能。

  当她听到这个消息时,甚至想,其实这样也不错,她……会照顾这个安静的男人一辈子的。

  这天夜里,许展睡得不太踏实,总觉得自己恍惚间还在老家县城的那间逼仄的公寓内。熟悉的空间,熟悉的压迫窒息之感,卧室里时不时传来张大贤烂醉后的叫骂摔打之声,而妈妈的哭泣混杂其中,刺得耳膜被针尖划破一般的生疼……

  她真想冲出这个家,可是门外鬼影幢幢,似乎有无数锋利的爪子抓挠着那单薄的铁门。

  怎么办?许展总觉得那门外的怪兽好似能吃人一般,急得她寻不到方向,如果无头苍蝇一般在屋里乱撞。这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

  “走!跟我跳窗户去” 再往楼下一看,下面竟是万丈深渊。许展忍不住扭头看着身边的男孩——那是十二岁时的汪一山。

  “这能跳吗?我们会摔死的!”汪一山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抓住了自己的手.

  她也不知怎么了,竟如催眠一般,也跟着踏上了窗台。眼睛一闭,纵身一跃,直直的摔了下去。这逼真的幻象,让睡在床上的许展猛的一颤。在猛一睁眼的瞬间,还以为自己的身子在往下坠,下一刻便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额头冒着冷汗,微微清醒的一刻才发现,她的手,此时正被另一只大手紧紧的握着。伴着窗边挥洒下来的几缕月亮的清辉,她看见那手的主人正用一双明澈而略带疲惫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小山要被汪家扫地出门了~~请带着大锤和板砖流浪去吧~~

  ☆、五十五

  许展有些恍惚自己还在梦中,不然一直昏迷不醒的汪一山怎么会坐在自己的床边?

  可手心传来的逼真的温热,提醒了她,这不是梦!

  “你……你醒了?”许展忽地坐起,血往上涌,头有些晕眩。

  汪一山似乎想要搂住他,可刚动一下,人就晃了三晃,跟薄纸片糊的人似的,反倒要许展扶住了他。

  汪一山顺势倒在了许展的身上,满头是汗地微微喘着气。许展条件反射地想把他推出去,可看到强势的男人现在这弱不禁风的德行,手到底还是没有使上力气。只能扶着他靠着床头躺在了自己身边,并替他盖好被子。

  “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自己一个人跑过来了?”

  汪一山虽然身体使不上劲儿,可眼睛却贪婪地看着身边的这个女孩。

  刚刚生完孩子的她并没有像大多数的孕妇那么臃肿,还是那么纤瘦的样子,头发睡得蓬乱,显得脸儿越发的小,只是胸部因为涨奶比以前更大了,因为孩子食量小,吃得不多,方才在睡觉的时候,奶水溢出了不少,衣服的前胸濡湿了一片,发出淡淡的奶香味。

  也许是昏睡的时间太长,汪一山抿了一下嘴唇,突然觉得自己很渴,忍不住许展的胸前凑了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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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小妈不知汪一山略带黄|色的盘算,还以为他支撑不住了,连忙又往他这边靠了靠。汪一山突然觉得许展发生了些微的改变,要知道这女孩除非算计了他什么,不然她从来都没有这么主动地靠近过自己。

  可就算是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叫他有种莫名的欣喜,他将长着胡茬的下巴搭在了许展的腮边,感受着小女人细腻的肌肤,忍不住轻轻地磨蹭了几下。

  “下午就醒了,身体睡得太久,一时间站不起来,后来能动了,就过来看看你。”就算心里雀跃得不行,汪一山的表情还是淡淡的。

  嘴上说得轻松,可昏迷了那么久的人,起床走几步,并不是嘴上说得那么简单的事情,他知不知道,他给予自己的浓烈爱意,像座搬不动的山,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他又说道:“能活着再抱住你……真好……”

  本来就被那疯狂的梦境搅得有些心神不宁,再听到汪一山那嘶哑的嗓子撞击着鼓膜,许展的眼泪一下子就从眼角溢了出来。

  如果他还是那个童年时代认识的小山哥,此时,自己应该紧紧地抱住他,在劫后余生时痛快地大哭一场。

  两人第一次重逢时,许展就纳闷汪一山的嗓子为什么是不正常的沙哑。现在她才明白,那次矿坑的灾难,让汪一山的嗓子受到了器官性的损伤,所以他现在的嗓子才会如此的破败沙哑。

  他们俩是怎么开始的呢?

  那时的自己,其实不太懂那种朦胧的感情,可少年提出要她做他女朋友时,别扭害羞的表情,还是让她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学校的同班同学早就有男生偷偷地给班里好看的女孩传纸条,要好的同学曾经偷偷给她看过。上面是不知从哪里抄来了诗,什么“鲜花送给我最亲爱的人,我要你做我的女人……”看着就挺流氓的。

  可汪一山不同,他给自己的情书是一大张信,上面写满了红色的字,后来许展才知道,那是他划破手指写的血书。

  这种震人发聩的情书,与幼稚的抄袭立刻拉开了档次。孩子的世界,跟大人的真不一样,这种像疯子一样让成年女性唯恐避之不及的行径,居然得到了一群十来岁小女孩的艳羡,都争先恐后地看了一遍,一致认为这样字字见血的情书最真诚,最不容易变心。

  于是从来没有锦衣华服在伙伴跟前炫耀的许展,终于有了一个让她扬眉吐气的小男友。

  那时男友的功用单纯得令人发指。

  对于囊中羞涩的小男孩来说,交个小女友就是意味着找个分自己零花钱的小吃货!

  少年会买一大堆的好吃的给自己,而小女孩的任务是吃完爱的雪糕后,舔舔舌头,冲着他甜甜地笑,或者趁着周围没人,羞涩地拉拉手,可俩个人却谁也不好意思看对方一眼,就这么无声地走着,只有两只汗津津的小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还记得那时的他,嗓音是很好听的。两人单独相处时,他是最喜欢唱歌的。

  12岁的少年,站在山顶,一遍学着大人的样子,深情地望着自己,一边肆意地放开喉咙,高声歌唱的张学友的那首《想和你去吹吹风》,她记得那时的歌是那么好听,少年在满地的绿地衬托下,似乎帅气了不少。

  于是歌声一遍一遍地萦绕在耳边——“想和你再去吹吹风 ,虽然你是不同时空,还是可以迎着风,随意说说心里的梦……”

  可这美好的回忆,离得那么遥远,就像歌词一样,消散在另一个时空,美好的少年,干净的嗓音,早已经被那嘶哑的嗓音带来的会议所取代,肆意地嘲弄,无情地威胁,在床上的邪恶地挑逗低语,都提醒着许展:他——早就不是那个山顶上开朗明媚大笑的小山哥!

  有些东西被风吹得零落不堪,就再也找不回了……

  可能是厌恶自己现在这副随风摇摆的娇柔模样,醒来后的汪一山,半点病人的自觉都没有。医生嘱咐他小心刀口,最好在床上由护士帮助他大小便。结果汪一山愣是把先后三个小护士骂得哭肿了眼儿,不听医生言的后果是,伤口被扯裂了两回。

  看着鲜血淋漓的伤口,许展再也忍不住了,指着汪一山的鼻子跟训孩子似的一顿大骂,没想到,平时飞扬跋扈的主儿,现在居然老实得低眉顺耳,乖乖地听许展一顿训斥后,再由着她端来尿壶,接到自己的下面。

  当许展皱着眉看着手里捏着的那根,像一瞬间充了气儿的大黄瓜,真是强忍了又忍,才抑制住了把尿壶扣在他头上的冲动。汪一山也发现他这次受伤后,许展态度的软化,伤势陡然加重,连喝一口水,都得老婆亲自去喂。

  事实证明,千年的怪物,万年的老妖。汪魔头虽然看着憔悴,但愈合能力惊人,伤口不到一个月就长得七七八八了。

  这一个多月来,医院其实并不太平,汪洋自从拂袖而去,再也没有露面。汪家的律师前后来了三拨,都是来办理汪洋与汪一山断绝父子关系的法律手续的,同时要向汪一山的生母追讨赔偿,支付巨额的精神赔偿费。

  他们的亲子鉴定已经出来了。事实证明,汪一山不是汪家的种儿,加上汪一山已经成年,所以汪洋的法律申请毫无悬念地通过。

  至于赔偿金那个环节,汪一山也主动承担了下来。他对律师们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不要打扰外公一家,毕竟老人家年事已高,实在是操心不起,自己不省心女儿的陈年烂事。

  许展在一旁听得清楚,要知道汪一山以前虽然集团有名义上的工资,但身为太子爷,大额的开销一直是在集团直接走账的。储蓄什么的,那是小门小户才做的事情,生意人是不会让钱安静地躺在银行,所以等律师走了以后她问汪一山。他自己账户的钱够赔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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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一山倒不是没太在意,给李峰去了一个电话,让他帮忙把自己在半山的别墅卖掉,加自己以前玩票买的几只股票和几辆跑车勉强算是填补了这个汪洋的那个无底的大窟窿。

  不过许展心底还是一阵的冷笑,狄艳秋真是机关算尽,就是没算到汪一山居然不是汪家的种儿,不然的话,何必来这么一出儿“午夜狂杀”?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在捶胸顿足,想着怎么才能把这买凶事件完美地粉饰太平过去?

  “你别担心,我在市中心买的那套房子写的是你的名字,出院后,我们就住在那。”

  许展的嘴唇动了动,最后想到,有些话还是等汪一山出院了再说吧。

  就这样汪一山被正式剥夺了汪家的继承权后,加上他将自己的40%股权在结婚之初就转到了许展的名下,已经没有半点股权的他再无在集团担任董事长的理由,办理了交接手续后,汪洋正式成为无房无车无工作的“三无”青年。

  小宝宝看来是随了他爸爸的基因,虽然从出生开始就多灾多难,但不到两个月,就长到了六斤。医生说他可以出院后,李峰开着车,从医院把他们一家三口送回到了公寓里。

  宝宝出院的时候,已经上好了户口,汪一山给他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许诺!

  这样的决定,大家心知肚明,既然已经于汪家恩断义绝,孩子自然不能再姓汪,没办法只能从母姓。

  诺诺倒不认生,回家后,虽然换了陌生的环境,可吃饱了奶,脖子一歪,小肚子一腆,就睡了过去。中间美美地“制造”了一尿布的“软黄金”,可光皱眉哼哼,都没有舍得睁开眼儿。

  汪一山对着儿子时,所有的坏脾气都消失不见,蹲在婴儿床前,顶着刚“出锅”的香味,拎着儿子嫩嫩的小脚,用婴儿湿巾擦拭干净脏兮兮的小屁股后,又替他换上干净的尿片。

  做完这一切后,像得了新奇玩具的大男孩,仔细地翻弄着儿子精致的小手小脚,挨个数着脚趾头,看个没完。

  许展在一旁,慢慢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瞟着那个英俊的男人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等汪一山终于看够了儿子,笑着走过来准备搂住许展时,许展终于下定决心开口说道:“汪一山,我们离婚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上玩命二更……小黑屋好像这回跑不掉了~~~~~~~好想长四只手敲字啊~~~~~~~~

  一山兄 你马上就是“五无”青年了——没房子没车没工作没老婆没儿子……

  ☆、五十六

  一句话瞬间凝结了汪一山嘴角的微笑。他沉下了脸,一把握住了许展的肩膀:“为什么?”

  这话问得多可笑,结婚是他的决定,那么结束这段婚姻的决定权也该轮到她了吧?

  “是因为我现在一无所有了吗?”汪一山一声接一声地问道,握着许展肩膀的手,青筋跳起老高。

  许展忍着肩膀的剧痛,认真地说:“只有你一无所有的时候,我才有能力离开你,不是吗?”

  汪一山看着许展吗,慢慢地松开了手,因为哺|孚仭降脑倒许展穿得衣服衣领都很宽松,此时透过衣缝,被他抓过的地方已经开始淤血发红了。

  “如果你同意离婚的话,那么我会把那40%的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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