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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公开的妻子-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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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集团这么一桩事。

  脑海中黎灿流泪的画面,似乎更令他烦心。

  “算了,明天就要上阵了,现在多说什么也没用。”挥挥手,齐奕行的表情突然变得疑惑。“喂,怎么这星期都没看到你那老婆助理?”

  对于好友在公司对黎灿的要求,他都知之甚详,当然也不会在公司其他人面前泄露出来。然而看多了她对季凌阳的好,他也渐渐的同情起她,甚至想帮着拉拢他们夫妻一把。

  只是这个像牛一样顽固的好友,不知道哪天才会想通。

  “她……只是在闹脾气,别理她就好。”季凌阳若无其事地带过。刘秘书也来向他询问过这个问题,他同样只简单地说她放长假。

  可能她这次怎么也平复不了受伤的心情,所以不想跟他待在同一间办公室里吧?要是以前,他早就趁这个机会把她赶出公司,但这次由于他理亏在先,加上明白自己心里对她的感觉不同了,所以默许她天天跷班。

  每回只要闭上眼,他脑中就会浮现她看着喜剧压抑哭泣的模样,而那晚以后,她在家里虽然还是帮他打理一切琐事,但已经没有再跟他说过一句话了,晚上睡觉也总是背对着他。

  这算冷战吧?!他这才明白以前以为她睡癖差,总要像八爪章鱼般巴着他才能睡,其实是她的刻意亲近,现在他或许失去这份依恋了。

  齐奕行看着好友坐困愁城,忍不住劝道:“凌阳,我想你不是这么铁石心肠的人,如果你真的没办法爱上黎灿,至少也对她好一点,你应该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对你好。”

  “我只是……唉,我只是无法接受自己的婚姻,是被她用一笔巨额的金援买去,至于对她的感觉……我也说不上来。”这件事一直是他心上的疙瘩,也是他无法接受黎灿的原因,他也只有在好友面前能侃侃而谈,若换成黎灿稍微触碰到一点他的逆麟,他肯定马上像被拔了鬃毛的狮子。

  现在他领悟了那是在意,因为在意她,所以不希望在她面前矮了一截。

  齐奕行摇头,提出忠告,“等这件风波过后,奕阳可以用分期方式偿还黎风那笔钱,如果我们打赢这场仗,甚至可以让黎风入股取代费克集团。到时候你就可以没有顾虑地和她好好谈谈了。”

  “我知道。”烦躁地用手爬了爬头发,他竟有点不想破坏现在和黎灿之间微妙的平衡。

  冷战总有结束的一天,但他知道自己的臭脾气,如果一言不和跟她闹翻了,他不愿去想她会做出什么决定。

  “如果你愿意接受她,那就好好地维护你们夫妻的感情:若你真的无法接受,我想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女人,不会逼你到底的。”

  说着说着,齐奕行露出一个出苦笑。“你想想我的情形吧!连你脸上多了这几条疤,现在甚至还坐在轮椅上,仍然有一个女人这么爱你,但我就算被卡车辗过,都不一定能挽回心爱的老婆。凌阳,你要懂得珍惜。”

  最后的战争终于开打。

  奕阳的大会议室里坐着好几位大股东,费克集团的代表克里斯面带微笑,看来胸有成竹,季凌阳跟齐奕行则是一副随遇而安的模样。

  会议室里最突兀的,莫过于消失一周又突然出现的黎灿了,她一个年轻女性低调地坐在一旁,几乎只有季凌阳注意到她。

  她,终究是关心他的。

  如此一想,好像什么危机都不重要了,他的心情放松不少,也更有把握打赢这场仗。

  “今天召集这次临时股东会,是针对费克集团提出董事改选一案。”身为主持人的齐奕行无奈地念出议案。“请提案的法人代表股东克里斯先生说明。”

  克里斯推推眼镜,吐出字正腔圆的中文,“本人谨代表费克财团,说明董事会因许多董事的股权释出,已当然丧失董事资格,故声请召开临时股东会,提出此次董事改选议程。”

  季齐两人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毕竟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

  又拉拉杂杂地听他演讲半天,再走过一遍法定程序,最后克里斯毫不客气地直入重点,“主席,现在可以开始投票了吗?”

  齐奕行点头,于是克里斯坐了下来,骄傲地睥睨了两人一眼,会场开始进行新任董事的投票。

  好不容易和两人面对面,克里斯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耀武扬威地道:“费克财团拥有百分之三十持股比,加上好几位股东的支持,十三人的董事席次,我们估计可以拿到七至八席。到时候董事会上如果董事长换人了,只能先跟你们说声抱歉了。”

  “你的信心可嘉。”季凌阳冷笑。

  “好说。毕竟我们原本也没把握,不过因为有了陈董事的大力支持,让我们的胜算提高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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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季凌阳和齐奕行脸色一变,不由得往陈董事那边看去,没想到那家伙一迳装傻,眼光甚至不敢朝这个方向望。

  临时股东会发布那一日,他们第一个找的就是陈董事,当时他还拍胸脯承诺一定帮忙到底,没想到现在居然临阵倒戈。

  事已至此,季凌阳两人交换眼神,彼此都做了最坏的打算。

  克里斯得意地笑道:“我们费克已有新的执行长人选,将从美国来台上任。不过季执行长,该有的遣散费,公司不会亏待你的……”

  “等一下,克里斯先生。”一直静静旁听的黎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三人身边,突然开口。

  “你有什么问题吗?”克里靳不悦被打断。

  “你这个美国佬似乎算数不太好?”她慢条斯理地由文件夹里拿出一张股权证明书。“本人拥有奕阳集团百分之五的股票,不巧我又是支持季执行长的,光是我加上齐董事长和季执行长的持股,比例就超过百分之五十。因此你们即使有了陈董事帮忙,也绝对不会超过六席。”

  克里斯大为震惊,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原以为手到擒来的并吞,居然戏剧化地被翻盘了。

  齐奕行与季凌阳则是难以置信地望向黎灿。前者缓缓露出笑容,向她伸了伸大拇指;而后者却没有原该有的喜悦,表情反而渐渐地变得凝重。

  黎灿知道季凌阳在想什么,不过她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她知道今天过后,一切将会改变,而那改变的结果,或许将是她为自己的任性所付出的代价。

  “真是不好意思,我也该去投票了,”她续道,水眸扫了所有人一圈,举步便想离开。

  “你……”季凌阳皱起眉。

  孰料她并没有看他一眼,反而拍了拍齐奕行。“董事长,麻烦你告知一下谁是你们的人马吧,我怕投错了,会被脾气不太好的执行长给宰了。”

  “那是当然。”齐奕行刻意望了脸色不豫的好友一眼,这家伙牛脾气果然又犯了,居然开始敌我不分了。

  “黎灿!”抢在她走开之前,季凌阳又语气不善地开口,“我有话跟你说。”

  这回,黎灿打断了他的话。

  “我知道你有满腹的牢马蚤要发,但拜托不要是现在,我好不容易能耍帅一次,麻烦你让我的好心情维持久一点。股东会后,我会主动找你。”

  股东会结束,季凌阳这方的人马取得八席,费克集团意外落马只取得五席,输得灰头上脸。

  看到会后来向他道贺的几个人,其中甚至有从支持费克集团那里倒戈过来的,和他们交谈之后,才知道原来黎大同暗中使了份力。

  又是黎灿……听到这消息的季凌阳应心存感谢,但心里的愤怒却盖过一切。

  这一次赢了面子,但他的里子是彻彻底底输光了。这场胜仗仿佛彰显了他的没用,非得靠女人在后头撑腰,他才保得住公司。

  回到执行长办公室后,他紧握着拳隐忍怒火,幸好人仍坐在轮椅上,否则他怕自己会气到把办公室砸烂。

  黎灿敲门进来,对上的,就是他这副准备兴师问罪的表情。

  她面无表情走到他办公桌前,眼神却有些哀怨。“你有什么话,说吧。”

  怒眸半眯起来,带着鄙夷及怨恨。“你很得意吧?你们黎风集团又成功地展现了你们的财力,甚至能打败美国大财团。我没想到你撒钱真是一点也不手软,我还真不知道自己有这个价值,值得你大小姐一直花钱为我‘赎身’?你污辱人也要有个限度!”

  黎灿淡淡地一笑,仿佛已不在乎他的攻诘。

  “你为什么不能单纯地想,我只是想帮忙?”她不懂他为什么总要把事情往坏处想。

  “因为被羞辱的人不是你!我说过我不要黎风集团的金援!”季凌阳狠狠一敲桌子。

  如果一开始他就决心厌恶她到底,那么他今天可能不至于这么激动,但是他知道自己心境的转变,因此受到的打击是双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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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愤怒两字绝无法完全描述他现在的心情,或许失望及遗憾亦有之,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了她的位置,也开始考虑和她好好相处,试着接纳她,没想到这次危机,她又故技重施,将他的自尊放在地上踩。

  奕阳科技能有今天,都是他努力工作而来的,但她只是随便插上这么一手,仿佛抹煞了他多年来的经营,让他成了一个靠老婆、吃软饭的男人。

  “别以为你花了钱就是大爷,我不吃这一套!我季凌阳原本就没有背景、没有财力,但这一点傲骨我还有。欠黎风的,我会还清,到时别怪我把钱砸在你身上,你就会知道那是多么羞辱人的一件事!”

  “随便你吧。”她微喟,“我今天并不想跟你吵架,我早就知道今天这么做,你一定会质问我,但我没想到真正遇到这个情形,这里的痛却是这么难以忍受。”轻轻抚上胸口,她闭上眼像在忍耐什么,再张开时,双眸浮上泪雾。

  “如果要羞辱你,和你日常相处时,我早可以这么做了,但我没有不是吗?或

  许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这么卑劣的人,今天我更领悟了这个事实,所以早在踏进股东会之前,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什么最坏的打算?”季凌阳皱眉,发现自己的心情随着她的话往下沉。

  “你会知道的。”她苦笑。“不过我要先告诉你的是,你不想用黎风集团的任何一毛钱,而我也说过我不会动用黎风的资金。”

  她拿出股票交易存折,打开让他看个清楚。“奕阳的股票,从未上市时我就认购了,你想想这有几年的时间,我所有零用钱、出社会后的薪水,全投资在这上面了,所以它是我个人的资产,不是黎风的,你懂吗?”

  “你怎么会……”所以她从很多年以前,就开始注意他了?

  “我好像讲了很多次我爱你很多年了吧?显然你从没听进去。”水眸氤氲中,她绽出一抹心酸的笑。“你为什么不从另一个方向思考,我是你的妻子,做妻子的帮丈夫的忙天经地义,这样你是不是比较能接受?”

  季凌阳看着她强忍心痛的模样,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他从不相信她的好意,也不感激她的付出,连到了今天这个地步,面对他的恶言相向,她仍一句埋怨都没有。

  怒火渐渐地熄了,也开始反思,他是不是做得过火了?才答应奕行要和她好好谈,但现在自己的表现,却像头被激怒的熊,不分青红皂白的张牙舞爪。

  或许他可以退一步,不过该做的事,仍是要做。

  “如果你真的有那个心,就把你手上的股权卖给我。不过你放心,我会用高于市场的价格和你购买。”因为和费克集团周旋他需要本钱,加上他不想让她涉入这么复杂的勾心斗角,他提出了这个残忍的要求。

  这就像当着她的面打她一巴掌,把她的好意视若无物,也顺带毁去她几年来寄托在这些股票上,对他的相思及爱恋。

  盈眶已久的泪,终于落下。

  “是不是我再怎么努力,你也不会感动?怎么样你都不会爱上我?”扑簌簌的泪水,像在控诉他的无情。“我已做尽一切了,你却不领情,若连这点东西我都留不住,我是否也就失去所有能让你注意我,甚至爱上我的筹码?”

  “我没有这个意思。”她的泪,果然会烧灸他的心,但这次他没有逃避的空间,坐在轮椅上,甚至连为她拭泪的能力都没有。“我只是不想让你介入太多。”

  “因为你根本不希望我管你的事,也不想和我牵扯太深,对吧?不过那都无所谓了。”她吸吸鼻子,一把擦去脸上水痕。“你的难关已经度过,是我功成身退的时候了,或许我能送你的最后礼物,就是如你所愿。”

  语毕,她再不看他一眼转身离去,让行动不便的季凌阳追都来不及。

  她的“最后”是什么意思?听着她像是绝望的话,竟让他方才还盛气凌人的态度,当下消散。

  他这才想起,这是她第一次真正当着他的面落泪,而以前她的笑容,他竟想不起来了。

  第七章

  季凌阳回到家,已近午夜。

  一进家门,客厅是一片空荡荡,想必父母已经就寝。他想也不想地移动轮椅至房内,但原以为应在房内的小女人,却是不见人影。

  轮椅再次转离,来到厨房、起居室、书房,甚至是厕所,但都没有看到他想见的那个人。

  强压下心里的不安,想到今天不欢而散,或许她又跑去租一堆喜剧dvd了。

  这一回,他要陪她一起看。

  缓缓地来到客厅等她回来,少了黎灿在身旁管东管西,似乎连空气都稀薄很多。他打开电视机,让四周有些声音,试图冲淡些坐立难安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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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少个夜里,她也品尝着比现下更苦涩十倍的心痛,看着所谓能使人愉快的喜剧片?印象中,只要他口不择言地骂她一回,她就会捧着这些“疗伤圣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偷偷地看。

  若非那夜让他发现她的泪,他还不知道原来外表坚强的她,内心却是如此柔弱易感。

  仔细一想也就明白了,她不是不会伤心,而是为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放宽忍耐底限,容忍他的出一百不逊及恶劣脾气。

  今天两人谈开的结果,他终于愿意面对自己的真实心情。撇开两人的心结不说,黎灿原本就是很容易令人动心的女子,才貌兼具,大方健谈,若说她是黎风集团的公主,那他必定就是相貌丑恶的钟楼怪人。

  可是最后公主选择了他,而他,也渐渐地钟情于公主。

  等她回来,他一定会控制好自己的脾气,给彼此的爱情一个机会。齐奕行说的对,她是难得的,放眼望去再也没有另一个女人,能像她这么爱他,费尽心思地掳获他的心。

  其实自己也早就动心了吧?季凌阳自问,否则他不会曾经失控地差点占有她。和她亲吻的销魂感受,到现在还深深地撼动他,若非自己的固执强硬,他们早该是和乐融融、契合非常的一对。

  是的,今晚以后,他要开始不一样的夫妻生活!

  十二点过去,一点过去……季凌阳开始觉得不对劲了,心里的不安也慢慢扩大。毅然决然地关上电视,他拿起茶几上的电话,准备打给那个三更半夜还不回家的女人……

  该死!她的手机号码是几号?

  不悦地挂上电话,他才发现自己从不记得她的号码,因为只要他需要她的时候,她一定在身边,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公司,他根本不必去记忆。

  看来,他真的忽略她太多事了,难得她能忍受到今天……

  她真的忍受得了吗?那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回来?

  一种莫名的疑惧快速地笼罩住他,使他手脚冰冷,身体僵硬。他急急地推着轮椅进到房间,目光搜寻了圈,她放在化妆台上的保养品,全都不见了。

  打开柜子──半面是空的,他突然觉得背脊一寒。

  哇!衣柜这么宽敞,看来我应该多带几件衣服才对。

  他想起第一天住进来时,她曾这么说。事实上,后来她根本忙得没有时间添购新衣,反倒是为了他的方便及舒适,他的衣服还多了不少件。

  她的心思,根本只围着他转,为何当时他竟盲目得看不见?

  转身来到床头柜旁,他略微吃力地弯下身,打开属于她的抽屉,仍是空的。

  我把你的东西换到上层抽屉,以后你比较好拿,下层就给我用好了。

  言犹在耳,他却直到现在他才察觉她的用心,因为光是弯身这个动作,就耗费他不少力气。平常他没有感觉,是因为她把他的东西都摆到适当高度,让他很方便的就可以拿到所要的东西。

  有些悲哀地露出一抹嘲讽的笑,不小心瞄到床单,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这张床床垫太软了,对你的脊椎不好,我找个时间把它换了你说好不好?

  结果她不只换了床垫,也换了床单,甚至现在连他排斥她的心,也一并换了。可很讽刺的是,她却来不及知道。

  终于,他极不情愿地面对这个事实──她离开了,什么也不留。

  失望的眼眸瞄到桌子上搁着一只大型信封袋,那应是她留下来的。他兴起一丝希望,急忙滑过去,抽出里头的文件。

  看清了手中的东西,他的心,凉了。

  那是一张股权让渡书,还有一份离婚协议书。

  把玩着手中的勇气项炼,黎灿很遗憾竟是以这种方式将它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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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决定用手中股权帮助季凌阳时,她早已有了离开他的觉悟。因此那段冷战时期,她一天一点地收拾自己的东西搬回黎家,那个毫不关心她的男人,当然完全没发现房里东西少了,最后果真也没让她失望,用残酷的言语断了她对爱情的妄想。

  离别之日,也就是股东会那天,她只剩下一个小小的行李。收拾东西时,竟不小心让她看到落在柜子与抽屉夹缝间的一条项炼,她探手进去拿出一看,心中的悲哀更加深一层。

  那是她送他的勇气项炼,被毫不在意地丢弃一旁,银制项炼甚至都发黑了。

  若说她还怀有一点点他会记起她的希望,在那当下也完全绝望。

  叩、叩。

  敲门声传来,她放下项炼,连忙眨去眼中水光,强挤出一抹笑容。

  “进来。”家人很体贴地没有逼问她回来的事,所以她也不能让他们担心。

  进门的是黎蓝,回国后便担任以前黎灿职位的他,有着与年轻俊秀外表不相称的沉稳。

  有时候黎灿都会认为是父母弄错了,黎蓝其实应该是哥哥才对。

  “什么事?”她歪头觑着默不吭声的他。

  黎蓝深深地打量她好一会儿,才来到她面前,揉揉她的头。“你这样很丑。”

  “你竟敢说我这个宇宙超级霹雳无敌大美女丑?”她鼓起腮帮子敲了他一记。“你越来越没眼光了。”

  不予置评地瞄着她,他突然天外飞来一笔的问道:“你知不知道当初爸爸为什么要将我取名为黎蓝?”

  “为什么?”她好奇地靠过去,“你去问过老爸?”

  “对,我去问他为什么给我取了个像女生的名字。”小时候因为这个名字,外表秀气的他常被当成女生;长大以后因为这个名字,跟不少没长眼睛的男人干了不少架。

  “老爸说,当初将你取名黎灿,就是希望你能活得灿烂,所以生下我之后,理所当然应该叫‘黎烂’。不过他被老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教训一顿之后,只好退而求其次地叫我‘黎蓝’。”

  “我还不知道有这典故?”幸好她比较早出生,她开始同情起弟弟了。

  “所以很显然的,老爸比较疼你,连我都是你的附属品。所以你应该要好好达成爸爸的期望。”他意有所指。

  “有啊!人家我从小功课好、品性好,还长成一个大美女,这样还不够吗?”其实她也觉得老爸挺偏心的,对弟弟要求特高,对她则是一味宠溺。

  黎蓝看着她抬得高高的下巴,微微摇头。“爸爸是希望你笑得灿烂,而不是笑得勉强,你懂吗?”

  因这一句话,黎灿强撑已久的笑容垮下了,鼻头也酸涩起来。“有这么明显吗?”

  “非常明显。”他轻点她的眼皮,还红着呢。

  她屏着气,压下快要溃堤的悲哀情感,苦笑道:“黎蓝,我是不是变笨了?居然连一个男人都搞不定?”

  “是那个男人不懂得珍惜。”他深深一喟。“不过对我们黎家两个男人而言,你回来反而好,免得我们一天到晚担心你在季家被欺负了。”

  她闷着声。“我真的很笨啊!人家电视或小说里的女主角,都还能骗到男主角的种,留个孩子做纪念,但我这次真是笨到底了,什么都没得到。”

  是啊,他嫌弃她,根本从不碰她,怎么会有孩子?

  “那更好,我介绍其他的好男人给你,一定比季凌阳强很多倍。”

  “如果其他的男人也不要我呢?”

  闻言,黎蓝几乎有些恨起季凌阳了,居然让一向乐观的姊姊失去自信。

  “你什么时候这么妄自菲薄了?刚刚才说自己大美女呢!”他不想再看她伪装笑脸,干脆直接戳破她的面具。“这回你没有理由突然搬回来,爸爸不问你是体贴你的难过,但看到你逞强,他心里更不好受。如果你还因此自怨自艾,你就对不起爸,也对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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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她的头搂近,靠在自己肩上。“我这个宇宙超级霹雳无敌大帅哥的肩膀,可以借你一下。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家人的支持,令她含在眼眶的泪水终于溃堤,沾湿了他的肩。“你知道吗,因为那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一直告诉自己,无论遇到什么情形我都要笑着面对,一直撑着笑容的结果,就是连哭都没有声音……我想我已经不懂如何大声的哭了。”

  “我可以容许你使用高分贝音量。”安慰似地拍拍她的背,“哭吧。”

  这句话像是启动什么开关,黎灿无声地闷在弟弟的肩头,让泪水尽情地流。就像她说的一般,她哭得好隐晦,好压抑。

  脑海中飘过一幕幕和季凌阳相处的画面,有他生气的,无奈的,甚至没好气微笑的,这些从今以后都将深埋在心里。一想到这里,无声的流泪转为低低的啜泣,最后闪过记忆的,是自己抖着手,签下离婚协议书的画面。

  “呜哇……我再也不要那么笨了……呜……”

  所有的委屈哭喊而出,这一刻,她终于记起怎么大声哭泣。

  又是新的一天开始。季凌阳皱着眉,睁开酸涩的眼。抬起头,揉揉酸痛的颈脖,挥挥麻木的手,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趴在梳妆台上睡着了。

  “黎灿,推我到浴室……”沙哑的声音到一半戛然而止,他懊恼地揉揉太阳|岤,平抚一阵阵的头痛。

  那女人早离他而去了,他还想叫谁呢?

  移动到浴室里随便盥洗一阵,坐在轮椅上无法凑近镜子,连胡子刮干净了没有都不能确定。他摸着自己的下巴,感受那若有似无的刺碴,忽然想起每天早上那双帮他刮胡子的温柔小手。

  望向镜子里表情冷漠的男人,左脸上还好几道疤,他唇角讽然地微抬。

  “你他妈的这么丑,为什么会有人那么爱你呢?”

  烦躁地丢开刮胡刀,来到柜子前想换上上班穿的西装,穿上衣还算容易,但光是让轮椅上的自己好好地穿上裤子,他就花了二十分钟。

  “黎灿,我的领带……”伸长的手,突然停在半空中。

  可恶!可恶的女人!人都离开了,还阴魂不散地在他意识中停留。当然,他真正气的是自己的没用,连穿一条裤子都这么吃力,连一个女人都留不住!

  一种悔恨交加的情绪陡然升起,他恼火地随便拉下一条领带,也不管颜色搭不搭配,随便系上就出了房门,准备上班。

  来到客厅,季父季母早已坐在沙发上等待,表情一迳的沉重,或许他们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因此,季凌阳也不拐弯抹角地直问了。“爸、妈,你们昨晚有看到黎灿吗?”

  “你自己把她赶走了,还来问我们?”季父只能叹息。

  “我没有赶她。”是谁造了这种谣?她吗?

  “小灿昨天提着行李跟我们道别,她没有说一句你的不是,你不必那种表情。”季母也惋惜失去一个好媳妇。“只是看她眼睛都哭肿了,还在我们面前强颜欢笑,想也知道一定是你又做了什么让她难过,这跟直接赶她走有什么两样呢?”

  她哭了?季凌阳双眉紧拢,眼中阴霾更深。

  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她哭也是应该的,只是他没料到都到了这个地步,她仍是保全了他的颜面,只字不提他过分的所作所为。

  好傻的女人,连他都替她觉得心痛了。

  “唉,或许这样的结果也好。你始终无法接受小灿,至少人走了,也不用再受你的气,而你也不会再被逼着接受这段婚姻。”

  季氏夫妇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着,当初擅作主张帮儿子允了这桩婚事,是不是错了?

  “不……”不是这样的!他很想大声地这么驳斥,但到目前为止他的表现,不就如父母所说的那般,像个极不情愿的丈夫?

  如果现在他承认自己对黎灿动了心,又有谁会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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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爸、妈,我先去上班子。”不愿再看父母后悔自责的表情,也受不了空气里的凝滞,他推着轮椅出门。

  来到轿车旁,老王已在那等待许久。

  协助他在后座坐好后,老王忽然道:“老板,今天你要到医院做复健,下午三点我会到公司门口接你。”

  “你怎么知道?”原想闭目养神的季凌阳,突然眼睛一亮。“是太太交代你的吗?”

  “太太昨天把你的复健时间表交给我,要我以后按时提醒你,就不用再问她了。”老王并不知道小俩口发生的事,老老实实地叙述情况。

  所以她不是仍关心他,而是把这件事交给老王,她以后再也不管了。

  季凌阳再次闭上双眼,遮下眸中的遗憾。“我知道了,开车吧。”

  奕阳科技的执行长办公室,陷入一股低气压。

  一切的起因都是坐在里头那个阴阳怪气的男人。他不会歇靳底里对着下属大吼大叫,也不会对下属的工作吹毛求疵,他只是一直沉着脸,犀利冷凝的目光刺得每个人胆战心惊,对于他交代的事不敢出一点错。

  最倒楣的算是刘菁菁了,助理黎灿莫名其妙地好一阵子下来上班,使得她的工作量一下子加重不少,现在还要在上司阴沉的脸色下苟活,她只能在心里大喊钱真难赚啊!

  再这样下去,不胃溃疡也要内出血了。终于她鼓起勇气,敲了门来到顶头上司面前。

  “什么事?”季凌阳冰冷的脸色,活像手拿生死簿的判官一样。

  刘菁菁捏了把冷汗。“执行长,请问黎灿什么时候会复职?”

  “怎么,她的工作你做不来吗?”他一直认为秘书是把一些琐事交代给黎灿,所以现在人不来,刘菁菁的工作只是回到原来的情况。

  “不是。”她硬着头皮回答,“因为黎助理的能力好,很多部门的文件都会先送到她那里,拜托她检查整理一下,再呈给执行长。执行长不觉得她来了以后,各部门的文件都没出过错,而且数字及格式什么的都清楚很多吗?”

  经她这么一说,季凌阳才发觉自从黎灿来了以后,他看文件的速度变快了;而她一不在,他桌面上的文件堆积如山不说,渴了连一杯水都没得喝。

  原来又是她做了这么多……

  “其实黎助理除了我交代给她的事,还会主动支援其他的工作,所以她一不在,各部门的人都急着找她,我代表大家来请问……”

  “她不会再来了。”季凌阳略嫌突兀地插了话。“你就当成她已经离职好了。”

  “为什么?”听到人不来了,刘菁菁直觉就是黎灿可能冒犯了上司,连忙为她说情,“请问她是做错什么事吗?执行长,你一定要原谅她,因为她能力真的很好,做事细心负责,连执行长你每天吃的餐点她都精心计算热量,还不让其他人泡咖啡影响你,其实我们都觉得你对她太严厉了……”

  “停!”他这才发现原来平时自己仰赖的秘书,是如此聒噪。“不是我不原谅她,是她不原谅我。”

  “啊?”刘菁菁傻住,完全听不懂他的意思。

  “我知道大家都在猜黎灿的身分。”此时,他有种豁出去的想法。“其实她是我老婆,你回想看看平时我是怎么对她的,就知道为什么她不原谅我了。”

  刘菁菁被这个消息狠狠地震慑住,起码呆了有三十秒才回过神来。不过这一次,她看上司的目光不再敬畏,而是带着些微的谴责。

  “我明白了。”再怎么替黎灿抱屈,她也不会笨到和上司杠上,于是决定撤退,去外头散播这个八卦。“我先离开了,执行长。”

  直到秘书离去,季凌阳才淡淡地勾起一抹苦涩的笑。他承认他是故意的,让大家都知道黎灿属于他,虽然公开的时间晚了,但至少众人的耳语会不断地提醒他黎灿是他老婆,让他忘了她亲笔签名的离婚协议书。

  以前威胁她要隐瞒到底的事,现在他希望大家都知道,这其中有多少赌气的成分,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叩叩!敲门声响,还来不及应门,齐奕行已自动进入。

  “我进来了。”他丢了个便当给好友,然后大摇大摆地在他对面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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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季凌阳狐疑地皱眉,用下巴示意着桌上便当。

  “黎灿没来,一定没人给你准备便当吧?”看他多好心,还特地替他带来补给品。

  下意识地摸摸肚子,季凌阳才发觉自己真是饿了。以前三餐有黎灿张罗,他只要负责吃就好,什么时候饿过肚子?。

  打开好友贡献的便当,闻到那油腻的气味,他忍住皱眉的冲动,再把便当盖回去。“我等会儿吃。”

  “别装了,我知道绝对没有黎灿准备的好吃,不过你多少吃一点。”齐奕行把话题转回刚才听到的大消息。“喂,听说你把你老婆正名了?”

  “想不到刘秘书散播八卦的效率也不低。”才多久?十分钟吧?

  “那不是重点。”齐奕行单刀直入。“股东会那天你们谈了什么?我看她很难过的离开,今天又听到刘秘书说黎灿再也不来的消息,难道……”

  “她走了。”季凌阳粗鲁地爬了下头发。“然后把股权让给我……”

  “她真明白你的需要啊!”齐奕行觉得黎灿堪称痴情奇女子了!

  “……还有她签了离婚协议书。”

  瞧他说得平静,齐奕行当下也无言以对。慢慢的,他收起开玩笑的神情。“你们发生什么事?”

  大手抚上自己的额,季凌阳大略地将股东会那天两人的对话重复了一遍。对于这个好友,他从不隐瞒什么。

  “你真是个混帐。”听完,齐奕行下了注解。“你要去找她回来吗?”

  思索片刻,季凌阳呼出一口闷气。“或许她想通了,会自己回来。”他还没想到要怎么放下身段,所以仍抱持着侥幸的想法。

  “你再这样自欺欺人,小心真的丢了老婆。”与黎灿相处过的齐奕行,知道若非绝望,她不会如此轻易放弃。

  季凌阳还想辩驳什么,刘菁菁的声音突然从内线电话广播进来。

  “执行长!黎助理……啊不,是你太太打电话进来了,她说要交接工作,我骗她我在找资料,让她在线上等,你要不要跟她说话?我怕她快挂断了。”

  “接进来。”他的语气略显急促,直到电话响起,一声还没结束,他已经迅速地拿起话筒。

  “黎灿!”

  电话那端是一片寂静,不知道是被他吓到,还是不想和他说话。

  “你怎么可以丢着离婚协议书就走了?太不负责任了!你快点回来,爸妈知道你离开了,一整天闷闷不乐。还有,我跟你说,你再继续消失下去,我以后就不去做复健……”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她长长一声叹气,然后挂断。

  季凌阳难以置信地瞪着话筒,那女人居然敢挂他电话?

  “那个……我说老兄……”齐奕行真的看不下去了。“今天是你做错事,态度还这么差,是我也挂你电话啊!”

  季凌阳悻悻然地放下话筒。“不然我该怎么说?摇尾乞怜我是做不到的。”

  “没人叫你这么没人格,不过你至少要拿出些诚意吧?”

  于是,晚上他又是一脸阴沉的回到家。早已等在客厅的季氏夫妇,看到是儿子自己一个人回来,皆难掩失望。不过他们也不忍再苛责儿子,只得默默地回房去,省得生气。

  心理与身体皆疲惫的季凌阳,也顾不得晚餐没吃这回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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