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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峙》-权谋下的职场女会计-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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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让别人用。另外她嫌人多嘈杂,就把打印机和复印机放在了李玉办公室,发工资、正常报销等业务也都在李玉屋里办。

  李玉知道她们在制表,就猜测是关于并轨工作的,因为近期的主要工作就是并轨。可李玉纳闷,见不得人的事背着自己也就罢了,并轨的表格有啥神秘的?又不是机密,按实际情况上报就行了,为什么背着自己呢?

  中午休息时,李玉对王青说:“王玲珑和张风风今天不正常,鬼鬼祟祟地,不知搞什么名堂。”

  王青提醒说:“背人没好事,好事不背人,应该观察一下她们,看里面有没有猫腻。”

  李玉却说:“管她们呢,我现在想得开,反正跟我无关,懒得想这些。忙死她们才好呢!让她们背着我!”其实,李玉只是嘴上这么说,心里极想知道王玲珑和张风风在搞什么鬼。

  接连几天,李玉始终没弄清张风风做的是什么表,只看到她在忙。李玉想凑上去看一眼,又觉得不妥。既然人家防着自己,哪能主动凑上去看,会吓着人家,还显得不通世故。因此,李玉希望张风风留下一点空档,哪怕去趟卫生间也行,好趁机看一眼。可张风风极谨慎,很少留下空隙。即使偶然有这样的机会,宋佳却一直在办公室,李玉不便贸然行事。有一天,李玉特意晚些下班,企图看一下电脑文件。可张风风早有防备,电脑里什么都没有,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机会终于来了,这一天李玉刚上班,张风风就急火火地拿着优盘来用电脑。王玲珑也来了好几趟,说上面着急要这些东西,催张风风抓紧时间赶出来。过了一会儿,王玲珑在那边喊张风风有事,张风风就起身出去了。临走时,张风风迟疑了一下,想把优盘拿走,却又看了一眼宋佳,没拿就走了。张风风可能以为宋佳在,李玉应该不会动的。

  这是唯一的机会了,但李玉仍在犹豫,因为宋佳在,怕她起疑心。可李玉转念一想,宋佳又不懂电脑,怕她做什么,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拿了几张软盘,大模大样地坐到了电脑跟前,说要看看盘里的东西对不对。

  刚坐下李玉便麻利地拷贝起文件来,三下五除二,没费一会儿工夫,就把优盘里的东西复制到了软盘里。等张风风回来,她已坐在了自己位子上,忙起了手里的活。张风风也没在意,继续忙活起来。

  下班回家后,李玉急忙打开电脑浏览起软盘里的东西来。可李玉看不出什么,都是些工资表,退休职工名单,养老保险清单,医疗保险清单之类的。李玉觉得失望,便打算关闭电脑。可正要关闭养老金文件时,却意外发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名字。原来如此!是表格里面有问题,难怪王玲珑等人背着自己,李玉顿时兴奋起来。

  李玉仔细看了一下养老金文件,果然又发现了几个不该出现的名字。在这些人里,竟然有宋佳的妈妈和姐姐。这两个人本不是仪表厂职工,而且是无业人员,厂子却给她们上缴了养老金,而且是一次性缴齐。宋佳的妈妈一天班没上,却在家享受起了退休职工待遇。

  工资表里也发现了问题。比如,公司另一家企业领导的爱人已经从仪表厂调走好几年了,关系也拿走了,且已在其他单位办理了退休,却仍在仪表厂领工资。这样的人有十几个,有的李玉压根就不认识。这些钱究竟谁拿了,李玉不清楚,就把这些问题记录了下来。

  再跟王青闲聊时,李玉顺嘴提到了这些。其实,李玉最忌讳跟人说财务上的事,也不想报复王玲珑等人。可王玲珑等人做得太明显,李玉有些气不过。何况前两天李玉还跟王青提过,说王玲珑和张风风在背着自己制表。

  风云激荡5

  谁知这天公司又出现了告状的人,都是仪表厂即将并轨的职工,约有好几十人,乱哄哄地聚在公司办公楼里,还有的挤在吴长安办公室里,七嘴八舌地说着,叫喊着,吵得一塌糊涂。

  面对这些情绪激动的告状者,吴长安被质问得哑口无言,焦头烂额。公司的几个人赶来劝,但谁也劝不了,这些人就是找吴长安说理来的,怎能不让人家说话。胡允初早已吓得躲了,跑得远远的,怕这些人见了他动拳头。他被李玉那件事吓出了毛病,只要见到有人告状,立刻就出现尿频尿急症状,急着上洗手间。每次告状的人来了他就躲,不管是哪个单位的,也不管是否与他有关。现在他在公司处境艰难,吴长安对他不怎么感冒,只要仪表厂有人告状,就对他气不打一处来。也难怪,仪表厂职工反映的问题无一例外地牵扯到他,吴长安当然瞅他眼眶子发青。

  这些人集中提出了几个问题,要吴长安当场答复解决。一个问题是,九八年厂子欠了两个月工资,至今没有补发。针对这一点,吴长安的解释勉强说得过去,称当时厂子困难,拖欠工资是事出无奈。但并轨时一定补发,这一点文件上有说明,请大家放心。

  另一个问题是,这三个月的养老金为什么没有缴纳。吴长安解释说厂子困难,到时候一定给大家补齐。人们对这一解释不满意,质问为什么我们的养老金没钱缴纳,却有钱给其他人缴,而且是三无人员。他们要求吴长安好好查一查,这些钱究竟给谁花了。有人拿出了刚从社保局调来的单子,上面的几个人根本不是仪表厂的职工,却全额缴纳了养老金。吴长安当即张口结舌,无从搪塞。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工资表上多出的人都是谁,干什么的,为什么在仪表厂开支。另外,厂子欠的独生子女费、医疗费、取暖费什么时候给,要是并轨走人了,这些钱怎么办,找谁要去。这些人说得有理有据,吴长安在心里直骂刘松年混蛋。

  第二天,又有几个人来到了公司,找吴长安讨说法。这几个人吵得非常凶,称刘松年不该让自己参加并轨,同样的情况,为什么有的人就不参加,搞得吴长安不能办公。原来,这几个人是工伤在家休息的职工,不愿参加并轨,就找理由向吴长安讨说法。

  其实,这几个人与其说是工伤,倒不如说是泡病号。其中几个只能算是假工伤,因为没有经过劳动部门认定。这里面有几个刺头,平时不愿上班,就找了个理由,开了个假诊断,借口工伤在家休息,反正不少开钱。这几个都是胡允初当政时办理的工伤,跟厂子有一纸协议。胡允初惹不起这几个人,巴不得让他们在家休息,因为他们上班不干活,却整天惹事生非,有的还总盯着他那点事,动不动就跳起来找他麻烦。

  这几个人觉得并轨给钱少,幻想着改制时多得点,所以到公司找吴长安。按理,这些人身强体壮,智力正常,又符合并轨条件,进并轨是应该的。但吴长安没办法,他早已领教过这些人,知道他们不好惹,便通知了刘松年,给这几个难缠的人取消了并轨。

  吴长安只顾着应付这几个刺头,没想到头一天告状的人又去了局里,把局里搞得一塌糊涂。在局里,这些人不单告拖欠的工资和养老金,还反映起了刘松年和胡允初的贪污问题。吴长安火冒三丈,打电话把刘松年骂了个狗血淋头。佟局长早有禁令,哪个单位再有闹事的,就追究哪个单位领导的责任。现在仪表厂的人闹到了局里,吴长安身为经理怎坐得住,以后在局里如何抬得起头来。

  刘松年知道又闯了大祸,就让万书记去局里领人。等万书记赶到局里时,公司马书记已经在这里了,包括局里的工作人员也在做解释工作。可这些人情绪一直很激动,吵着闹着要见佟局长,一要补发工资,补缴养老金,二要惩治贪官。

  万书记这回倒霉了,求爷爷告奶奶地做解释,承诺一定解决问题。公司马书记也做了承诺,让大家先回去。好说歹说,这些人也闹累了,就暂时散去了。

  刘松年连面都没敢露,一直灰溜溜地躲在暗处,直到闹事的职工散去。本来这两天刘松年心情挺好的,因为近期没了传单和举报信,公司前两天还表扬了仪表厂,称赞仪表厂并轨工作做得好,稳定工作也做得不错,这么多人并轨却没有闹事的。而且,仪表厂是公司第一个完成并轨人员签字的单位,公司还对有关人员进行了奖励。可忽然冒出了这么多告状的,刘松年的情绪又从巅峰跌进了谷底。

  并轨职工告状的事李玉也知道了,虽然认为这样闹不解决问题,顶多并轨时厂子把欠的钱补上,但觉得很解气,这些人说出了她很久就想说的话。李玉同情这些告状的,也可怜自己。那两个月工资已经欠了好几年了,却一直没有补发。而胡允初和刘松年却贪了那么多,又为一些人花了许多没名头的钱,职工能不告状吗?这两个人整天花天酒地,不知糟踏了厂子多少钱,现在要并轨了,职工却还在为两个月工资告状。

  在觉得解气的同时,李玉又感到蹊跷,因为这些人反映的问题跟张风风优盘中发现的问题相似。李玉推测,这些人闹事马小国可能暗中参与了,一定是王青把那些事告诉了邵军,邵军又透露给了告状的人。李玉埋怨起王青来,怪她不该把自己说的透露给邵军,差一点把自己牵扯进去。还好,这些职工没把自己露出来,还从社保局调了单子。

  而马小国却不同,眼看着这么多人告刘松年和胡允初,他从内心里感到高兴。李玉猜得没错,这起告状事件是马小国一手策划的。一段时间以来,马小国一直想造成这样壮观的告状局面,却苦于势单力薄,又没有合适的时机和理由,只能怂恿符建和邵军,背地里撒传单,写举报信,还往报社写信反映情况。可结果呢?这种小打小闹无关痛痒,难伤刘松年和胡允初筋骨,几个人干忙活,弄不出响声来。

  风云激荡6

  对于实名举报的方式,马小国仍然不想这么做。因为这样做的风险太大,有可能使自己身败名裂,而且时机不成熟。马小国想了很多,亲自出面肯定是不行的,自己将来还想接替刘松年,如果亲自出面举报,就会给人以造反厂长的印象。这样的人上面不会用,只在吴长安那里就通不过。公司和局里与刘松年和胡允初是通着的,那时自己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没了退路,弄不好不仅搞不倒刘松年,反而被刘松年弄倒。可让符建和邵军出面也不妥,人人都知道他们是自己的人,一猜就是自己指使的。上次符建和邵军带头闹事,刘松年已经怀疑自己,只是没有证据,没表现出什么。如果再有这么一次,刘松年不会善罢甘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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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小国一直想借助李玉整倒刘松年,所以指使邵军和符建找了王青,通过她向李玉打听刘松年和胡允初财务上的事,又让邵军直接找李玉了解。无奈李玉态度坚决,始终不愿介入。可前几天,李玉对王青说了在张风风优盘中发现的问题,王青便告诉了邵军。马小国觉得可以利用,就让邵军和符建透露给了参加并轨的职工。这些人一听就炸了,立刻到公司和局里告起状来。

  作为谋略高手,马小国觉得眼下时机不错,理由也很充分,对自己非常有利。并轨前讨要拖欠工资和养老金是正常的,各企业都有类似问题,只不过仪表厂闹得凶了些,显得问题突出,公司和刘松年不会怀疑背后有人操纵。马小国既想整倒刘松年,又要隐藏自己,两个目的都要达到,真难为他了。

  马小国对这些并轨职工寄予厚望,仔细观察了他们在公司和局里告状的情形,觉得形势很好。这些都是即将并轨的职工,已经不怕刘松年了,闹起来可以不管不顾,没有后顾之忧。不是他们怕刘松年,而是刘松年怕他们。这次闹事会给刘松年造成很坏的影响,公司和局里就怕并轨期间有人闹事,刘松年肯定吃不了兜着走,不下台也脱层皮。如果再把刘松年这两次变卖材料和设备的内幕捅出来,两下里夹攻,刘松年多半要倒台。

  欣喜之余,马小国又觉得这些人闹得不够,应该再加把柴,把火烧旺些。告状的目的和理由也要改变,不仅讨要拖欠的工资和养老金,还要重点针对刘松年和胡允初的贪污腐败问题,且要连吴长安一块告。一定要造成这样的影响,刘松年问题严重,不再适合担任仪表厂厂长,应该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这样主题就明确了,符合搞倒刘松年的要求了。

  马小国做了最坏的打算,倘若这样仍然扳不倒刘松年,就只有象李玉说的那样,让符建和邵军到公司和局里实名举报刘松年和胡允初,威胁吴长安。这样力度就大了,吴长安很可能舍卒保帅,拿下刘松年,把厂长的乌纱帽扣到自己脑袋上。说干就干,马小国已经等不及了,只要一天没坐上厂长的位子,就一天睡不着觉,吃不下饭。

  马小国很快把邵军和符建找到了家中,还把仪表一厂副厂长王平原叫了来,共同研究下一步怎么办。王平原是马小国的副手,在仪表一厂主抓生产,时常参与马小国的阴谋活动。

  “明天告诉那些并轨的人,这样闹不是办法。要闹就往大里闹,局里不解决还有市里嘛!还有,不要总拿两个月工资和养老金说事,这没人重视。再上市里去,要重点反映刘松年和胡允初的腐败问题,还有吴长安,别把他落下。现在,反腐败是最流行的上访理由,要对他们说清楚,只要反映刘松年等人的腐败问题,上面自然会重视的。”马小国向邵军和符建交代了任务。

  邵军为难地说:“他们想让刘松年把欠的工资和养老金补上,另外还有取暖费、医疗费等,并不关心反腐败,恐怕不会听我的。”

  马小国却说:“笨!你不会说,只要抓住刘松年和吴长安的问题不放,上面肯定把他们的工资和养老金补上。这叫避重就轻懂不懂?即使上面不想拿下吴长安和刘松年,也会满足这些人的要求。告诉他们,只要咬住吴长安和刘松年,剩下的就好办了。”

  “行,这个办法行,到底是马厂长道眼深,这回看刘松年怎么办。”符建讨好地附和着。

  马小国又说:“另外得告诉他们,人数还是太少,应该约上一厂的人。既然是反腐败,一厂的人也可以参加。”

  “那不行,咱厂的人要上班,怎么办?”王平原提出了异议。

  马小国早有深思熟虑,想都没想就说:“没关系,可以提前一天给大家放假。就说好久没休息了,让大家串休两天,干点私事。”仪表一厂已经半年没过双休日了,总是加班干活,且不发加班费。这种时候,马小国却要给大家放假了。

  符建和邵军领命去了,马小国又和王平原合计起另外一件事。“先让他们把事情闹大,造成一种乱象,让上面对他们产生不满。然后再火上浇油,把刘松年卖材料和设备的事捅出去,双管齐下,不怕刘松年不完蛋。”马小国一脸诡秘地说。

  王平原说:“卖设备的事告过好几次了,没有一次管用的。依我看,这回也不一定管用,局里和公司不会理的,白费劲。”

  马小国阴险地笑了笑,压低了声音说:“可这回不一样。一是时机不同,赶在并轨人员闹事的时候捅出来,更会引起重视。二是方式不同,以前是匿名的,现在打算让符建和邵军到公司和局里实名告刘松年和胡允初,而且先把吴长安放一放。”

  “为什么抛开吴长安?”王平原不解地问。

  “一棍子打不死一群人,这叫各个击破。只要吴长安害怕了,被迫放弃刘松年,咱们的目的就达到了。如果连吴长安一块告,他就会死保刘松年,继续跟刘松年和胡允初抱在一起。”马小国做了如此解释。

  风云激荡7

  “那,又没有证据,要是局里和公司仍然不理怎么办?”王平原一脸茫然。

  “这就看你的能耐了。”说完,马小国与王平原耳语了几句,王平原听了拍手称妙。

  第二天,王平原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沈阳,找到了那几台八成新设备的买家,让其写出了证明材料,并且签了字,画了押。回江城后,王平原又找到了那些所谓的生产废料的买家,也如法炮制,让对方写出了证明材料。

  原来,在曹国胜变卖材料和设备的时候,马小国一直在暗中监视着。多年来,马小国一直是仪表厂的生产副厂长,对这些东西了如指掌。他把曹国胜变卖的设备型号、原始价格以及数量详细记录了下来,把变卖的所谓废料的名称、价格以及数量也记录了下来,连买方是谁都搞得清清楚楚。这次他做了精心准备,刘松年真的要倒霉了。

  三天之后,仪表厂并轨职工二百多人及在职职工一百多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市政府。可想而知,一支几百人的队伍蜿蜒前行,场面有多壮观。门前的武警如临大敌一般,立刻做好了应对准备。队伍行进到大门口就要往里闯,却被武警挡在了外面。

  也是凑巧,此刻市政府正在召开重要会议,领导们正在商议事情,就听外面乱哄哄地吵翻了天。苏市长明白了,准是又有上访告状的来了,只好休会。苏市长问办公室的人怎么回事?有人回答是仪表厂的人闹事。

  苏市长让郝副市长出面解决,郝副市长便硬着头皮来到了大门口。告状的人哪管来者是谁,只管连骂带搡。有的当着郝副市长大骂刘松年,有的骂吴长安,有的骂胡允初,有的向围观者诉说仪表厂领导的种种问题,也有的骂现在的市领导,说他们都不是好东西,上行下效,没有一个是廉洁的。还有几个企图冲进政府大楼,找苏市长理论,被武警制止住了,局面一时混乱不堪。

  “大家不要乱!现在郝副市长来了,就是听大家意见的。有什么话可以说,有什么问题可以解决,但一定要保持克制,不要冲动!”办公室的人扯着嘶哑的嗓子喊着。

  一听来人是副市长,人们立刻把郝副市长围了起来,七嘴八舌地说开了。郝副市长为官多年,很有经验,一看这些人乱哄哄地,就知道他们说不明白,也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就大声地说:“大家静一静!听我说!你们不要一齐说话,不然我听谁的?!你们中间出来一个人,把要反映的问题说一说,看看究竟是什么问题。能解决的当场解决,我做不了主的,由我负责传达。来吧!谁出来说说?!”

  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位中年男子,手里拿着几封检举信,看样子是个挑头的。中年男子来到郝副市长跟前,把检举信递给了郝副市长,随后激动地说起来:“郝副市长,我们是仪表厂参加并轨的职工,来向市领导反映厂长刘松年和公司经理吴长安、副经理胡允初的问题。我们不愿意采取这种方式跟领导说话,但我们没办法,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才这么做,请您理解支持我们。”原来,这位中年男子是经常和邵军联系的人,邵军就是通过他组织这帮人的。

  “没关系,你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郝副市长显得平易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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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男子继续说:“想必您也知道,仪表厂原本是家很好的企业,在本系统是很有名的,职工待遇好,上缴的利税多,为国家做出了很大贡献,得到过很多荣誉。可自从胡允初当了厂长,就一年不如一年了。还有现在的厂长刘松年,就没见他干过一件好事。这两个人正经事不干,就知道往死里搂钱,硬是把好端端的厂子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前些日子,刘松年借并轨的机会卖设备,一台价值二百万的设备,却卖了五十八万。他还把一些八成新的设备卖了,只卖了六万块钱。另外,仓库里那么多东西,他只卖了七万块钱。这些东西就是卖废品,也不止这个价吧?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被刘松年吃了好处,要不然,不会卖得这么便宜。就是傻子,也不可能这么卖。”

  “对!刘松年肯定吃好处了,要不,能卖这么便宜吗?现在的当官的都一样,没有几个不搂钱的……”人们七嘴八舌地嚷嚷着。

  “这些都是事实吗?”郝副市长严肃地问。

  “没错!都是事实!谁吃饱了没事干编瞎话玩!这些都在信里,可以派人调查。”中年男子和其他人说得很肯定。

  “还有吴长安,他和刘松年是一伙的,一起合伙搂钱。胡允初和刘松年的官就是从他手里买的……”有人又说了吴长安许多不是。

  “厂子还欠我们两个月工资,这三个月的养老金也没缴……”有人只关心厂子欠的钱,对反腐败兴趣不大。

  郝副市长是当官的,对这些事比老百姓还清楚,认为这些人说的虽然笼统,但不是没道理,于是说:“这样吧,大家既然相信政府,来反映问题,政府当然认真对待,不能撒手不管。请你们把要说的写个东西上来,尽量详细一些,等我们调查研究之后,一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不用再写了,我们要求惩治腐败,把刘松年、胡允初和吴长安抓起来。这样的人不能再干了,特别是刘松年,都坏成这样了,吴长安还保着他,信着他。让他下台!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人们群情激愤地发泄着。

  “把欠的钱还给我们,我们不象当官的能搂钱,还指望这钱过日子呢。孩子要上学,都没钱交学费了……”有人说着说着哽咽起来。

  郝副市长耐心地说:“写还是要写的,这是程序,也有利于我们调查研究,妥善解决。大家请回吧!以后反映问题不要这样了,乱哄哄地影响不好,也违反规定。”人们在郝副市长和其他人的劝说下散去了,有的人似乎不甘心这样回去,边走边比划着。

  郝副市长转身回了政府大楼,边走边气乎乎地对办公室的人说:“这个吴长安!怎么搞的!马上让他们局长过来!干什么吃的!”

  回到会上后,郝副市长说了刚才并轨职工上访的事,强调并轨工作到了关键阶段,如果都象仪表厂这么搞,并轨工作将无法进行。郝副市长还点了吴长安、胡允初和刘松年的名,提出了严肃批评。至于举报信的内容,郝副市长在会上没有提,只说仪表厂思想工作不到位,工作不细致,不扎实,群众有误解。

  苏市长就此做了指示,要求各部门切实履行职责,认真对待当前的企业改制工作,特别要做好安全稳定工作,不能出乱子。他强调,对待群众反映的问题要认真听取意见,切实搞好调查研究,及时进行反馈。对那些确有问题的人要严肃处理,绝不纵容包庇。我们是人民的政府,不能失去群众的信任。从中央到地方都在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不能光停留在口头上,要切实想办法解决存在的问题,实实在在地办几件群众拥护的事情。

  会议中间,佟局长战战兢兢地赶到了市政府,被郝副市长好一顿批。但郝副市长同样没有提及举报信内容,只指示佟局长好好处理此事,不要引起动荡。

  第四章 掩耳盗铃(点题)

  [吴长安因为并轨风波被搞得奄奄一息。为了保住刘松年,进而保住自己,吴长安在会上只字不提并轨职工反映的问题。]

  掩耳盗铃1

  回到局里后,佟局长立刻把吴长安叫了来,狠狠地批起来。吴长安恼透了,原以为并轨职工顶多在公司和局里闹一闹,没想到竟然去了市政府。算上这一次,仪表厂的人已经两次去市里了,吴长安怎能不恼。

  “好你个吴长安!成心跟我作对!你是怎么回事?!能不能让我过几天安生日子?!那个刘松年是怎么了?为什么接二连三出事?工作是怎么做的?这么多人去市里闹事,你让我怎么办?!市里怎么看我?!郝副市长指着鼻子问我干什么吃的,那我也问你,你是干什么吃的?!”佟局长劈头盖脸地骂了吴长安一通。吴长安只觉得后腰直冒凉气,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可不是,出了这么大的事还吃什么,应该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我,我……”吴长安想狡辩几句,可没等他开口,佟局长声色俱厉地说:“行了!不用解释了!我上次是怎么说的?谁出了事,就处理谁。他刘松年真有能耐啊!局里这么多单位,还没人去市里闹事,可他的人却去了两次。你马上回去,公司拿个意见出来,找刘松年谈一谈,他这个厂长别干了。要不然,你这个经理辞掉算了,别给我丢人现眼!”佟局长愣是没给吴长安说话的机会。

  吴长安差点哭出来,只觉得心里有东西堵着,不透气。他想解释几句,可说不出口,佟局长不允许他狡辩。吴长安只好垂头丧气地回了公司,坐在办公室里发起呆来。

  唉!现在好了,被郝副市长在会上点了名,连佟局长都挨了批。吴长安越想越气,心里大骂起刘松年来。好你个没用的刘松年!净给老子捅娄子,什么事都干不成。才当了一年厂长,就弄出这么多事来,真是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看来佟局长说得对,你这个厂长真的不该干下去了,还是收拾收拾,该干嘛干嘛去吧。

  可是,吴长安又不甘心,刘松年毕竟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哪能说不用就不用。吴长安甚至想,佟局长是在气头上说的这种话,也许过后不会认真,拖一拖就过去了。如果有机会,向他作一下解释,这件事说不定会烟消云散,刘松年该干厂长还干厂长。

  此刻的吴长安心里烦,烦这些告状的人,烦刘松年,烦胡允初,甚至烦佟局长。除此之外,吴长安还觉得委屈,因为这毕竟是仪表厂的事,是刘松年惹的祸,怪不得自己。假如各单位都象仪表厂这样,自己这个公司经理不用干别的了,整天挨批都忙不过来。吴长安已经昏了头,他也不想想,佟局长挨了郝副市长的批,不找你吴长安找谁?既然当领导,就不能光享福,出了事就要挨批,不管什么理由。何况你还没理由,贪污腐败毕竟不是理由。

  吴长安一直在办公室里呆到吃午饭,午饭也没吃几口,一想起刚刚发生的事就倒胃口。饭后他又把自己关到了办公室里,琢磨如何应付佟局长。还有那个刘松年,他要考虑好如何处置。对于挨佟局长批的事,他谁也没告诉,连公司马书记都瞒着,这实在有损他的威望,绝不能示人。

  吴长安想着想着,身上突然冷嗖嗖地,麻痒痒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额头上也冒出了许多冷汗。他突然意识到,这件事不可能如此简单。吴长安毕竟是公司经理,脑袋不光是用来吃饭的。

  郝副市长究竟对佟局长说了些什么呢?吴长安担心起来。依他的经验,并轨职工在郝副市长面前不可能说好听的,不管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专拣解渴过瘾的话往外扔。前几天在局里,这些人除了所欠工资和养老金之外,还提出了刘松年和胡允初的贪污腐败问题,并且把自己也捎上了。所料不错的话,此次他们仍会向郝副市长反映这些问题,倘若还有自己的份,脸就丢大了。

  吴长安不在乎职工底下如何评价他,即便当面骂他祖宗,也权当没听见。可上面领导如何看他,他却很在意,哪怕几句负面的只言片语,也绝不小视。这是为官之道,要不然,领导为何都注重自身形象,非要把形象工程搞大搞强,搞出声势呢?吴长安庆幸的是,这次佟局长只对自己发了通火,没说人们告的是啥问题。并轨职工在局里闹时,佟局长也没对自己说什么,这已给自己留了很大面子。

  官场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上下级之间和同级之间均忌讳谈论对方的贪污受贿及生活作风问题,即使在背地里,也讳莫如深。上级领导不愿意提及下属这方面的问题,这样都没有面子。如果哪一天,领导当面批评下属这方面的问题,下属就要倒霉了。因此,吴长安觉得还能混下去,暂时没有丢缺之虞。但即便如此,吴长安也如坐针毡。

  吴长安想了又想,认为当面不说不等于背后不说,郝副市长很可能对佟局长说了什么,而佟局长给自己留着面子,没有当面指出。也可能郝副市长给佟局长留着面子,没当面跟他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闹事的人肯定在郝副市长面前说了不少,当务之急是弄清这些人说了些什么。至于拖欠工资和欠缴养老金,这只是工作问题,厂子没钱便是很好的借口,无关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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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吴长安觉得蹊跷,这么大的上访事件刘松年却一点察觉没有,或许背后有人捣鬼。于是,吴长安打电话让刘松年速来公司,越快越好。

  刘松年正闲着没事,一听吴长安找自己,以为有啥好事,就让小胡开车送自己,乐颠颠地到公司面见吴长安。

  可一进吴长安办公室,刘松年觉得气氛不对,吴长安满脸都是阴霾,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刘松年刚要坐下,吴长安没好气地说:“别坐了,厂子出事了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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