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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寝丫鬟-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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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嗓子上火,窜出火苗。

  然而杜子腾冷厉的眸光转向地上的胖老爷,无数座大山就这么轰然压下,直把清央羽钉死在地面上,好半天喘不过气。

  只见云皇长发披散,墨丝飞舞,长袍猎猎,霸气凛然。

  “自作孽,不可活。”朝颜在不远处,同情地看着地上的胖老爷,一声低叹。

  清央羽又觉着浑身不自在起来,死鸭子嘴硬在心里嘀咕起来。

  什么叫自作孽!

  还不是“肺炎”这倒霉孩子,非要逃宫!

  他是被迫的,他是无辜的!

  呜呜呜……他清央老爷好冤枉呀……

  如果心里镜头能够给个特写,清央羽现在的造型一定是振臂望天,满脸悲戚地放声大吼,以示自己的清白和无辜。

  可惜没有,所以他依然趴在地上,满脸的谄媚笑容。

  “王上……您和娘娘久别多日,今儿个见着了,一定有很多体己的话要说。微臣就不在这儿做棒打鸳鸯的那根棒了,您们慢慢聊,微臣先行告退。”

  他一口气说完,正准备以低调的方式爬出大门,杜子腾冷嗓一哼,他所有的动作继续僵在了半路,进不得,退不得,满脸的悲愤欲绝。

  这王上到底想怎么样,他知错了不成吗?

  呜呼……

  “清央卿好大的本事,那棒子做的痛快,鸳鸯也打散了,怎的现在不继续做下去了?”一出口,寒意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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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妍冷不丁一个哆嗦,偷眼瞅见杜子腾的注意力似乎不在自己身上,小身子骨儿扭动一下,压根忘了领子还被人拧着,就这么往前冲去。

  结果,一个没冲稳,云皇的手一松,她整个人砰地一声跌倒在地,摔了个人仰马翻,眼冒金星。

  “扑哧——”

  朝颜一转眼就看着这俩活宝倒霉的模样,他眉

  连云皇肃杀的冷峻面容上,都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小丫头痛的呲牙咧嘴,满脸黑线。

  她平时无病无痛的时候,脑袋还灵光一些,如今痛的嗷嗷叫,他的智商迅速被血气给掩盖住了,忍不住就叫了起来,抱怨起杜子腾。

  “你松什么手呀!痛死我了!”

  小妮子撞得生疼生疼的脑门儿立刻起了个红肿的打包,云皇的目光掠上她头上的伤处?,目光一紧,伸手把她提了起来。

  “你的帐,本王慢慢和你算。”

  算账?

  是!

  是要算账!

  他们之间的帐多了去了,小丫头小宇宙爆发,立刻升级成华丽丽的斗牛士,满脸悲愤地瞅着冷冽逼人的俊秀男子,压根忘记自己逃宫的大事儿。

  她不记得没关系,有人记得分外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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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皇请冷冷的眸光转向了清央羽,眉宇间煞气逼人,连着凛冽的冷嗓都侵染上一丝血腥气息,“撺掇修容逃宫之罪,隐上不报乃欺君之罪,谄言惑君是误国之罪……这一条条数下,清央羽,你的确是罪该万死!”

  “王上,微臣冤枉呀……”某人哭嗓悠扬,硬是从眼角挤出几滴眼泪。

  “本王真怎的冤你!”

  “绛修容二八年华,正是风华正茂的年龄,您说让她闷在枯燥的城主府上,是个人都会憋出病来,何况是生性好玩的夏侯娘娘呀!微臣只是请夏侯娘娘在清央府邸小住几天,绝对没有撺掇修容逃宫的念头呀!

  “那隐上不报,更是子虚乌有,谁说微臣不报了。微臣可是禀报过王上呀。当日王上召微臣与风陵大人,微臣可是说过,府邸牡丹花开,其中一朵赤红可爱。绛字,可是赤红颜色的颜色,可不就是在说夏侯娘娘。那时,微臣还邀王上前来赏花,是王上拒了微臣呀。

  “最后那一条罪名,更是子虚乌有,微臣对王上忠心耿耿,此心如清风明月,朗朗乾坤,日月可鉴!王上您说微臣谄言惑主……呜……呜……呜……”

  胖胖的大老爷一摔袖子,捧着张肥嘟嘟的脸,伤心欲绝地抹着眼泪。

  不知情的人看着,还道他是受了多大的冤屈。

  但他那两下子,可瞒不过深谙他脾气的费妍同学,后者脚底寒凉一阵接一阵地窜上来,滴溜溜的眼睛朝着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索性蹲在了他身边。

  “你不是说你的石头阵,上天下地,无人能敌,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吗?” 某人手指用力戳戳他的肥脸,满脸的鄙夷。

  的确没有飞进来多余的苍蝇,可是飞进来的是比苍蝇恐怖十万倍的云皇!

  “哎呀,试验阶段,出了点小问题,很正常的嘛。”

  “试验?”

  费妍阴测测地重复着他的话,一口小白牙,忍不住又磨了起来。

  被着胖子试验阶段的石头阵,居然困住这么久,费妍不知道该夸他天资聪颖,还是感叹自己智商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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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的那叫一个慷慨激昂,小费妍在那边听得牙齿直磨,那一句接着一句的,可不就是胡说八道的最佳解释。

  “我这可是为了你,才会被王上判定为‘罪该万死’,我若死了,你也没好果子吃。大家合计合计,该怎么糊弄过这一关吧!”

  两人嘀嘀咕咕,商机了半天。

  云皇的声音忽然从他们头顶冷冷传下来。

  “好厉的一张嘴,清央羽,本王倒要看看,地牢之中,你还能嘴硬道何时。来人,将清央羽压押入大牢……”

  “不要!”

  费妍急了,哧溜一下跳了起来,忍不住一把握住杜子腾的胳膊,一脸上写满了焦急,“不要把他押入大牢,我……我只是在清央府住了几天,不是逃宫。”

  她强词夺理,小手牢牢握紧杜子腾的胳膊,后者肩上的肌肉一僵,他的眼底禁不住泛上一层柔和,连着血腥煞气,也退散几分。

  “清央羽匿藏你的行踪……”

  “那哪里算得上匿藏,又不是什么宝贝。他恨不得我早点滚蛋,免得浪费他清央府上的米粮……”撅嘴,嘟囔。

  云皇的暴戾,在她孩子气的抱怨中,悄悄退散。

  他的手,缓缓抚上她的脑袋,后者紧张地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他一个想不开,一掌霹下来,自己的脑袋就搬家了。

  她吓得忍不住缩了缩脑袋,云皇被她退缩的动作刺痛了眼,眸底霎时间凝聚了尖锐的冰寒与冷厉,眼见着几欲爆发。

  下一秒,费妍却大胆地伸手把他的手抱在胸前,一脸虔诚底保证,“你不要打我好不好,我保证我一定会很乖很乖。”

  杜子腾心口一缩,蓦地伸手,狠狠将她拥在胸前,带着些许沙哑与疲倦的声音,低沉地鼓动在胸口,擂着小丫头的耳膜,传入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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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你。”——

  第二十一章(5)

  “那你也不要怪胖胖了……我们回宫好不好?”

  “……好。”

  她紧紧握住了他的胳膊,男人沉默半晌,冷峻的脸上,终于融出了清冷月色,如银川奔流,离离原上,扬起了晨曦似的薄透与柔和,反手握紧了她。

  斯如流泉,清澈剔透。

  话音落地,清央羽擦擦额上的冷汗,明显松了一口大气,他看着费妍,又看看杜子腾,吃惊地下巴都快掉了下来。

  太不可思议了!

  王上居然会听“肺炎”的,这比本拉登不搞恐怖袭击,绕着白宫裸奔一圈更让人惊讶。

  难道王上……

  那样的念头刚一出来,清央羽的心,不由沉了下去,连着圆圆如笑弥勒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担忧的神色。

  愿卿不识情滋味,情之一字,不管是他清央羽,还是夏侯绛,都是不可触碰的罂粟,绝美而有剧毒,哪日若是时空分离,便成了刻骨铭心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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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什么,来什么。

  这句话搁在清央羽身上,那就是再合适不过的一句诠释。

  云皇的暴怒平息的毫无预兆,清早出门还雷霆万钧,可傍晚娘娘回来了,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当初,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时候。

  夏侯绛逃宫,仿佛只是菩提上的一枚无根的蒲公英,风吹起时,蒲公英立刻飘扬离去,菩提明净,依然如昨。

  清央府邸上上下下,包括了“谄言惑主”的清央羽,没有一个人被迁怒波及,这一切仿佛被人刻意地掩盖了下来,总之——

  一切安好。

  暖晴作为侍寝的丫鬟,依然是跟在云皇后面,但是费妍对她,明显多了分隔阂。费妍不喜欢她,云皇也没有碰过她。

  按着理儿来说,这样的女子多的是,根本不需要留意,可暖晴处心积虑,不知用了什么法儿,居然一直跟着云皇,如尾巴一般。

  这些日,风陵南一直不见其人,醉生梦死,浮空渡日。

  回宫的日子很快就敲定下来,当马车辘辘,驶出青城,扬起了漫天的黄沙,告别了这座繁华似锦的地方时,偏离的轨道仿佛在这时,终于回到了起始的位置。

  天子回宫那日,饶是深秋时景,竟然百花齐放。

  十里红锦,群臣恭迎。

  小费妍趴在马车里,睡了个昏天暗地,连马车戛然顿下都不知道,所有人都下了马车后,她依然睡的云里雾里,隐约中,嘴角翘起了看到美食时的满意弧度,缓缓流淌下一丝晶莹,直看得人忍不住发噱。

  “娘娘,已经到了。”

  “别吵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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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子腾忽然伸手,组织了侍女们轻声呼唤,准备把他叫醒的动作。

  那天,就见着沧原的皇,双手横抱起一个睡的迷糊的小丫头,从群臣叩拜中冷然而过,那一袖长风激荡,那一面俊颜如玉,看呆了无数云英未嫁的少女,看傻了无数循规蹈矩的文臣武将。

  然而,埋头睡得欢快的小丫头,哪里知道自己早已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云皇的背影一直消失在宫门深处,被层叠的宫人侍女们的背影掩盖,直到看不见的地方时,围观的百姓们这才忍不住炸锅似的议论开来。

  “那是王上……”

  “没错,是王上呢!”

  “他居然就这么抱着那小丫头进了宫门……”

  “可不是嘛,那是……夏侯将军的二女夏侯绛!”

  不知道是谁,终于认出了杜子腾怀中的少女,恍然大悟,“夏侯娘娘实有其父之风,果然是虎父无犬女,倾云宫救驾,已非女子所能及。可娘娘居然亲下青城,剿灭判党,巾帼不让须眉,其功灼灼!”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无数条小道消息就这么一传十,十传百地传播下去。

  如果是其他的女子,被云皇这么抱进宫中,只不定流传出什么“狐媚惑主”的罪名,可是对方是无姿无色,清秀可爱的夏侯绛修容。

  再加上她出生入死,为沧原王朝做出的那些大事儿。

  百姓们只觉着心疼这个尚是年弱的年弱的娘娘,她实在太累了,理所当然地应该休息,对娘娘的崇敬之心,有增无减,一时传为佳话。

  当晚,云皇设宴光明殿。

  钟鼓齐鸣,礼乐大盛,殿前阶下静寂三鸣,云皇如天人般缓步而出,他的光芒如日月一般,灼灼逼人,群臣三跪九叩后,各自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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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此,晚宴大盛。

  国之腐蛀被拔了出来,晚宴呈现出一片欣容景象,推杯换盏间,宴上的气氛热闹非常,一个个歌颂着云皇的英明。

  席间,舞女倾城,水袖翩飞,酒香醉人,美人醉心。

  一道穿着宫人统一服饰的清秀小太监,在席间从东窜到了西,偶尔有大臣需要添酒什么的,“他”立刻帮忙,然后顺手牵羊,从桌上顺走自己喜欢的点心。

  大家只顾着给云皇恭贺,也没有注意到这么个人。

  就见着小太监一圈逛下来,怀里满满的,“他”眉开眼笑的挪动,到一边一个人的角落,从怀中一样样掏出顺出来的吃食。

  美酒,桂花糕,烤鸡,鸭舌……

  铺满在地上,竟也是个小型的盛宴。

  “小太监”——费妍乐的眉开眼笑,伸手就往烤鸡抓去。

  大堂内,热闹非常,大堂后,宫人们忙碌非凡。

  在这不起眼的角落,旁边,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太监,唇红齿白,秀气讨喜,他垂涎地看着小费妍乐呵呵地摆满一地,费力地吞了吞口水,蹲在一边,一言不发。

  “看上去很好吃。”

  他出声,试探性地抬头,朝费妍羞涩一笑。

  “是呀。”

  后者拼命点头,伸手拽了个鸡腿,递在他眼前,“尝尝就知道好不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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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偷吃,被公公发现,会被割舌头的。”冷不丁一个寒颤,骇然。

  小太监慌忙摇头。

  “能吃就吃,能睡就睡!公公吓唬你的,也就吓吓你这样的小孩了,哈哈……放心吧,偷吃的人多着呢。”

  可是像她这样明目张胆的偷吃,倒还真没有几个。

  当然,费妍这可不会说出来。

  就知道晚宴上绝对有很多好料,这不,哈哈……

  小太监毕竟受不住诱惑,抓起他递来的鸡腿,大口大口就咬了起来,他吃的动作太快,好象饿了好久的人一样,连费妍都忍不住看得瞠目结舌。

  一开始,两人一起吃。

  到后来,费妍看呆了,传递忘记要吃了,只是下意识伸手,然后把东西递给他吃,这才发现他看似清秀讨喜,可满脸菜色,显然饿的不是一顿两顿。

  “你几天没吃饭了?”

  “天天都吃呀……”

  “那怎么会饿成这样?”惊讶,太惊讶了。

  “一顿几粒米,谁吃的饱呀,原来哥哥在,还会帮我抢吃的,可是哥哥犯了错,被赶出了皇宫,我抢不过别人,已经饿了三天了……”

  低声,眼眶都红了。

  小太监狠狠抹了把眼泪,继续泄愤似的咬着糕点,费妍忍不住汗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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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想起当初自己抢吃的,可是一把一的好手,该不会抢不到吃的,就和这小太监一样饿成皮包骨头吧。

  小丫头忽然深刻检讨起自己,是不是吃的太多,老天觉得自己浪费粮食,于是罚她穿越呢?

  越想,越觉得这个理由太正确,她忍不住拉下小肩膀,气若游丝。

  费妍呀费妍,你就不会少吃点吗?

  多吃浪费国家的粮食,现在金融风暴,米粮短缺,全世界多少人都被饿死了。原来老天那么英明,知道你能吃,所以才让你穿越。

  穿越你一个,多出大量的粮食,造福全世界的饥饿人民呀。

  屁大的事儿,被她放大成了无边的罪恶。

  费妍汗颜地拍了拍小太监的头,语重心长,“你慢慢吃,吃饱了,我再帮你顺一点好吃的,你带回去,好歹能抵几天的饿。”

  “恩公……”

  在小太监闪闪发光,满是崇拜的目光下,小费妍脚步虚浮地低头走着,光明殿上首座的男子,不知和旁边的近侍说到些什么,朝颜疾步而下,满心悲愤绝望的费妍还没有闯入大殿,做出什么不适举动时,拦住了她。

  “娘娘,王上盛宴群蠢,您怎么穿成这样来了?”

  “我……”

  小丫头低头看看自己深蓝色的太监服,满脸惊讶地抬起头来,看着朝颜,“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这装扮,明明没有什么错呀。

  “王上看着娘娘过来了,特地让属下前来服侍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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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服侍,却是盯着她,让她别出什么岔子。

  朝颜现在手心捏了一把冷汗,刚才王上还在宴上漫不经心说了句要册立夏侯绛为后,同意和不同意的臣子,各占一半。

  夏侯将军自然是举双手赞成,自家的女儿能被立后,可不就是光宗耀祖的事儿。与夏侯将军处处作对的文臣一夕大人,则是习惯性的反驳。

  两方势力唇枪舌战,各不放松。

  附近娘娘穿成这样,跑到宴上,可不就是来添乱的。

  难怪王上刚才厉眸扫来,眸光一柔,眉宇间却添上了分无奈。夏侯娘娘呀,当真是孩子心性,真是什么地方都不忘插上一足。

  这样的女子,若是为后,不知祸福——

  第二十一章 (6)

  费妍抬头看了看光明殿中的情景,宫灯长明,锦衣华服,美女如云,礼乐声声,一切都透出了盛世繁华的景象,一切,也是那么陌生,她心里忽然泛上骨莫名的慌乱,“没事了,我先走了,你回去吧。”

  “娘娘……”

  朝颜再换,小丫头已一口气跑了好远,只剩个背影,单薄纤瘦。

  从光明殿出去,月华遍地,宛如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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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竟然跑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偏殿。偌大皇宫,有这样的偏殿不足为奇,让人惊讶的却是这偏殿荒芜,却透着分琉璃透彻。

  红尘万丈,化外一方。

  角落,尚有秋日流萤,点点光火。

  不知是蛐蛐还是什么虫儿,唧唧的叫声嘹亮清脆,回荡在空荡荡的偏殿中,更显得风高月小,夜深人静。

  “皓魄别枝,乌啼破寂天音寺。击节长啸旧时忆,谁歌九章倚剑气。笑苍生,松风初破鞘,齐天指。

  泠泠夜,寒风锐。青城事,别昔日。正是清秋侵月影,西风吹尽枫如纸。萧瑟恍惚梦潇潇,重今日。”

  月桂树下舞剑的男子,长发披散,白衣欺雪,清秀更胜女子的俊容上含着分清雅的笑意,喝醉了,越显眼眸清亮,他倚剑长歌,醉舞千秋。

  歌吟如斯,清锐逼人。

  每歌一句,手上的送风剑挽出一道明晃晃的剑花,清澈的嗓音如最甘醇的泉水,滑落草间,又似裂帛,破云穿月,令人心生涟漪。

  他的记忆从当日千绝宫围剿宫千九,一直到青城别离,眼前浮现出笑着的费妍,哭着的费妍,伤心的费妍,高兴的费妍。

  可是……

  那少女,永远都不会属于他。

  所有人都说,风陵大人如今不爱美人爱佳酿,一杯换过一杯,越喝眼眸却越清亮,明明是醉生梦死,旁人却说风陵大人才华绝世,一阙阙清词,无人能及。

  风陵南不由好笑,薄唇翘起一丝嘲讽的笑意。

  长剑破空,又是一道夺目的剑光,他长发飞扬,举手抬足间,无以伦比的风流,“白衣雪,琴箫瑟。一轮清月天涯外,纵是红尘世外客,贪饮他瓢一滴露,待到她伴君王侧,才知原来——错错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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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妍跑到这儿,被他的肆凌的剑气割伤了皮肤。

  小家伙一吓,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儿,当下被前面的大石头一绊,整个人“砰咚”一声,分外狼狈地跌在舞剑男子的脚下。

  风陵南的剑,忽然顿了下来,剑风一扫,挽了个剑花,就这么倾身而下。

  他几乎是眉对眉,眼对眼地看着地上满身狼狈的“小太监”,下意识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唇角扯开一朵清雅的笑容,喃喃自语。

  “酒这东西,真是害人。几乎是每见一人,都像是她。”

  “她?她是谁?”小费妍好奇起来,也顾不得自己狼狈地趴在地上,就这么张着圆溜溜的眸子,好奇地看着风陵南。

  后者但笑不语,起身,弹了弹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转身要走。

  费妍一看,立刻急了,伸手就抓住他的白衣。

  “刷——”

  黑黑的五指印,就这么狠狠pia上风陵南欺雪的白衣。

  “喂喂,我跌倒了,你好歹扶我一下吧。”小丫头龇牙咧嘴地嚷了起来,开始还不觉得,现在一回神,才知道跌的那下。

  嘿,可真重!

  那隐约的抽痛从足踝上窜上,小家伙润眼朦胧,忍不住就抹起了眼泪,耍赖似地捏紧了风陵南雪白的衣角,死不松手。

  “你可知本大人是谁?”

  “我知道你是风陵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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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还敢唐突于本大人?”男人斜插入鬓的眉,微微地跳了起来,含笑勾起了费妍小巧的下巴,眸底却没有分毫的笑意。

  “这叫什么唐突,我让你扶我起来一下!”

  费妍火了,风陵南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看都觉得怪怪的?

  她的语气太过于理直气壮,太过于亲昵,风陵南清亮的眸子不由闪了闪,随即自嘲地摇了摇头。

  不是,绝不是她。

  她现在应该在殿中安寝,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

  那日的错误,一次就够了,已经让他痛入骨髓,知觉自己背叛了她,如今眼前的人,分明是一个小太监,怎么会又想起她了?

  风陵南的头,隐约地抽痛,淡淡的酒气飘出,他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宫的太监?”

  “风陵南,你喝醉了吗?”

  费妍被他弄糊涂了,下意识自己爬起来,然后伸手摸上他光洁的额头,口吻异常的严肃,“喝醉了就去睡觉,还在这里玩什么剑,刺伤自己怎么办?”

  她伸手在他怀里掏了半天,就在风陵南面色绯红,气息微喘的时候。

  小丫头双眸一喜,掏出他的扇子,然后狠狠一下敲在他的脑门,只觉着风水轮流转,原来被风陵南敲痛过的脑门,都说不出的舒服。

  哈哈,敲风陵南的脑门,果然是爽呀!

  “你!”

  “你什么你,喝醉了去睡觉!要不要人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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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声音严厉,她的声音立刻高三分,势必要在声势上压倒对方。

  风陵南的酒量很浅,而且酒醉时看上去正常,其实心里的一角,在看到与费妍相似的面容时,已全然柔软下来,只是摇头叹息。

  “你来扶我吧。”

  “我脚扭伤了,怎么扶你?”脑门上一条黑线划了下来,费妍对他传递没辙了。

  “那就在这里睡吧。”

  费妍一开始以为他在开玩笑,可看见他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躺在地上,以天为被,地为床时,当时就懵了。

  “风陵南,你醉的太离谱了。”

  她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就被风陵南狠狠地拉倒在地上,这俊脸柔肤,乌眉灵目的年轻男子就这么狠狠把她的头按在地上,口音中有不容置疑的命令,嘟囔。

  “别吵。”声音轻轻地,带着酒香,仿佛能醉人。

  费妍被闷在地上,挣扎不出,好半天一张小脸憋得通红,悲惨无比地尖叫起来,“风陵南,王上设宴群臣,你不去那儿,在这里干什么?”

  最惨的不是那个!

  而是她居然被压在地上,呼吸间一不小心就呛上了泥土,原来跌跤是狼狈,可现在,显然面临着比狼狈更严峻的是被按在地上,与黄土地亲密接触的安全问题。

  可怜的费妍彻底的愤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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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1)

  “咔嚓——”

  清裂的折枝生,在寂静的夜中,被放大成分分外清晰的声响,传入费妍耳中。

  小丫头抬头,透过影影绰绰的花枝花叶,忽然撞见一双狭长犀利的冷眸,那眸光仿佛穿云破月的寒光,正高声莫测地盯着自己。

  那明黄流泻的长袍,俊美无双的面容,无一不昭示着他的身份——

  云皇杜子腾!

  轰!

  一股热血猛烈地冲上脑门,费妍的眼前烟花此起彼伏的绽放起来。

  咳,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捉j在床”,哦不,没有床,是“捉j在地”!

  她苦哈哈地想着,慌忙想起身,可是风陵南的脸埋在她的腰间,双手抱着她,一声小猫似细碎的呜咽,让她根本无法站起来。

  “风陵南,放手呀!”

  她小声嚷着,后者酒气喷出,微微地一声呻吟。

  “夏侯绛!”

  云皇的眸底霎时间掠过愤怒,杀意,痛苦,失望以及许多复杂交织的感情,最后不知道他想得到什么,立刻抿紧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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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可以解释的!”

  这话怎么越听越奇怪,短短的刹那,费妍的心和坐云霄飞车一样,从最高点,突然降到最低点,冷汗还没有滴下呢,又被抛到了最高点。

  当她看见云皇冷厉扫来的目光,小丫头立刻闭了嘴巴。

  敌不动,我不动。

  敌若动,我……见机行事!

  就这样两两对峙的人,一言不发,空气中却明显由先前的火药浓烈燃烧,转化成零下一百摄氏度。

  费妍的小心脏狠狠地抽了抽,实在无法承受这骇人的沉默,小丫头清咳一声,正准备白旗投降,谁想到杜子腾居然转身离去,她脑海的一根弦立刻断裂了,思维好半天呈现出一片空白。

  刚才准备的那些说辞,倒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王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没认识出她?

  呵呵,肯定是没有认出她了。

  她干笑两声,自欺欺人地想着,索性不去理会杜子腾以后又什么反应,现在只觉得风陵南绝对是祸害级人物。

  风陵南的酒劲,发的也快,很快就陷入了梦乡,只是一直到睡着,还一直紧抱着费妍的腰,费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脱身。

  第二十二章

  风陵南清晨醒来,落叶覆上了眉梢,面颊,肩膀……模糊的记忆从脑海汇总闪过,剩余的只有依稀的温暖。隔日,立后夏侯绛的消息从早朝定下,以野火燎原之势,传遍了整个白玉城,乃至沧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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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以后,风陵南从此戒酒,再不沾半滴。

  度日流水,从指间流淌而过,立后大典越来越近。

  那天云皇的确看见她和风陵南在一起,可是他什么也没有说,居然就这么走了。费妍应该庆幸,可是忍不住就郁闷起来。

  她宁愿杜子腾吼她一顿,生一阵气,也比漠不关心好。

  现在要立后,这算什么?

  娶一个不喜欢的人,这样的事情,让费妍满心的郁闷,这渐起的事端,却越发地让人骇然。

  某日,某宫的妃子吊死在梁上;又一晚,某太监出来小解,结果腻死在水中;再则,某宫女突发癫狂,四更天时,腹痛身亡。

  此类的血事儿,数不胜数。

  所有的诡秘发生的无声无息,一起起意外,如果说是意外,却能找到蛛丝马迹的地方,证明着一切有着必然的联系,让人禁不住有些背脊发麻。

  明明是这么大的事儿,却被云皇一手遮天,所有的宫女太监们,没有一人敢议论这些事儿。令人奇怪的是,朝野上原本有反对立后的声音,竟然在这些意外事儿的发生后,渐渐平息下来。

  费妍的生活重新回到了“猪”的生涯,宫女太监们常常窃窃私语,当费妍走到她们面前时,她们立刻闭上嘴,匆忙离去。

  传说,沧原的王上从来要在二十五岁前立后。

  在宫中凝聚了历代失宠后妃的血与泪,久积成怨,若没有皇天后土的镇妖之力,后宫打乱必然祸及苍生。

  这一段记载,是后宫中最隐秘的一段文字。

  群臣只依稀知道,云皇必须在二十五岁前立后,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却不知这后面,居然有这样的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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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的阳光,却含着分说不出的阴沉气息,即便是照在身上,也让人有一丝寒冷的感觉,皇宫中蒙上了阴沉沉的死气。

  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转瞬的功夫就逼近了。

  遁声望去,是几个相貌清秀的宫女,正端着盖着银罩的膳食盘,缓缓走来。她们走的不快,衣角摩挲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响动。

  “你听说了吗?云妃娘娘病了。”

  “是诅咒……”

  “嘘,噤声,你不要命了呀。”其中一个宫女打断同伴的尖叫,忍不住一眼狠狠瞪去,生怕被人听着了,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轮到咱们头上,立后的日子怎么还没到?不是早就定了夏侯娘娘为后吗,还有多长时间?”

  宫女们小声议论着,错落离去。

  在她们的背影完全离去时,大树上哗啦一下跃下个眉清目秀的少女,在她旁边站着的,是一个唇红齿白,乌眉灵目的可爱孩子。

  那孩子噘着粉嘟嘟的小嘴,笑眯眯的摇着扇子,好笑道。

  “夜叉呀夜叉,皇兄要立你为后,我就说了不会有好事儿,看你这模样,怎么看也不似母仪天下的那一人。皇兄呀,只是要利用你罢了。”

  费妍眸似流光,阴晴不定地看着他,后者挺直了小背脊,嘲讽般的回视过去。

  费妍忽然间有一种挫败的感觉。

  “我有什么好利用的?”

  那孩子的眸中,忽然闪出一道清润的光芒,扇子就这么搭在了费妍的肩上,“你的价值,自己却不知道。如果成为皇兄的皇后,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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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眼眸无比深邃,竟不似个孩子。

  忽然,不远处传来呼唤的声音,“娘娘……娘娘……您在哪里呀?“

  费妍回头的功夫,小家伙竟然清风一掠,消失地无影无踪——

  第二十二章(2)

  “娘娘您在这儿呀,王上找你好久了!”

  跟来的宫女们一个个气喘吁吁,如释重负,费研郁闷地抬了抬眼眸,“我只是随便走走,用不着这么大的阵势吧。”

  “王上说,三日内立后,现在大家寻您都寻疯了……”

  她们后来说什么,费研没有挺清楚,三日内立后这件事儿,却让费研如着雷击,刹那间有些眩晕的感觉。

  立后?

  且不管前因后果,那么多的诡秘,咳……这算不算麻雀变凤凰?

  小丫头忍不住咧嘴一笑,颇有些飘飘然的感觉。

  “娘娘,该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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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研心不在焉地下一步棋,在她对面坐着的云皇杜子腾,剑眉拢紧,小宫女慌忙扯了扯她的袖子。

  “娘娘……”

  “嗯?”

  后者疑惑抬头,那宫女立刻憋红一张俏脸,偷眼瞧过云皇,只见云皇面色不见喜怒,只是淡淡拈着棋子,王者之颜,见之畏惧。

  那宫女慌忙低头,立刻喃喃没了言语。

  纵观棋局,兵戎相见,云皇4,费研心不在焉地落的更快,到最后,杜子腾得唇紧紧抿起,面色不知喜怒,只是轻轻敲了敲棋桌。

  “绛儿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想你今天晚上召谁侍寝……”据她观察,那些莫名其妙丢了性命的妃子,全是因为云皇召寝,然后不过三天,立刻丧生。

  还有那些太监,宫女们,意外身亡的也是因为传递召寝的消息……

  这样看来,要说这些和杜子腾没有关系,打死她也不信呀。

  费研咬着唇,想的入神时,手里拿着的象棋子,横冲直撞,压根不管下象棋那框框条条的规矩,走了无数手坏棋。

  杜子腾的心忽地紧了紧,白皙的面容让浮现出一丝可疑的红晕。

  他微笑,眉眼中是说不出的柔意,心缓缓靠近夏侯绛,温热的气息喷在她鼻息间,轻声,“若是绛儿想侍寝,本王自然……”

  “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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