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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寝丫鬟-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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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跳动着,脸蛋上染上了微微的红霞。

  床边,传来模糊的对话声。

  “是不是发热了?”

  “大概……足换衣服时,吹了些风,着凉了。”

  “让你照顾娘娘,你怎么照顾的!”上挑的男嗓,带着些尖锐透骨的冷厉,威逼压人。

  “奴碑该死,奴碑知错了……”

  是暖晴的声音,带着哭腔。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早晨还好好的,和杜子峰对峙时还生猛着呢,吃牛肉面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可一躺下来,她立刻觉得晕晕乎乎起来。

  费研头晕的厉害,强撑着睡意睁开眼,下意识拉了拉杜子腾的衣角,“不是她的错,你干嘛要骂她呀?”

  “不是她的错,那就是你的错?”杜子腾指尖重重弹在她脑门上,没了好气,也许是生病发热的缘故,现在的费研脑袋一团浆糊,脸上染了一层不自然的红晕,连智商都退回到幼稚园的水平。

  “都不是,是月亮!”

  她得意洋洋伸手握住杜子腾放在她额头的指尖,眼晴上蒙上层迷糊的水气,朦朦胧胧中,透出狡猾的笑意,略显稚气的噪音拔了拔。

  “和月亮又有什么关系了?”他哭笑不得,对她跳跃性的思维完全无法跟上。

  “都是月亮惹的祸呀!”

  小丫头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咳了起来,嗓子也哑了,可怜兮兮地躺在床边的一角,像个娃娃似的。

  杜子腾心里倏地紧了紧,忍不住伸手掠开她额前的发,忽然有一种亲吻她额角的冲动,这种心思一出来,连他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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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是太久没有碰过女人,居然连这种脸蛋和身材的都不挑了?

  “你好好休息。别说话了。”

  他弯腰,把她的被角往下拉了拉,小费妍的脸热得泛起一阵潮红,眼眸晶亮亮地看着杜子腾,小手却不松开他的指尖。

  他冰凉凉的指,握起来分外舒服。

  “不要,好吵,不想睡觉了,你陪我说话好不好?”

  费研同学脑袋这会儿真是烧糊涂了,连平常退避如蛇蝎的人,这时候看来也是天降福星,小脸绯红地要求着。

  杜子腾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拒绝她的要求,一边转头吩咐随侍们去请大夫,一边握紧她的手,语气是前所未有过的温柔,“好,本王留下,不走。”——

  第十七章(7)

  随侍的丫鬟或是侍卫们都没见过这样的云皇,要知道沧原的王,从来是冷血冷心,哪里这样好生好气地哄过一个人,如果是其他哪个嫔妃借着生病发热的理由,想留下他,怕是早被丢进冷宫,任其自生自灭去了,哪还能这样顺着。

  异常,简直是太导常了!

  众人当下都惊得合不拢嘴。

  小妮子咪着眼晴,脑袋浑浑噩噩中,发现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脸上,略微的冰凉,缓缓滑过额头,鼻子,一直到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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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下意识咬住那个可恶的东西,含糊不清的咕哝,“苍蝇……”

  杜子腾手指被她含住,心下忽地漏跳一拍,抽出修长的手指,几近落荒而逃。小东西窝在被窝里,慵懒如刚出生的小猫咪,裹着被子,翻滚了下,眉毛皱了起来,小脸潮红褪去,微微苍白了下。

  “好痛……”

  “娘娘身上的鞭伤好像裂开了,是不是到处走动了?”

  “没有,娘娘一直躺在床上的。”

  暖晴的声音有些虚弱,她看也不敢看面容喜怒不定的杜子腾,慌忙回答,一颗心忍不住砰砰乱跳,生怕王上迁怒自己。

  “那就不该呀,难道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老大夫花白的胡子抖了抖,额上也沁出了微微的汗珠。

  夏侯娘娘发热发的太没理由,连身上的伤口,都裂了。

  他从医数十年,不可能诊断出错。

  这小姑娘如果没有乱动,伤口不会恶化,更不会莫名其妙的发热。

  “吃的?比如什么?”云皇沉声发问。

  后者抱拳,悉心数来,“比如羊肉,鲤鱼,鹿肉,鸡肉,牛肉……”

  话音到这儿,杜子腾的眉梢跳了跳,截住他的话,“牛肉不能吃吗?只是一碗牛肉面,可会恶化伤口?”

  “王上,娘娘身上鞭伤未愈,最不宜吃的食物有这些,牛肉,鲤鱼,羊肉,鸡肉,黄瓜,韭莱,香莱,香椿,特别是腥和辣。如今,娘娘吃的是牛肉面,要知道牛肉属土,补脾胃弱,|孚仭窖橛谱萄螅欢彩露冀簿恳桓觥取t谀锬锷撕弥埃庑┒鞫疾灰粤税伞br />

  老大夫条理清楚,细细道来,杜子腾若有所思,微徽颔首,也不知道哪些话,是听看还是没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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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老大夫颤巍巍地退开,云皇的目光忽然冷厉地扫向小丫鬟暖晴,狭长而犀利的凤眸中陡地射去一道冰寒噬骨的精光。

  暖晴双腿禁不住开始发软,一颗心陡地吊到了嗓子眼,生怕被他察觉放娘娘出去,感染风寒的人是自己。

  小丫鬟吓坏了,云皇浑身迫散出的气势太过冰冷锐利,让她有几欲夺门而出的冲动。

  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了。

  就在这时,门外忽地传来侍卫一声急嗓:

  “报!”

  “说。”

  隔着大门,那侍卫的声音快如连珠,带着紧迫的危机感,“禀报王上,说在紫云观发现逆贼宫千九的下落。”

  杜子腾面色陡地一凛,来不及管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丫鬟,急匆匆地出门,门外的侍卫半跪在地,低垂着脑袋,手上呈上一柄竹弓,杜子腾定睛细瞧,发现这竹弓正是大烧千绝山时,宫千九护身之物——

  第十八章(1)

  “滴答……”

  水珠从岩角滴落,砸落地面,溅出一片晶莹的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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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窟中光线幽淡,斑驳的影子在地上投射出一片片的黑暗。流光晃晃出一点白光的,是石壁上流淌下的剔透水滴。

  一下一下,略显粗重的喘息声在石窟中分外清晰。

  “哗哧——”

  火光一闪,纤素的手一晃,燃起灼灼跳跃的火光,霎时间照亮了小半个石窟。

  持火把的是一个年约二十上下的年轻女子,云鬓粉面,右眉眼角妖烧地挑出一片金色的叶子,一笔笔,绘得极为精致,映衬看她火红色无比张扬的衣服,整张脸看来呈现出妖艳的逼迫感。

  虽不明艳,却也惊人。

  火把倏地一划,空中刷地闪过道明亮的火焰,拉长成一条火线。

  猛然间,火光驱散一层层的幽暗,映亮了一张苍白的脸。

  呼呼的火焰燃烧着,火把与水平呈现出一个六十度倾角,几近威迫地顿在半空中,火苗燃烧爆破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

  “哧……”

  她鼻腔中忽地透出一声冷哼,收回火把,眼角蔓延出一分明显的潮讽,“真是可怜,这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可都是致命。”

  “滚。”

  男人因为负痛而沙哑虚弱的声音透出一股冰寒入骨的煞气。

  年轻女子不为所动,随手将火把放在石窟上,索性打开随身携带的包裹,伸手快如电霍地点了他身上几处|岤道,声音带着分慵懒的闲适。

  “啧啧,都伤成这样,倒还能撑着一口气,逞什么强。我既然救了你,自然不会让你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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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手轻佻地勾起男人的脸,邪魅的眼里闪过道惊艳颜色,“好俊俏的脸蛋,只可惜这一道伤疤,划的太深。不过没关系。我喜欢。”

  说话间,十指翻飞,迅速在包裹中找到一瓶白玉瓷,放在旁边。

  她说话的声音很稳也很快,语气中透出分张扬的笑意,是一种不知难为何物的自信,仿佛她是高高在上的君主,只要她说喜欢,任何人,任何事,乃至于天地万物,谁也不可以说半个不字。

  只要她想,阎王也不能夺走她要的人。

  这样的女子,身上的气势分外逼人,宛如未经琢磨的璞玉,带着分山野养成的纯然,与她眼角的妖烧全不相同,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但她略带浸略的气势,也很容易让人产生排斥厌恶的心理。

  如今,宫千九心里就对她产生了浓浓的厌恶。

  “你是什么人?”

  他话刚一问出,一个暴栗狠狠敲在男人的脑门,不顾他愤怒喷火的目光,年轻女子的脸上透出分不悦。

  “我说过,我叫童敏敏。这个名字,你一定要记住,生生世世。”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童敏敏有三不救,一不救长相丑陋者,二不救花容月貌者,三不救相貌平平者,典型的以貌取人。”

  她伸出手,看着自己染了蔻丹的妖烧十指,忽地一笑。

  “而你,是我杏林生涯唯一的例外。我童敏敏向来不做亏本的事儿,既然例外,那么救了你,你的人是我的,你的命也是我的,你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是我的。你没有反对的余地,因为从你到石窟的第一刻开始,你就已经是我的了。”

  当时,宫千九重伤昏厥在山角,腹上肩上浑身上下都布满了箭伤和擦伤,哪有清醒的神智反驳她,这纯粹是一场强买强卖的交易,宫千九能做的,只能是沉默。

  “很疼吗?”

  妖娆流素,十指无邪。

  当纤秀的指尖点在宫千九身上的伤口时,后者的面色明显越发苍白起来,他嘴唇微微颤抖着,咬紧牙关,不让一丝的疼痛的呻吟逸出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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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见他如此,童敏敏唇角含着分揶揄的笑容,竟然重重地一掌拍在他肩上的箭伤处,大大咧咧地站起身来。

  “疼就疼,说出来没有人会潮笑你。”

  “我最见不得你这个模样,病人,我看多了。贪生怕死的,看破生死的,胆大的,胆小的……多的是。”

  “像你这样明明是疼,非要装着不疼,明明快死了,还不靠人家救命。这样的性子,真不讨喜,若碰见我师父,她定是趁你虚弱,直接取了你的性命,兔得祸害。”

  她意气张扬,挑桃眉,敏锐地发觉他嘴唇冻地乌青,立刻拾了堆薪火,伸手取了火折点燃,火光猎猎,石窟内渐渐有了些许暖意,寒凉被驱散,宫千九面色稍徽好转。

  “为什么要救我?”

  他闭着眼,苍白的脸上,烙痕从额角霹至下颔,那么可怕的伤口,若是在任何人的脸上出现,都是极为丑陋的。

  偏偏,是在他的脸上。

  这样的伤痕不仅无损于他刀刻般冷峻的五官,更为他整个人添了分冷锐的霸气,只可惜伤得太重,他的脸显现出一种病态的美感。

  残冷,清浅。

  “有人出十两银子买你的命,他要你好好的活着,至少,在今年死不了。”

  她说得寻常。宫千九的眼皮陡地一跳,“你知道那是什么人吗?”是她吗?除了她,也许没有人会想他活着。

  脑海中掠过一张清秀的面容,他心里忽然暖了暖,强打起精神,定定看着童敏敏。

  后者抿唇一笑,露出了可爱的酒窝,“男人,一个深情的男人。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会以为你爱上我了。”

  “不知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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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千九的眸光黯了黯,面色越发苍白起来,他惨然一笑,“没想到居然还有人会用钱为我续命……”

  他的目光从她的脸蛋一路而下,声音平平,不带任何的感情。

  “荷风坊秘制的轻霞胭脂,飘渺居三年一出的粉玉蔻丹,白玉雕彩的铃档,金玉镂风的步摇,再加上这看似制工普通,却是轻纱冰绸,冬暖夏凉的衣裳,你身上的哪一样都价值不菲,这样的女子,岂是十两银子就可以买动。”

  他虽然不爱奢华,却眼神极好。

  一眼就看破了眼前的小女子,相貌虽不绝美,却有一种其余女子都没有的锐利,浑身的用度看似简单,却每一样都不寻常。

  宫千九戒心极强,这样处处透出强烈反差的女人,早已引起了他的危机意识。

  就算她救了他,他也不领情。

  刀刃舐血的日子过多了,让他浑身上下都长满了荆棘。

  除了像夏侯绛那样简单到透明的小姑娘,在她面前,他可以放下自己全部的戒备,因为知道她的天真,她的无害。

  可其余的人,他全不信任。

  连最亲的兄妹都可以背叛,还有什么值得信任呢?

  “我童敏敏用的东西,不求敢好,但求最贵。但是干事嘛,那就另当别论。哪怕是一枚铜板或者黄金百万的买卖,适当的人出适当的价,合了我的意,自然会做。看着那么小气的男人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姑娘我觉得爽快!”

  平常让他掏一个铜板都会让他肉痛三个月,这次十两银子出手,怕是清央羽那家伙现在还在屋子里痛哭流涕吧。

  一想到那种可能,童敏敏只觉说不出的痛快。

  她明朗地笑了起来,这一笑,右眉眼角的叶子也飞扬起来,那张脸越发的意气风发,有着闺秀女子没有的大气与夹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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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手中的动作迅速起来,三下五除二,褪去他身上破旧的长衫,当精硕饱满的胸膛呈现在她眼前时,一声清锐的口哨声立刻发出。

  “喷啧,身材不错。”

  纤秀的小手在他胸上摸了一把,她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宫千九立刻不寒而栗,忍不住对她怒目而视,“你手放在哪里的?”

  “看病,大夫看病,讲究望闻问切,你懂不懂?不懂别插话,让人以为你很无知。”她强词夺理,白眼掠去,根本不把他的愤怒放在眼里。

  一边摸,一边小手还拍两下,口中念念有词:“保养的不错,很有弹性,唔……触感也不错,丝滑如缎,不错不错……”

  宫千九怒急交加,剧烈地咳了起来,一口鲜血猛地喷出,染红了地面。

  童敏敏眉毛一挑,笑了。

  “这口污血终于吐了出来,憋着堆过吧。哈哈……”

  小小的包裹打开,药物银针一应俱全,这相貌妖娆的年轻女子半跪在地,小手在上面翻飞着,似乎在配药。

  宫千九从没有见过这样厚颜无耻,行事放诞的女子,可恨自己伤痕累累,只剩下半条命,根本没有反杭的余地,只能厉眸冷冷掠向她。

  后者却笑的好欢畅,“呵呵,瞧吧,现在精神好多了,都有力气瞪人了,来,张嘴。”

  她手里捏着枚晶莹剔透的丸子,哄小孩似地哄着他开口。

  可宫千九的嘴却抿地紧紧,根本不让她有分毫可钻的空隙,这年轻女子的面色不由为难起来,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眼波流转。

  “莫非,是想让我亲口喂你?我是不介意……我最怕你身子那么虚弱,受不住……”她语气暧昧,叹息连连。

  宫千九忽地明白她的意思,红晕轰地烧到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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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敏敏,你到底是不是女人?这么羞耻的话也能说出……”——

  第十八章(2)

  “停停停,别和我来那一套。这么明显的事情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她娇嗔地瞥了眼自己波涛汹涌的胸口,抬眼,眼神锐利凶猛。

  “要不要亲自体验体验?”她好心邀请。

  “谢了,不必。”他声音虚弱,意兴阑珊,撇过头不想理她。

  “那是真可惜了,要不然,我就可以让你领略领略什么叫有容‘乃‘大。”童敏敏的笑容极是爽利,话语却放诞不堪。

  宫千九无奈张口,看她得意洋洋地把药丸丢进自己嘴里,下意识含住,一股冰凉的感觉登时从小腹升起,蔓延全身,游走着带动一股真气修补着浑身的经脉,疼痛稍去,只觉说不出的熨帖。

  “喂喂,你怎么不说话了?好歹出两句声,助助兴。”

  她托着腮,乌高的眸子定定看着他,嘴角含着分意味不明的笑。

  宫千九根本不想和她说话,这个女人是疯子。

  他抿紧唇,试着提起真气,然后立刻,却发现自己身上的|岤道被封,根本没有办法。

  “真是麻烦的家伙,都成这样了,还在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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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敏敏撇撇嘴,很不耐烦地伸手想碰碰他的脸颊,被他避过,童敏敏耸耸肩,小声嘀咕起来,“害什么羞,迟早是我的人。不准自虐!”

  她忽然霸道地继续点上他的一处|岤道。

  这会儿,宫千九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

  童敏敏的性子古怪,但某些时候,却分外固执。

  她认准了宫千九是自己的,自然是秉持着“你的东西也是我的,我的东西还是我的”这样古怪的想法,任何人都不能损坏她的利益。

  宫千九不顾身上的箭伤,想离开,不可以,因为他的人是她的,他的身体自然也是她的,她都没有发话,他又怎么能走。

  她童敏敏要人活,连阎王都不敢来索命。

  宫千九闭着眼睛,任由她折腾,身下铺上了厚厚的草垛,篝火在旁边猎猎燃烧,石窟中竟也是温暖异常,空气中散发出清香的草药味。

  童敏敏靠近他时,那阵草药的清香就越发清冽,一阵阵扑在面颊,他的心莫名平静下来。这年轻女子红衣张扬,十指翻飞,蔻丹流光。

  恍惚中,他竟有种错觉。

  如果时间就这么定格在此时,不去理会任何的仇恨,是不是也是一种幸福?

  草药捣着,发出笃笃的声音,似安逸的催眠咒,宫千九睡意渐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年轻的女子忽然递来一碗粘稠发黑的药,不由分说放在他身边,冲鼻一股浓腥,他不由皱起了眉毛。

  “把这个喝了。”

  宫千九面色惨白,并不回答,只无声地转过头,不想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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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敏敏这时候的声音有些暴躁,不像开始时那么好声好气,任由他冷脸相对,依然不气不恼,此时的她,面色中都带着分戾色。

  “宫千九,你到底喝是不喝?”

  当她的指尖弹在药碗上的第三下,她冷笑一声,不由分说地直接把药灌进自己嘴里,然后俯身,用嘴封住宫千九所有的反抗。

  一张放大的脸孔忽然副近眼前,宫千九还没有反应过来,浓腥的味道充斥在口腔里,童敏敏的唇十分柔软,含着药汁用唇舌强迫他松开牙关,一点点把药汁全部哺入他嘴里。

  轰——

  脑海忽然炸开一道惊雷。

  宫千九的眼眸倏地大张,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女人,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居然真的这么做了,没有分毫的迟疑。

  江湖女子从来比大家闺秀多一分豪放,少一分拘谨,可即便是再不拘小节的女子,云英未嫁,都不会睹上自己的清白。

  眼前的这张脸,眼角绘着金色的叶子,她的五官分开看未必漂亮,可生在那张脸上,却呈现出一种惊人的妩媚。

  一碗药很快都灌完了。

  末了,童敏敏邪佞地重重亲了亲他的唇角,眼角戾气稍褪,这才染上一分笑意,“很柔软的唇,适合亲吻。以后,你最好不要用这张唇,亲除了我以外的任何女人。”

  宫千九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压抑着九欲爆发的愤怒。

  他狠狠瞪着童敏敏,抿紧的唇,一言不发。

  一行药汁从他唇角缓缓溢出,童敏敏的眸光亮了亮,索性俯身继续亲了亲他的唇角,舌头舐去流溢出的药汁,直到他的唇泛出淡淡的粉色,她这才满意地抬起头,眼角流溢出晶亮的光芒。

  “我不管夏侯绛是谁,你有多喜欢她,那都是曾经的事情。从此以后,你的眼睛只能看我一个人,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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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涂着蔻丹的指尖点了点他心脏的位置,指尖微微地使力,霸道地宣布主权,“也只能有我一个人!”

  宫千九的唇抿地微微发白,牙关咬得紧紧,恨不得当场掐死她。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知道夏侯绛事情,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喜欢自己,他现在只知道自己该死的讨厌她,恨不得将之削骨扬灰。

  童敏敏似乎没有察觉到他愤怒的目光,笑得有些慵懒,又有些满足,“睡吧,有我在,再也不会有人能伤害你了。”

  ***

  一晃三天过去了,费妍的病很快就好了,身上的鞭伤也大大小小好了大半,伤口慢慢的开始结出褐色的疤痕,纵横一条条,分外刺目。

  这几天,云皇来看她的次数少了起来,小丫头天天除了吃就是睡,偶尔也会爆发出“提前过上大学生活”的感叹。

  俗话说,大学生=吃+睡觉+谈恋爱。

  猪=吃+睡觉。

  由此可得,大学生=猪+谈恋爱。

  她不知道自己和云皇算是夫妻,算不算谈恋爱。

  但是显然,她宁愿相信他们在谈恋爱,否则就和猪划上等号了,这样的结果,是她非常不乐意看见的。

  时如指间沙,有时候也会觉得日子过的太平顺,似乎是少了些什么,可仔细再想想,却发现怎么也想不出到底是少了些什么。

  直到,宫千九的消息再次传到她的耳中——

  “暖晴快点,快上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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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大夫说您鞭伤未愈,不能再撕裂伤口了。万一被王上知道,奴婢有多少脑袋也不够砍呀……”

  费妍横坐在高墙上方,左右踌躇。

  进,难。

  退,更难。

  最最麻烦的还是暖晴的态度,居然不帮她了。

  小妮子忍不住郁闷起来,“暖晴,我都已经爬到这么高了,你再说不帮我,会不会太晚了呀?今儿个我是一定要出去的!”

  侍卫回报,紫云观发现宫千九的下落,她可不想自己挨了那么多革命,换回的那条人命莫名其妙的没了。

  那她不就白挨打了!

  她摸摸高高的石墙,手指碰到边缘,“哗——哗——”,无数的尘土石粒刷刷落下,扬起了一阵的石灰雨。

  费妍的脚忍不住开始发软了。

  她双手牢牢地握住墙缘,左边是参天的古树,右边是空荡荡地大路,低头看见的,是暖晴仰起的小脸,略显焦急。

  “娘娘,您下来好不?有什么要干的事儿,和奴婢说说,奴婢帮您干……”

  “不好!”

  “外面那么高的地儿,您硬是跳下去,那还得了呀!”

  暖晴紧张地看着她,而她却默默地看着下面的暖晴,脑袋一阵阵的眩晕,嘴巴闭得紧紧了,怎么说?总不可能告诉暖晴美眉,她爬到上面下不来了吧。不要,多丢人呀。她还想维持一下自己的光辉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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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她观察,暖晴美眉似乎是非常崇拜她的。

  她长这么大,除了在皇宫被明月崇拜了下,她还没有被别人崇拜过呢!

  当时她还太青涩了,无法了解被崇拜时的心理满足感是多么的强烈,就匆匆离开了。如今,再被人这么一崇拜,费妍同学就差没飘起来了。

  “上面风景很好,可以俯瞰整个城主府,我觉得在上面十分舒服,特别自在。”她东张西望地瞎掰,滴溜溜地一双眼睛四处张望着。

  人呢?

  怎么半个人影都没有?

  她后悔了。

  不想出去了,先下去好不好?

  但是一定不要被暖晴发现自己居然这么惨,以后的里子面子通通丢到爪哇国了。

  “娘娘,您要看风景,暖晴带您到别人地方慢慢看,保证让您看着舒心得意,上面实在太危险呀……”

  小丫鬟的嗓音几乎都带着哭腔了。

  “啊,天空好蓝呀。哇,老鹰,快看,天上有老鹰。”她顾左右而言他,指着天空乱叫起来,“惨了,飞下来了,飞下来了!”

  “娘娘!娘娘!您别乱动,不是老鹰,是鸽子……”

  就听着一声“呜呜哇哇”的尖叫,费妍吓得脑袋一缩,整个人直直往下栽了过去,暖晴叫的比她还惨,可眼角却闪过一道阴狠的精光。

  快地仿佛是错觉,一闪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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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霉的费妍往下栽倒,眼看着既将砸上暖晴时,这向来忠心的小丫鬟竟然骇然地往后倒退几步,就在费妍捂紧眼睛,准备迎接即将来到的疼痛时,一道雪白的身影一闪,飘然掠过,稳稳把她抱了个满怀。

  小妮子聒噪的尖叫声依然在咿咿呀呀,好久等不来该有的疼痛,她心口扑扑乱跳地睁开了眼眸,张着嘴继续无意识地乱叫一通,直到那张俊秀更胜女子的面容印入眼帘,她张大嘴宛如吞下了个鸡蛋,好半天没了反应。

  “风……风陵南……”

  这几个字无意识地道出,后者根本不看她,锐利的眸光直射暖晴,“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唤暖晴。”

  “唔?城主府的丫鬟,你先前侍候着的是谁?”

  “奴婢一直是负责清洒后院的丫鬟……”

  她眉心跳动了下,战战兢兢,如临大敌地回答着,眼见着就要哭了出来,费妍看不下去了,她闭上嘴,忍不住为暖晴打抱不平。

  “风陵南,你对我家的丫鬟那么感兴趣,莫非是想娶回去做侍妾?”

  她不怀好意地看着风陵南,嘴角挑起古怪的笑容。

  风陵南心中猛地一阵抽痛,面色一怔,看着费妍的小脸欲言又止,好半天放她下来,谦恭地退后两步,一个中规中矩的大礼。

  “多谢娘娘关心,微臣有喜欢的姑娘,但没有娶妾的念头。”

  八卦

  好大的八卦。

  费妍的眼眸刷地就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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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说,你有喜欢的姑娘了?谁?”

  后者转身就走,似乎怕停留一步,心已经千疮百孔,困扰费妍很久的问题在此时终于明朗起来。

  “风陵南,你不要走。你最近是不是在躲我?”

  小丫头神出鬼没地冒到风陵南身前,亮晶晶的眼眸略事不悦地瞅着他,满脸的郁闷与纠结,“难道我长得很可怕?”

  她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大,连杜子腾都说她毁容和不毁容的效果是相同的。

  难道风陵南是被她吓跑的?

  这个认识让小妮子心里分外难受,扯住风陵南袖子的双手忍不住微微松了一松,开始心虚起来,转瞬有强自镇定。

  胖胖和她同桌那么多年,天天面对着自己这张脸,都没有精神衰竭,没理由风陵南的承受能力那么低吧。

  “微臣不也躲避娘娘。”

  “表哥……”软软略带童稚的嗓音如棉花糖般,轻轻响起。

  小妮子扯了扯他的衣袖,面上带着狡黠的笑意,“表哥如果真的被我吓到了,我以后一定天天带夜叉的面具来吓唬你。”

  又听到久违的稚嗓,软软唤着他“表哥”,风陵南心下倏然一动,眼眸中闪烁着她不懂的光芒,晶莹如雪。

  “你……不怪我?”

  那十三鞭,一鞭鞭抽在她身上,可他的心里却早已鲜血淋漓。

  分不清心口那样的伤痛为什么会那么刻骨铭心,到底是什么时候竟然会喜欢她到这样的程度,可反应到的时候,那味名唤“夏侯绛”的毒,已经深深埋入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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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要怪你,那又不是你的错,全是杜子腾,好过分,我不过就是玩个骰子,他居然下那么狠的命令!”

  一想到这儿,小丫头伤口似乎又疼了起来,她忍不住咬牙切齿,狠狠地把心虚镇压下去。

  不是她的错,不是她的错。

  都是可恶的杜子腾!——

  第十八章(3)

  风陵南咬唇,忽地笑了,眉眼粲亮如黑暗中的火焰,跳动着一簇簇小小的火光,他心念一动,禁不住伸手揽过她,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恨不得飞雪流年几度寒,转瞬咫尺天涯。卿似天心,我如浮光,海枯石烂,情殇岁岁年年……”

  什么什么?

  好多的句子,而且还是古文赏析?

  费妍一个头两个大。

  他的低喃的声音太过模糊,字里行间似乎透出三分哀绝入骨的伤痛,小丫头被这么个拥抱给勒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急得直跳脚。

  “风陵表哥,快松开我,伤口好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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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没有看见暖晴低下头,嘴角不自觉地勾出一分诡异的笑容,她低垂的刘海掩住了眼角闪过的流光。

  低垂的芙蓉帐,巫山云雨。

  男子粗喘的声音与女子呻吟的声音交融在一起,一阵阵传来,暖晴身着一袭淡白色的衣衫,站在床前,恭恭敬敬地待立旁侧,眸中却闪过凛冽的冷光。

  “……暖晴呀,你怎么又来了?”

  帐内女子的声音娇媚中透着分不耐烦,粉帐几动,里面伸出一只裸白的小手,光滑柔嫩的藕臂散发出滛靡妖娆的气息。

  暖晴心里泛上一阵厌恶,面上却越发恭敬起来。

  “小姐,暖晴有急事儿。”

  “混账!没看着你们家小姐正忙着吗?”帐内忽地发出一声男子的怒喝,满含情欲的声音透着恐吓威逼的意思儿。

  暖晴不为所动,并不当回事儿,只是重复,“暖晴有急事儿要告诉小姐。”

  “别吓着她,你走吧,我有事儿。”

  “马蚤货,你找我时怎的不让我走!用完了就一脚把我踹开,没门。”

  帐内的动作明显大了起来,女子呻吟娇喘的声音越发大了起来,暖晴的眉毛拧起,神色间是说不出的嘲讽与厌恶,她退开一边。

  好半天,芙蓉帐开,一个只着中裤的年轻男人从里面出来了,骂骂咧咧地穿好衣服,他相貌尚算得上清秀,只是眼角眉梢猥琐下流的气质,令人禁不住心生厌恶的感觉,一看就知道是市井小民。

  帐中一闪,露出里面顺躺在床上的全裸女子,那是个年约二八的少女,云鬓散乱在雪白的被单上,雪白的胴体白生生地几近刺眼。

  暖晴的眼眸低垂下去,退到一边,任那男人嚣张地离去,悉心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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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让你没事儿别来找我吗?”

  女人随手拉开帐帘,在身上披了方绣花软巾,闭着眼,脸上还带着尚未褪去的情欲滋味,娇声嗔怨。

  “是关于夏侯娘娘。”

  “她?”

  女人倏地弹坐而起,眸中闪烁着一片犀利冷锐的光芒,细瞧她眉眼,正是当初身心受辱的城主之女——鲁秀秀。

  “暖晴依照小姐的命令,在她身边潜伏,果然发现夏侯娘娘的私情……”

  “私情?”

  鲁秀秀的眼眸倏地亮了起来,翻身下床,披好外衣,神色中笼上一层阴狠毒辣的光芒,“快说来听听。”

  “据奴婢观察,夏侯娘娘与风陵大人暧昧不明,两人并不像寻常表兄妹。”

  暖晴如是这般,把自己所见,一点一点全部道出,鲁秀秀听得饶有兴味神色戾色尽现,凶狠无比。

  素笺精致,金毫如斯。

  暖晴从鲁秀秀那里回来以后,提起笔,刷刷落墨。

  雪白素笺上立刻现出如下一行字——

  “恨不得飞雪流年几度寒,转瞬咫尺天涯。卿似天心,我如浮光,海枯石烂,情殇岁岁年年……”

  多好的句子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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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唇角勾出分柔软的笑意,那张脸天真如稚孩,眸光却兀自冰冷如披冰雪,冷厉无比,外间脚步声笃笃,她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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