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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怪奴婢-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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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况他是血肉做的!

  “你再不滚的话,我就叫雍偃来架走你、把你绑在床上陪你睡!”她语带威胁,随后又想了想。不成,两个大男人睡在一起成何体统,她绝不让相公受到穆鹰的“染指”!

  “你换完我再来。”穆鹰像是没听进她的威胁,举步往门外走去。

  他不愿看见烙在从恩雪肤上的狰狞伤痕,因为那每每在提醒他,自己就是伤害她的元凶之一,然后,理智便成了致使他痛得几近崩溃的利刃。

  没错,他早有心理准备,却仍害了无辜的从恩……

  见穆鹰宛若一抹孤寂的游魂走出房门,阿清叹了一口气。

  看样子,这种景况下的他,对谁都提不起劲去“染指”吧!

  “不回秦家……从恩……要去找……穆鹰……”

  断断续续的梦呓,自床榻上的病人儿唇中轻溢。

  最想听的人却不闻半语。

  从恩教穆鹰,好不好?

  教我什么?

  读书识字呀!

  你会?

  嗯,小姐教过从恩写名字唷,从恩写给穆鹰看!

  来到书房前的穆鹰,不经意回想起妻子捧著书册,一副学识渊博、吵著要教他写字的老学究模样。孰料,她也只会“秦从恩”这三个字,比他这个尚识得几个简单大字的人还不如,如此尔尔的程度也想教他?

  穆鹰紧抿的薄唇,情不自禁轻勾笑痕。

  倏地,一股沉滞氛围经由气流的波动而来,察觉身后有所动静,他没有回身防备来人,仅是敛容道:“燕长山之子。”

  “你知道?”来人脸色一变。

  此人,就是对秦从恩痛下杀手的凶手燕炤云,他留下那柄从不离身的配剑,便是要穆鹰看清是谁所为,让穆鹰一尝饱受背叛的迷惘与痛苦。没想到,穆鹰已经知道他痛下杀机的原因?那么,穆鹰为何没有为难燕燕?

  “你好奇,我为何没有把对你的恨发泄在燕燕身上?”穆鹰沉吟了半晌,才又道:“燕燕并不知令尊死在我手上,她是无辜的。”

  乍闻此言,燕炤云心头仿佛挨了一记闷棍,咬牙压下那股缠上心口的紊乱。

  “没错!要报父仇由我来报!”

  “所以,十年前泄露我们即将围剿敌人的秘密、以至于受敌人出奇不意夹击的人,是你。”那一次,同伴们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徒留他与少数人迎战,战到最后寡不敌众,他亦因体力不支而身受重伤、摔落山谷,胸膛上的伤疤就是这么来的。

  “没错。”燕炤云大方承认。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动了车轭手脚的人,也是你?”甚至这些年来几次他可能差点命丧黄泉的险难,都跟燕炤云有关。

  燕炤云凛愕地看著眼前淡漠得事不关己的穆鹰。

  既然穆鹰了如指掌,为什么不揭穿他?

  “炤云,取我性命难道无法消你心头之恨,而非得伤害从恩不可?”穆鹰转身看他,深敛的目光中透露一抹宿命恩仇的无奈。

  十一年前,他受官衙之雇剿了一帮马贼,年轻气盛的他,不但杀了他们的首领燕长山,连一个活口也没留下。后来他才得知,那场杀戮是不该发生的遗憾。

  翌年,父母双亡的燕炤云带著妹妹投靠他,他也暗中调查他们的身分,即便知悉自己就是手刃他们父亲的仇人,他仍接纳了他们,或许,就是为了弥补当年的憾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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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燕炤云在自己身边担任左使,等于给他太多报仇的机会,燕炤云却仍选择对彼此都极为残酷的作法,也教彼此都背负起牵连无辜的罪孽。

  “如你所言,杀了你当然无法消除我心头之恨,但我要你也尝尝失去挚爱家人的至悲至痛!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点解脱的感觉也没有?可恶!最该死的还是你——”燕炤云指著穆鹰痛吼。

  他无法欺骗自己,当他亲手将穆鹰推入地狱之后,反而有一条无形的锁链将他牢牢捆绑,让他不得动弹,这是为什么?

  “如果杀了我,能让你好过一点……”穆鹰不闪不躲,笔直走向他。

  电光火石间,燕炤云手中已亮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穆鹰一个反手让他将刀刃抵在咽喉前,只要他轻轻一使力,便能割断穆鹰的咽喉。

  “尽管动手。”穆鹰面不改色。

  第十章

  如果杀了我能让你好过一点,那尽管动手。

  燕炤云一怔,瞪著近在咫尺的杀父仇人,他信誓旦旦要报复的杀父仇人,手中的匕首却怎么也无法剌入仇人的咽喉,乍看之下,被逼迫的人反而像是他。

  该死……

  他就是明知自己办不到,才会朝他身边的人下毒手!

  他就是了解穆鹰不若世人所言,是个只懂残酷杀戮来营生的马队商主,才会选择伤害秦从恩呀!

  他眼不盲、心不瞎,这些年下来,他知道穆鹰霸气傲然的皮相下是个重情讲义的好汉,对待部属犹如对待亲人,对秦从恩这样一个痴儿也没失去过耐心,甚至没有对她开口喊出一个蠢字或笨字,他要如何去杀一个甚至把他当弟弟的“亲人”?

  但,穆鹰毁了他的家,不是他的亲人,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炤云哥,不要!”

  燕燕急奔而更,淌著泪水的眼底,有伤痛,也有恳求。

  “燕燕,你走开,秦从恩是我伤的,我和他之间必须做个了断。”燕炤云没有看向妹妹,寒恻低语。

  “你为什么要伤从恩?”

  “你不需要知道!”

  “我知道……”泪珠,自燕燕脱俗的脸庞滑落。“方才我,都听到了。”

  “燕燕?!”燕炤云一诧,穆鹰则是黯然看向她。

  “爹死在穆大哥手上,可你伤了从恩也算报复了,不是吗?我从未见穆大哥如此心痛过……够了,真的够了,我不要穆大哥死,不要……”如雨而下的泪水彷佛交杂著难以言喻的矛盾,一刀刀划过燕燕心口。

  “燕燕,你……”看著泣不成声的妹妹,燕炤云蓦然惊悟,困难地开口。“你爱上穆鹰了?”

  回答他的,是妹妹伏在穆鹰胸膛低泣的这一幕,他握在手中的匕首铿然落地。

  霎时多了一道更该死的难题。

  他能杀了穆鹰,然后让燕燕痛不欲生,怨他这个眼里只有复仇的哥哥一辈子,而这个女孩又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血亲……他能吗?!

  穆鹰沉默地任由胸前的女子拥抱、哭泣,又或者只是出于弥补的心理。

  对于燕燕,他有更多的愧疚,他不是没发现燕燕那总是追随他的爱慕眼光,但自己也只能视而不见,因为既然给不起承诺,就不该让她有所希冀。

  但到头来,仍注定令燕燕心伤。

  “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看待,至于爱你的资格,我应该是没有的。”他轻抚她的发,涩然低语。毕竟他是杀了她爹、毁了她家园的凶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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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炤云闻言,眉纠目凝。

  “瞧,他根本不爱你,你还想替他求情?当年你年纪还小,不知道他不但杀了爹,也杀光爹手下所有马贼!”

  爹是……马贼?!

  震惊与讶异涌上燕燕心头,却仍被心底最脆弱的那一部分收服,她退离穆鹰胸前,苦涩言道:“就算爹不是因穆大哥受雇之故而死,我还是会为穆大哥求情。”

  投靠穆鹰也有三年时间,她知道他们是以受雇剿灭马贼维生,后来才经营起马队货运商事。

  燕炤云双手凝争,愤愤咬牙,朝穆鹰低咆——“我恨你!”

  “我知道。”穆鹰淡道。

  “我爹虽是马贼首领,但他当时正打算到官衙自首重新做人,你却杀了他们,这你知道吗?你一向不与官府打交道,当年为什么要与官府勾结,他们给了你多少好处,说!”

  穆鹰默然了,燕燕听得又是一诧。

  穆大哥与官府勾结?!

  “你错了,炤云。”出声的,是走近他们的雍偃。“当初堡主并不知悉此事,因为官衙的人刻意隐瞒内情。”

  雍偃将当年憾事的前因后果叙述了一遍。

  当年,穆鹰并不知燕长山已向官衙言明弃暗投明的想法,官衙却为了想永绝后患“,便在燕长山投案之前,出钱雇用穆鹰歼灭燕长山率领的马贼部众,并将其他贼帮所干的恶事全扣到燕长山头上,以穆鹰嫉恶如仇的性子,当然不可能坐视不管,憾事于此而生。

  “堡主之所以不与官府打交道,也是那件事所肇之果。”

  实情水落石出,燕炤云方寸全乱,浑身僵硬直视穆鹰。“你……为何不辩解?”

  见穆鹰打算就这么沉默下去,雍偃实在看不下去。

  “你还不了解堡主吗?他这个人总是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他不说,是因为对那件事一直耿耿于怀,在未能释怀之下便将自己视为凶手。炤云,你要去哪?”

  “去找那个狗官。”最该死的人是那个污岖我爹的狗官!

  “不必找了,那个人渣已经死了。”雍偃叫住盛怒中的燕炤云。

  死了?燕炤云拧眉回头。

  “那个狗官后来与马贼勾结图利,当上骠马帮前任帮主。你觉得不能手刃仇人很扼腕吧?我倒觉得他死得适得其所。”骠马帮前任帮主,就是被想要争夺帮主之位的手下所暗杀,而死在马贼手中。

  一股沉滞得吓人的肃静充塞在四人之间良久。

  雍偃挑眉环视他们。唉,尘埃落定,气氛却比没解释前还沉重,实在是浪费了他的潇洒登场。

  “从恩……还好吗?”燕炤云低哑开口。

  “她会好的。”穆鹰沉著道,眸底凝聚坚信的幽光。

  燕炤云不再多说,转身离去,穆鹰仅是在原地目送那道饱受煎熬的背影,他的兄弟。他们心照不宣,这一别,今生应是再难相见。

  雍偃敛眉沉吟,没有出言挽留。

  阿清提过,燕炤云杀害秦从恩时并无伤及要害,以燕炤云的身手来说,甚至像是刻意避开了要害,秦从恩才得以在那一剑之下保住性命。

  或许,燕炤云的最后一句话,才是他此番前来的目的;也或许,燕炤云对秦从恩……

  倘若他没料错的话,让燕炤云离开,会是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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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炤云哥一起走。”燕燕拭乾泪水,让最后映入眼帘的面孔能清晰一些。

  “好好保重。”穆鹰也没有留她,因为,很多事都已无法回到从前。

  “穆大哥,纳妾之事我很抱歉,是我私心利用了从恩的单纯,她并非不愿生养你的子嗣,而是认为不能,所以才想为你纳妾。她担心出世的孩子会如她一般痴傻,怕孩子和她一样遭人指指点点,怕你会指责是她的错,怕你不要她和孩子……其实,她在得知夫妻圆房能怀有孩子时很雀跃,看得出来她是真心想要拥有你们的孩子。我祝你们幸福……”而她,也该退出——不,她从来就没有余地介入,这么想,心底也就释怀许多。

  情爱的全貌,别说痴儿了,就算是聪明人也未必能窥清,不过至少她懂了其中之一……情爱,任谁也无法强求。

  自燕燕口中得知秦从恩替他纳妾的本意,穆鹰胸口蓦地一热——傻瓜。

  然而她的傻,却是恁地令他动容……

  “穆鹰大可恢复从恩的真实身分,什么无聊的代嫁,亏你想得出来!我夫婿有那么见不得人吗!”房内,一名绮年玉貌的纤灵少妇,指著一个容貌与她相似的俊美男子鼻尖,劈哩啪啦瞠骂。

  “人言道:”嫁出去的妹妹,泼出去的水“,果然是至理名言。”俊美男子摺扇一开,闲适的语气听不出是埋怨还是惋惜。

  “我在跟你说东,你跟我扯西?秦啸日,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少妇一恼,正要破口大骂,忽尔一个拦腰,被拉入一副宽阔胸膛。“雷朔,你不要拦我!”

  “你有孕在身,别忘了。”雷朔无奈轻叹,怕她动到胎气,又怕肚里的孩儿被她教坏,对妻子急躁莽撞的性子似乎全然没辙。

  “怎么?你这个爹爹只担心伤到胎儿,而不顾我的感受,是吧?要不是我抵死坚决,你还不肯带我来漠鹰堡看从恩,说什么舟车劳顿对胎儿不好,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总之,你、不、关、心、我!”纤纤五指戳著丈夫胸膛。

  秦喜韵,正牌秦家小姐,纤细窈窕的身段仍看不太出来已怀有四个月的身孕,纵使这会儿正火冒三丈地撇嘴,仍是娇灵得可爱。

  “如果你有什么万一,你以为我会好过吗?”雷朔皱眉。在丈夫那对暗赤色瞳眸的凝视下,就见秦喜韵扁扁小嘴,收起腾腾气焰乖乖窝回丈夫身畔。

  “我赞同你大哥的做法。”雷朔续道,立刻引来两方的注目,一是大舅子的赞赏,二是妻子的反弹。

  “他分明看不起你、看不起乾坤寨,你还站在他那边?”秦喜韵不满地嚷道。

  “乾坤寨在世人心中已是名副其实的山贼窝,这么做,对大家都好。”

  “但寨民早就不干抢劫掳掠的勾当了呀!”现在的乾坤寨是个自给自足的山寨,还正正当当透过秦家商肆转营起药材、兽皮、木头等买卖,这有什么好羞于启齿的?

  “所以,确实必须保护他们不受外界侵扰。”雷朔看了眼正在享受品茗乐趣的秦啸日,再次慑服于他尔雅外貌下的深沉与精睿。

  雷朔说的没错。

  的确,要是世人得知乾坤寨的无害,觊觎乾坤山这座灵山的人,难保不会有所侵犯。再者,乾坤山地势险要,冒险上山之人多半会因不熟地势而遇险丧命,维持原状至少能保有现有的平和。

  秦喜韵被打动了,不过仍是很不给面子地嘲讽了秦啸日一下。

  “你不了解我大哥,他真正的念头其实只是想”霸占“乾坤山和漠鹰堡,有你这个乾坤寨寨主应允的药材供给、和穆鹰那个”妹婿“作为商品运输的后盾,才是他所图的,其他人的死活与尊严根本与他无关。”

  “不愧是我的亲亲妹子,分析得够透彻!原来哥哥我在你眼中是这种自私自利的人呀!”秦啸日嘴角始终噙著佣懒惬意的微笑,笑容里有几分真伪,总教人分不清。

  “你们太吵了。”

  坐在床沿的穆鹰开口低斥,因为身后那几个人打扰到妻子的睡眠,令她在昏迷中也蹙起眉头,所以才叫他们统统闭嘴。

  秦喜韵走到床畔,对神形憔悴的男人柔声道:“从恩一定会醒来的,我从乾坤山带了最好的药材来,对从恩会有帮助。”她轻轻握住秦从恩因昏迷近一个月而明显消瘦的手。

  “谢谢。”穆鹰嘴上道谢,目光仍不离妻子。

  秦喜韵欣慰地感慨。

  太好了,从恩,你的身边也有了一个深爱你的男人,你一定得醒来看看他。

  忽尔,秦喜韵手心传来微微马蚤动的感觉,她不确定地轻唤:“从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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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榻上的人儿似乎听见秦喜韵心底的声音,再度蹙了蹙眉心,略显苍白的唇办滚出虚弱的低喁。“小……姐……”

  “从恩!是我没错,你醒醒啊,啸日大哥也来看你了!”秦喜韵喜出望外,一旁的穆鹰心脏更是狂跳不止,在死沉之后寻回重生的契机。

  “少主……”秦从恩缓缓睁开彷佛被重压许久的眼皮,映入她眼帘的,刚好就是她口里唤的人。

  “从恩,别来无恙?”呃……太深奥,换个说法。“从恩想念少主吗?”

  来到床畔的秦啸日,朝苏醒的人儿扬起俊美无俦的微笑。

  “想……”秦从恩跟著咧嘴而笑。“从恩睡了……很久?”睡得好累喔……

  “是呀,再睡就有人要疯喽!”秦喜韵看了眼日夜守在杨边、不修边幅的男人。

  “小姐,红眼坏蛋……有没有、欺负你?”秦从恩挣扎著起身,有人从她身后小心扶起了她,让她得以和日思夜想的小姐拥抱在一起。

  红眼坏蛋?哦……

  “没有,他没有欺负我,是我欺负他比较多。从恩,你一定很为我心急吧?我过得很好,别担心。”秦喜韵安抚地拍拍从恩的背脊,与她低声咬起耳朵来。“记得吗?我同你说过,我把心给了一个男人。”

  “记得……”秦从恩稍嫌吃力地点点头。

  “那个男人就是红眼坏蛋,也是我的夫婿。”秦喜韵嫣然一笑。

  “夫婿……”某道身影在秦从恩脑海渐趋清晰,尚未成形前,她便遭人打断思绪。

  “从恩,伤势没有大碍后,想不想跟少主回秦府住?”

  秦啸日的发言惹来除了秦从恩以外,所有人唾弃的目光。

  “大哥你?!”唾弃者尤以秦喜韵为最。大哥不是对穆鹰“势在必得”吗,怎会提出这个意见?

  “若是保护不了心爱的人,早点让她脱离险境不是比较妤吗?”秦啸日不答反问,意有所指。

  穆鹰黯然退离床榻,秦家人团聚之时,无须他这个外人作陪。他不否认他在逃避,因为他不想听见秦从恩心中早已昭然若揭的答案。

  秦啸日说的对,就让她回去吧,免得从恩哪天又被他的仇家所害,天知道自己树立了多少敌人!

  当穆鹰正要踏出房门时,雷朔按住了他的肩膀,简言道:“她摇头。”

  他心头一紧,立刻回头,听清那道仍显细弱却坚定的嗓音——

  “从恩想跟穆鹰在一起,从恩还没跟穆鹰道歉……燕炤云拿剑……从恩好……痛……”昏迷前的情景一一在秦从恩脑海浮现,困惑又惊恐的她顿时被揽入一双坚实的臂膀。

  “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绝不会了。”穆鹰恍然顿悟,低哑道。

  他允诺过的,允诺过的——他怎么能忘记!他心爱的人,他要自己保护呀!他不会兴起放手的念头,再也不会了。

  “穆鹰?”她认得这副胸膛,温暖而令她安心。

  “对,是我。”他拉开些微距离,让彼此得以看见对方。

  “穆鹰瘦了,这里……好脏。”她抬手抚上他被胡渣侵占的刚毅下颚。“会刺人……”

  他握住被刮出浅浅红痕的小手。等会一定要把弄痛她的胡髭全剃乾净!

  “呀,从恩要道歉。”小脑袋还挂记著。

  “你没有错,用不著道歉,我并没有不要我们的孩子,我当然要。”他怎么可能不要她孕育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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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她一听,小脸却又黯淡下来。 “可是,从恩圆房没有脱衣,不能生小娃娃了……”

  穆鹰一楞。

  敢情,她洞房夜的“坚持”,就是为了避免妊娠?

  “还是可以。”他微微一叹,薄唇凑在她耳边“再教育”。

  听完,秦从恩的嘴儿立刻圈成“恍然大悟”的唇型,小手不敢置信地摸摸衾被下平坦的肚皮。“这样,就会有好多个小娃娃……”

  “其实也不一定会有。”呃……

  “跟穆鹰刚刚说的不一样……不然怎样才有?”她好奇问。

  穆鹰苦笑,大男人被一个小女子难倒了。他索性吻住教他相思成疾的人儿,秦喜韵等人不知在何时退出房间,留一下恍如隔世的甜蜜空间给他们。

  轻吻过后,穆鹰发觉怀中的人儿似乎又疲倦得想入眠了。

  “你累了?”他让她躺回枕上。

  “嗯,累了。”她拍拍身旁的位置,像个小孩无声请求。

  他了然微笑,和衣上床,蹑手蹑脚将她搂入怀中。

  “睡吧,但答应我,要记得醒来。”

  嗯,好怀念这个温暖安心的感觉喔……“好,从恩答应穆鹰……穆鹰也原谅燕炤云,好不好?”

  “你不怨他让你受了苦?”

  秦从恩轻摇螓首,想起燕炤云当时的眼神。“燕炤云好像很难过……”

  穆鹰爱怜地轻抚她有些消瘦的小脸。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把尺,她的尺,单纯善良得教人疼惜。

  “就依你,我不怨他。”

  即将入眠的她轻轻笑了,似乎很满意他的回答。

  “穆鹰,从恩要把心给你……”

  “为什么把心给我?”有什么特别之意吗?

  “小姐也把心,给了红眼坏蛋……因为红眼坏蛋,是小姐的夫婿……”她的呢喃愈来愈细微。

  “这能不能表示你懂得爱我了?”他问她,又像是自问。

  “……”回应他的,是浅浅淡淡的鼾声。

  穆鹰噙起一笑,凝视她总算脱离煎熬的睡颜:心中不再旁徨。

  若她依旧不仅情爱,那又如何?她的那一句“从恩想跟穆鹰在一起”已经让他甚为感动,他未来还有好几十个年头要让她对他“欲罢不能”,就像她已经不能没有他的陪伴入眠一样。

  “我先爱你,你再跟上。”然后,他们要一起白头。

  七年后

  两道狼狈的身影拖著沉重的脚步,走入空无一马的马厩,直接乏力地躺在牧草堆上。

  “又输了……”呜呜,穆鹰那家伙根本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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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惨败……”呜呜,到底何时才轮到他们兄弟俩出头天?

  痛苦呻吟的是鬼祟罗刹两兄弟,不,他们早巳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在漠鹰堡的牧场负责驯马的差事,不再是江湖小盗,现名阿刹与阿罗。

  “哈——”牧草堆中,忽然探出一颗小头颅。

  “啊——”两兄弟顿时吓得惊叫连连,尿差点都洒出来。“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阿弥陀佛,我们兄弟俩从没杀过人,求你们行行好也保佑我们,哪里来的冤魂快快退散……”

  见好半晌没有动静,两人回魂定睛一看,发现穆鹰与秦从恩的女儿从草堆里钻出来,才惊魂甫定地拍胸顺顺气。

  “我的小姑奶奶,你没事躲在牧草堆里做啥呀!”吓死人了……

  “阿刹伯伯、阿罗叔叔,给小恩当马骑。”

  一名年甫五岁的娇嫩小女娃,憨傻地歪著小脑袋请求,一身从头到脚粉嫩嫩的装扮,腰间还系了个与衣裳同颜色的小锦囊,著实可爱。

  “我们兄弟俩方才与你爹比武较量,现下没那个体力给你当马骑啦,拜托小姑奶奶放过我们吧……”听雍偃说,只要谁打得过穆鹰,就能接任那个悬缺已久的左使之位,他们兄弟俩决定好好干一番大事,于是向穆鹰挑战,但试了几年仍徒劳无功。哼,他们要勤练武艺,再接再厉,总有一天非当上人人敬重的左使不可!

  “小恩听不懂。”小女娃扁扁嘴,单纯无辜的小模样简直就是她那痴傻娘亲的翻版,任谁都不忍心回绝她的要求。

  “好啦好啦,你先挑一匹——不是啦,你先在我们之间挑一个人。”阿罗抹抹脸,无奈道。

  两匹马任小女娃骑,虽然马身有局部挂彩,却无损其兴致,她坐在马背上玩得咯咯直笑,不亦乐乎。

  “小恩!”马厩外,传来雍偃寻线找来的声音。

  不好,先生来了!

  小女娃立刻溜下马背,迈开短短的腿儿想溜,却遭“马儿”扯住脚丫。

  “嘿嘿,你功课没做完,又溜出来玩是吧?不行,我得把你交给右使。”这样一来,他们兄弟俩就能好好睡个大头觉了。

  阿刹咧开黄板牙,却突然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眼前小女娃无邪的傻笑也愈来愈模糊。

  “这是……”老天,她居然用他们现在拿来薰蚊虫的“索魂香”薰他们?!

  这下子,他们可以睡得很彻底了,除非有人出手解救,否则必然得睡上个两天才会清醒。

  “我还没玩够呢!”小女娃一反痴楞的模样,露出精明的巧笑,摸摸腰间的小锦囊,里面可是装了许多有趣的玩意儿呢——包括索魂香,不过,就是没有糖。

  来到马厩的雍偃捣起口鼻,已然不见小女娃的踪影。他了然地瞥了眼被摆了一道、正在昏睡的两兄弟。

  唉,他们被那小鬼玩弄那么多回,怎么还没学乖?至于那小鬼,真是“物极必反”的最佳见证!

  番外

  他在这个不知名的山谷下,已经整整躺了三天三夜。

  那个爱傻笑的小痴儿又来到他身边,这次她不是空手来,而是多带了瓶金创药和五块烧饼。

  “喂!你到底会不会上药,至少把衣服解开……”看著小痴儿直接把药粉倒在他胸膛被划破的衣口上,身上刺骨的疼痛让他很难不发火。

  该死,还有力气对她横眉竖眼,自己大概一时半刻死不了!

  上完药——应该说倒完药,一脸傻笑的小痴儿撕开烧饼送入他口中,嘴里嘟嚷著口齿不清的碎语。

  “吃……不饿……”

  不饿才怪!他饿了三天,顾不得连嚼食都会牵动伤口的痛楚,狼吞虎咽地吃下小痴儿仅有的五块烧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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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她递到口中的食物,他总算恢复精神瞧清眼前的小痴儿,除了她右腕有少见的殷红胎印外-

  “你脸上的伤怎么来的?”不只脸上,她过短衣裤下的手脚都有瘀伤。“有人打你?”

  “打……痛痛……”痴儿似乎想到什么,怯怯地咬起手指。

  她是在说痛吗?“喂,你靠过来一点。”

  她似懂非懂,歪头盯著他看,他又教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让她离他近了点。

  “把脸俯下来。”他又要求。

  见她还是听不懂,他只好试著抬起沉重的手臂,咬牙忍住疼痛,将她脏灰的小脸压到他面前,朝她脸颊上的新伤轻轻吹气。

  “别一副好像很神奇的模样,我这么做只能暂时帮你止痛,你记得回去敷上方才倒在我身上的那种药——”他一言未竟,小痴儿便学著他的方法朝他胸口的伤吹气,唯一不同的是,她鼓起脸颊用力吹,还喷出几滴口水,疼得他差点痛哭流涕。

  “喂……不是伤口大,就得大力吹……”

  小痴儿许是累了,窝在他身旁,面向他侧躺,清澈如水的圆眸漫上倦困轻雾。

  “你怎么不回家?你一个人?”他问。

  “一个人……”小痴儿低喃,不知是随他而语,抑或真如她所言。

  “没有人保护你?”

  “保护你……不痛痛……”她合上眼了,小嘴却吹了两口气。

  “你想保护我?”他觉得自己好像踩空了什么,登时陷入某种未知的心情,不过,这种感觉还不坏。

  “保护……我不痛痛,好不好……”她呢喃。

  “你救我,是希望我将来能保护你?”他盯住那只拉住他衣袖的脏手。

  小痴儿睡著了,发出细细的鼾声。

  他凝视那张熟睡的小脸,黑眸专注得想将她牢牢锁在脑海里。

  “好,我答应你。”

  过了数日,在他伤势渐有起色、能自由行动时,便再也没等到小痴儿出现。

  他到邻近的村子打听过,才知道她被当地村民赶走了,往何方去,无人知晓。

  直到三年后,因缘际会下他们又再度相逢,得以再续前缘……-

  全书完

  欲知雷朔与秦喜韵的爱情故事,请看《花裙子系列》244——“夫唱妇不随”。

  番外&不负责任后记

  纪珞

  番外篇

  话说穆鹰与秦从恩成亲后的某个夜晚——

  临睡前,穆鹰在床畔褪去上衣,刻意露出赤裸精壮的完美六块肌,然后在妻子眼里写满“穆鹰抱抱”的渴望下,爬上妻子小手在床上拍拍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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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办法,他毕生目标就是致力于让亲亲娘子发现他的好处、然后对他欲罢不能、眷恋到来生来世。

  “从恩,假如我与秦啸日同时掉入海里,你会先救谁?”垂幔后方响起男子低醇好听的温嗓,嗓音中有一抹清晰可辨的求知欲。

  “”海“是什么?”没看过耶。另一道女嗓里,有著诚实的困惑。

  呃,换个地点。

  “倘若我与秦啸日同时跌入秦府的池塘,你会先救谁?”穆鹰凝视妻子,炯炯黑眸写满“我对你这么好,你不会舍弃我吧”的霸道期待。

  “秦府池塘的水,只到从恩膝盖,淹不死人,你们可以自己爬起来。而且,少主比穆鹰厉害,不会跌到池塘里。”秦从恩则是回以理所当然的眼光。

  有人眉峰抽动。

  “你说秦啸日比我厉害?”凭、哪、一、点?

  “对呀,少主会写好多字,比穆鹰厉害。”她说得眉开眼笑。

  “除了这-点,他嘴巴比我贱、思想比我狡猾、脸蛋比我娘娘腔,那种该踢到天涯海角纳凉的家伙有什么厉害!”穆鹰啐道。

  哼,他发誓要奋发图强,从明天开始学写字!

  没办法,穆鹰毕生目标除了致力于让亲亲娘子发现他的好处、然后对他欲罢不能、眷恋到来生来世外,还有一个目标,就是赢过秦啸日,让自己在亲亲娘子心目中,远远凌驾秦啸日之上。

  同一时间,京城秦府书斋——

  “哈啾!”桌案前的秦啸日打了个喷嚏,修长的指揉揉突然发痒的鼻尖。

  “大概是有人在畅谈我的优点吧,莫言你也真是的,我会不好意思耶!”

  他微笑望向一旁的护卫,俊美笑容充满自信。

  后者回以无言的沉默。

  如果对方是在说主子嘴巴贱、思想狡猾、脸蛋娘娘腔,相较于主子其他不为人知的恶质行径,的确算是优点了。

  夜已深……

  开稿写完女主角悲惨的童年后,我开始斟酌女主角的“语言能力”究竟长大后该进步多少,依稀记得好像有参考资料,对,就是本系列的上一本书,于是便去翻其中秦从恩有串场的桥段——

  嗯,除了有点单纯,跟正常人没两样嘛,还会说成语呢,真是聪明伶俐呀!

  (反方质询:哇咧,有没有搞错,她、是、个、痴、儿、ヘ!)

  (正方答辩:那又如何,从恩是白痴界的天才!)

  基于调和正反两方的立论,小作者在此作个简短有力的补充:

  咳咳!(清喉咙)

  喂喂,听唔哞?(试麦克风)

  (ok,正式来)

  基于参考资料所述“秦从恩幼时因些微痴傻而遭到弃养”,注意喔,是“些微”不是“严重”;再者,小作者也并无详细叙述秦从恩到底因何种原因导致痴傻,以科学方法的假设来推敲,原因可能有很多种。

  一、基因遗传。根据遗传学的说法,她爹娘之中也许有一个拥有痴傻的显性基因,也有可能爹娘双方都拥有此显性基因;隔代遗传也不无可能。

  二、外力导致。这里所说的外力,也可能有很多种。包括脑部曾遭受外力伤害。也许她学走路时不小心撞到电线杆(抗议!古代没有电线杆),喔!更正,也许她学走路时不小心撞到大树、墙壁,或者不小心摔进阴沟或路上的坑洞,脆弱的脑部遭到撞击,不然就是拿头去砸酒瓶,脑部组织因而受害。以上例子多为人为因素,自然因素的话,则有可能是被雷劈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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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疾病后遗症。医学上诸多实例显示,某些病症会引发高烧不止,若没有即时降温则可能烧坏脑细胞,继而影响智力与学习能力——

  (二度抗议:你的重点是什么啦客人都快走光了!)

  重点喔?客倌早说嘛,要听重点我就不必浪费这么多篇幅了。重点就是——

  脑袋真的很脆弱,要好好保护——呃、各位拿在手上的拖鞋麻烦请穿回去,我还没说完。秦从恩智力不足,学习力有余,把她当作智力未臻成熟的学龄儿童看便可。

  (你的意思是,难道……穆鹰有恋童癖?!)

  ……(小作者沉吟中)

  看他对秦从恩那么有耐心,不遗余力、不厌其烦、心心念念、心甘情愿地教导与爱护,大概是吧?!

  (呜;人家不依啦,还我身手不凡、骁勇傲然的大漠之鹰完美形象来!)

  呵,在纪珞写过的男主角中,对女主角温柔痴情的项目上,目前穆鹰应该可以排进前三名,希望众家姐妹们看了心花怒放、口水流满床。不要想歪了唷,因为如果在床上看这本小说的话就是口水流满床,在桌上看的话就是口水流满桌,在车上看的话就是口水流满车,在地上看的话就是口水流满地,在……

  好了,不耍冷了,再冷下去拖鞋很可能就要齐飞了。(笑)

  这本书起初写来不是很顺利,中间修修改改,写到后来却有点欲罢不能,以前就有替书中主角或配角写番外故事的念头,由于后记篇幅增加,正好可以善加利用,所以在后记前半写了很短篇的番外,算是替手痒的自己解解馋,也造福喜欢这个故事的读者大大罗!

  (编编:纪小珞我笑了耶……看来你很有搞笑的天份喔(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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