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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爱靠近时-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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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阻止我杀这个贱人?”

  陆剑风眼中有什么一闪而逝,快得我来不及捕捉。他略皱了皱眉,低沉着嗓子:“杀了她,问谁去要藏宝图?我这一年来的心血可不就白费了吗?”

  “真是这个原因?”陆如兰狐疑地瞟了陆剑风一眼,冷冷嘲讽:“最好只有这个理由!”

  “你认为还会有什么原因?”陆剑风冷着一张脸,淡淡回答“如眉我都没放过,她又算哪根葱?”——看他们兄妹二人冷淡相对,互相猜忌防范,再想到在江宁两人初见时的亲昵,觉得做了荒谬之极的一场梦——到底哪一次才是真实的?!

  如兰轻瞥了一眼被她丢在墙角晕过去的如眉,随即冷笑:“也是,没想到你对二姐都能狠下心来,居然不顾兄妹之谊,真找人弄大了她的肚子,搞出个杂种来,做得可真绝啊!”——话说得虽然刻薄难听,细思语意,竟隐隐有着一丝替如眉不平的味道。很显然,她并不知道剑风与如眉并非亲兄妹。

  剑风脸色变了变,似乎想要发怒,他深吸了口气终于没有发作,不过他垂在身侧的手却不由得紧握成拳,关节几乎泛白,显见内心极为愤怒。他淡着嗓子问:“早说好了的,事成之后,我得藏宝图,江莫回那小子归你。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先把生米煮成熟饭!”陆如兰冷笑着朝我走来,取下我头上的凤冠,随即那双纤纤玉手开始解我的衣服——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新婚之夜为我脱掉嫁衣的居然会是个女人?!——如果这件事不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如果不是如兰脸上的神情太过认真,笑容太过诡异;我想我真的会暴笑出声——先别说这李代桃僵之计骗不骗得过怀远还有待推敲;就算让她得逞,难道她以为在这种情况之下,怀远会为自己做过的事而对她的一生负起责任?!——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太过天真,就是实在是太过愚蠢了!

  “臭小子!居然敢不等爷爷,私自成亲?不行,不行!这不算数!你把那根瘦竹杆叫出来,给我重新拜一次堂!”远远的,关鼎山的大嗓门传了过来——我心一喜,啊,终于有人来了吗?!

  听到声音,剑风迅速掠到墙角,弯腰小心地抱起了如眉,顺脚那么一踢,就将秀玉踢到了床底下,再闪身躲到了屏风后面。如兰脸色一变,把我往衣柜里一塞,拿了盖头盖住自己的脸,静静地端坐床头。

  “吱呀”一声,只听到许多杂乱的脚步声。然后怀远低沉地嗓音轻柔地响起:“晴儿,爷爷和关爷爷来了。给他们见个礼吧。”——听到他的声音,我心中一酸,隐忍许久的泪突然就如决堤之水,夺眶而出。“怀远,怀远,我在这里。”我在心里狂喊。

  先是一阵悉悉簌簌的衣袂之声响起,然后是怀远略带担忧的声音:“晴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哎呀!瘦竹杆,我老人家紧赶慢赶好容易才来到京城,你居然敢给老子摆谱?!”关鼎山气呼呼地大呼小叫:“小回子你怎么照顾她的?本来就没几两肉,这下更是风吹得动了!算了,不舒服就别起来了,明儿早上再见礼吧!反正,这杯孙媳妇茶什么时候喝都是一样!”

  听着关鼎山一如既往的大嗓门喋喋不休地抱怨,我忍不住又想哭又想笑——呜呜!好感动!虽然说出话来气死人不偿命,但话里却真切地流露着对我的关怀。

  “恩,小回子,别听鼎山瞎说,哪有拜两次堂的?不吉利!晴儿病刚好,今天也累一天了,让她休息吧。”听得出江爷爷的声音里有一点失望,更多的却是欣慰:“虽然这么做对昆仑那里有点不好交待,对如眉那丫头也无话可说。不过,你终于肯成亲,总是一件喜事。咱们江家的香火,可就全靠你了!”

  哇咧咧,一开口就说到香火,还真是坚持信念,不改初衷啊!我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二十三岁结婚已经勉强,叫我马上生孩子,我真的……无语啊!

  “那好吧,咱们也别杵在这里碍眼了。走吧,走吧!”关鼎山阴阳怪气地说完,就只听到一阵脚步声响起,开门,关门,然后……怎么没声音了?不是吧?怀远,你要是敢做坏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莫回哥……”如兰娇声里带着点轻喘——妈的!学我说话的语气居然有八九分象!只是,我什么时候这么娇嗲过?我又急又怒,又惊又怕——这可是我和怀远的新婚夜,况且,那妖女摆明了勾引他,他,他……我不敢想下去,却又忍不住在脑子里勾勒现在的画面,每个都让我不想活——那女人真不要脸!房里还藏着这么多人呢!

  我拼命竖起耳朵想要听清外面的动静——可惜,事与愿违。房里静得能听清我自己的心跳——咚咚狂响,胜过万马奔腾。

  死怀远,亏你还自诩武功盖世,这么多人的呼吸,我这么剧烈的心跳,你怎么全都听不到?!现在他们俩个倒底在干什么?!怀远,怀远!你可千万要分清自己怀里抱着的到底是谁啊?不然的话,不然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那两个人为什么都不说话?拜托,就算是亲热,也应该有点过程吧?总不会这么快就天雷勾动地火了吧?好你个臭怀远,我算是认清你了!平时装得自制力一流,整个一坐怀不乱的柳下慧,对我尊重得不得了,原来全是骗人!现在狐狸尾巴全露出来了吧?!我默默地流着泪,心里已不抱任何希望——今天是我们成亲的日子,怀远做什么都不过份吧?喝了那么多酒,等待了那么久,我还能期待他什么?!

  “啊!”传来如兰一声娇弱的低喊,声音里夹了丝痛楚和颤抖——我咬着牙,闭上了眼睛——现在不用猜,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哗啦”又一声响,却是打碎了碗碟的声音——我不禁面红过耳,随即怒从心底起:怀远这么急?居然两个人现在不是在床上?

  “需要我再用点力吗?”怀远慵懒的声音邪邪的响起——你去死!我恨恨地骂道,休想我原谅你!

  “呵呵,还是不要了,再用力,她那小脖子可就断了!新婚见血可不好。”咦!怎么是无风的声音?他什么时候来的?

  “臭小子,嘴还硬呢!快说,把晴丫头藏哪了?”关鼎山怒骂道:“就算小回子毁了和你妹妹的婚事,你也不必拿晴丫头出气啊!你怎么就这么点出息?!”——啊,抓到陆剑风了?!什么时候?我怎么没听到一点动静?

  “呵呵,床底下找到一个,可惜不是新娘子。”无风戏谑地笑声传来“房里总共才这么点大,如兰,你还不打算说实话吗?大哥,看来她真的想顽固到底呢,我看嫂子还是你自己去找出来得了。也不用给他们机会了!”

  一道亮光照进来,晃花了我的眼,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下一秒已落到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闻到那混和了淡淡酒香的清爽而干净的味道,我狂乱的心,才总算渐渐安定下来。

  “你没事吧?”怀远轻抬起我的下巴,剑眉微蹙,担忧地检视着我——他的心跳急若擂鼓:原来,表面平静无波的他,心里跟我一样经历了一场暴风骤雨的袭击!

  “她当然没事,有事是她们姐妹好不好?”柳无风故做无奈的摇着头:“大哥,早知道你绝情剑的魅力无人能挡,但搞到别人一家反目成仇,也太过份了吧?!”

  怀远瞪了他一眼,冷声道:“小师叔,这件事,可得请你老人家处理才好!”

  云梦烟一脸惭愧,俯身抱起如兰,也不帮她解|岤,踏出房子,消失在浓浓的夜色里。窗外隐隐传来一句:“没想到这丫头这么死心眼,早警告她不要乱来,结果……哎!我真是没脸见你和两位师伯了!”——这么说,她是早就知情的罗?也对,没有她的默许,剑风兄妹在山庄怎么能那么顺利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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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远没有理云梦烟,只默默地盯着陆剑风。半晌,突然叹一口气:“剑风,你就这么想得到那张藏宝图?”

  “是。”陆剑风昂然无惧,冷冷嘲笑:“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生下来便有大好的前程在等着你吗?生下来便拥有天下第一流的名师,第一流的剑法,第一流的宝剑,第一流的身份,第一流的爹娘……!你不费吹灰之力便得到的东西,却是别人穷一生都无法企及的!要想赢过你,只有不择手段!这有什么错?!”——第一流的爹娘?陆剑风,这就是使你愤怒,使你疯狂的原因吗?!你——终究还是在乎自己的身世吧?终究还是在乎被亲爹抛弃了吗?!

  “那么,你认为我能有今天的一切全都是天生的吗?我没有付出过丁点的努力吗?”怀远叹息着深深凝视他。

  “如果换成我,今天的成就早比你高不知道多少倍!”陆剑风提高了声音怒吼:“我的条件并不比你差!为什么别人总是只看到你,却看不到我?我讨厌你那种高高在上的眼神!讨厌所有人都围着你来转!讨厌你那付假仁假义自命清高的嘴脸!”——如果真那么讨厌,你为什么处处跟怀远比?甚至连他的冷淡也学了个七八成?!

  “如果,你要的只是这些表面的虚荣。”怀远自怀里掏出一个小包,丢到桌上,淡淡地说:“如果这真是你想要的,如果这能令你得到平衡,那么,你拿去吧!”——那布包打了个滚,散了开来——却是那半张藏宝图和一个玉石的印鉴。

  “我不要你的施舍!你把我当什么?乞丐吗?!”陆剑风一怔之后,涨红了脸高叫。

  “剑风,爹当初并不知道有你的存在。而我,也不知道。”怀远摘下腰间的玉佩,放到桌上:“这玉本来就是一对。现在交给你了。我只知道江家的男人,是绝不会抛弃自己的妻儿的!希望你不要一错再错。”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把山庄的印鉴交给他?!”柳无风怪异地盯着怀远,震惊莫名:“这小子,这小子不会是……?!”

  “对不起!以后,山庄就交给你了。”怀远没有理睬无风,只淡淡一抛下一句:“好了,夜深了,你们都散了吧!”

  “喂!小回子!”关鼎山小小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死瞪着怀远:“你不解释清楚,就想打发我们?!”

  “关爷爷,你真打算彻底毁掉我的新婚夜吗?”怀远面不改色,神情不耐,语音低沉,眼神冰冷地瞧着关鼎山——瞎说什么呢?我脸暴红,用力瞪他。

  “呵呵,那就明天再说好了。”关鼎山摸摸鼻子,心不甘情不愿地推着他们鱼贯出了新房:“走了,走了。”

  终于沉静下来,只剩我和怀远两个人了。我故做镇定地依在他的胸前,脚早软了——现在该怎么办?!这个时候,怀远不是应该说点什么吗?!

  “晴儿。”沉吟半天,怀远总算开了金口。

  “啊?!”我惊跳起来:“什么事?”

  “你愿不愿意跟我去浪迹天涯?”天外飞来的一句话。

  “啊?!”我傻了,下意识点头——去,当然去!只要跟他在一起,刀山火海哪都能去!

  “那好!”怀远露出今晚第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携了我的手,挽着我的腰,一跃而出了窗户,没入了浓浓的夜色中……

  哎!到底要到什么时候,他才会明白,门安了就是方便人出入的这个道理……?!

  第四卷 终曲篇 第二十章 星垂平野阔

  淡蓝的天空上懒懒地飘着朵白云,几只秃鹰在远处盘旋飞翔着。漫山遍野的碧草象是一望无垠的波浪,随风摆荡。

  怀远懒懒地躺在草地上。长长的睫毛覆住了狭长的眼睛,顽皮的日光在他挺直的鼻梁上投射出淡淡的阴影。雪青色的长袍微微起了些褶皱,敞着领口,一片阳光照着他的胸膛,古铜色的肌肤闪着耀眼的光泽。两条修长结实的腿张狂地随意交叠着,脚上的靴子沾了些少的泥土,显得野性十足。微风过处,一片落叶轻轻地掉在他毫不设防的睡容上。

  我静静地凝视着他,唇边漾着一缕笑,手指无意识在划过他的脸宠,心底有着一丝淡淡的暖意漫涌上来,慢慢在我心里纠结,渐渐装载不下,溢出了心房……

  这段日子,我们携手相伴红尘,一起去西湖泛舟湖面赏过十里荷花;也曾乘兴夜登庐山观了云海日出;去大漠看千里戈壁走过万里黄沙……看着怀远的笑容日渐开朗,脸上的线条也日渐软化。我知道,他已打开心结,走出了伤痛,走出了过往带给他的阴影……

  手被人握住,我低眸,看见怀远墨黑的双瞳,闪着温暖的笑容。他微一用力,我滑下身子,柔顺地躺到他的臂弯里,仰望着蓝天白云——在这一刻,突然好感谢剑风。若不是他的偏激冲动,只怕怀远时至今日仍被埋在那堆繁杂的庄中琐事当中,永远也不可能有这份沉淀自我,理清思绪的闲情吧?

  瞧,有时当个闲人,是个多快乐的事情?而快乐又是一件多么简单的事情?!

  怀远柔软的发丝拂到我的脸上,微微的热度透过薄薄的衣衫传到我紧贴住他的手臂,他温热的气息吹到我的脸上,将我的一颗心熨得暖洋洋的。

  “来了!”怀远兴奋低叫,仿佛怕惊吓到那远远的美丽的生物。我不禁莞尔——他脸上喜悦的神情象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呜,不要又给我开空头支票哦?!”我斜着眼睛淡笑着揶揄着他——为了那个家伙,一连十天我们都带着帐篷在草原上流浪,寻访着它的足迹——虽然我是无所谓,这种天为被,地当床的日子其实也很惬意啦。可怀远却下定了决心跟它卯上了。呵呵。

  “哼!”怀远轻哼一声,白了我一眼,自地上一跃而起,迅速地向那头美丽的生物靠了过去。他的离去,使我骤失温度,一丝小小的失落悄然滑过——摇摇头,摇掉心底那丝莫名的伤感,我翻身坐起,含笑支颐,看他如何制服那个悠闲漫步的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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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远的身形快得如一枝疾驰的利箭,迅速在逼近了它。它很警觉,在怀远离它还有二十米时便竖起了双耳,一双纯净明澈的大眼睛警惕地瞧着怀远。仿佛察觉到了危险,它扬起四蹄,宛若一道红色的闪电在一片碧绿中狂野地飞奔。

  怀远左手一抖,套马索甩出个漂亮的弧度,精准地套住了它优美的脖颈。他双足轻点,有如一缕轻烟掠到了它的身上。马儿受惊,开始狂奔,努力地跳跃着试图把怀远从它身上甩下来。可是不管它怎么窜动腾跃,怀远始终都好似粘住了一样毫不动摇。于是,马儿发怒了,带着怀远跳过溪涧,向茫茫的草原深入驰去,那道红色闪电突然就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外。

  我淡笑着期待着,谁料居然许久都不见他出现,我一怔,心弦在一刹那被牵扯住,下意识从地上跳了起来。远处,各种不知名的野花开得烂漫而放肆,犹如一匹巨大华丽的碧绿地毯上绣着的各色花纹。风吹,草低,却不见那一人一骑的踪迹。

  “怀远!”我心一慌,忍不住大声呼喊起来。冲入那几乎及腰深的乱草之中,心慌意乱之下,脚底一拌,跌倒在地。空旷的草原将我的声音吞噬得干干净净。

  莫名的惧意袭卷而来——怀远会不会就此消失不见?

  “晴儿!瞧我给你带来了什么?”怀远的声音从突然在耳边响起。

  我掉转头——金乌西沉,彩霞满天。落日的余晖淡淡地洒在怀远的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色。他意气风发地骑在那匹血红的汗血宝马身上,宛若一个天神屹立在那里,笑得神清气爽歪着头得意洋洋地瞧着我——象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我决定了,它的名字叫逐日!”怀远轻轻跳下马背,飘到我的身边。他轻柔地爱抚着马儿亮丽如缎子的火红鬃毛,明亮的眼睛紧紧地盯视着我,黑瞳里闪着别有深意的光芒。

  “怀远。”我低叫,来不及思索他的语意,只顾着冲入他的怀抱,紧紧搂住他劲瘦的腰身:“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怎么了?”怀远这才察觉到我的异样,他抬起我的下巴,见到我眼中的泪雾,吃惊地低嚷——我不语,只是往他怀里钻,突然觉得好冷——刚才那一瞬间,真的有一种他抛下我,弃我而去的错觉!

  “不会是遇到狼了吧?不会啊,我查探过了,附近应该没有狼出没才对啊!难道是……蛇?!”怀远也被我感染了紧张,抓住我的手,急急地打量着我。

  “我以为……你丢下我了!”我贴住他的胸膛,从那平稳的心跳里找回安心的感觉。这才有些不好意思,讷讷地低语——是我,太敏感了,是吧?!

  “傻瓜!”怀远低叹一声,轻吻上我的脸颊:“你是我的妻,我怎么会抛下你?!”——我红了脸,为他语气中的宠溺。

  “晴儿……”怀远低喃,眸光开始变得炙热,心跳变得急促,大手从衣衫底下爬上我的肌肤,在我身上点燃一簇簇火苗。我紧紧攀住他滚烫的身子,感受着他热情的爱抚。他吞没了我的呼吸,灼伤着我的肌肤,我全身软弱无力,不由自主地轻颤。明明成亲已半年,每一天都跟他同榻而眠,可是为什么每一次的缠绵都叫我心跳脸红,如饮醇酒,晕晕然,恍恍然……

  夜幕悄悄的降临,月亮害羞地躲进云层,只有满天的星星眨着无邪的大眼睛,犹如无数颗璀灿的明珠,点缀着夏末的夜空。

  “你知道吗,怀远?有人说,天上每一颗星星都代表着一段爱情。”我枕着怀远的臂膀,抬头凝望着天上灿亮的星星,带着梦幻般地神情低低向他诉说。

  “是吗?那代表我们的一定是那最亮的一颗。”怀远温柔地接过我的话语,搂住我,轻扬着嘴角,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仿佛,只要能抱着我,如此仰望星空,他就真的很满足了!

  “哦?那最亮的那颗到底是哪颗星呢?是属于你的狮子座,还是我的双子座?”我忍不住想捉弄怀远——嘻嘻,看起来无所不能的怀远,对于星星却完全没辙。不论我怎么教,他都是一脸的茫然,啊,好爽!

  “坏丫头!”怀远伸手过来呵我的痒——好阴险哦?讲不赢就动手……!

  逐日成了怀远的最爱,他不准除我之外的任何人接近它。亲自为它打点一切——喂草,梳理毛发,清洗皮肤……全都不假手于人。他甚至从来也不把它关在马厩里,让它自由来去,说是不想束缚了它的天性!我几乎怀疑怀远把它当成了情人在养!那美丽的小东西,有着一双清澈的眼睛;修长的四肢;狂野如火焰的鬃毛;优雅的举止;高贵的血统;骄傲得象个公主!

  我疯狂地爱上了这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逐水草而居的生活。白天,怀远带着我骑着逐日在草原上奔驰,尽情享受着驭风而行的感觉。夜晚,我们躺在属于我们的小小帐篷里,我依偎在他的怀里,给他一点一点讲我的过去,我的学校,我的同学;讲未来的世界,讲火车,讲飞机,讲奥运;高兴时讲金庸、古龙、韦小宝、东邪西毒;生气了就讲夏天海滨浴场的裸男,嘻,气得他直咬牙!

  慢慢的,怀远也会跟我讲他的过去,他小时候的趣事,也讲到了他娘亲这个刚烈的女子,原来是在练功时因心神紊乱而导致走火入魔不治而亡;他的爹爹却是自断筋脉死在爱妻的病榻前……怀远讲时,口吻一派平淡,我却心疼那份淡然下面掩藏着的心酸和痛楚。这段混乱的感情伤害的已不是五个大人,也间接毁掉了剑风、如眉、如兰,差点还加上怀远!

  怀远说,正因为童年有这样的惨痛经历,所以他从来也没有过娶妾的念头,他甚至对婚姻产生了怀疑。直到,直到他遇到了我,我在他面前大声宣告“要找寻生命中的唯一,此生不渝的感情”的那一刻,他深深地被震憾了,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复苏,在蠢蠢欲动……

  “什么蠢蠢欲动?说得那么难听!死要面子!明明就是对我很动心了,好不好?!”我嘟着嘴掐他,双眼闪闪发光:“你那个时候就爱上我了吧?对吧?!”

  “哼!”怀远搂紧我,却不肯回答这个问题——呵呵,害羞了!

  “哎!好想小白!”我蜷缩着身子,把冰冷的脚不客气地搁到他的肚子上取暖:“那时在巫山,多亏了小白帮我暖脚。”——从那回病好以后,我就落下了个四肢畏冷的毛病了,哎!宗望大哥害人不浅啊!

  “哼!够了哦?我难道还比不上小白?”怀远生气地拧紧眉毛,低声嘀咕了一句:“我应该早点让它死!”

  “喂!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是故意让小白死的?!你,好可恶!”我差点跳起来,被他紧紧抱住,只得改用手指用力去戳他的胸膛——他脸上浮起可疑的红色——天,难不成是真的?!

  “晴儿……”怀远用力堵住我的唇,把我的声音吞吃入腹……

  第四卷 终曲篇 第二十一章 钟动笙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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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姐姐,新娘子来了,你快点出来看啊!”十岁的托娅听到远处的喧闹,急得跳脚,不停地催促着我。

  “急什么啊?还怕她跑掉不成?”我微抿着唇,故意慢吞吞地系好腰带,再照了照镜子——如果除去皱着的眉头,撅着的嘴,和满脸强装出来的哀怨……秀气的五官,雾蒙蒙的大眼睛,从最初的苍白变得白里透出健康的红润的双颊——其实里面映出的那个,却已经是个宛若一枝含苞带露的花朵般的女人了!我不得不承认,怀远的悉心照顾使我成了一只破茧而出的蝶!不过,我还是决定继续生怀远的气!——我低头,假装很不情愿地被她拖着走——准是怀远怂恿她来的,哼!

  陵川牧场地处宋、金、西夏三国交界之处,是个三不管的地带。这里混杂地住着蒙古、乌桓、鲜卑和汉人,其中最多的还是蒙古人。这次蒙族族长巴音的长子乌力吉娶亲,我本来以为有机会亲历一下蒙族婚礼全过程。哪知道作为牧场的所有者,怀远被视为最尊贵的客人,当仁不让的成为了主婚人——臭怀远,我看不出他哪里贵了?当什么主婚人,害我没有机会去看昨晚的迎亲式啦!现在捞个热闹的尾巴看,有什么好高兴的?!切!

  “来了,来了!”托娅踮高脚尖,对着远处迎亲马队扬起的烟尘,兴奋地尖叫。

  怀远走出新人的帐篷,负手卓立,身上穿着我故意帮他挑的他最不爱的宝蓝色蒙古袍(他嫌颜色太艳),系一根宽大的腰带,脚蹬一双鹿皮靴,随随便便往那里一站,炯炯的黑眸里隐隐有着一股子孤傲淡漠的神情,身上散发出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王者的气度。既使是穿着他最不爱的宝蓝,跟他最不搭的颜色,他还是这里最出色俊挺的男人。他含笑望着我,眼里有求和的味道。我假装没有看到,掉过头去看红红绿绿艳丽非凡的迎亲的马队——想色诱我?门都没有!哼!

  新郎新娘骑着漂亮的枣红马,开始绕着蒙古包转完三圈;然后在大家热情的轰笑声里,乌力吉和阿茹娜幸福地微笑着,牵手穿过向征爱情的纯洁和生活的兴旺的两堆熊熊烈火,进入了蒙古包去执行一系列诸如拜神佛祖先、长辈……之类繁复的程序。

  外面篝火热烈地燃烧、跳跃着,到处洋溢着欢快的气氛。月亮放肆地挥洒着它的温柔;架子上的烤全羊飘着浓郁诱人的甜香;马头琴伴着姑娘清越嘹亮的歌声悠扬地响起;小伙子们手举银杯,尽情的畅饮;孩子们欢乐的追逐打闹着……

  我默默地穿过一堆蒙古包,离开人群,走到暗处,忽然觉得自己这场气来得有些莫名其妙——干嘛好好的有热闹不瞧,弄得自己不开心?现在又拉不下脸去找他——恩,从昨晚一直呕气不理他,现在好想他哦!可恶,居然还不来找我?那该死的仪式到底什么时候才完?!

  “夫人,还跟庄主呕气呢?”苏合大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的身边,她含笑望着我,倒弄得我不好意思起来——臭怀远,一定要搞得人尽皆知才甘心吗?!

  “谁说我跟他呕气啊?没有的事,别听人瞎说。”堆起笑容装傻——打死不承认。

  “哦,既然没有,那夫人不如过来跟年轻人一起去热闹热闹吧?”苏合大娘也不跟我争,不同由分说把我拖到篝火旁去。

  我半推半就地跟着她回到人群里,偷偷向新房里张望——不知道还要多久才出来?

  “找谁呢?该不是找我吧?”怀远突然从我身后钻出来,一伸手就挽住了我的腰,在耳边小声询问——他跟宝蓝色,果然不搭,怎么看怎么怪异,我有点后悔不该捉弄他。

  “谁找你啊?”我嘴硬,挑衅他,却忍不住唇边的那抹笑意:“我在看那边的摔跤呢!不知道你若是不用武功,能不能赢过巴特尔?!”——算你识相,知道快点出来陪我。算了,本姑娘大方,放你一马。

  “我赢他做什么?”怀远淡淡地瞧了巴特尔一眼,撇了撇嘴:“他太胖,抱起来不舒服!我只要抱你就好了。”

  “噗嗤”,我脸红,白他一眼,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巴特尔壮得象头熊,怀远那么瘦,估计一把抱他不住。

  “不生气了?”怀远笑嘻嘻地拥紧了我,下巴顶住我的肩膀,热气吹到脖子里,弄得我好痒:“对不起,下次带你去看全程。”——骗人!又开空头支票给我。下次再有婚礼,他还不是得主婚?不过,下次我一个人偷跑去看,再不会傻傻地听他的话——谁说一定要跟他一起去?切!

  “讨厌,不要对着我吹气啦!”我拼命躲——这家伙,早知道他转性之后只会欺侮我,当初不如放任他当他的冰块男!

  “咳,咳!”身后突然有人重重咳嗽,我扭头,大窘——无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们身后,依旧是一身白衣飘飘,不染纤尘。俊逸斯文的脸上,不知道怎的,带了一丝沧桑和倦意。

  “你来了?”怀远面不改色,无视我的挣扎,继续搂着我,走在前面引路:“到家里聊。”

  “大哥,晴晴”无风眯起眼睛打量我一番,戏谑地说道:“晴晴好象胖了点,看来大哥对你还不错,小日子过得蛮逍遥的嘛!”

  “叫大嫂。”怀远不悦地皱起眉毛。

  “嘿嘿,你一走了之,过你的闲云野鹤的神仙日子,把山庄那么大地挑子交给我,叫声晴晴不过份吧?”无风笑得人畜无害。

  “山庄现在是你在打理吗?那……剑风呢?”我看了眼怀远的脸色,决定帮他问出心底的疑问——他不计一切代价想要得到的东西,怀远双手奉上了,为什么没有要?!

  “哼!还真是山中一日,世上千年啊!我看你们当真是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关心嘛!”无风气得冷哼,他咬牙切齿地瞪我:“剑风早走了,说是不食嗟来食。还有,以后管他叫莫离,江莫离。懂了?!”

  我鄂然——这两兄弟,一个莫回,一个莫离。由这两个名字便可看出两个女子的个性迥然不同。我担心的看向怀远——他还是没有一点表情,好象一点也不关心。

  “那么如眉生了个胖小子,她们母子被莫离强行带走了的事,你们也是毫不知情的罗?”无风无奈地瞟我一眼:“关爷爷要我带句话给,呃……给嫂子。”

  “你不用说了,我不想听。”我马上捂住耳朵——如眉被剑风带走虽然我们不知道,但如眉生孩子这件事,我可太知道了!关爷爷隔三叉五的飞鸽传书里一再强调,想不知道也很难啊!开玩笑,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会说些什么话!

  “你可以不听,但我不能不说啊!要不然,关爷爷能饶了我?”无风笑得很促狭:“关爷爷说:瘦竹杆,什么时候生个重孙子给我玩?不要让我说中——你不会是真的连生孩子也不会吧?!”

  我就知道!这大半年来,每次飞鸽传书都是念叨这件事,念到我耳朵都起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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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半年不见,你不但连穿衣服的品位降低,不会连……”无风憋着笑,故意用怀疑的眼光审视怀远——啊,那是我的杰作啦!我背着无风悄悄向怀远吐了吐舌头。

  “晴儿还年轻,我还想带她去很多地方。再说她身体弱,短期内,我没打算让她生孩子。”怀远神色自若,对他关于衣服的评论不予理睬。谈论生孩子,就好象谈论“今天天气好不好”一样平淡——我脸暴红,被他气死!

  “那还是晴晴的问题嘛……!”无风不怕死,继续打击我。

  我跳起来“哼!我出去吃好吃的去,你俩谁都别想吃!”——再呆下去,准要死人,不是我被他们气死,就是无风被我掐死。

  看无风的样子,好象在笑容后面总隐藏着点什么心事——这次来,肯定是遇到难事,要找怀远商量的啦!不然,我才不信他抛下庄里那么多的事情,不远千里,专程来取笑我跟怀远的!

  我呆呆地仰望着澄静的夜空,那轮圆月已开始西沉,夜已深了!初冬的风,吹到身上,令我打了个寒颤。咦!刚刚好象有一颗流星从天边划过,快得我还不及许愿,哎,好可惜!

  “晴姐姐,晴姐姐,唱支歌给阿茹娜姐姐吧!”托娅象只快乐的百灵鸟,蹦跳着拽着我的衣角,不由分说把我推到了篝火旁。

  “雄鹰长了翅膀总是要高飞,百灵鸟的出生是为了尽情的歌唱!夫人,请你为这对新人献上最美好的祝福吧!”苏大娘笑得乐开了花。

  唱就唱,谁怕谁啊?我转了转眼珠,看着身边散落的无数云朵般洁白的毡房,听着悠扬的马头琴声,再瞧瞧举杯畅饮的小伙子……有了!呵呵,这么简单的蒙古舞还难不倒我。我微笑着走到手拉着手跳得正欢的蒙族姑娘和小伙子们中间,加入他们,跟上他们的节拍,绕着篝火,送上我真心的祝福:

  草原夜色美

  琴曲悠扬笛声脆

  晚风吹送天河的星啊

  汇入毡房闪银辉

  啊哈呵~~~~

  晚风吹送天河的星啊

  汇入毡房闪银辉

  草原夜色美

  九天明月总相随

  晚风轻拂绿色的梦啊

  牛羊如云落边陲

  啊哈呵

  晚风轻拂绿色的梦啊

  牛羊如云落边陲

  草原夜色美

  未举金杯人已醉

  晚风唱着甜蜜的歌啊

  轻骑踏月不忍归

  啊哈

  晚风唱着甜蜜的歌啊

  轻骑踏月不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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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快的歌声在夜空里飘荡,怀远和无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结束了他们的“秘密谈话”,双双走出了帐篷,来到人群里,静静地聆听着。跳跃的火光及明亮的月光交织着,投射在他们的脸上,显得变幻莫测——犹如此刻他们纷繁复杂的内心世界,让人捉摸不透。

  隔着熊熊燃烧的火焰,我的目光与怀远的相遇,然后紧紧地纠缠在一起。

  “怎么了?”我用眼神无声地询问着怀远。

  “没事,放心吧。”怀远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眼神:“夜深了,别玩了,早点睡吧,仔细又着凉了。”

  “哦。”我被怀远拥着,向我们的家走去,那琴声笑语离我们越来越遥远……

  第四卷 终曲篇 第二十二章 挑灯看吴钩

  我估计错了——那个洁癖男,那个有着严重颜色偏执狂的名叫柳无风的家伙,居然声称自己真的纯粹是闲得无聊,才会到此一游。住了两天之后,挥挥衣袖,没有带走一丝云彩的走了。

  日子好象又回复到了最初的平淡和幸福。平淡得好象无风根本就不曾来过一样。然而,事情真的是这样的吗?

  我静静地闭着眼睛,默默听着怀远貌似平稳的呼吸——这家伙从无风走后,白天虽然看不出异样,可是晚上却开始反常。

  怀远终于在第十二次翻身后,选择放弃睡眠。他轻柔地把我的头放到枕上,小心翼翼地拿开我横在他胸前的手,偷偷地下了床。我忍住想要叫住他的冲动,微微眼开眼睛偷偷张望——半夜三更的,他要到哪里去?

  怀远哪也没去。只取下了自从住到陵川后,就一直挂在墙上当装饰品的那把绝情剑。剔亮了油灯,掏出雪白的丝巾仔细地擦拭起来。他的神情是那样的专注,薄薄的嘴唇不自觉地紧抿着,透出一股不易察觉的,带着点压抑的躁动。

  他,开始不能忍受这种平凡无奇的生活了吗?他,终究还是放不下滚滚红尘里的纷纷扰扰吧?是啊,他是一只雄鹰,天空就是他的家,始终要展翅翱翔;他是一匹桀骜不驯的骏马,理当迎着狂风暴雨奔跑。把他束缚在小小的二人世界里,困在这偏远的牧场,是不是我太自私了?!

  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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