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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爱靠近时-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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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果然是……”

  第四卷 终曲篇 第十六章 寒日上琐窗

  “他果然是什么?”我好奇地凑到他跟前。

  “没什么。”怀远回过神来,淡淡地回答——切!又来了,老是有话说半句,啥事都憋在心里!我怒目瞪着他,用眼神告诉他——我!很!火!大!

  “晴儿,我们下次再去宝津楼吃饭。现在先回去再说吧。”怀远心事重重,携了我的手往回走——废话,出了这种事,谁还有心思玩啊?!

  等我们回到庄里,吃过饭,却已差不多到了子时了。怀远说什么也不同意我连夜询问小凤,一定要我先休息。说我身体刚好,不可太过劳累,一切事都等明天再说!唉!说几句话哪会累到?不让我说才真会要我的命呢!

  小凤眼神闪了闪,似有话要说。见怀远态度坚决,也就没有开口,居然乖乖就去客房睡觉去了——我才不信她真能睡得着觉?!

  “拿出来。”怀远照例到我房里,拿药给我抹。

  “不用了拉!其实我早好了,真的!”我脱掉袜子,露出雪白的双足,十个脚趾灵活地弯曲着伸到他面前:“看,连疤痕都没有留下一点。”

  “哼。”怀远用鼻子出气给我听,宽大的手掌轻握住我的脚弓,眯着眼睛仔细地寻找着伤痕。

  “怎么样?我的脚是不是很可爱?”我得意地歪着头瞧他:“比起那些缠得变形的所谓金莲,是不是还是自然足漂亮些呢?!真不知道你们古人怎么想的?好好的脚非得变成残疾了才好看?真是有够变态……!”

  我勿自喋喋不休地抱怨着,浑然不觉这个话题有多么的暧昧不明。直到怀远那修长的食指突然改握为轻柔地揉捏,慢慢地从脚趾爬上了脚背,又蜿蜒袭上了纤细白皙的足踝,温热的气息吹拂到我敏感的脚底,我刚一抬首,一个黑影已朝我压了下来,紧紧堵住了我的双唇——我双颊嫣红,神思恍惚——原来,跟一个古代男人,谈论女子的双足是一件这么危险的事?!

  怀远辗转吻了我好久,久到我以为自己会窒息而亡,他才放开我,微喘着气,轻抵住我的额头,突然冒出一句:“我决定了!最多再给他们五天时间,过时不候!”

  “决定什么?你在等人吗?谁要来?来做什么?!”我一头雾水。

  “睡吧。”咦?怀远淡淡抛下两个字,就这么丢下我走了?!莫明其妙!

  害我辗转一夜,到天亮才勉强睡着。早上,顶着一对大大的黑眼圈,迫不及待地跑到书房去听小凤的解释。

  天边斜挂着一轮惨淡的红日,浅浅的阳光照到身上,给风一吹,不但没给人温暖的感觉,反倒有一股寒意扑面而来。淡淡的日光,冷冷地照射在书房雕花窗棂上,映出斑驳的树影。我打了个冷颤,心头有一丝不安闪过。急急走进去,吁了口气——怀远和小凤已经在那里等我了。

  “昨晚没睡好?”怀远不满地端详着我的熊猫眼,皱紧了眉头。

  “没事,开始吧。”我双手抱胸,居高临下斜眼瞧着小凤:“或者,一定要叫你沈云仙,你才肯说实话?!”

  “不用了,是我对不起青阳姐。”小凤跪在地上,说话倒挺硬朗:“今日定会将我所知全数告知江大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起来说话吧!我讨厌动不动就下跪的人!”我皱了皱眉头,拉她起来——不管她是小凤还是沈云仙,我都不喜欢别人跪着跟我说话。

  “无极门共分两堂,影子堂管消息收集,堂主玉燕子李烟萝;青凤堂专门负责执行门中的各种任务和对违背门规之人执行处罚,堂主是冷情仙子。”小凤低下头,慢慢开始说了起来。

  “冷情仙子?这么说,也是一个女人罗?她的名字呢?总不会没有名字吧?”我打断小凤的话——这个陆剑风还真不要脸,凭一张俊脸专靠女人吃饭哪?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样的人,无论几辈子都不会是怀远的对手!

  “我不知道。她行事非常神密,除了门主,谁也不曾见过她的真面目。”小凤茫然地摇了摇头。

  “那叶大呢?他跟你们什么关系?”怀远冷冷提问——啊,对哦,我居然差点把这个人忘了。

  “叶大先生是青凤堂下属青木香的香主。”小凤垂目回答。

  “说下去。”怀远轻撇嘴角,露出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正如你们看到的一样,我只是无极门中一个小小的丫环。本来一直侍候烟萝小姐的起居。有一天,小姐忽然宣布要踏入青楼。还把我和绿袖、红袖全都送入了青楼。小姐是影子堂的堂主,我们的任务主要就是收集各方的消息。”小凤神色淡然,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

  “她要你卖身,你就卖?”我有点诧异——古代女子不是最讲三贞九烈?

  “她是小姐,况且,小姐自己都入了青楼,我们做丫环的,还有何话可说?”小凤依旧淡淡地回答:“后来江湖惊现绝情令,我接到堂主命令,借故接近你,本来目的是要查出你背后的江大侠的行踪。”

  “等一下,绝情令现就现了,你们怎么知道就一定是跟我有关系?”我有些不明白——虽然的确跟我有关,可当日在案发现场有那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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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随便查一下就知道了。”怀远淡淡地回答:“想必他们把那天在现场的五十几个人的身家全都调查了个遍。只有你一个是来路不明的!”

  “我很矛盾,一方面小姐对我有恩,一方面我自己对你已日渐倾心;我本来的确是不愿出卖你的。可是,却发现青阳姐居然是女儿身。当我一怒之下跑出山庄时,又意外遇到了门主,当即就把青阳姐不识路的事禀了上去。不过,却还是隐瞒了你和江大侠之间的恋情。”小凤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怀远的分析:“可那天看到你给我画的画,我就后悔了!可是,门主居然也住到庄里来了,我很害怕,不知道他要怎么对付我?!那天,你要我送信给江大侠时,我在半路遇到门主,他瞧了信,叫我照送不误。青阳姐回来后,神色大变,我不敢问你,心里却明白定是那封信出了差错了!可第二天当我鼓起勇气想跟你说实话时,你已经走了!以后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好,你们跟万重山又是怎么回事?”怀远抚额问了另一个问题——这件事情,到现在已算水落石出,再追下去,的确也没有意义了。

  “万重山表面上是大内侍卫,其实却是郓王赵楷的心腹之人。门主为了壮大自己的实力,与郓王有些来往。这个万重山就是中间的联系人。”——难怪我当日会在康王府见到陆剑风,又难怪他会代替郓王去金营通风报信!

  “这次秦始皇的藏宝图,其实就是郓王府传出消息,然后两家合谋共策的一件大事。”小凤说到这里,不由苦笑:“谁知人算不如天算。我们虽合伙制造了孙家湾血案,却并没有如愿拿到宝藏。叶大还因为杀死叶三当家用了隔山打牛,暴露了身份,被刑堂堂主执行了家法。无极门其实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什么意思?是不是根本就没有藏宝图?”我急忙追问——为了那张破图,我可没少吃苦!

  “藏宝图是找到了,不过却只有半张。”小凤瞟了我一眼,淡淡地一笑:“两家本来就只是出于利益相交,这下更是互为猜忌,都认为对方把另半张图藏起来,据为己有,所以一个一言不和,就引发了今晚的那场恶战。”

  “我看不止吧?”怀远笑得轻蔑:“大约是李姑娘想用美人计,从万重山身上盗图不成,反而暴露了目标,这才引发了这场混战吧?”

  小凤神情平静,轻轻点头:“我们小姐对门主倾心已久,莫说只是使计盗图,就算是为他丢掉性命,那也不足为奇。”

  “好了,你下去吧。”怀远沉默一会,抬头吩咐小凤——大约在估计小凤所说的话里有几分可信度吧?

  “青阳姐,对不起。”小凤却没有动,她神色惨淡,脸上浮起一个奇怪的笑容。她直直地盯着我,眼神飘忽不定,声音轻柔如梦:“假如,你真的是个男子,该有多好?”

  我的脸暴红,啐她一口:“说什么呢?”

  “小凤!”怀远却突然神色大变,抢上去一手抱住她斜斜滑下去的身子,另一手连点了她几处|岤道:“该死!我居然没想到!”

  “小凤,你怎么啦?生病了吗?”我茫然地看着她——她俏丽的脸蛋已渐渐变得青紫,殷红的小嘴边溢出了血丝。

  “没用的,江大侠别白费劲了。这种毒,到时不服解药就一定会毒发身亡的。”小凤轻轻摇头,拒绝怀远替她输送真气的行为,向我伸出手来——我蹲下去从怀远手里接过她纤细的身子,紧紧搂在怀中。泪水夺眶而出“小凤,小凤!”

  “青阳姐,你不用哭。我……我对不起你……出卖了你。”小凤神情很是平静,她喘着气,挣扎着说:“青阳姐……你看……我是个……很坏的女人……我把门中的秘密……说给你听……又背叛了……小姐……既对你不义……又对……小姐……不忠……我本来就……应该……死……”

  “小凤,你别说了!我没有怪过你,真的!”我哭着摇头,抖着手去擦她嘴角如泉般溢出的鲜血——那些血,为什么任凭我怎么擦也擦不干?

  “青阳姐,谢谢你还……愿意……叫我小凤……你知道吗?当我是……小凤的时候……才是真正……快乐的时……”小凤的声音渐转微弱,她望着我,唇边绽出一朵笑容:“真想……再陪着你……画……”

  “小凤,小凤!”我痛哭失声:“为什么?!我只是气她不该欺骗我,不该出卖我,可我并没有要她死啊!她为什么要死?!”

  “这不是你的错,是我想得不周到。”怀远轻摇了摇头,紧紧拥着我,将小凤从我手中接过,交给了庄里的家丁。

  “为什么要这么狠毒?小凤做错了什么?非要她的命不可?”我泣不成声——早知道留她下来会要了她的命,说什么我也不会去拉她的手!

  “剑风,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残忍?!”怀远黑眸幽深,怅然长叹,神情显得相当复杂。

  “他到底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难道就因为一个陆如眉?”我含着泪水怒睁双目,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都是小凤的命,不是你的错,别想太多了。”怀远长叹了一声,怜惜地拥着我,轻轻在我身上点了一指,柔声说道:“你累了,睡一会吧!”

  “不要!我要去找陆……”我不依,伤心的泪水还悬凝在睫,眼皮已经很没志气地耷拉下来,我语声渐低,终于陷入了黑暗……

  第四卷 终曲篇 第十七章 君心似我心

  昏黄的烛光跳跃着,洒下淡淡的光晕,照出一室的萤然。怀远端坐在紫檀木椅上,修长的手指微曲,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桌面。剑眉微锁,薄薄的唇轻抿出一丝忧虑。暗沉的眸光投向未知的世界,飘渺而幽远,思绪已深深沉浸在某个我无法触摸到的地方。

  此刻的他,显得那样的冷淡自持,而又遥不可及。那笼罩在他全身的孤寂和落寞与他混身散发的冷傲是那么的格格不入。这样怀远,让我的心不经轻轻抽痛起来——那仿佛永远无往不利、无坚不摧的怀远;仿佛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的怀远;不管遇到任何变故,总是能坦然面对的怀远……曾几何时也会流露出这么一丝脆弱?!

  我不知道此时此刻,困扰着他的到底是什么?我只是好想抹去他眉尖的那抹轻愁;好想抚平他心灵上的那丝褶皱;好想赶走笼罩在他周身的那份孤寂!所以,我赤着双足,轻轻地走到他背后,将他的头默默地揽到怀里。

  “醒了?”怀远霍然而醒,望向我的眼神里已有了温度。他微侧身子,反握住我的手腕,托住我的腰,微一用力,已将我抱到了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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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语,双手牢牢地圈住他的脖颈,直直盯视他的眼睛——那黝黑如墨的瞳孔里倒映着一个真实的我,和他最真心的微笑。我的心不禁慢慢热了起来——我从来也不知道,原来黑色也可以给人这么温暖安适的感觉。

  “怎么了?”怀远含着一丝浅浅的笑,将我冰冷的足悄悄地包裹在他厚实而温热的大掌里:“还在为小凤的事伤心难过吗?”——这就是怀远,永远都在考虑着我的心情,却把自己的心事藏得密不透风。不愿意我为他分担一点忧虑。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我轻叹了一口气,帮自己在他的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做好了一切要长谈的准备。凝视着他的双眸,平静地问:“说吧,你怎么了?!”

  “我……”怀远的脸上闪过一丝狼狈。

  “别急着否认,你的确有心事。而且还是非常困扰你的事!”我打断他的争辨,用着了然的眼神望着他:“说吧,也许我并不能解决你的困扰。可是,我至少可以倾听。也不要急着拒绝我,你总要试着向别人敞开一次心扉,而我,会是你最好的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怀远对这新的名词感觉到很是新奇,他挑眉看我。

  “是啊,心事藏得多了,也是一种情绪垃圾。如果不及时渲泻,累积下去会给人造成很大的压力。最严重的会导致疯狂。而心理医生就是负责清理这种负面情绪的清洁工咯。”我拉拉杂杂地说一堆,看他仍象是似懂非懂的表情,于是我话锋一转,开始撒娇“你只要相信我,把你的心事说出来就好了!别的先不要管那么多了嘛!”——呵呵,我发现所有恋爱中的男人好象都很吃这一套的!冷淡如怀远,也不例外。

  “好吧,我听说你来京城时有去李虎家找过他的家人,是吗?”没想到怀远突然提起这件事情。

  “是啊,怎么了?”我不解地看着他。

  “你去那里做什么?”怀远淡淡地询问——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我不相信这会是困扰他的问题?不过,没关系,事情要一件一件来解决。总会逼出他的心里话的。

  “李虎哥死后,我在他房里找到一封信,是给他老婆的,所以我这次顺路给她送去啊,有什么不对吗?”我有点心虚,借着拂开垂落的发丝,偏头避开了他的眼睛——没敢告诉他,我跟李虎哥其实是住在一间房子里的。

  “李虎的老婆?李虎还有个婆婆吗?”怀远挑了眉,惊讶地看向我。

  “噗嗤”一声,我喷笑出来,白他一眼。“亏你想得,出来!老婆就是你们说的娘子啦!”

  “那你交给她了吗?”怀远仍旧是淡淡的,看不出什么表情——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没有,她改嫁了,只知道嫁了个商人,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我照实讲——这没什么不可告人的。

  “你走后,李虎家遭了无数次梁上君子的光顾,有些甚至大白天明着进去。”怀远冷冷嘲笑。

  “奇怪,他们家已是人去楼空,家待四壁了,有什么好值得去偷的?”

  “那封信呢?”怀远直截了当地问我要信——难道他以为信里还有秘密不成?或者里面当真有藏宝图?

  一念及此,我急急从怀远身上跳下来,翻出那封信,递到怀远手里,一脸的期待——藏宝图呢!好兴奋哦!

  怀远接过封,却不急于打开,把我拎到他腿上,这才不慌不忙地拆开封口——真是失望透顶,里面果然是一封家书,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除了字写得真的够难看以外!

  见我一脸的大失所望,怀远不禁哂笑着睇了我一眼。把那张信纸移到烛火下对着火光照看——切!还是什么也没有嘛!

  他仍不灰心,又倒了茶杯里的水浸湿纸的一角。我轻撇嘴角——依旧是白忙活嘛!“不用看了,这真的是一封家书而已嘛!想也知道,叶三当家怎么可能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那么莽撞的李虎……”

  高见尚未发表完,我便自动住嘴,惊奇地瞪大了双眼——那张普通的信纸居然在怀远掏出的一瓶不知名的药水的浸染下,慢慢显示出山水图案来——还真的是一张地图!

  “真的是地图耶!”我兴奋地叫了起来——可惜只有半张。那半张应该是在陆剑风手里了。怀远打算怎么处理呢?!

  “怀远,你想怎么做?”——想到陆剑风为了得到这张藏宝图,几乎是无所不用其极,如果知道半张图真的在怀远手里,不知道还会耍什么卑劣的手段出来?!我的心情不禁低落了下来,恩,好象找到藏宝图也没什么好高兴的。

  怀远默然不语,只轻轻拥紧了我,将脸埋到我的发间。在我以为他今晚再也不会开口的时候。他低沉的嗓音轻轻地响起,带了一丝痛楚,慢慢坠入到回忆中去。

  “在我很小的时候,大约是七岁那年?有一次夜里起床,无意中听到娘亲好象在哭泣。我很奇怪,因为娘亲一直都是爽朗直率的女子,爹爹又待她极好,我从来也不曾见过她伤心落泪。所以我偷偷跑到爹娘的房外去张望,谁知道他们却在争吵。当时年纪小,虽然没有听得很明白,可现在回想起来。大约是爹爹在娘亲一次和爹爹赌气回娘家的时候,一时烦恼,跑到酒楼去喝酒。救了一个被无赖调戏的官家小姐,那小姐对爹爹一见倾心,爹爹一时糊涂铸下大错。”

  “然后那个小姐就要你爹爹负责,找到你们家里来了,是吗?”我马上接话——唉!好老套的英雄救美的故事?!

  “不是的,那之后,爹爹再也没有见过她。”怀远虽然难过,此时也不免对我的想象力失笑,他斜瞥我一眼,轻敲了我的头一记:“直到几年之后,就是爹娘吵架那天,爹爹好象在某个友人家突然又见到她了。这才知道那女子已嫁人生子了。”

  “那不是很好,你娘哭什么?两个人吵什么?”我觉得莫明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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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娘死的时候交给我一块玉佩,说是她和爹爹的订情之物。要我收好,以后找到一个生命里很重要的人时,再拿出来相认。”怀远摇摇头,望了我一眼:“我那时年纪小,以为她死时神智不清了,玉只一块,在我手上,何来相认之说?!本来以为她是要我交给自己的意中人的。可是后来发现不是——因为我直到找到你之后才知道,这玉原本应该是一对,而我只拿了其中的一块。”

  “那另一块呢?”我不禁好奇起来,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随即睁大了眼向怀远看过去:“不会吧?”

  “没猜错的话,另一块玉,现在应该在陆如眉身上。”怀远轻轻点了点头:“换句话说,那块玉其实一直在剑风的身上。”

  “我爹临死前,一直念叨着他愧对我们母子。我原来一直以为单纯指我和娘亲。”怀远淡淡冷笑:“现在想来,恐怕还包括另一对母子。难怪他死都不曾瞑目,一直盯着那块玉瞧。原来在他的心里,到死都记挂着那对母子!”

  “记得我小时去陆家庄玩,和剑风的关系其实一直很好。突然有一天,他对我开始疏远,后来渐渐变成敌意。我一直都不明白是什么原因,造成他对我如此痛恨。”怀远自嘲地笑着:“想必他是看到了我身上的那块玉!所以他一直知道我其实,其实……他后来处处跟我作对,我想到如果和如眉成亲,面对剑风会很尴尬,再加上我本来对如眉就没有什么感觉,正好又中了毒——心想反正我也要四处寻找七彩杜鹃,也不知道自己中的毒能不能解,何必耽误如眉的青春?!所以干脆选择避不见面了。”

  “没想到六年后,我再出现时,他对我的敌意已演变成了仇恨。甚至已到了不择手段的程度。”怀远苦笑着叹息:“六年来无极门虽然以行事诡异而在江湖声誉雀起,却也没有什么大j大恶的行为。却因为一个江莫回变得这么残酷和噬血!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怀远!这不是你的错!那个剑风他变态,你别理他就好了!”我心疼地把他的头紧紧抱在怀里,热切地喊道:“是剑风的行为太偏激!他只是象一个因为没有得到关爱,而任性的哭闹着要糖吃的小鬼!他只想到自己受了伤,有没有想过你也是无辜的?!这样的人,永远也不值得人同情,居然还敢自以为你欠了他,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嘴脸来!真不要脸!”

  怀远默然无语——我知道,现在他的心里一定非常痛苦!——剑风可以不顾兄弟之谊,怀远却做不到为了金钱和权力抛弃亲情!我知道在冷淡的外表下,他有着一颗世界上最温暖的心!否则他不会如此苦恼——他娘亲临死的嘱托;爹爹未了的心愿;和他从未说出口的对如眉的亏欠——这一切的一切都成了压在他心上的一块巨石,使他无法对剑风的无情做出反击。

  “怀远,不管你最后的选择是什么,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我坚定地凝视着他如星的黑眸,伸手从他怀里掏出他一直珍藏的那条丝帕,决定为他打开一个心结。我晕红了双颊,温柔地向他绽开嫣然的笑容:“你瞧,它代表的从来都不是死别!虽然当时我对你的感情里还杂着一点怨恨,有着一丝迷惘。但是,我真真切切地向你宣告了我的感情。怀远,我爱你!”

  “晴儿!”怀远先是一脸惊奇地瞧着我,随着我的诉说,星眸渐渐漫上一层紫雾。他低喊一声,轻捧住我的脸,慢慢地俯下头,给了我一个极为缱绻的吻——深切而炽烈,缠绵而眷恋,在我心里种下了情蛊,让我一辈子都不能忘怀……

  呀!但愿君心似我心,

  定不负,相思意!

  ……

  第四卷 终曲篇 第十八章 往事已成空

  “人都走光了?”听到门被带拢的声音,我试探地小声问秀玉。

  “是啊。”秀玉一脸惊讶地瞪着我“青阳姐,你要做什么?”

  “透气!”我长吁一口气,掀掉盖在头上的大红盖头,嘟着嘴一迭连声地抱怨:“呼!真是累死我了!早知道成个亲有这么麻烦,说什么也不答应怀远!这个大骗子,还敢拍胸脯保证给我一个最简单的婚礼!这哪里简单了?从一大早折腾到现在,我连口水都没喝到!秀玉,快给我点东西吃,我都快饿死了!”

  “青阳姐!盖头是不能自己掀的!这事得江大哥来做,你……哎!”秀玉圆睁了秀目,气急败坏地低吼。见到我疲倦而又可怜兮兮的眼神,她心一软,终于停止了唠叨,认命地拿了几碟糕点过来:“先吃点吧,可别撑着了!呆会江大哥来了,你们还得喝合卺酒呢……”

  我胡乱点着头,嘴里塞一块云片糕,左手抓一块荷叶酥,右手捏着枣泥饼,吃得两腮鼓鼓,眼睛滴溜溜乱转着四下打量。才懒得理秀玉这个罗嗦鬼呢!真不知道张炳怎么受得了她的唠叨大法?!

  奇怪,在这间房里我住了差不多五十天,今天看上去的感觉却仍然好陌生——不论是桌上正高烧着的一对红烛,还是窗户上贴着的充满喜气的窗花都如我身上此刻穿着的凤冠霞帔一样,给我一种如在梦中的虚幻感。

  是的,就在今天,在两刻钟前,我和怀远成亲了——虽然江爷爷和关爷爷果然一个也没有及时赶到,使我们并没有高堂可拜,可我们还是通过了所有繁复的程序,结成了正式的夫妻了——而直到昨天,我才终于明白,那天怀远所说的“最多再给五天时间,过时不候”这句话的真正意思!

  想到怀远冷着一张脸,用着一种不容质疑的口吻反驳我的担忧:“信我已经传过去了,能不能及时赶到,那是他们的事!反正要成亲的是我们,只要我们俩个在就好了,要那么多人干什么?!”而今天,这个曾经信誓旦旦只要两个人就好的婚礼,突然演变成有好几百贺客的混乱局面。搞到现在,怀远还在前院被那些三教九流的朋友们拖住灌酒,没有办法脱身。

  听着远远传来的丝竹器乐和觥酬交错之声,中间还不时夹杂着阵阵轰笑打闹,我突然觉得手中香甜的各色精致糕点变得毫无吸引力了。我忍不住抬眼看向房中唯一伴在我身边的人:“秀玉,今天真的是我和怀远成亲的日子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千真万确。”秀玉抿唇轻笑着向我走来,拾起被我胡乱丢在一旁的红巾覆在我的头上:“别乱想了,青阳姐。吃饱了就乖乖坐好吧!省得……”

  “省得什么?”她突然住口不语,我忍不住好奇起来,伸手又掀开那碍事的盖头,倒吸了一口气,笑容僵在脸上:“如眉……?”

  “叶青阳?是你?想不到你居然是个女的!”陆如眉一身宽大的红裙,仍然掩不住已然隆起的肚子。艳丽的雪颜上满是不可置信的惊疑。她仔细地上下打量着我,慢慢的明眸里布满了轻视:“原来勾引莫回哥的狐狸精就是你!难怪从来也不喜欢热闹的莫回哥会让你住在他的隔壁!难怪我怎么也打听不出和莫回哥同在巫山的那个女人!原来你一直都在他的身边,无耻地纠缠着他不放!”

  “你把秀玉怎么样了?”我懒得跟她争辩,淡淡地瞅着架在我脖子上的那条闪着幽冷光芒的美丽的银鞭,冷静地看着她。

  “死不了!”陆如眉撇着嘴冷笑着睨着我:“事到如今,你还是担心自己吧!只要我轻轻用劲,你就得血溅新房,再也不能妄想飞上枝头当天下第一庄的庄主夫人了!”

  “放心,那个庄主夫人的位置,我从来也不曾放在心上过。”我淡淡地笑着回应:“我要的只是一个真心爱我的丈夫,从来都不是别的。”

  “真心?你别做梦了!”陆如眉神情激动,手中的鞭子胡乱地在我眼前舞动着:“莫回哥是不可能真心喜欢你的!他只是,只是一时被你诱惑到昏了头了!他现在不清醒!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爱的人根本就不是你!是我,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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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静静地看着她,并没有反驳她的话——可怜的女人,究竟她还要在幻想中沉浸多久才肯醒悟?

  如眉被我看得恼羞成怒起来:“你瞧清楚了!我怀了莫回哥的孩子!他爱的是我!他跟你只不过是玩玩而已,他绝不会抛下我们母子不管的!你等着吧!他很快就会厌倦了和你在一起!他……”

  我仍然是一脸的平静,了然地看着她,轻轻一叹,真心劝告:“你明知道孩子不是怀远的,何必自欺欺人呢?面对现实吧!世界上的男人绝对不止一个江莫回,江莫回也绝对不会是这世上最好的一个男人!你何苦为了他痛苦一辈子?放下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吧!”

  “你胡说!这孩子当然是莫回哥的!”陆如眉的双颊因愤怒而显得更加粉嫩嫣红,亮丽的瞳眸里闪着迷乱的光芒:“莫回哥怎么可能不爱我?他是那么温柔地看着我,那么深情地吻着我,那么留恋地抱着我,那么怜惜地眷宠我……从我娘死以后,再也没有人曾这么温柔地对待我了!你说,他怎么可能是不爱我的?!”——陆剑风,你造的什么孽啊?!你要报复尽管光明正大的冲着怀远来,这么任意地揉捏着一颗女子的痴心,很好玩吗?很有种吗?很有成就感吗?!

  “真是可笑!你这个白痴到现在还不肯清醒吗?”随着一声冷笑,一条纤细的身影姗姗地踱进了新房。她一身白衣胜雪,清新得恍如空谷中的一朵幽兰。可惜,绝美的容颜上挂着与她容貌绝不相衬的残酷的冷笑:“你肚里怀的若真是莫回哥的孩子,他又怎么可能弃你而另娶她人?!在你眼中,莫回哥是如此无耻之徒吗?可笑你自己不知检点,不知在哪里与人乱搞,惹出事非就想一古脑赖到莫回哥头上来吗?”

  “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跟别人!我只喜欢莫回哥!”如眉狂乱地摇着头,神情恍惚,泪下如雨:“我不会弄错!我没有,没有……”

  “住嘴!没看到她现在已经接近疯狂了吗?干什么还要去刺激她?!”我不禁深深地同情起如眉,忍不住怒目瞪向陆如兰——虽然我并不喜欢如眉,可是,做为她的亲妹妹陆如兰的话说得未免太过直接而伤人了!虽然事实总是残忍的,可话完全可以说得更委婉一点——毕竟,如眉现在是个孕妇!

  “这里几时轮到你说话了?”如兰冷笑着一步步向我走来:“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干巴巴的象根枯死的稻草,完全没有一点女人的柔媚娇态!居然也敢在莫回哥面前卖弄风情,还搞得关鼎山那个老不羞晕头转向,为你做起了贴身保镖!就你这种货色,怎么敢站在莫回哥的身边?!”

  “哼!照你这么说来,天下唯一有资格站在怀远身边的人非你莫属了?等一下,你,你想干什么?”我忍不住讥讽她——那么尖酸刻薄的话,积怨那么深沉,要说她对怀远没有一点心动,骗鬼还差不多!

  “当然应该是我!为了能走到莫回哥的身边,十几年来我下苦功学武功,学女红、学琴棋书画,费尽了心血!他中毒失踪,我不惜踏入江湖,加入无极门做了青凤堂主,只为了寻找他的踪影!绝情令现,我周密布属,派云仙接近你,监视你,设计二姐,赶走你……我机关算尽,没想到居然在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时被你抢去了!你说,要是换成你,你会怎么做?”陆如兰出指如风,轻松点中情绪极度失控的如眉。她执起桌上的酒壶,随手倒了一杯酒,端到我的面前,绝美的脸上挂着几近狰狞的微笑:“七年前我没有毒死二姐,却让莫回哥误喝了毒酒,使她幸运地躲过一劫。你说,七年后的今天,你会不会也有二姐这么好的运气,有人帮你喝掉这杯酒呢?”

  “什么?你就是传说中的冷情仙子?怀远的毒是你下的?”强烈的怒火烧掉了我的惧意,我愤怒得全身抖了起来,怒目瞪着她:“你为什么要下毒?你这个疯女人!”——千想万想,也绝想不到害怀远中毒的居然会是当年才十四岁的如兰!

  “为什么?因为莫回哥本来是属于我的!他从来也没有喜欢过二姐!因为他从来也不曾对二姐笑过!”如兰陷入回忆当中,她的唇边泛起一抹浅浅的笑容,微微的红晕使她白皙的脸更显娇柔艳丽,犀利的眼眸也变得温柔起来,淡淡的光晕洒在她的身上,如梦似幻:“可是,莫回哥对我笑了!当我被二姐推入冰冷的池水时,莫回哥宛若一个天神般向我伸出手,把我从地狱带到了天堂!他把我救上岸,他温柔地安慰我,擦干我的泪水,微笑着摸了摸我的头,递给我一块杏仁糖。从那时起,我就知道,莫回哥是喜欢我的!”

  “变态啊你?你落水时不过才八岁!”我骇极而笑:“任谁看到了,都会去救你吧?摸摸头,给颗糖,你就死心塌地了?荒谬!”

  “你懂什么?自从娘亲死后,莫回哥是第一个向我伸出手的人,他第一个向我微笑,第一个关心我!也是唯一的一个!”陆如兰收起笑容,冰雪般的丽颜上满是愤慨:“娘亲可以一死了之;大哥可以离家出走;二姐可以为所欲为;爹爹可以迎娶三娘!我为什么就只能被迫住入庵堂,远走他乡?!”

  我呼吸一窒,无言以对。几乎要心疼起如兰小小年纪便要忍受这么多不属于她年龄的痛苦。剑风的偏激,如眉的跋扈,如兰的疯狂,纠缠在这一家人的到底是怎样难解的死结?

  “我早已明白,在这个世界是只有强者才可生存!所以,请收起你那没用的同情心,我不需要!”如兰冷笑着捏住我的下鄂,执起酒便往我嘴里灌:“不如你痛痛快快地喝掉这杯酒,不要掉一滴眼泪,让你至少看起来配做莫回哥的女人!”

  我拼命挣扎,可惜却敌不过她那一双纤细白皙,仿佛一折就断的皓腕。只能眼睁睁地瞧着那杯毒酒一点点向我的唇边靠拢,如兰的唇边绽放出一朵绝美的笑容,宛如一朵妖艳的缨粟花……

  第四卷 终曲篇 第十九章 拟把佳期误

  “叮”地一声轻响,如兰身形一晃,颓然倒下。手中的杯子迸裂,碎片飞散,酒汁四溢,洒到地上,冒出阵阵白烟,哧哧做响。

  “什么人?”如兰低声喝问,秀美的脸蛋刹那间变得惨白如玉。

  “我。”一条黑影自窗外飞掠而来,一指连点住我几处|岤道,转身潇洒地立在如兰身边——有救了!这是闯入我心中的第一个意头。还来不用笑,已看清来人,不由得一颗心直荡到谷底——来人是比如兰更让我头疼一百倍的陆剑风。看来,今晚陆家这三兄妹存心不让我和怀远好过了,一个接一个跑来闹场。

  “大哥?”如兰看清来人松了口气,随即不满地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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