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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爱靠近时-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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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一只精致的雕花洒金的木匣,露出里面几十支银光闪闪、长短不一的银针,他随手拈了一枝,慢慢向我踱了过来,对着我抿唇而笑:“那么,咱们从今天开始实施针灸吧?”

  “啊?”我张大了嘴,看着那支两寸来长的细长银针,下意识地就抱住双臂,往床里缩了进去:“呃,还是不用了!你别开玩笑了,扎错了地方,那可是要死人的!”

  “会不会死,总得试过才知道。”怀远低笑着按住我的腰,捏住我的脚将我从床里拖了出来。

  “不要,我不要给你治了!”眼看跑不掉了,我一急之下一翻身一头扑到怀远怀里,双手抱住他劲瘦的腰身,死死把头埋到他腰间,娇声指控他:“你好坏!把我当白老鼠治!”

  “晴儿,”怀远的声音突然就低沉了下来,他扣住我的手,轻声道:“你先放开我。”

  “不要!”我胡乱地摇头拒绝他的提议,双手抱得更紧,将脸埋得更深:“放开了,你会扎我!”

  “晴儿,别闹了!”怀远厉声喝止我。

  “干么生这么大的……”我被他话里的严厉吓到,讷讷地松开手,委屈地抬起头来向他望去——他的气息已明显不稳,轻扣住我手腕的修长手指已微微在颤抖,双眸微眯,深深凝注着我,眸光黑沉得仿如一泓暗流涌动的深潭。

  “怀远……”接触到他那充满情欲的,带着点侵略性的目光,我心脏狂跳,脸上一热,红晕在瞬间爬满了双颊,并迅速向全身扩展而去——这样的怀远,真的好陌生!

  下一秒,我已被拥进了一个宽厚而温暖的怀抱,他的心跳声被放大无数倍,在我耳边急促地跳跃着,撞击着我的心弦——就在我以为他要对我怎么样时,他深吸了一口气,居然什么也没做,就这么放开了我?!

  “喝药吧。”怀远淡淡地递过那碗药。

  “哦。”我呆呆地接过来,食不知味地倒入了嘴里。药已有些凉了,真的好苦!——明明他刚才对我很有感觉的,怎么才一转眼的功夫就这么镇定自若了?难道在他的眼里,我一点女人的吸引力都没有?!

  “晴儿。”怀远轻叹一声,俯身下来吻去我唇边的药渍。他轻轻拥我入怀,抵住我的额头,低声调笑:“别用这种失望的眼神看我,那对我是最严重的指控!等你身体好了,我,我们成亲吧!”

  “谁失望了?!”我羞得满脸通红,不依地轻捶他的胸膛:“谁说要嫁给你了?哼!”

  “晴儿。”怀远笑得神清气爽,他的声音透着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愉悦:“后院有一片梅林,此时在月下开得正好,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踏雪一探呢……?”

  皎洁的月光将银色的光辉柔和的洒在皑皑的白雪之上。怀远和我携手慢慢在疏影横斜的梅林里穿行。幽幽的花香,淡淡的萦绕在我们周围,悄悄地沁入我的心田。我的心,陷入前所未有的平静和恬淡之中,原来幸福就是和所爱的人牵手漫步人生路!幸福其实就是这么简单,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咳,咳!”初春的夜风,带着丝丝寒意,沁入我的骨髓,我忍不住轻咳了起来。

  “冷吗?”怀远替我把衣襟拉拢,担扰地看着我:“不行,我们回去吧?”

  “不,我还想再走一走。”我轻摇着怀远的手,放软声音向他娇声请求——闷在房里这么多天,好容易有机会出来走动,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回去?!

  “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帮你拿一件衣服来。”怀远无奈,只得依了我——耶!

  目送着怀远颀长的身影快速地没入林中,我带着一抹满足的微笑,掉转头,踏着积雪慢慢向梅林深处走去……

  第四卷 终曲篇 第十三章 广陌衣香度

  今夜,月华似水,白雪如银,清风微熏,花香醉人……我踏着厚厚的积雪,脸上挂着如梦似幻的微笑,宛若踩在云端。怀远说要跟我成亲呢——就是说,他正式向我求婚了哦!

  呀!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早就步入婚姻的殿堂。可是,听到怀远用那么低醇柔和的嗓音,在耳边轻声说出“我们成亲吧!”这几个字的一瞬间,我真的仿佛听到了天籁之音,整个人轻飘飘的,如饮醇酒,心神俱醉……结婚,好象真是个不错的主意呢!

  “爸爸妈妈,你们在天上看到了吗?你们的晴晴长大了,她就要结婚了,要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了!你们的晴晴终于找到了那个可以携手共度一生的人,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幸福!你们一定很高兴吧?!”我抬头仰望天上那一轮皎洁的明月,眼眶里渐渐盈满了泪雾——我想,这次绝对是喜悦的泪水吧?!

  我踮脚摘下一枝梅花,低头轻嗅着那优雅的淡香。四顾无人,终于按捺不住从心底往外不断冒出的无数个幸福的泡泡,开始在无人的月色下翩然起舞。我嘴里轻哼着欢快的曲调,随意地伸展着四肢,轻盈地旋转着、跳跃着、飞翔着……象一只快乐的云雀,在天地之间、雪地上、月光下灵巧而自由地穿梭着,无数美丽的花瓣如雨一般飘落在我的发梢、肩上、衣襟……我忍不住提起宽大的裙摆兜住那些漫天飞舞的的花之精灵,清脆的笑声如银铃般在寂静的夜空里轻轻地回荡……

  “哎……”一声几不可闻的低叹突然撞入我的耳膜,我一惊,如梦初醒——呀!居然还有其他人在场?!

  我回首向声音来处瞧去,一道修长的人影轻倚在一株怪奇的老梅树上,衣白胜雪,俊逸出尘,不是柳无风还是谁?老天!我的脸瞬间便“轰”的燃烧了起来,拔腿便准备开溜。

  “别走!”无风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清秀的双眉苦恼地微微蹙起,低低地请求:“晴儿,请你,不要走!”

  我被他话里那份强烈的痛楚所震憾,被他眼中那份浓浓的企求所蛊惑,忍不住忘记了害羞,停下脚步,硬着头皮回望他:“呃!好巧,你也来赏梅花啊?”

  柳无风不语,只痴痴地凝视着我——他怎么了?生病了啊?难不成他……我不敢再想,勉强堆起一个笑容:“无风,没事的话,我走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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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天,我收到消息,周伯在巫山出现,急急地赶了过去,以为可以找到失踪六年的大哥。可是,”无风轻叹一口气,开始自顾自地低低诉说:“就跟六年来的每一次寻找一样,我毫无所获。我带着满怀的失落和伤心绝望来到陆家庄。好容易逃离了陆老庄主的逼婚,躲到邀月阁的桃林里独自伤怀——那里,是我跟大哥以往每次在陆家庄时,最爱停留的地方。”

  我被他声音里那一抹忧伤感染,也被他讲叙的故事吸引,渐渐举步向他走了过去——他恍若未觉,勿自沉浸在回忆之中。

  “就在我最伤心绝望的时候,你分花拂柳的来了。踏着满地的落花,伴着淙淙的流水,带着一份天真未泯的笑容,轻攀桃枝,低首嗅着花香,脸上的笑是那么的陶醉和满足。你,就那么猝然地撞进我的眼帘,闯入我的心扉。”无风目光迷离,视线穿过我,投射到遥远的夜空。

  “你错认我是剑风,天真地要求我舞剑给你助酒兴,以为可以令我知难而退,”无风的脸上浮起轻柔地笑:“结果,你不胜酒力喝得烂醉,让我忍不住自责。然后是如眉的出现,而你为了一面之交的我,与她发生争执,险些丧命在如眉的锁情鞭下,更是让我愧疚不已。再后来,你突然莫名的失踪,令我忍不住替不会武功的你牵挂担忧。”

  啊?这就是无风心里对我的看法啊?我忍不住面上一红,我哪有他说得那么好?——其实我要他舞剑,捉弄的成份更多一点,恩,想看美男的成份也是有的啦!哎!少不更事,少不更事!

  “事情急转直下,我没想到居然会在江宁再见到你!而且,你和大哥还是旧识,更是令我又惊又喜”无风轻扫我一眼,笑得很是无奈:“你住进庄里,闯进裁云居品茶论茗,神彩飞扬;你据理与关爷爷力争,大声宣称要寻找一生中唯一的真情挚爱;你义无反顾跃入水中挽救如眉,行为是那么的惊世骇俗;我发现你身为女儿身的惊喜尚未消除,便蓦然在大哥的房中见到他亲昵地为你擦拭秀发;你跟大哥站在一起是那样的珠联壁和,让我自惭形秽……”

  “无风,你别说了……”我讷讷低喃,被他突如其来的表白吓到。

  “接下来你误会大哥,愤然出走;我亲眼目睹我最敬重的大哥为了你形容憔悴,失魂落魄;为了你抛下庄中所有的事情,易容去了磁州;为了你甘愿以身犯险,深入金营”无风长出了一口气,目光中带着了然之色:“面对他对份执着和深情,我自叹不如。今晚,你如此喜悦,是因为大哥跟你快要成亲了吧?呵,那根木头!我还以为以他的个性,至少还会再闷个一年半载。看来,完颜宗望真的刺激到了他!”

  “啊?没有,不是。”我涨红了脸讷讷反驳,语气却软弱得连自己也不相信——瞧他的眼神,一定听到我跟爸爸妈妈讲的那番话了啦!晕死!

  “呵,我原以为这份感情会就此长埋在我的心底,再也没有机会向你诉说。”无风的眼神渐显清明,他淡淡向我展颜一笑,笑容如春花初绽,带着如释重负的轻松和一闪即逝的狡诈:“晴儿,谢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我呆呆地点了点头,下意识地向他靠了过去——我肯定是看错了!这个时候,他的眼神里怎么会有狡诈闪现?!

  “够了?!”怀远如鬼魅一般自林中冒了出来,一把推开无风向我伸出的双手,将我拖入怀中,牢牢地圈住,冷冷地看向无风:“废话说完了就滚!别整天对着别人的娘子流口水!”

  “哼!还说什么好兄弟,我可是忍痛把小晴晴整个人都让给你了!这么小气,抱一次都不可以?!”无风学着怀远的经典表情,撇嘴轻嘲,扭身避过怀远的一掌,飘然隐入了梅花深处……

  “什么?小晴晴……!”我真要给他气死,来不及抗议,他已长笑着不见了踪影——完了!我现在百分之分确定,他是真的听到了!我羞愧得几欲钻到地洞里去。

  “你傻啊?他说要抱你,你还真的靠过去?”怀远不满地将我按到他胸前,用力揉乱我的头发,低沉的嗓音里夹了丝几不可察的怒气:“以后离那家伙远点!”

  我悄悄抬头,他黝黑的双眸在月光的映衬下,闪着点点熠熠的星芒。薄唇紧抿,带着些微微的孩子似的赌气。我小心地开口:“怀远。你生气了?还是,你吃无风的醋了?!”

  怀远一怔,极不自然地冷哼一声,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酷帅表情。

  “呵呵,我猜对了。”我得意地微笑:“你的确是在吃醋!”

  “走吧,夜深了,我们回去吧。”怀远避过我的目光,将我直接裹入带来的墨绿披风里,拥住我往回走。

  “怀远,你什么时候来的?”

  “……”

  “你早知道无风的感情了吧?”

  “……”

  “你是不是故意不出来,给无风一个机会?”

  “……”

  “怀远,其实你早到了,也听到了吧?感动了吧?”

  “……,恩”

  “你其实也看到了吧?被我迷住了,是吧?”

  “……,……,……,哼!”

  第四卷 终曲篇 第十四章 凭船闲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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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远等待已久的人并没有在他预期的时间内到达,府中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康王赵构。完颜宗望果然如我所求在大军北迁前夕,以肃王赵枢替换赵构入金营为人质,将赵构放归大宋。

  赵构往日不论何时何地见到都是锦帽貂裘一副贵公子打扮,侍卫更是前呼后拥,声势浩大。这次却轻车简从,只带了两个贴身的护卫就登门拜访了——这次做为议和使兼人质的经历,的确给他上了人生里最重要的一课。

  “这次构某得以自金营顺利归来,叶姑娘功不可没。构感激涕零,日后叶姑娘但有所需,构自当竭尽全力,以效犬马之劳”说起这些,赵构的那双美目里还隐隐含有泪雾——看来,他对我这个“恩人”,还真的蛮领情的。当个未来人,还真是好啊!看,只一句话就拐到一个皇帝给我当靠山,唉!爽啊!

  “哪里,我也只是顺带一提,九公子不必介怀。”——人家给了我梯子,我当然快快往上爬,马上把他那个“康王殿下”的帽子丢到一边去——那样我多亏啊?叫九公子好,多亲切啊!

  “说到报答嘛,呵呵。”我笑嘻嘻地凑到了赵构的面前,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也不必等以后了,眼下就有一桩事情,是你一定能办得到的。就不知道九公子是否真的有诚意了?”

  “叶姑娘但说无妨。”赵构一脸正色——不怕我把他给卖了?唉!

  “你也知道,这次我大哥,呃,”我小心地瞧了瞧怀远的脸色,恩还好,只略皱了下眉。放下一半心,接下去再讲:“这次完颜宗望南侵,在磁州是吃了宗老将军的一点小亏的!可是,正因为如此,现在附近的散兵游勇和无家可归的难民,一古脑都涌入了磁州。造成磁州人满为患,现在医药、粮草都极度匮乏,你看……”

  “叶姑娘的意思,可是想要构某在朝堂上为宗老将军争取些军资和善款?这个不必叶姑娘担忧,构也有此意。只是钱粮易办,这药草之事,还得寻个办事周到之人操办才行。”赵构到底是官场里打滚多年的人,我话说到这份上,他不可能不明白。所以马上把话挑明了。

  “这个人选,我到是有了。我二哥这次离开磁州赴京,本就是为了此事而来。不过,”我嘿嘿地笑着,摸着下巴,不怀好意地歪头盯着赵构瞧了半晌,对着他伸出了两根手指头:“赵九公子难道就只打算出一张嘴吗?怎么说,这也是你们赵氏家族的事吧?”

  “那是当然。”就说赵构是个明白人,马上就懂了我的意思,非常爽快地应承了下来:“区区二十万两银子,赵某还是出得起的。”

  “啊?一言为定!”我大喜过望,随即肠子都悔青,早知道他这么好说话,我刚才就应该举一个巴掌的!唉!

  送走赵构好一阵,我都沉浸在巨大的悲痛当中——我从无风手里顺了五百两银子,让小桡念叨我了新旧两年!害我以为世上所有的人都跟他一样抠门!唉!到底是王爷啊!我本来只想让他出两万的,结果他一口气就答应了二十万,晕,晕,晕啊!

  “丫头,别太过份哦!”怀远曲指弹了我脑门一下,用着了然的神色望着我。

  “人家只是不想二哥为了这件事,寝食难安嘛!”我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无限哀怨地瞟了他一眼,胡乱地挥了挥手:“你又不准我用大哥的钱!好容易来了一只肥羊,居然只放了一半的血,你说我有多呕?!”

  “哼!别跟我提那个人。”怀远拉下脸,横了我一眼,径直走到书桌另一边坐下,又埋进那一堆看上去好象永远也忙不完的帐册里去了。

  “不提就不提。”我吐了吐舌头,继续趴在桌上哀悼那些没到手的钞票,恩,不对,应该是银票才对,唉!

  良久,怀远仍在奋笔疾书,跟那一堆数字在战斗。不行了,我“霍”地站了起来,一把抽走他手里的笔:“怀远,到底什么时候你才有空?人家天天闷在家里好烦!”

  “丫头,无聊了?”怀远抬眸瞅着我,眼里平静无波——废话!要不,把你关在房里个把月不让出门,天天喝黑药水试试?!

  “呵呵。”对着我的白眼相向,怀远轻笑着站了起来,他牵了我的手:“走吧,带你出去透透气。不过,先说好,不许多事,也不许再随便捡人回来!”

  “什么啊?人家哪有捡很多人回来?”我的大声抗议,在怀远的盯视下渐渐微弱:“呃,也才只捡了个小凤,一个秀玉,最多再加个阿呆,恩,张炳不算数,那是他自己跑来的!切!真小气!还说什么天下第一庄,不过多养三、四个人都叫苦啊?再说了,我这捡人的习惯,其实是跟你学的哦!”

  怀远停下脚步,挑眉疑惑地瞧着我——呵呵,不明白了吧?我得意洋洋地一笑,指着自己的鼻尖:“我啊,你忘了?我就是你捡回来的!”

  “是,你是我的。”怀远静静凝视我良久,握紧了我的手,淡然却坚定地说。

  我想要反驳他,想要提醒他忘说了一个“捡”字,可是,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于是我挣脱怀远的手,在他惊奇地注视下,将手臂挽在他的臂弯里,冲他嫣然一笑:“是,我是你的,永远。”

  “晴儿!”怀远顿下脚步,低首瞧我,黑眸渐转暗沉——我突然大笑着挣脱了他,跑出去很远,回头冲他扮了个鬼脸:“哈哈,很感动吧?!”

  “你这坏丫头,居然……”怀远无奈地笑骂我。

  “怀远,我们坐船吧?”瞧着这一池碧波,我兴致勃勃地提议——面对怀远若有深意的微笑,我突然忆起我们的初吻好象就是在江宁,在玄武湖,在船上?心头一阵燥热,双颊莫名就嫣红一片了。等我回过神来,已经在波光鳞鳞的湖面泛舟而行了。

  金明池其实是一个由人工开凿,引金水运河之水来灌之而成的人工湖泊。此时正值三月初春时节,两岸桃红柳绿,繁花似锦,湖面上新生的荷叶,在微风下摇曳生姿,岸上游人往来穿梭如织,热闹不已。湖中长桥飞架,湖心有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望之森然,船坞码头,战船画舫一应俱全。

  我注意到这艘船,居然连甲板上都铺了厚厚的地毡。不禁心下微微动容——想必怀远熟知我的个性,他早就料到并且安排好了今天的出游吧?他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或者说,他随时都在准备着?

  怀远向我投过来一个淡然地微笑,修长的双腿交叉着,随意地斜靠在舱门上,神态是前所未有的安详和宁静。

  我掀起门帘,走出船舱,走到怀远的对面,随意就坐到了地上——恩,果然跟想象中一样,软软的好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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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着……”怀远的话还未说完,我已经挽起袖管,弯腰俯身,将手探到了清沏的湖水里。恩,冰凉的湖水还带着几分未褪却的寒意,却并不令人感觉到刺骨,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舒适惬意。我顽皮地戏着水花,不时将水泼到怀远的脸上,他也不躲闪,只噙着一抹宠溺的微笑静静地凝视着我。

  日头渐渐西沉,我也玩累了,终于安静地抱膝坐在船头,下巴顶着膝盖,歪头瞅着怀远——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枝莹润碧绿的玉箫,凑到唇边,修长的十指灵巧地在箫身上飞舞着,悠扬宛转的乐音如水银泻地,轻快地飘荡在空旷的湖面……

  悠扬的箫声,轻柔的微风,送来岸边桃花的阵阵幽香,使我忍不住意乱情迷,几乎忘记今夕何夕,此地何地了!迷蒙之中,我仿佛回到了江南的水乡,沉浸在同爸爸妈妈一起泛舟于杭州西湖的往事之中。

  春天的黄昏

  请你陪我到梦中的水乡

  让挥动的手

  在薄雾中飘荡

  不要惊醒杨柳岸

  那些缠绵的往事

  化作一缕青烟

  已消失在远方

  暧暧的午后

  闪过一片片粉红的衣裳

  谁也载不走那扇古老的窗

  玲珑少年在岸上

  守侯一生的时光

  为何没能作个你盼望的新娘

  淡淡相思都写在脸上

  沉沉离别都在肩上

  泪水流过脸庞所有的话

  现在还是没有讲

  看那青山荡漾水上

  看那晚霞吻着夕阳

  我用一生的爱去寻找那一个家

  今夜你在何方

  转回头迎着你的笑颜

  心事全都被你发现

  梦里遥远的幸福它就在我的身旁……

  在不知不觉中,怀远的箫声已和上了我的歌声,夹着对逝去的亲人的眷恋,对往日时光的怀念,当歌声停止,我早已是泪流满面了。

  怀远没有说话,只紧紧地将我拥在怀里,默默地用胸膛温暖着我。听着他那强有力的心跳,我终于真正的、彻底的告别了昨日的繁华,心情渐驱平静。我拭去泪水,抬起头给他一个羞涩的笑容——是啊,我用一生的爱去寻找一个家,现在,我已决定要做一个你盼望的新娘,梦里那遥远的幸福它就在我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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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卷 终曲篇 第十五章 轻雷池上雨

  夜幕已在不知不觉中降临,白天喧嚣繁华的金明池犹如一个幕落后,卸去了五彩缤纷的妆束,回归到自然的清新优雅的美丽的歌者,显得那样的宁静而空灵。船儿在水面上随波荡漾着,随着微风,慢慢在湖面上盘旋着,渐渐向岸边那一大片碧绿的荷叶飘去。

  都说春天孩儿脸,一天变三变。果然,傍晚时分还是晴空万里,这会儿已从远处响起一阵闷雷,然后雨便毫无征兆地突然落了下来。四周一片冥寂,只有淅沥的春雨敲打荷叶的滴答声,如一支动听的小夜曲在欢快地奏响。

  “丫头,你肚子不饿吗?”怀远把玩着我颊边散落的一缕秀发,柔声询问我:“这会子可早过了你平时吃饭的时间了,乖,乘现在雨势减弱,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可别落下病来才好。恩?”

  “再呆一会儿,一会就好。”我嘟着唇撒娇,慵懒地蜷伏在怀远的怀里,贪恋着那份温暖和淡淡的心安,久久都不愿离开。可是,不争气的肚皮却跟我唱起了反调,居然传出好大的一声“咕噜”声。

  “呵呵,晴儿,”怀远细长的双眸微微弯起,笑得促狭,他拉了我起来,俯首在我耳边低语:“等成了亲,保证让你抱个够。现在,先去吃东西吧?”

  “讨厌!谁希罕?”我飞红了双颊,自地上一跃而起,冲他呲牙扮了个鬼脸——就算是真的,也不用讲得这么直接吧?人家会害羞的啦!

  怀远笑得胸膛隐隐震荡,双手托住我的腰,也不从门出去,只掀了窗帘,灵巧地穿窗而出。他脚尖轻点,带着我在荷叶间轻盈地穿梭——这家伙,好象跟门有仇,我真奇怪他怎么不去做一个神偷或者侠盗?

  金明池是北宋皇家四大园林之一,又是水上游戏和演兵之地,因此占地颇广。从这里走直线过去离湖心宝津楼只怕也有好几公里,沿着弯弯曲曲的湖岸行走,更显得遥不可及了。相对湖面的冷清,远远望去,湖心的宝津楼却灯火通明,自是一翻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景象。

  我挽着怀远的右臂,慢慢在桃林柳树掩映中前行。春雨蒙蒙,人行其中,如在薄雾中穿行。怀远的脚步莫明地缓了下来,然后,我感觉他全身的肌肉突然便紧绷了起来。

  “怎么了?”我惊讶地转头问他——怀远伸出一指按在我的唇上,示意要我噤声。他摇了摇头,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笑容,继续挽着我缓缓前行。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夹杂着金铁交鸣之声远远地传了过来。很快,一行四骑快马驰到了我们身后。借着湖水反射的微弱光线,依稀可以瞧出这四人全是女子。在她们身后有几匹快马狂奔着追了上来,不时发出粗野地叱喝之声。

  怀远不动声色,牵了我闪身让到路边。夜色深浓,加上天上正飘着细雨,我根本瞧不清马上女子的面目——身材真是苗条,就不知道长得漂不漂亮?!

  “哧”的一声金刃破空的轻响,跑在最后的女子发出一声闷哼,身形晃了晃,看来是中了暗算。

  “堂主!”一马当先冲在最前的那个黄衫女子闻声拔转马头,凄厉地尖叫着扑了过去——只在这一瞬间,后面几骑清一色的黑色劲装男子已迅速追了上来,将她们团团包围了起来。

  “快走!不要管我,去跟门主会合!”堂主咬牙厉声喝止,声音娇脆,虽然语气严厉,听了却仍叫人全身舒坦,如饮醇酒——我不禁暗自称奇。

  “哼!全都抓起来,一个也别想走!”一道异常森冷的声音出自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他身形暴长,执刀直扑那名堂主。全身包裹在黑色的紧身劲装之内,只露出两只宛若饿狼般的双眼,射着冷酷的光芒。刹时间,金铁交鸣,一群人已斗在了一团。

  “一个也别想走?!”我全身立刻泛起无数鸡皮疙瘩——好熟悉的对白,好熟悉的声音!到底在哪里听过?压抑住内心的恐惧,我凝视借着微弱的光线打量起他来——蒙面,阴森的话语,狠厉如狼般的眼神……我霍然猛醒:“对了,是他!”

  我只觉全身血液在瞬间凝结成冰,整个人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整条右臂更是隐隐作痛起来,下意识地向怀远身上偎了过去——但我指尖的冰冷,却怎么也掩饰不了。

  我的这一声低叫,没有被那群杀得兴起的人们听到,却自然引起了怀远的注意——他偏过头来奇怪地瞟了我一眼,大约瞧见了我眼底的惊恐。他皱紧了眉头,安抚地捏了捏我的手心,附耳低语:“你认识他?”

  我没有搭话,只僵硬地点了点头,双目盈泪,狠狠地瞪视着那个染满鲜血的恶魔——孙家湾五十四口人命的元凶之一!

  见到我眼中的泪光,怀远黑眸暗沉了下来。他挽住我,突然飘身一跃,加入了打得如火如荼的战圈。因为怀远的加入,场中形势突然来了个大逆转——那四个女子本来已被逼得手忙脚乱,左支右拙的死撑。那个叫堂主的更是已负伤落马,跌坐于地上。怀远左手曲指一弹,弹开了一个正欲砍堂主一刀的彪形大汉,左脚轻点已踩掉一柄袭向黄衫女子的长剑,右腿横扫,扫倒了两名执刀扑向怀远的黑衣男子。

  “阁下是哪条道上的朋友?”元凶见势不妙,“霍”地跳出战圈,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厉声喝问:“我们是大内侍卫,奉旨擒拿反贼,识相的快快闪开!”

  “万山重!”黄衫女子声音娇脆,犹如黄莺出谷:“你少血口喷人!明明就是你意图不轨,却反咬一口!”

  “我当是谁?原来你就是有大内第一高手之称的摔碑手万山重?!”怀远冷笑着携了我的手,傲然立于路旁:“在下江莫回。”

  “绝情剑?”万山重猛然一惊,随即一脸阴鸷的盯着怀远:“万某自认与江大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江大侠难不成要为了几个风尘女子与万某结下这段梁子?!”

  “哼!别人的闲事我江某才懒得管。”怀远依旧是神态淡然,不愠不火:“不过,招惹了我的人,却是不能放过!”

  “青阳姐!”我尚来不及说话,其中一名女子突然就一脸惊喜地扑到了我的身前:“你一定要救我们!”

  “小凤?!”我大吃一惊:“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不会武功吗?

  “青阳姐,这件事说来话长!”小凤神色一僵,随即热切地看着我:“还是先请江大侠帮我们退了强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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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怀远为什么要帮你?”我斜眼瞧她,冷声道——她当我是傻子吗?想让怀远替她出头挨刀砍哪?!她隐瞒自己的身份在前,又出卖我在后,现在又突然会武功,我凭什么要怀远为她冒险?!

  “青阳姐……”小凤料不到我突然翻脸,顿时手足无措。她咬了咬牙,突然大声道:“江大侠,小凤欺骗青阳姐,的确不值得你帮。不过,这个人就是孙家湾血案的正主!他杀人抢图不要紧,却往大侠你身上栽赃,这总不会跟你没有关系吧?”

  “是吗?!”怀远黑瞳微缩,转过头来望向我,声音冷得仿佛要结冰:“晴儿,你右臂上那一刀,就是这个人砍的?”——我轻轻地点了点头,含泪道“李虎哥他们也是他杀的!我认得他的声音!”

  “伙计们,抄家伙,上!”万重山见机不妙,抢上前来。拔刀便冲我砍了下来——这人真是卑劣,知道对付怀远,不如对付我来得容易,还能牵制怀远的行动。

  “原来大名鼎鼎的万重山也不过如此!”怀远冷笑着,旋身抬足踢开万重山狂袭而来的钢刀,又飞身跃起,躲过另一人的攻击。“呛”地一声,寒芒暴长,绝情剑已掣在手中:“能够死在我绝情剑下,也是你的造化!”

  转眼之间,十几人又缠斗在了一起。怀远左手挽住我的纤腰,在刀光剑影里从容地穿插往复,断金切玉之声不绝于耳。只一会儿功夫,地上已掉了一地的断刀残剑。万重山带来的五位大内高手已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哀叫连连。

  万重山扬手向我虚劈一掌,乘怀远扭身闪避之时,抢身上马,策马狂奔。倏忽之间,怀远长啸一声,双足轻点,身形拔地而起,宛若一只展翅的雄鹰,猛扑过去。居然后发先至追了上去,拦在了马前,寒芒闪动直指万重山的咽喉。

  刹时间,所有人都停止了下来,四周安静得能听到彼此之间的呼吸。万重山的眼中闪过不可置信的光芒:“想不到江莫回失踪六年,已将绝情剑法练到第十层!我万某能死在你的剑下,也算不枉此生!”声落,远处寒光微闪,万重山沉重地倒在了马下……

  “是谁?”怀远冷声喝问——他并没有动手。

  “我。”陆剑风如鬼魅一样自暗处闪了出来。天空划过一道闪电,将他那张俊颜照得扭曲变形,显得异常地阴冷。

  “门主!”小凤她们齐齐跪倒在地,同声娇唤——怀远果然没有料错,陆剑风就是无极门的门主!显然,小凤就是他的手下,那么他能知道我的弱点,并且知道我跟怀远相约之事,从而设计出那一场骗局就不足为奇了!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堂主,堂主!”黄衫女子惊惶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我的思绪:“你醒醒啊!”

  怀远飘身上前,轻扣她的纤手,眉峰一皱,轻轻摇了摇头:“暗器上喂了毒,她……”

  我趋前一看,失声叫了出来:“李烟萝?”——这不是那个秦淮第一名妓吗?好象还叫什么玉燕子来着?!——想不到她居然也是无极门的人,而且身份还不低,都当上堂主了!不用说,那个让她死塌地,甘愿自毁名节的人,就是眼前这个俊逸潇洒的流云剑陆剑风了!

  “小凤,怎么回事?”怀远冷声问着小凤。

  “青阳姐,对不起!”小凤咬了咬牙,扑通一声跪到我的身前:“请你救救我们堂主吧!我知道,江大侠身上有静幽山庄的独门解毒圣药‘凝香丸’,功能解百毒。”

  “我为什么要?”怀远怒极反笑:“你们一直帮着你们门主处心积虑要取我的性命,你现在居然要我救她?岂不是太可笑了?!”

  “哼!不必江莫回你假好心,我陆剑风宁愿让她死,也不会接受你的好意!”陆剑风弯腰抱起李烟萝,塞了一颗药丸到她口里,低声问道:“东西到手了吗?”

  “剑风,我……”李烟萝含泪摇头,颤抖地伸出纤纤玉手想要抚上陆剑风俊逸的脸宠。——美人浴血,声音娇媚如丝,当真是铁石心肠也会动容。可惜,陆剑风那家伙,居然无动于衷,只轻轻握住她的玉手,将头向黄衫女子一偏,借此避过了抚上脸颊的玉手,真是冷血啊!

  黄衫女子机灵地走到万重山的尸身旁,伸手在他身上找了起来。未果,又到地上横躺的男人身上搜索,不一会搜出几个小瓶,递给陆剑风。

  陆剑风拧开瓶盖,轻轻嗅闻,随即挑了一瓶,取出一丸塞到李烟萝嘴里。随后,抱起她,飞身上了马匹,抛下一句话,绝尘而去:“哼!姓江的,别以为你今天帮了我,我就会感激你!记住,这是你欠我的!”

  黄衫女子却不急着走,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瓶,刚拧开盖,便有一股臭味充塞鼻端——地上那五个大汉全都面露惊恐之色。

  却见她走过去,每人身上弹上一指甲,掉转头来对怀远道:“江大侠今日仗义援手之恩,绿袖只能如此报答了!日后相见,依然是敌人!”

  “怀远,她说什么啊?”我不解,拉了他衣袖问——怀远脸露不忍之色,却没有说话。耳边却已听到那几个男子痛苦的哀嚎,掉头一看,差点魂飞魄散——那几个人身上正冒出白烟,慢慢化成了一滩血水!

  “化尸粉?”我将头埋到怀远胸前,不敢再看——原来,这世上,真的有这种东西的存在!可是,这几个人明明还活着啊!这么做,未免太过残忍了!

  “江大侠,后会有期!”黄衫女子她们跃身上马,拱手为礼后,拔马追随陆剑风绝尘而去。

  “小凤!”我一把拖住小凤的手:“你不能走,你得给我一个解释!是不是,怀远?!”

  怀远恍若未闻,只呆呆地盯着陆剑风的背影,露出一个苦笑,喃喃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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