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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爱靠近时-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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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你这么一说,等于帮了江大侠一个大忙,也算报答了他收留我们的大恩。要不然,依江大侠的个性,怕是死都不会解释一个字的。”——听听,这说的什么话?难道在他眼里,怀远就是这么个拗脾气?!“恩,其实关爷爷那人也挺有趣。那时他带青阳姐上京,本来是想给江大侠送个信的。可是他发现不断有人跟着青阳姐之后,就改了主意了。说什么要是他报信回庄,倒象他血手人屠怕了那些屑小之辈,向庄里求援,那会损了他一世的英名!所以,他才一声不吭,默默打发了那些小人。也才会使江大侠和青阳姐擦肩而过。”

  居然还有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一路上好象风平浪静的,什么捣乱的人也没看到过啊?!再说了,关鼎山一路对我冷嘲热讽,极尽嘲笑之能事,我还以为他心里特别讨厌我呢?谁知道他一路都在默默的保护着我?!

  “我看关爷爷跟江大侠倒象是亲爷孙俩。”张炳那家伙居然还敢笑话怀远?我忍住了跳出去的冲动,握紧了怀远的手,静静地听下去“听柳大侠说江大侠偷偷把叶姑娘住的那家客栈全包了下来……”

  我越听越吃惊,忍不住脱口而出“什么?居然有……”刚说到这里,嘴已被怀远一把捂住,他抱住我的腰,飞身便掠上了房顶……

  第四卷 终曲篇 第三章 持节使营中

  “张炳说你包下了整间客栈?这是什么意思?!”我紧紧地盯着怀远,大有他不说清楚,绝不罢休的味道。

  “呵呵,你别听他们瞎说,都是没影的事。”怀远淡淡地笑着,将我用力圈在怀里,企图蒙混过关。

  “到底怎么回事?快点告诉我!”我才不中他的美男计呢!——用力推开他,一定要他交待清楚——我再也不要自己象个傻瓜似的,什么事都被蒙在鼓里——我更想知道的是,在我“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时候,怀远到底为我付出了多少努力?!

  “其实,也没什么。恩,正如你听到的那样,我的确是包下了那间客栈。”怀远眼见逃不掉,只得轻描淡写的敷衍我。

  “是吗?那为什么店里还有其他的客人进进出出?”——不想说是吧?不说没关系,我不会慢慢地象挤牙膏一样,把事实给挤出来吗?!

  “呵呵,要是整间客栈就只住你和我,不是很奇怪吗?当然要让店家每天都有选择性地放些客人住进来。”怀远淡淡地解释。

  “我明白了,也就跟说谎话一样,不能每句话都是假的,只要在十句话里掺一句假的就成,是吧?!”我好气又好笑,斜眼去瞧怀远“不要告诉我,你这么大费周张是为了显摆自己有几个臭钱?!”

  “呃,只是想让你住的更舒服一点。”——怀远的理由还真是牵强啊!

  “是吗?你确定?”我压低了嗓门,拖长声音怀疑地看着他“难道不是为了方便某人做坏事?!”

  “胡说什么呢?”——咦,怀远的声音里明显底气不足哦?难不成我随口乱说居然还真说中了?!

  我不语,只一个劲地眯着眼睛斜睨着怀远。看得他心虚,俊脸慢慢爬上了可疑的红晕——真的有问题?!“你不会是为方便夜里偷窥我,才包下整间客栈吧?!”我冷不防丢出一个炸弹。

  “绝对不是!我只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才这么做的!”怀远条件反射地低嚷,接触到我笑吟吟的眼神才醒悟过来,无奈地和盘托出了原因“事实上,你来磁州没多久,就让人盯上了。客栈人太杂,我只有包下那间客栈,才能把企图接近你的人控制在我的视线范围里。你难道没发现,咱们住的西跨院,从来也没有住进过别的客人吗?!”

  “是吗?我还以为是边陲小镇,住客不多也不稀奇呢!”我渐渐有点明白,可是有一件事还是糊涂“我什么东西也没有,什么人也不认识,更没得罪任何人,谁那么无聊,跟我到战场?!”

  “你不会天真地以为叶大留下一封信,那么莫名其妙的死了之后,江湖中的人就真的会相信他,并且放过你了吧?”怀远苦笑着摇头“事实上,你一出江宁,就让人缀上了。关爷爷就是发现不对,才跟上去的,傻瓜!等我见到关爷爷,你已经失了踪。当我好容易捉到来送信的阿呆,易容成他混进康王府,还没来得及和你说上话,你又跟宗泽去磁州。我想,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一直没有机会下手,这才一路跟到了磁州……”

  “怀远!”我心中一颤,低叫一声,蓦地主动扑到怀远的怀里,用力搂住了他的脖子——在这一瞬间,我突然心好痛,为了怀远那些日子所受的苦;我又觉得自己好幸福,因为这一刻,我已经拥有了全天下——原来,在我以为天下太平,沉浸在莫名的伤春悲秋的情绪里的时候,居然已经过了那么多的急流险滩,在我身边发生了那么多的明争暗斗?!而我还一直在误解,甚至是抱怨着那默默守护我的人?!

  “好了,都过去了。”怀远轻搂着我的肩,淡笑着安慰我“现在,我们不是又在一起了吗?还有什么比这件事更重要呢?!”

  我静静在靠在他怀远,良久,突然发问“怀远,这么久,你真的一次也没有偷进过我房间?!”——呃,人家是真的好奇嘛!奇怪,心里居然会有些小小的期待?!

  “呃,一次。”怀远迟疑了片刻,缓缓地说出了实情,俊脸红得象似天边的火烧云——嘻,真可爱!

  “不止进去了吧?”我促狭地眨巴着眼睛,好心情地捉弄着他“你还偷亲了我,对吗?!”——原来那个甜美的梦,并不只是我一个人在做。啊,真好!

  “坏丫头!”怀远语带粗嘎地低声骂我,向我露出魅惑的一笑,低下头吻住了我喋喋不休的小嘴——窗外大雪纷飞,却再也掩不住这一室暖暖的春意……

  原本以为只是一场小感冒,没想到这场来势汹汹的病却拖了十余日。就在我缠绵病榻,迁延不愈之时,金军东路大军已拿下信德府。在磁州与宗泽短暂接触后,攻之不得,于是绕道滑县,长驱直下。沿线宋军均望风而逃,金军六万人马,如入无人之境,仅凭抢来的十余艘小船,在东路元帅斡离不的狂笑声中,挥军渡过无人把守的黄河天堑,于靖康元年正月初八,兵临开封城下。(上几章提到的日子我用的是阳历,这里是农历,懒得去推算阳历了,呵)

  当金军南下之时,六贼之首蔡京已“治舟楫,拥宝资,一夕遁去”率先逃出开封,以避战祸。太上皇徽宗以赴毫州太清宫烧香为名,连夜逃出开封,童贯率数万精锐射杀数百挥泪跪留徽宗抗金的士兵后,追随徽宗南逃。一时之间,满朝文武,城中贵胄,慌成一团。又是李纲于危难之际,力主迎战,率开封军民于正月初五至初八,短短三天完成防御部署,并在金军攻城之时亲上城门督战,打退了斡离不的几轮进攻,成功地扼止了金军南行的步伐。

  等我终于痊愈,走出那僻静的院落时,才知道金军已包围了汴京五日之久。怀远和无风他们早已响应李纲之召,主动投入到了这场开封保卫战之中。

  汴京已处于一片恐慌之中,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繁华和热闹。年青力壮者都已涌上了城头,而老弱妇孺也早早关门闭户,惴惴地等待着前方的战事消息。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硝烟味道。

  这日刚吃过早饭,送走怀远和无风,家里便来了一位客人——赵记古玩店的店小二,他带来了赵掌柜的一封书信,邀我到他店内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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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阳姐,现在时局这么乱,你还是别去了。”秀玉一脸担忧地看着我,竭力想要阻止我前往。

  “不会有事的,就在城里。他说不定会有我大哥的消息,我非去不可。”我从容一笑,安慰着秀玉“我会快去快回,放心吧!”——开封在第一次金军攻城时,并没有沦陷,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赵掌柜,你是不是有大哥的消息?”——胖胖的赵清文出现在我的眼前,我高兴地迎了上去。

  “好叫叶公子得知,主公今晚将夜探开封府,约叶公子子时在寒舍相见!”赵清文圆圆的脸上满是兴奋之情,神秘而喜悦地向我宣告了这一天大的喜讯。

  “真的?!”我喜出望外,兴奋地拉住了赵清文胖胖的手——呵呵!我终于又要见到我的英明神武的大哥了!分别这么久,大哥你还好吗?!

  带着满足的笑容,我走出赵记古玩店,突然觉得那弥漫在整个汴京上空的硝烟已变成了甜甜的花香,盈满了我的胸腔。我轻快地哼着歌,几乎是跳跃着往回走。

  “叶公子,你让我找得好苦啊!”一道清朗的男声突然在我耳边响起,一位身着华服的少年男子带着几名侍卫已挡住了我的去路。

  “咦!康王殿下?!”我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位略显憔悴的华衣美少年“你不去指挥抗金,却在这里找我作什么?!”

  “叶公子!这次你一定要帮我!”赵构没有理会我的疑问,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犹如握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有话慢慢说,你,你先放开我再说?!”这下,我真成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平凡如我,又能给他堂堂一个王爷,大宋的兵马大元帅帮什么忙呢?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不能放!叶兄定要跟我走一趟了!”从赵构身后涌出的几个侍卫,虽然不敢来拉我,却摆明了告诉我——不去肯定已经是行不通了!

  可是,谁能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居然给绑架了?还是给宋国的军前计议使给绑到了金军的营帐之中?!——虽然赵构美其名曰是请我跟他一起持节使军营,来跟金军商议和谈、罢兵之事。不过,他赵构身为天子手足,又是宋国元帅,他来议和,那是当仁不让;可我一平民百姓凭什么也跑来掺和,我吃饱了撑的啊?我?!

  最可笑的是,把我打扮成他的一个随从议和官员。穿着那一身可笑的官袍,还得对着副使张邦昌这个后来的、臭名昭著的、傀儡伪楚皇帝那疑惑的眼神。心里早把赵构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金军早已严正以待,执着雪亮的大刀和手举闪着寒光的长矛的金兵,排成两列长达数百米的队伍,“夹道欢迎”交叉出一道森冷的长廓——唉!怎么会跟电视里演的一样?真是毫无创意可言!

  最可恨的却是,当我们好容易走过那道闪着寒光的“风景线”,来到金营之时,却被带到一间破败简陋的小屋里,象抹布一样被扔在那,再也无人问津。

  拜托,要搞下马威,显示你金人的威风,也别选在这个时候啊?老天啊!你要耍我,也请看看时机啊?可怜的怀远,要是突然发现我再一次失踪,不知道会不会发疯……?!

  时间毫不留情地一分一秒流逝,不知不觉中,夜幕已经笼罩了四野,我心急如焚,如坐针毡,再也无法忍受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在赵构和张邦昌惊讶的目光下,扑到门前,用力地拍打着那扇薄薄的门板,大声嚷嚷“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

  第四卷 终曲篇 第四章 梦破鼠窥灯

  “哗啦”一声巨响,木门被人从外面恶狠狠地给一脚踹开。一个面目狰狞的高壮金兵,手举一把泛着寒光的厚背大砍刀,怒目瞪视着我,嘴里叽哩咕噜地大声叱骂着——就算白痴也明白,他的意思是叫我闭嘴,否则就要砍了我的脑袋!

  张邦昌边战战兢兢地向那位兵士弯腰陪着礼,边把我给拉进了房间,他面色如土,压低了声音喝道:“你不要命了?!”

  “叶公子,稍安勿燥。”赵构一脸尴尬地看着我:“咱们不妨再等等,也许,呃,也许完颜将军有事耽搁了。”

  “你当然有这个时间和理由跟他在这里耗,可是,请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陪着你们在这里活受罪?”这个时候我也顾不上他是不是王爷的身份,直接发泄着我的不满——小命都快要不保,谁还有那个闲情逸致去跟他客套?

  赵构眼望着我,欲言又止,显然,他是对张邦昌有所顾忌。我独自生了会闷气,却也无可奈何——既来之,则安之。一味地责怪赵构已是无济于事,唯今之计,除了等待好象已别无他法了。

  反正短时间内想走出这里,好象已成了奢望。我只得强按下满心的懊恼开始环顾四周。这是一间两进的房间,房里简单的摆了一张断了一脚的八仙桌,四条长凳,里屋有一张土炕,两条破旧的毛毡——我们一行连赵构带随从,一共有五人,只有一张炕,不知道应该给谁睡?

  现在,我只有祈求上天,让那个完颜将军摆架子的时间不要太长——不过,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的目的是想彻底地击溃我们的心理防线,引起心理上的恐慌,以便在谈判桌上取得对他更为有利的条件。而这段时间应该不会很短暂。

  漫长而寒冷的一夜终于过去。结果是我们五个人谁也没有去睡那张炕——赵构是心事重重,张邦昌却是嫌它太脏,另外那两个人自然是没有资格,而我心里牵挂着怀远,根本毫无睡意。

  我冷眼瞧着桌上那一盘冷硬如冰块的馒头和几颗咸菜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来,老天存心要苦我心志,饿我体肤了。就不知道将要降什么大任于我?

  “康王殿下,我看你还是将就着吃一点吧。”我胡乱地啃着馒头,鼓着腮帮含混地说着“这种日子,恐怕不会很快结束,你不吃不喝可解决不了问题。”——老实说,自到了北宋,我一直让怀远好吃好喝好睡地给惯着,还真的从没吃过这种苦头。唉!我一夜未归,已根本不敢去想象怀远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对不起,怀远!自从认识你以来,我好象一直都在给你找麻烦!如果,如果我们还有重逢的那一天,我一定会倾尽我一生的爱来补偿你今日所受的苦!只是,我还能活着走出这坐军营吗?我真的很怀疑!

  而赵构和张邦昌在这一生里显然都不曾受过这种苦。他们食不下咽,神情惶恐,几已到了崩溃的边缘。

  不管我们怀着怎样的心情,时间仍是不紧不慢地按着自己亘古不变的节奏,又一次把黑夜带给了我们。好象还嫌不够凄凉,傍晚时分,天空开始下起了大雨,呼呼的北风不断从窗棂、门缝里钻进屋子,肆意地凌虐着我们本已脆弱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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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构此时已支持不住,顾不上脏乱,跳上了屋里唯一的一张土炕,跟张邦昌挤在一起,披上了那条破毡。我据了桌子的一方,趴在上面,渐渐抵不住周公的召唤,沉入了梦乡之中。

  杀声震天,追兵无数。我猛然跳起了一条湍急的河流,冰冷刺骨的河水很快便将我卷出了很远。我在水里载沉载浮,已完全丧失了力气,只能随波逐流。怀远骑着一匹骏马飞驰而来,却只冷眼旁观,再也不肯向我伸出援手。他双眸寒洌如冰,里面装载了太多的怨恨——我知道,我的再一次食言,已伤透了他的心,他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怀远!”我心脏狂跳,大叫一声,霍然而醒。睁开双眸,却看见一只深棕色的老鼠正在离我头部不到一尺的距离,它那双黑幽幽的小眼睛正贪婪地盯着桌上那盏闪着微弱光芒的油灯。大约我的醒来,惊动了它。它不慌不忙地瞟我一眼,这才轻盈地一跃而下,消失在墙角之中。抬眼四顾,还是身在破屋之内,天边微微露出一丝鱼肚白,一缕晨光自窗外探了进来。雨,已不知何时停了。

  我伸了伸早已冻得僵硬的四肢,感觉到那种深入到骨髓的疼痛——看来,不必金人来杀我,我也很快就会病倒在这间破屋里了。

  我再也了无睡意,站起身来,走到门边试着去推门,惊觉那道门已被一把巨大的铁锁从外面拴上了。从门缝里望出去,门外严阵以待地站着十来个精神抖擞的卫兵。渐渐的已有金兵陆续从营帐之中走出来,他们动作迅速地集合到一起,很快地开始了一天的操练——与我在磁州看到的宋兵截然不同的是,他们显然训练有素,这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井然有序,忙而不乱。

  远远的走过来一个军官打扮的青年男子,他跟守在门口离我们最远的一个哨兵隐隐在说着什么,因为从门缝里瞧,看不太清,却没来由地觉得那身影居然有些眼熟?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异——金营里又怎么会有我的熟人?可我还是下意识地跑到窗口,推开窗子向外张望。

  这一看,却让我喜出望外——天哪!我没眼花吧?那个人居然会是桑满?那个在江宁时,常常被我欺侮得面红耳赤的桑满?!我顾不上研究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想快快抓住他——因为他显然已问完了话,正转身准备离开。

  “桑满!桑满!”我兴奋地大声吼叫,生怕他听不见,还用力朝他挥手“这里,这里!我在这里!是我,叶青阳啊!”——显然,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在这样静谧的早晨,哪怕是一声鸟叫都会十分清晰,更何况是我拼了命地鬼吼鬼叫呢?!

  桑满很快地回过头来,一下子就找到了我的方向。他先是疑惑不解地看向我,然后便猛然瞪大了他那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张大了嘴巴,一副看到鬼了的表情。

  看门的卫兵很快打开了那把巨锁,我在张邦昌和赵构或吃惊或疑惑的表情下走出了房间,死命地握住了桑满的手,说什么也不想再放开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不会是给金军俘虏了吧?我大哥呢?他在哪里?”

  “叶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主公正到处找你呢!”桑满又惊又喜地看着我,有点不相信他的眼睛。

  唉!我们俩个各说各话,谁都没有去理会对方在说些什么?!先不管别的,我只想赶快离开“桑满,你能不能想个办法带我离开?这里真的不是人呆的地方!”我附耳向桑满低语——心里惴惴不安,不知道桑满在这里混得好不好?有没有这个权力?!

  桑满尴尬地挠了挠头皮——不是吧?他没那个能力?唉!看来我给他出了难题了“那你给我弄点好吃的来,这总行吧?我饿得不行了!再不行,给我弄条毡子来也行,这里实在太冷了!”我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生怕他拒绝我——怎么他还是一个劲地摇头啊?!哎!白高兴一场!

  “好了,我也知道自己有点强人所难了,你走吧!”我无力地挥了挥手,泄气极了。

  “不是,叶公子,你听我说……唉!你跟我来!”桑满完全插不上话,他一急,抓了我的手拖着就走。

  “等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望着这座在夹在无数的小帐篷中间的巨大的帐篷,开始忐忑不安——我有点不敢相信,凭桑满居然能在金营里混得这么好。这个帐篷,光看体积就知道级别很高的说。难不成是颜大哥的?可是,赵掌柜的不是说他约了我在汴京见面?那就不可能会在金营出现啊。

  “叶公子,你进去就知道了。”桑满笑得一脸的神秘。他居然还静悄悄地带走了门外站岗的卫兵——我倒要看看,这里面究竟是不是龙潭虎|岤?!

  不管了,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我鼓起勇气伸手掀开帘子,一脚跨了进去。

  这一脚跨了进去,我便如被人点了|岤道一般再也不能动弹——帐中长案前坐着一位轻裘缓带,头系雪白丝巾的俊朗青年。他剑眉轻蹙,星眸半敛,低首正自沉思——可不正是我日思夜盼的好大哥颜宗望吗?!

  “什么事?”大约是因为我久久没有动静,他略为不快,皱眉抬首向我望来,语气里已含了明显的不耐。——看到我,他眨了一下眼睛,迟疑片刻,才脱口唤道“青阳?!”

  “大哥,大哥!”我如梦初醒,向他飞奔过去,直扑到他的怀中,用力搂住他,欢喜得流下泪来“大哥,原来真的是你!我终于找到你了,可想死我了!”

  “青阳,真是你?”颜宗望扶着我的双肩,急切地上下打量着我“不是叫你在赵记古玩店等我的吗?怎么自己找来了?谁带你来的?他们没有为难你吧?给我瞧瞧,怎么瘦这么多了?!你生病了吗?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我含泪微笑地听着他一连串的唠叨,幸福的感觉洋溢了胸腔——呀!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久别重逢的感觉,超好……!

  第四卷 终曲篇 第五章 系取天骄种

  “大哥,你一口气问我这么多问题,叫我先回答哪一个?!”我歪着脑袋,俏皮地仰望着他“几个月不见,你变得罗嗦了呢!”

  “是,我糊涂了。”颜大哥莞尔一笑,亲热地挽着我的手,把我往铺着雪白的皮毛的褥垫上让。突然他俊脸一沉,笑容一敛,皱眉看着我“你手怎么这么凉?不会真的病了吧?!”

  “咳!这还不都是拜那个什么”我不理“还是”不理我“的怪老头所赐?!”提起就有气,我忍不住握紧拳头,嘟着小嘴骂道“那老家伙仗着自己打了几场胜仗,就拽得不行。摆明了欺侮人!”

  “什么?咳,咳……!?”颜大哥一口气憋在喉咙,险些没接上来。大声咳了起来,斜眼瞧我“这个”我不理“到底指谁?从哪里又跑出个怪老头来?!

  “大哥,你不要紧吧?难道你也生病了不成?”我急忙站起来,伸手胡乱去拍颜大哥的背,一边气鼓了双颊,忿忿不平地开骂:“我知道了,准是那个死老头虐待你,成天逼你上阵杀敌,自己什么也不做,就等着冒领你的功劳。妈的,明明都已经是金国二太子了,还想爬到什么位置去啊?!”——唉!气晕了,连国骂都出笼了!

  “等一下。”颜大哥抓住我乱动的小手,神情古怪地看着我“你嘴里说的那个怪老头,该不会是指我大金国东路主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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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他了!难道金国还有第二个叫斡离不的人吗?”我不耐地翻了个白眼给他——这么明显的事情,还用得着再三求证吗?!

  “咳,咳!”颜大哥轻咳两声,强忍着笑意“你究竟从哪里,听谁说他是个老头的?”

  “这还用问吗?这是历……呃,理所当然的事嘛——你看,他那么会打仗,又是个元帅,怎么算也不会年轻啊!”——呼,好险!刚才我差点冲口而出说是历史,还好拗得快,总算没有说错话——书上虽然说完颜宗望生年不详,不过用脚趾头想,官至元帅,他最少也应该是四、五十岁了吧?

  “好,姑且算你有理。那他究竟怎么个害你法?你倒是说说看?!”颜大哥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

  “那老头,嘴里说要跟我们议和,结果等我们来了居然连照面都不打一个,就把我们丢到那个又脏又乱又小又破的房子里。不闻不问就算了,居然连张象样的床都不给一张,屋子还漏雨,吃的又差。我在那里呆了两天,要不是恰好让我看到桑满,说不定就给冻死在那里了!”我气呼呼地连气也不换地数落着金军元帅的不是。

  “这么说你是跟着赵构一起来的?”颜大哥又是好笑又是生气地看着我“你这家伙,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你当议和这件事很好玩吗?居然假扮议和官来此胡闹?!”

  “喂!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鼓着腮帮,用力瞪他,理直气壮地替自己申辨“哪是我自己要来的?这还不都是你害的?”

  “哦?怎么又跟我扯上关系了?我好象没有要你来议和啊?”颜大哥指着自己的鼻尖,有点不相信他会遭到我的炮轰。

  “怎么没关系?要不是你跟姓赵的攀上交情,姓赵的那小子会死拖活赖地把我给骗来?”我满腹牢马蚤,唠唠叨叨地抱怨着“要不是我跟你结拜,现在还好好地呆在暖和的被窝里享受我的美食,哪会在这里受这份罪?!你说,这是不是得怪你?!”

  说到这里,我突然后知后觉地发现颜大哥刚才说的是“我大金国”,难不成他是金国人?一个颜宗望,一个完颜宗望,难道……?!我猛然一惊,睁大了眼睛,抖着手指向颜大哥“你,你……”——心底那份震惊已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我,我什么?”颜大哥学着我说话,啼笑皆非地拨开我指着他鼻尖的手指:“现在总算搞清楚情况了?!真服了你,连什么人都没搞清楚,就乱说话的毛病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改啊!”——咳!这毛病其实是怀远给惯出来的,谁相信我以前其实是很酷的?!

  “你真的就是金国东路元帅完颜宗望,也叫斡离不的那个人?”猛然忆起一件事,我的好心情一下子荡到谷底。我脸色阵青阵白,喃喃的求证——赵构为什么那么忌惮颜大哥,为什么非要拉我来议和……这一切看似无理的事情,突然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可我并没有丝毫释怀的开心,我心乱如麻,屏息以待——多希望出现奇迹,颜大哥会否认我的这个推测。也许,金国除了有一个完颜宗望的元帅,真的还有一个叫颜宗望的将军?!

  “怎么?你好象并不开心我就是完颜宗望?!”颜大哥轻挑眉梢,语带失落地问道“对你来说,这是一件这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我黯然垂首,泪盈于睫——心底还无法消化我的颜大哥,就是金国二太子这个事实。现在是什么状况?我的大哥是挥军入侵中原的金军主帅,我的二哥却是以抗金为毕生志愿的宋朝名将。而最令我伤心欲绝的却是——根据历史记载,我眼中潇洒不羁、俊朗非凡的大哥;完颜阿骨打心中机智勇敢的儿子;女真人眼里天下无敌的金军化身;金国军人心中的雄才伟略的元帅,却在靖康二年六月死于病中,为他那辉煌傲人的军事生涯画下了一个遗憾的句号。

  颜宗望久久等不到我的回答,忍不住伸手抬起我的下颌,见到我满眼的泪花,大吃一惊:“青阳,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饿了。”我勉强忍住心底的万丈波澜,吸了吸鼻子,轻轻地牵动嘴角,扯出一个羞涩的笑容“你知道的,我只要肚子一饿,情绪就会特别低落。你不用管我。”

  “是吗?”宗望认真的左右端详了我一阵,这才莞尔一笑,戏谑地说道:“你啊!真象个孩子!吓我一跳,还以为你气我没对你说实话呢!害我差点打算真的变成你心中想的那个怪老头呢!”

  “我倒希望完颜宗望真的是个老头子,那该有多好?!”我含泪凝望着他,轻声呢喃,语音低得几不可闻。

  “说什么呢?我听不见。”宗望假意伸手去掏耳朵,故做惊骇状“该不会是在骂我吧?!”——我知道,他极力想要逗我开心。

  “恩,如果你肯用美食来贿赂贿赂我的话,也许我就会考虑不骂你。”我故做轻松地回答,化解了颜宗望的疑虑

  “主公!”门外适时传来了桑满洪亮的声音。

  “进来。”颜大哥沉声吩咐。

  门帘一掀,一股食物的香气随风飘入了我的鼻端——桑满手里端着一个托盘,里面盛满了香喷喷的大米饭和几碟堆得高高的,烤得油光泛亮,金灿灿的肉片。

  “恩,刚才叶公子说饿了。所以我叫人弄了点吃的送过来。”桑满放下托盘,黑脸上布满红云,神态忸捏地解释着。

  “谢谢你!桑满大哥。”我感动地看着这个铁塔般强壮的大汉,衷心地向他道谢。

  “呵呵,不用客气。叶公子是主公的好兄弟,应该的。”桑满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咧开嘴角笑了起来。

  “青阳,你不是饿了吗?还愣着干嘛?!”颜大哥亲切地把我拉到案前坐下,递过一双筷子,微笑着看着我。

  “呃,主公。”桑满看向颜大哥,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颜大哥皱眉问道。

  “刚刚四皇子宗弼在主公帐外徘徊,似有事禀告?!”桑满看了我一眼,迟疑片刻,终于还是说了出来:“因叶公子在主公帐中,奴才没敢让他前来打扰,让他先回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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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弟?去找他来。”宗望一脸愉悦,微笑着吩咐桑满。

  “金兀术?!”我停了箸,微讶的脱口而出——完颜宗望的四弟?那不就是大名鼎鼎的金兀术?!他,也来了吗?

  “听你的口气,好象对四弟很熟悉的样子?”宗望若有所思地抬眼望我,语气里有深深的疑惑——怎么我会对金军主帅所知了了,对他那“名不见经传”的小弟却似乎了解更深?!

  “也不是很熟,只是隐约听人说起过。”我轻描淡写的一笑带过——我该怎么跟他解释:其实后人对他这个不起眼的小弟比对他这个大哥要耳熟能详得多了!哎!我这沉不住气的毛病还真得改改了!

  “是吗?又是你那个叫什么绝情剑江莫回的朋友告诉你的?”宗望明显不信,他语带揶揄“他可真有趣,连我军小小一个行军万户都查探得清清楚楚,却没有告诉你金军主帅的年纪?!”

  “呃,不是他说的啦。”我一阵心虚,急急分辩“其实我是听宗泽宗老将军提起过完颜阿骨打,说他能征善战。还说他有四个儿子,个个都很了得。到是没有提过你们的年纪。”——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上帝保佑我的胡扯能消掉他的疑心!

  “哦,是这样吗?”宗望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却冷不防丢出另一个问题:“你什么时候跟宗泽有了来往了?!”

  “啊?哦,我前阵子和二哥一起守磁州呢。”我脸一红,低下头轻声回答,眼睛不敢看他——他这次南下,好象就只在磁州碰了点壁哦?!

  “二弟现在在磁州吗?”宗望的神色倒很正常,他一派坦然地看着我,关心地询问起岳飞的近况“二弟一切都还好吧?”

  “他很好。我俩在一起,常常提起大哥你呢!可惜,我们三兄弟再要相聚,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事了。”说到这里,我心中酸涩,愀然不乐——现在二哥和大哥是各为其主,眼见便要兵刃相见了,我又该如何自处呢……?!

  第四卷 终曲篇 第六章 铁鼓声犹震

  “二哥,怎么这么快就接见宋人了?”——打从进了帐篷开始,金兀术那狐疑的目光就没有停止过对我的扫描。现在,他更是直接表明了对宗望的不满——面对他表现出来的明显的傲慢无礼,我聪明地保持着沉默,低下头静静地端坐案前。

  “四弟,这位是我的异性兄弟,叶青阳。并非宋庭的议和使节。”宗望眼中含笑,温言解释——我看得出来,对他的这个弟弟,宗望很是疼爱。

  “二哥,我看姓赵的那伙孬种现在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只要再稍微施加点压力,便会全面崩溃。不如咱们也不必再等,今日就给他们下一剂重药,快刀斩乱麻地结束和谈好了!”金兀术满脸不屑,信心满满地向宗望建言。

  宗望闻言,沉吟了片刻,并未急于表态,却把目光移向了跟随金兀术一同入帐的中年文士身上:“刚才宗弼所言,不知刘监军以为然否?!”

  “这……?”那位刘姓监军,显然对我的存在有所顾忌,眼光左瞟右闪地乱晃,语气很是迟疑。

  “你们谈,我先出去透一会气。”我识趣地起身向外走去——他们金人商量军国大事,我一个“宋人”呆在这里,的确有些不合时宜。

  “不必。”宗望淡淡地抛下一句话,阻止了我向外的步伐——我一脸尴尬地停在那里有点进退维谷了。

  宗望微笑着将我按在矮榻上坐下,朝我丢来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即转过头,对着另外两人神情自若地说起了“鸟语”——呵,我倒没想到,还可以有这一招。

  他们三人凑在一块,叽哩咕噜地商量了一会儿,便已达成了共识。金兀术携同刘监军拱手向宗望告别,兴冲冲地走出了宗望的帅帐。

  “闷坏了吧?”宗望了然地看着我。

  “一点点。”我老实地回答。不过,现在我倒不怕闷,我最想要的就是找一张暖和的大床,结结实实地睡上一大觉——可是,才问他要了吃的,我脸皮再厚,终究不好意思马上开口跟他再提别的要求——奇怪的是,在怀远面前,我可以很自然地对他予取予求,好象提任何无理的要求都很正常。也从来不会去注意自己的形象问题——反正,我在怀远面前早就毫无形象可言。哎!不知道怀远现在怎么样了?!他现在肯定已经对我失望透顶又伤心至极了吧?!

  正想得出神,冷不防一张放大的俊颜凑到了我的眼前——宗望挑眉疑惑地看着我:“你想什么呢?跟你说话都没有听见?”

  “啊?哦。你刚才说什么?”我回过神来,急忙展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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