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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度醉人爱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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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上爬呀住上爬,爬到姐姐的家,晒呀晒干红橙黄绿蓝紫线,好让姐姐织起七彩衣裳。‘

  小三的歌声了亮清脆,远远地传上天,扰醒正在休息的天神,天神下床拨开云雾往人间看,一看不得了,哪里来的,这么美丽的丝线啊!

  天神决定,这么美丽的东西应该让所有人都看见,于是神仙吐一口气,让风把七色丝线带上天空,挂在蓝蓝天际。

  小三发现丝线飘上天,急得大喊大叫,眼泪直流,他跑呀跑、追啊追,始终追不上他的七色丝线,阿兰姐姐听见了,忙冲出家门,随着小三的方向往前飞奔,她看见站在路中央、哭得凄惨的小三,跑过去安慰他:“乖小三,七色丝那么美丽,如果穿在你身上,只有村里人看得见,现在它飘上了天,天下的人都看得见,不是更好?‘

  小三揉揉眼睛,看着天空的七色线,很久很久,他终于笑起来,因为七色线穿在天空身上比穿在他身上更漂亮啊!从此,每到下雨过后,天空便挂起美丽的七色彩虹。“

  故事念完了,以珂转头才发现小恩已经睡着。

  “故事很好听。”纬翔说。

  “我也觉得,原来童话故事这么有趣。”以珂回答。

  “要不是小恩的中文太差,你大概不会碰触这种书。”

  “嗯!这段时间,我越读越有趣,偶尔想试试童话创作。”

  “有何不可?需不需要帮忙?”

  “你给的帮忙已经够多了。哦,对,我还没有给你生日礼物。”轻轻下床,她不想吵醒入睡的小恩。

  “我以为皮夹是你和小恩合买的礼物。”他也跟着下床,拉高小恩的棉被,在她额上印上一吻,他将床头灯调弱后,走到以珂身边,牵起她的手。

  “我还有一项很特殊的礼物要送给你。”以珂说。

  同他走出小恩房门后,她直接将纬翔带入自己房间。两分钟后,她从衣柜里找出一个生锈的旧饼干盒,交给纬翔。

  抚抚上面的铁锈,他笑问。“是时空胶囊吗?”

  “算是吧,你离开后,我常到你房里,对它们发呆,不断告诉自己,你再不会回来,我将心比心,如果是自己逃离,也绝不会再回到那个家里。

  然后,每次继父发脾气,就冲进你房间,破坏它们,我只好趁他不注意,把它们收进铁盒里,埋在院子里的苹果树下。我埋藏了一段记忆,一段和安全有关的记忆,也期待有一天你回来,我把它们挖出来交到你乎上。“

  没打开盒子,他让她脸上的表情吸引。他知道她很美丽,却不晓得她的美会耀动人心,望住她梦幻眼眸,他有冲动将她揽入怀中。

  他做了,把铁盒放在桌上,拥她入怀,然后无从解释的幸福感泉涌,莫名的心悸、莫名的激动,他不认识这种感动,只好将之归类为亲情。

  “你是我的英雄,从妈妈带我进入你家时,我就好清楚,在你身旁,找有一方小小的安全园地,在那里,继父不会找来,赏我一顿爽快。之后,每个挨打的夜里我惊醒,我就想起你的容貌,想起桌子底下,你两只长长的脚。”

  他保持沉默,倾听着她的心曲,听她诉说埋藏心底多年的秘密。

  “后来我长大一些,在学校图书馆找到一本中国古典小说——西游记,文言文对我来说有点困难,但我还是硬读下去,原本只是怀着希望,希望终有一日,能回到孕育母亲的土地,所以想把中文学好,没想到,在读到孙悟空大闹龙宫,将支撑龙宫的金箍棒抢走那段,我一念再念,心有戚戚焉。”

  “为什么?”

  “你是我的金箍棒,你走了,我的海底龙宫垮台。我越来越害怕,越来越自闭,我明知道这样的人不是自己,可为了不挨打,我替自己创出另一张面具,我乖巧听话,我百分百配合继父所有合理或不合理的要求,一直到最后,我麻木了,生活中所有事情都感动不了我。”

  这是她第一次剖心对他,以前他想谈父亲,她总是避开,今天的主动是不是代表,她将敞开心胸,迎向未来?

  “你的金箍棒回来了,我在这里重新为你建起一座龙王殿。”揉揉她的发,他把全数温柔相赠。

  “我知道。”

  以珂替他拿来铁盒子,替他打开,里面有许多他和母亲合照的照片,和一只缝得不怎么成功的猴子布偶,他的眼光闪了闪,再度拥她入怀。

  以珂啊以珂,他逃家时忘记带走的珍贵,在她逃家时,没忘记到苹果树下替他挖掘出来,这样一个、一个……妹妹,他怎能不疼、不宠、不溺爱?

  “谢谢你为我做的。”那是他对母亲的记忆,是他童年中为数稀少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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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及你做的。”他许了她未来,给了她可能,他对她的恩、她对他的爱……难书成。

  “我来向你介绍我不完美、却值得保存的童年。”拉以珂的手坐下,他拿出一张被撕开,又让以珂用胶带细心接合的照片。“这是母亲第一天带我去上幼稚园时拍的,那时……”

  第六章

  “要结婚了吗?”

  susan把档案放在纬翔桌上,没像往常般回座。

  纬翔抬眉望她一眼,不作表示。

  “我以为你的博士论文过了。”susan进一步提醒他。

  “是过了。”

  他们曾经约定,要是没意外的话,他们该在论文通过的这个月举办简单婚礼,然后明年同时,生一个小孩,再隔年,再一个小孩,两个小孩恰恰好,他拥有属于自己的家庭,用他想要的方法经营。

  问题是,小恩和以珂的到来,已让他用自己的方式经营起一个家庭,十个月不到,他在她们的笑容里,确定自己的经营很成功。

  “为什么不说话?想后悔?我可是辛辛苦苦等了你十年。”

  从美国到台湾,她一路跟随,不论在公事或私事上,她像个尽职妻子,她的付出,有口皆碑。

  “我还没想到结婚的事。”

  “还想再拿一个博士?不必了吧!你已是全台湾学历最高的企业家。”她的口吻是开玩笑,但心底警钟大响。

  她从未真正了解过他,但她欣赏他,义无反顾地,她跟在他身边,每天在他看得见的地方出现,教他习惯自己是他生命中的经常性。

  终于,三年前,他看见她了。

  当时,他的生活有了那么一点点空虚寂寞,然后他们发生关系,并作下约定。

  他对x爱的需求并不大,忙的时候,甚至四五个月或半年才到她家,而这一年里更过分了,他再没来敲开她家大门。

  几次她给予g情暗示,他总是沉默不语,若不是太确定他身边没有其他女性,或许她不敢等得这般笃定。

  “我没有想过再拿博士。”他简单回答。

  “那么是什么事影响你的计画?”

  他是个按部就班的男人,事事讲究计画。

  “我的妹妹刚到台湾,我想等她适应台湾的生活,才让新成员加入。”还是公事化口吻,彷佛他的婚姻和桌上刚放下的档案是同一码事。

  “妹妹?”

  这么大的事,她竟然半点不知情?有一点恼怒,她还以为自己成功地掌控他所有生活细节。

  “对,我的妹妹。”

  想起小恩和以珂,纬翔忍不住眉飞色舞,被家人需要的感觉很妙,那种被重视、被放在心中央的爱慕,是怎么解释也说不清的奇特感受。

  “我不知道你有妹妹,她打算来台湾长住吗?”susan问。

  纬翔从不对她谈起家人,她还以为,他很早就失去所有亲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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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恩的宠物老是跷家,以珂被吓过好几次,没办法,她有两栖类恐惧症,她虽下定决心想同它们和平相处,可惜潜意识不允许。

  所以,该给小恩那七只、八只还是十只小宠物另外盖个家了。园丁说,花圃后方那块地不错,可以找建筑师来看看,看盖怎样的爬虫类馆比较适合。

  还有以珂,最近常有不明男子寄信给她,不然就在他们家门口等候,这样子很不好,会影响她的学业,虽然他给那些不知死活的男生摆脸色,他们的脸皮还是厚得子弹穿不透,他上下班接接送送,总有碰到空隙时候。

  要不要替以珂找个“女”保镖?

  说到这个,书青很不以为然地批评过他,说他干脆在她手臂上点守宫砂,小乔说,那是治标不治本。

  纬翔问他,什么是治本方法,小乔居然很无耻的说:“让我和以珂交往一段时间,她就会了解男人是需要提防的动物。”

  多有建设性的提议,好得他想扁人。

  “纬翔,纬翔,你在想什么?”susan连声轻唤。

  回神,他才发觉自己没将susan的话听进去。

  “没事。”低头,他把注意力放回公文上。

  “我应该主动去认识你妹妹,和她建立良好关系,将来才不会有姑嫂问题,对不?”

  他不置可否。

  “你将她安置在哪里?天母那栋房子?找个时间,我去看她,顺便带点礼物,讨好小姑是所有大嫂都该做的事。”

  天母那房子还是她推荐的设计师装潢,她热心参予讨论下的产品,因她认定那里将是自己的家。

  “不必了。”

  买礼物、照顾妹妹,这些事他可以独立完成,不须旁人来帮衬。

  “为什么不必?你们男人啊,对于人际关系没有女人行,这件事,你就听我的,我保证和妹妹好好相处,保证将来全家和乐融融。”

  笑笑,她走出他的办公室。

  susan离开,问题浮上纬翔脑海,小恩和以珂会喜欢她吗?她们愿意susan成为他们的大嫂?若她们不喜欢susan,怎么办?

  门再度被打开,susan探进头来。

  “等我和你妹妹处好后,你可不准再有其他藉口,说不结婚哦!别怪我心急,谁教我快变成老小姐了。”调皮地眨眨眼,她朝他吐舌头。

  藉口?纬翔愣住,他从不找藉口的,他实事求是,他按部就班,只要是他想做的事,谁都无法逼迫他,几时起,他的人生有了藉口?

  “你是纬翔的妹妹?真漂亮,叫什么名字?”站在小恩面前,susan努力笑出温柔可人,她讨好地把新出炉的蛋糕送到她面前。

  小恩防备地盯住她,不接礼物。

  “别客气,这家的蛋糕远近驰名,要排队才买得到呢,你吃吃看,喜欢的话,下次我再带给你。”

  小恩直勾勾看她。

  有点小尴尬,对小孩子,她没那么在行。“妹妹,我是你未来的大嫂,我希望你能喜欢我,我也会尽全力喜欢你。”

  小恩还是不发一语,susan的殷勤掉进大海里。

  “我们先进去好不好?纬翔马上回来,我们再讨论去哪里吃晚饭,今天我请客。”她笑得嘴好酸。

  转身,小恩迳自往屋里走,走了几步,她开始小跑步。穿着高跟鞋的susan追得有点辛苦,气闷,她没想过,小孩子那么难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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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恩迅速抓来黄金蟒,然后坐在客厅里把玩,这种事,下人司空见惯倒也没多想,只是刚进门的susan被这景象吓得久久回不过神。

  整到她了,不易察觉的笑在小恩嘴边浮起,挑挑眉,她让黄金蟒躺到沙发中间,任它四处游走。

  “妹妹,把蛇收起来好不?”susan力图镇定。

  小恩从头到尾都没对她说话,这时候,更没必要理她。就这样,susan僵在那里,看着难缠的死小鬼,恨不得将她丢进资源回收桶里。

  幸而,没多久,门外传来纬翔和以珂的声音,今天纬翔绕到以珂学校接她下课,主因是向那票苍蝇先生说明自己的所有权。

  进门,以珂没注意到susan,倒先发现小恩的黄金蟒。

  尖叫一声,弹腿往上跳,已经很习惯的纬翔伸手一捞,将她捞进自己怀抱,以珂小小的屁股捧在他掌心,细细的两条腿蜷在他腰间。

  小恩的问题很严重,以珂也不轻,这两个人能当姐妹,倒也稀奇。

  “小恩,我数到三把蛇收回笼子里,不然我会把它弃养。”纬翔一声令下,小恩乖乖把蛇抓起来,乖乖送它回笼子。

  松口气,以珂从纬翔身上跳下来,她笑说:“我想,我该走心脏外科。”

  “为什么?”

  “我要替自己医治被小恩吓出来的心脏病。”拍拍胸口,再来一百次,她还是学不会和小恩的宠物和平相处。

  “那么你要走肝胆科,问题在于你的胆子比正常人小。”纬翔揶揄她。

  “对哦,都是我的问题……”话到中段,她发见躲在壁炉边的susan,收住脚步,她回头看纬翔。

  “你是谁?”susan先声夺人。

  “你来做什么?”纬翔在以珂回答之前说。

  “我说要来认识你妹妹呀,我没想过你的妹妹年纪那么小,你爸妈感情肯定很要好。”她试着缓和气氛。

  她的努力反让气氛变得更僵。

  纬翔皱眉不语,以珂待在两人中间,不晓得该说什么,咬唇,她本来就不是擅长交际的女生。

  “大哥,她说她是我大嫂,可是我不喜欢她。”小恩出现,清清亮亮的嗓音传来。

  大嫂?心情陡然低落,以珂呼吸急迫,原来,她该走的不是心脏外科或肝胆科,而是耳鼻喉科。

  “妹妹,不要这么说嘛,以后你一定会慢慢喜欢我。”尴尬笑笑,下一秒,她又主控全场。“纬翔,今天晚上我们带妹妹出去吃饭庆祝好不好?”

  “没什么值得庆祝。”他否决她的提议。

  “谁说没有,你拿到博士学位了呀,妹妹,我们出去替哥哥庆祝好不好?”暂且将以珂晾在一边,她蹲下身,试着笼络小恩。

  “你身上的香水会害我过敏。”小恩不给人留情面。

  “你先回去吧,今天小恩对你的拜访没有心理准备。”纬翔板起面孔。

  “这就是你的不对啰,小恩来台湾这么久,你都没告诉我,要是你早点说,我们就培养出浓厚感情了。”

  她不死心,对于感情,纬翔被动得让人生气,多年来,若非她苦心经营,他们之间老早云散风清。

  纬翔不说话,弯腰抱起一脸不爽的小恩,小恩搂住他的颈子,凑到他耳边,嘀嘀咕咕说着susan的坏话。

  以珂看看纬翔再看看susan,走到susan面前,试着打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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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太太把晚餐准备好了,你要不要留下来和我们一起用餐?对了,我叫以珂,纬翔的大妹,她叫小恩,是小妹妹。”

  她从未认真将纬翔当大哥,也不曾出口唤他一声哥哥,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急着在susan面前表明身分,是为了让对方觉得自己无害,好在未来,别将她刻意排除在纬翔的生活圈之外?

  “纬翔有两个妹妹?”

  susan喜出望外,多疑呀,以为她是纬翔的新欢,害得自己心情不爽快。一时间,她的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变,对以珂热络起来。

  “是。”

  “你好,我叫susan,这十年来我一直待在纬翔身边,于公于私,我们都是很好的伙伴,希望以后,我们可以相处得很好。”

  立即,susan发挥她高超的交际能力。

  他们吃了顿食不知味的晚餐。

  晚餐桌上,susan刻意提了许多有趣话题,纬翔和小恩都没搭理她,只有以珂假装认真倾听。

  其实,她没听进多少,她把重心放在纬翔的表情上,忖度他对susan是怎样的心情。

  susan识趣,在这种气氛下她不该多待。

  晚餐后她结束拜访,纬翔送她出门,以珂不清楚他们谈什么,只见再进门的纬翔表情不太好看。

  照例,两人送小恩上床,为她念完床边故事之后,他们退出小恩房间,回到书房,各自忙碌。

  以珂的报告不少,纬翔的企画案也很多,在埋首近三个小时后,以珂伸伸懒腰,把书包整理好。

  “功课作完了?”纬翔没抬头,他的眼睛还在电脑萤幕上。

  “嗯!”

  要谈谈susan吗?以珂见他忙得不可开交,不好意思耽误他的工作。

  “有事想说?”眼角余光闪过,他把她的犹豫望进心底。

  “方便吗?”

  “再等我十分钟。”

  他发话,她照办,闭嘴,随手抽出一本书来看。

  十分钟,一分不多,他关上电脑,坐到以珂面前。

  “说吧,有什么事想谈?”

  “同学想和别校的学生联谊,垦丁三日行。我可以去吗?”她先寻个安全话题。

  “你想去?”

  “去不去都无所谓,并没有特别想或不想去。”她实话实说。

  “那就别去,下次我有空再带你去。”他独裁得近乎过分。

  “好。”她没打算过要反对他。

  “还有其他的事?”

  “那位susan,真是你的女朋友?”以珂问得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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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多年来,他身边没有其他女人,他从不否认susan是女朋友。

  “你喜欢她?”

  喜欢?他没想过,susan适合他、符合他,也乐于配合他的要求。至于喜不喜欢……很难回答。

  比方你有张还算可以的床垫,也许它式样不新颖、不是名牌、躺起来也不会像进入天堂般,但你不会无缘无故换掉它,更不会想到喜不喜欢它。

  纬翔不回答,以珂大胆假设:“你不喜欢她,对不?”

  “怎么会这样问?”纬翔拉过她,让她坐在自己膝上,圈住她细得不像话的腰,对她亲密,是习惯也是喜欢。

  “你对她的态度有点坏。”靠在他肩膀,她把他当成符合人体工学的新款床垫。

  “是她的错。”

  “她的错?”

  以珂不懂,女友好意拜访,怎会出错?

  “她没经过同意就擅自来家里,而且吓坏了小恩。”

  “是小恩吓坏susan吧?回家时,我也让小金金吓得跳脚。”她提醒他的记忆。

  “她的香水味让小恩鼻子过敏,她过浓的彩妆让小恩联想到巫婆。”小恩对他细数susan的十大罪状,一条一条,他都记仔细。

  “她只在今天喷香水、上浓妆?若平时她也这样子,没道理你以前能接受,今天突然不能接受了。”

  实说,听见他对susan的批评,她有些窃喜,知道他没想像中那么喜欢susan,让她如释重负。

  “不管怎样,她的确让小恩不高兴。”

  “小恩不喜欢她,你就不和susan在一起了吗?”

  以珂问得他语顿。

  “只要小恩或者我反对,你就和susan分手?”以珂再追加一声。

  “我会和她结婚,但不是现在。”他答应过susan负责任,就不会放弃自己该负责的部分。

  “什么时候?”她明白自己的追问很无聊,但忍不住地,她逼迫起他的答案。

  “等小恩和你准备好以后。”

  他的答案够让人安心了,但以珂的无聊尚未结束。

  “要是我和小恩很坏,决定一辈子霸占你呢?”

  “那我就让你们一辈子霸占。”

  话冲出口,他居然觉得窝心,嗯,不要婚姻、不要妻子孩子,他有以珂和小恩就够了,这个想法很不错,只不过责任感隐隐地,敲击。

  还可以找到比这个更教人快乐的答案吗?以珂开怀。

  她理解自己很自私,明白这种自私是要不得的可恶,但她控不住爬上眉梢的喜悦,悄悄地,笑容泄露心情。

  “当你的女朋友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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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该感到幸运,你是我的妹妹而不是情人。”额头靠上她的,转转贴贴,他恋上同她亲昵的感觉。

  说也怪,从没女生能在他心中久待,就是susan也一般,只有在寂寞啃蚀时,他会想起susan,想在一具温暖的身体上寻求慰藉。

  以珂不同,她时刻停留他心中,工作时想起她,他会心一笑,然后联想那些厚脸皮男生,有没有乖乖远离她身边;睡觉前想起她,他会带着愉快心情入眠,梦里,他同她在苹果树下挖掘时空胶囊。

  他无时无刻想她,吃饭时,想她永远喂不饱的肚皮,洗澡时,想沐浴孚仭皆谒砩现圃斓姆枷悖ぷ魇保蓟嵯氲剿媳ǜ媸钡淖ㄐ摹br />

  她是他第一次有冲动想拥在胸口的女人,她是他第一个接送上下课的女生,她是他第一个和自己同榻到天明的女生,也是第一个让他有保护欲,不肯让任何男人接近的女性。

  用这种心情爱护妹妹是不是很变态?

  大概吧,但无所谓,他就是变态,如何?!

  拉过她坐到自己腿上,这个姿势是目前两人最喜欢的姿势之一,没有太多的暧昧,有的是亲人的体贴,她在他怀里,一句句说着穷极无聊的废话,他也一句一句回,没想过浪费时间,更没想过延宕计画让人多讨厌。

  他想,就这样过活,不必作任何改变。

  她不怕改变,只求不管情况有多少变化,她总能待在有他的地方。

  能吗?情况改变后,她还能待在有他的地方?

  他信誓旦旦,说亲人是不能被分割的圆,不管走多远,最终都会回到圆圈圈里面,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的论点,但她愿意永远留在他的圈圈内。

  小恩发烧了,在晚上八点钟左右,陈太太打电话给以珂时,她正和同学在实验室里观察细胞培养,匆匆向同学道歉,她在最快时间内回家。

  “纬翔呢?”

  她是个不及格妹妹,从未正式喊他大哥,总是纬翔纬翔叫,把自己和他叫成同辈分。

  “先生下午打过电话,说今天要和重要客户签约,晚点才回来,刚刚有打过电话,但先生手机没开。”小夏说。

  “小恩情况怎么样?”她一面往楼上跑、一面问小夏。

  “十分钟前又吐一次。”

  下午,小恩连续发高烧、呕吐,大伙儿劝老半天,小恩小姐就是不肯看医生,又哭又闹,弄到大家都没辙了,只好打电话搬救兵。

  “有没有拉肚子?”

  “拉三次,拉到后来,没东西好拉全是水。以珂小姐,小恩小姐严重吗?”

  “大概是急性肠胃炎,别担心。”

  以珂嘴里说别担心,其实担心得要命,也许是继父的关系,小恩从小就痛恨医生,每次看医生都是大工程。

  “那就好,小恩小姐肚子痛得都没力气了,一听到要看医生,还是哭闹半天。”

  点头,她明白小恩有多固执。

  打开房门,小恩见到她,哭喊出声:“姐,你告诉陈妈妈,我不要看医生,明天,我会自己好起来。”

  以珂走到床边,搂起小恩,举起她的手臂观察,再触触她的额头,轻声问:“你现在感觉怎样?肚子还痛吗?”

  “快不痛了,等我睡醒,就通通不痛了。”她的声音虚弱。

  “这样吗?”以珂转头对管家陈太太说:“请你帮小恩倒点水,她有脱水现象。”

  陈太太才转身,以珂就抱起小恩说:“小恩,你知道纬翔很忙,他的工作堆得比天高,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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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小恩同意,靠在大姐怀里,软绵绵的身体失却力气。

  “所以,我们不能再制造他的困扰呀,我们住在这里,已经够麻烦他,要是再给他添事情,是不是很不好意思。”手贴在她额际,以珂同小恩讲道理。

  “我没有。”

  “你生病不肯看医生,陈太太很担心,要是你病得太重,大哥会责怪陈太太没把家管好,也许会考虑换个管家。这是不是给纬翔增加麻烦?”

  “是。”

  “陈太太说话你不肯听,她找我回来,要是我说不动你,那么,下一步,她一定要紧急联络纬翔了,对不对?他那么忙,你真要他特地赶回来?”

  小恩不语。

  “听说他有个很重要的会议要开,要是因为你的病,他赶回来,却失去几千万的生意,你觉得,会不会对他好抱歉?”

  小恩不说话,把头埋入以珂胸口。

  以珂知道自己快说服她了,加把劲,继续说:“我知道小恩讨厌看医生,我也相信小恩身体很棒,可以自己慢慢复原,但为了陈妈妈、小夏、丽丽的安心,你勉为其难看一下医生好吗?我保证,如果情况不严重,绝对马上带你回家,不让你在医院多待一分钟;如果医生认为非住院不可,没关系,你住几天医院,我陪你几天,半分钟都不离开。”

  小恩没说话,无力地垂着头,持续沉默。

  “如果你想看医生就点头,不想就摇头。等陈妈妈上来后,再让她去打电话找大哥。”

  等过半分钟,直到门外陈太太的脚步声响起,小恩勉强点了头。

  松口气,以珂用眼神示意小夏和丽丽。

  “我去请李伯开车。”小夏说。

  “我去拿外套。”丽丽说。

  大家分工合作,小恩肯看医生啰!

  第七章

  隔天清晨,纬翔出现,他一身皱巴巴的衬衫西裤,脸上有几分愠怒,严厉的面容里,隐隐藏了不平。

  他冲进病房时,以珂趴在小恩病床边,睡得极不安稳。

  他走近,轻拍她的肩膀,才一下下,以珂立即清醒。对纬翔做了个噤声动作,牵过他的手,两人放轻脚步,走到病房外头。

  “抱歉,直到刚刚,我才看见陈太太的留言。”他的头发蓬乱,青色胡渣在下巴处冒出来,眼白充满红丝,领带松垮垮地吊在脖子上,今天的他看起来有点邋遢。

  “你喝酒了?”以珂问。

  “你闻到味道?”说着,他嗅嗅自己的衣袖。

  “嗯,第一次看见你应酬,昨天的客户很难搞定?”他说过,和客户应酬的事轮不到他出马,所以能天天回家陪她们吃晚餐。

  “没有,我们在十点之前就让对方签下合约,那是一笔相当大的生意,有了这张订单,公司的股票肯定涨停板,于是企画这件案子的部门闹着要去狂欢。”眼光黯然,他不该去的。

  “庆祝?应该的,玩得很疯吧!”

  “年轻人的玩意儿,的确疯狂得很。”于是他被灌酒,在起哄间,他吻了susan,然后,酒量欠佳的他醉倒,今晨,他在susan床上醒来。

  他对昨夜没有半分记忆,但今晨的susan表现明显,她被满足了,而满足她的人是自己。

  严格说来,这根本没什么,他和susan是男女朋友,况且他确定自己会同她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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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题……他就是感觉不对劲,他不喜欢身上有另一个女人的味道,不喜欢清晨醒来,侧脸,发现一张不是以珂的面容……

  等等,为什么身旁躺的女人不是以珂,会让自己感觉不对?为什么他再也无法容忍以珂之外的女人味?为什么他光想到和susan朝夕相处,厌烦感便油然而生?

  “我想,你没在听我说话。”以珂的声音总算传进他耳里。

  “对不起,你说什么?”回神,他匆忙应了一句。

  “我说你累坏了,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以珂望他,今天的他和平常不一样,她想,他有点懊恼、有点沮丧,但这两号表情不该是刚拿下大笔生意的老板,脸上该有的表情。

  “小恩情况怎样?”

  顺顺她的长发,他狼狈,她也不比自己好到哪里去,她眼睛浮肿,眼眶下的黑色沉淀,昭示了她极度疲惫的事实。

  “是急性肠胃炎,从小她的胃肠就不好,一吃到脏东西就闹肚子;陈太太吓坏了,小恩又不爱看医生,她才会打电话给你。”

  “现在呢?”

  “情况控制住了,她有脱水现象,打过点滴好多了。”

  “你一夜没睡?”

  “没办法,小恩闹了一夜,又拉又吐。”

  “那么该回家休息的人是你,不是我。”拿起手机,他要找人来代以珂的班。

  “我答应小恩不离开,人要言而有信。”她和小恩打过勾勾,说会守在她床边,不让她独自面对医生。

  “她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等点滴打完。”

  “好,我陪你,等点滴打完,我们一起回家。”纬翔想,他们都需要喝蛮牛,带着以珂走到贩卖机旁,投下零钱,才发现贩卖机里没有这类饮料。

  以珂按下咖啡,她需要咖啡因来提神,转身,她取笑他:“可惜,这里没卖解酒液。”

  “你以为酒精能控制我几小时?”说着,他也按下一杯咖啡,用咖啡因替自己冲去昨夜不愉快的记忆。

  “打过电话向学校请假了吗?”纬翔问。

  “陈妈妈说她会打电话跟小恩的老师请假,至于我,我是大学生,跷几堂课没问题的。”拉开拉环,举高铝罐,轻轻相碰,他们用咖啡干杯。

  “那么为了表示家人的同甘共苦,我也来请假一天。”

  “偷懒。”

  “我才赚到一大笔钱,你居然批评我偷懒?”

  纬翔笑开,说也怪,他总在她面前才有办法全然放松,他的酷脸从不留到她面前,小乔经常批评他的“大便态度”也不曾教她有缘面见,他对她的纵容,已远远超过他对任何一个女人。

  “对哦,我好像有点过分。”养家的叫偷懒,只会消费的自己不晓得该怎么形容。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决定了,下午,如果小恩情况好一些,我们带她去看电影。”

  “她在养病耶!”以珂提醒。

  以珂说得有道理,只请病人看电影太小气。“好吧,不看电影,去吃法国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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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很没有医学常识哦,肠胃炎的病人只能吃白稀饭,除非你希望她病情加重。”

  “请问,我可以为肠胃炎的病人做什么事?”

  “讲故事给她听,说笑话给她笑,当然,不准说黄铯笑话,那会严重妨碍儿童身心发展。”她加强了严重二字。

  “你要是当母亲,一定是最唠叨的妈妈。”

  “我口才好嘛!”说说笑笑间,纬翔的手机响起。以珂叮咛:“如果是陈妈妈打来的,你告诉她,小恩没事了。”

  “嗯。”

  纬翔接起电话,听见对方的声音,他的脸色瞬地凝重,不发一语,他静静听对方说话,锐利的眼光像寒刃,无声地刺向墙壁。

  以珂让他的表情吓到,她盯住他的脸,猜测是谁来电。

  电话那头讲了很久,他却连半句都没回,最后,一声“我知道了”,他将电话挂起。他的脸色有点丑,以珂绕到他面前,冲着他微笑。

  他勉强挤出笑容回应她。

  “有事?”她指指他的手机。

  “没事。”

  “到手的订单飞了?”她猜测。

  “反正你不看电影也不想吃法国餐。”他又能开心了,在她面前。

  “对啊,我和小恩不难养,你不必拼死拼活赚大钱。”

  “你好养,小恩没那么容易养。”大掌压上她的头,将她压矮两公分,对于欺侮哈比人,他很有经验。

  “会吗?她吃得不多。”

  “可是我答应给她买一只恐龙。”

  “恐龙绝种了。”

  “所以我才说她难养啊,我得赚大钱去买一部时光机,飞到白垩纪。”

  “时光机?你要向谁订?”小小的手伸进他的大掌心,他们手牵手,已然牵出惯性,他习惯她的温度,她恋上他的温暖,一个小小的动作,让两个大大的成年人尝到幸福甜蜜。

  “不知道,有空我会上网查……”

  不是说了,她们同意之后,他才会和susan结婚?怎么会……

  以珂抿紧唇,脸色变得苍白,看着“大嫂”,她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该说恭喜的,问题是,她的发音器出现问题,低眉,她很不懂事地望住鞋面,不晓得的人,还以为她的大嫂住在阴间。

  小恩的表现更差了,她直接放声大哭,不给susan留半点面子,二话不说推开纬翔冲出客厅。

  “对不起,我去把小恩追回来。”以珂急急说完,离开客厅。

  susan望望以珂的背影,再看看纬翔凝肃的表情,她很清楚,这将是一场硬仗。

  她不会输的,她是女强人,坚韧是她的人格特征,不过是两个未出社会的小女生,她不信自己斗不赢她们。

  “陈太太会带你到客房,你好好休息。”纬翔的声音刻板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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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所谓,他从未对她热情过,而且他对任何女人态度都相差不多,所以,她何必怕。何况早上在法院领到的结婚证书还是热的呢,有了证书作加持,她更加天不怕地不怕。

  “为什么我住客房?我们是夫妻,我自然该和你同房。”

  “你怀孕,自己睡比较不会受影响。”他否决夫妻同房的义务。

  她想反驳的,但在最后一刻忍了下来,端出笑脸,她说:“好吧,你等我五分钟,我把行李放好,再一起到公司上班。”

  “不必了,你留在家里休息,你的工作我会找人代理。”

  纬翔知道自己的口气很过分,知道再不满意,susan也“已经”是他的妻子,但他真的不想再多看她一眼,他无从解释胸口的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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