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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迷窍-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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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情迷窍

  作者:鸿雁

  男主角:楚孤云

  女主角:方依柔

  内容简介:

  难道他真的是中了魔咒迷了心窍?

  怎么竟会爱上这样一个女子呢?

  她倔强得任性,自私得无情,轻浮得放荡,

  可就是这样一个坏坏的女人,

  却是莫名地牵动着他的心,

  让他跌入无休无止无尽的爱海狂潮。

  实在是情迷窍呀……

  正文

  序

  《情迷窍》一书终于是写完了。心中仍是惶惑不安。看过《新刺客传奇》和《笑看红尘》的朋友会发现这本书已有所改变。而这改变,正是我惶惑不安的源头。这样的改变到底是会被责为胡闹还是欣然接受呢?我真的不知道了。

  所改变的主要是女主角的个性。第一次写这样个性的女人。若是在现实生活中,这样轻浮、自私的女人恐怕是逃不脱一个坏女人的骂名吧!所以说,童年对人的一生是有很大影响的哩(老天!打死我也不会承认她怪怪的个性是作者我强加其身的。)!

  老实说,我也觉得把感情当作一场游戏,玩弄别人的感情是件很不道德的事儿。可没法子,那个有着温柔名字的女人蛮固执的,而不听劝呢!无可奈何,就当这是对那些花花公子,风流男子的一次小小报复吧!很公平哦!州官放火百姓自然点灯了!女人也不只是清幽百合一种呀!

  放荡坏女人配本分好男人!游戏人生的戏谑态度!对诚信守诺的人生观!没有情敌,不因小人,纯粹是两种不同的人生观在作战。而爱,就在争斗中悄悄滋生……

  为了体现女主角恶劣的本性,书里有一些言词暧昧的描写,或许流于俗艳,但应该还不至于被指责为s情吧!不管怎样,我总是努力过了。至于结果,已经不重要。就像我最喜欢的那句诗:“自歌自舞自开怀,莫让青春虚度。”毕竟写书更多是为了自娱嘛!哈哈!如果朋友们真的看到这篇前言和这本《情迷窍》,觉得很可以看得下去,那么请你替我大笑两声以示鼓励。唉!若是觉得糟透了,那么我也只好叹三声,告诉自己再加把劲呢!人无完人,文章自然也没有完美无暇的。但只要我肯努力,有进步,那就还有希望哟!对吧!所以我们大家一起努力吧!为了我们共同的梦想。

  楔子

  古老的传说中,沙漠的绿洲居住着一个与世隔绝的民族。他们世代信奉“天魔女”,以圣洁c女侍奉“天魔女”,因此被称为“天魔一族”。

  侍奉“天魔女”的圣女在族中拥有崇高的地位,比之族长、长老更有权势。然而,在崇高的地位与无上的权力背后却是寂寞与心酸,孤独和无奈……

  以纯洁的身体与心灵侍奉“天魔女”的圣女,绝不能动一丝一毫的感情。否则,玷污天魔尊严的代价将是全族的灭亡……

  可怕的预言禁锢着无数女子的青春与自由。数百年来,从没有人敢以身相试。每一代圣女,即使心有不甘,也只能默默地奉献二十年的如花年华,完成侍奉天魔的使命。然而……

  第一章 游戏人生

  她审视着镜中的女人。

  那女人有着玉样温润如珠般光滑的肌肤,玲珑有致的娇躯,还有一张堪称绝色的脸。不错!绝色——她斜飞入鬓的眉,明亮如星的眸,挺直的瑶鼻,红艳的樱唇,就连她形状优美的耳都是完美无暇。这样一个女人即使是荆裙素面,也无损丝毫美丽。尤其是当她绽出娇如春花,媚似秋水的笑容,眸中闪着似笑非笑,似嗔非嗔,七分妖媚,三分邪艳的光彩,真可令天下男子倾倒其裙下……

  唇角微微上扬,却是一抹嘲弄天下苍生的笑意。

  ——她真应该感谢老天呢!给了她这样一具迷人的躯壳。这真的是一件有利的武器——让所有的人重新正视她的存在,也让她终可实现遗害苍生的邪恶……

  素手抚过平滑的铜镜,她的笑意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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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镜中美丽的幻像,如她展现在众人面前的表相一样的虚假。然而,这赏心悦目的虚伪是所有男人都愿看到的吧!即使受骗,也心甘情愿呢!

  月光如蛇一样扭进小窗,衔走她所有的闲情意致。

  ——时间到了呢!一场胜负的对决即将开始。

  她不会输!更不会输给方倚盈——那个永远都有恬静笑意的虚伪女人。把所有的爱恨都隐藏在心底,平静的外表不透露一丝情绪。哼!单为扰乱那个女人的平静,揭破她的虚伪面具,她就必须赢!即使她怕水怕得要命——怕水?!对水的恐惧从何而来?是因着那次几乎溺死湖中的经历吗?那时她几岁?六岁?七岁还是八岁?她几乎都记不清了。但那藏于心底挥之不去的恐惧仍时时刺痛着她的神经。犹记那湖水刺骨的冰冷;那窒息的痛苦;那越来越下沉的身体;那感觉死亡来临的恐惧……溺水的感觉,即使学会了游水,也没人会想再体验。但所有身体的痛苦和心灵上的痛苦相比算得什么?那种心痛欲绝、愤慨莫名、火烧灼一样的感觉怎能忘记?!她永远都无法忘记呵!她被人救起时父亲那毫无表情的脸。当她是影子般连看都不看一眼,只甩下一句令她心颤的话:“祸害没那么容易死的!”

  ——祸害!她是祸害?!难道母亲难产死去是她的错吗?她什么坏事都没做呀!为什么却要承受无由的咒骂与指责?她真的不甘心呀!好,她是祸害!她是凶手!她是坏人!那就做个名符其实吧!她要坏得彻头彻尾,坏得变本加利,坏得让他们再也没法子把她当作影子而忽视她的存在。

  几乎是毫不犹豫——不!是根本连想都未想,她的手在她的思想之前行动,把她那仍是带着温柔笑意的姐姐推下了湖。看着姐姐在湖中痛苦挣扎,看着父亲惶恐,急急地跃入湖中。她不可遏抑地爆出大笑。然后,是父亲的暴跳如雷。他的手第一次碰触她的身体。尽管那是疼痛的耳光而非温柔的爱抚,却是父亲第一次正视她的存在。在疼痛时,她仍是止不住大笑。疯狂?!或许吧!但既然得不到他们的爱,就让他们恨吧!至少,他们永远都记得这世上还有一个她!她不要再承受平白无由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若注定了痛苦,就大家一起吧!她要别人比她痛苦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月亮真圆呀!她透过窗望去,唇边的笑越来越深……

  这是沙漠的一片绿洲。柔和的月光洒落在如镜湖面,银光如鳞,映着湖畔众人肃穆的面容,平添神秘诡谲之气……

  默默地凝望如镜湖面,等待中是——寂静。

  突然,一阵水声打破寂静。湖面震起阵阵涟漪。几个女孩子冒出水面,快速地向岸边游来。没有人动。即使那些女孩子已身疲力乏,气喘吁吁,却仍没有人伸出援手。只是冷冷地注视着。失败者,永远都不会得到同情——这是族中不成文的死规。无人敢有所置疑。挣扎着上岸,她们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眼亲人,就垂头丧气,灰溜溜地躲到队伍最后面去。

  “长老,只有两个人了。”沙力沉着脸,看着身边白衣胜雪的中年美妇。“新的圣女就在这最后的两人中了。”

  美妇点头,忧郁的脸上终现出一丝笑意,“终于可以自由了……”

  沙力一笑,悄悄握住她的手,目光却未曾离开过湖面。

  美妇微笑,心里溢着甜蜜。

  ——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虽然漫长的等待让她痛苦得揪心,但她终于是等到了这一天。虽然在她卸下侍奉神魔,守护族人的重任后,她将丧失一切的特权,成为一个普通的平凡女人。但她却终于可得到她渴盼多年的幸福……

  她冒出水面,长发在空中划过弧线。滴落的水珠在奶白的肌肤上滑落……目光扫过岸上众人面无表情的脸,她的笑容一点点凝冻。“她还没有上来?”她问,惊惶失措,再也回复不了平静的心绪,“不可能的!她,她怕水的——不可能!”

  在尖叫声中,白色的身影缓缓浮上水面。除了仍在水中的女孩,所有的人都跪倒在地。少女慢慢睁开眼,苍白着脸,恍惚的眼眸落在先她出水的女孩身上。“我赢了!”她笑,如天使般的纯洁。

  缓缓游过去,上岸。仍是单纯无邪的笑容,目眸却妖魅惑心。

  美妇取下额上的紫晶石,郑重而庄严地为她戴上。“依柔,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天魔一族’的守护圣女。侍奉神魔,守护族人的重责就要托付给你了。”

  “娜莎姑姑,我会尽到自己职责的。”方依柔淡淡笑着,眼中闪着诡谲而神秘的光芒。

  “依柔,请你在月光下、银湖前,向天魔女神像立誓。”白发须眉的长老高举手中半裸的女神像,庄严而肃穆。

  方依柔笑笑,跪在神像面前,以指指天。“以我心侍奉天魔!愿天魔佑我族人……”侍奉“天魔女”?!那是“天魔一族”圣女千百年来的宿命。族中女子皆以此为荣,可她不!她不会侍奉任何人。即使是被奉为守护神的“天魔女”。在她自由的灵魂里,只有她自己的存在。她就是天魔!她就是女神!永不言败……

  她缓缓回身,俯视跪在她脚下的人们,唇边扬起邪气的笑。

  ——这次,她又赢了!

  夜,寂静无声。人已散尽。惟有她仍在湖边。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埋怨的语气令方依柔悠然回头。

  她眨着眼,唇角微翘,含着嘲弄的笑意。“我成为圣女,你不开心吗?宋天!”她望着他,含笑的眼有丝邪气。

  “我怎么可能开心呢?”宋天上前,伸出手却终于没有勇气碰她。“依柔,你要我怎样?要我二十年都不碰你?我会疯的!”

  “我知道。”她低笑,撩起清冷的湖水。“可是除了我,你还可以去找倚盈呀!”

  “不!我不会的。”宋天喊着,只道她是在耍性子。“依柔,我承认我以前爱过倚盈。但现在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我决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你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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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依柔垂下手,默默地望他。眼中流露出一丝哀怜。“宋天,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你在一起吗?”“因为我是最好的!”宋天回答,相当自负。最好的?!是!他是族中最强的男子。但选他,却只为——“我选你只是因为你是倚盈的恋人罢了!”

  宋天怔了怔,望着她冷漠的眼,脸色白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应该知道的。”她笑起来,“我们也算是一起长大的,你应该很了解我的。”

  宋天踉跄了下,惶然摇头。“不!你是爱我的!”

  方依柔悠悠笑着,看他的眼神近乎怜悯。

  宋天受伤似的哀叫:“不可能的!你爱我的——不!你怎么会从来都没爱过我呢?!”

  咬着手指,她的眼中闪烁着邪气的顽皮。“我很喜欢你!也很享受掳获你的过程——而这一切,只因你是倚盈所爱的男人!”

  “你利用我伤害倚盈!”宋天难以置信地大叫,“你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太可怕了!我爱的依柔怎么可能是这样?不!不不……”他突然嘶声吼道,“你根本不是人!是魔鬼!”

  方依柔娇笑,笑得花枝乱颤。“我——就是天魔女!”

  “天魔女……”宋天低喃,突然转身狂奔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方依柔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哀凄。“我是天魔女……”牵了牵唇角,她突然爆出大笑。

  “你不要再笑了!”一个温柔却带有丝不满的声音打断她。

  “你终于来了,倚盈。”她转过身,以挑衅的目光看着同她面容相似的粉衣女子。

  方倚盈看着她,终于道:“你不爱宋天,却要把他从我身边夺走。你不想做圣女,却拼了命地和我争。难道——你真的那么恨我吗?”

  “我不恨你!”方依柔笑了,“我真的不恨你,一点都不恨。倚盈,你是我同父同母的亲姐姐呀!我怎么会恨你呢?”她眼神尖锐地看她。

  方倚盈咬牙,美丽的脸上因羞怒而泛上桃红。“你从来都是这样强硬!固执!自私!你不肯认输,总认为所有的人都该被你踩在脚下。即使为此伤害别人也毫不在乎……”她抬起头,声音越发尖锐。“像你这样自私、无情的女人,就算有人爱你又能维持多久?!”

  ——她从未奢求过有人爱她呀!连她至亲的人都不曾爱她,还会有谁来爱她呢?!

  方依柔淡淡一笑,眼中全是恶作剧得逞后的得意。“你恨我!温柔可人,善良娴淑,连恋人被抢也不知反抗的方倚盈现在居然为了一个虚名而恨我!你到底也只是一个凡人呢!”

  “一个虚名?却是我仅有的——”看着她的眼,方倚盈在瞬间恍悟。“你是故意的!你夺走宋天,争圣女之位,都是为了让我恨你!你是在耍我?!”

  “是!我是故意的。我要看你最真实的爱恨,而不是你掩饰过温顺的笑脸。”方依柔逼近她,“戴着那张面具,你活得不累吗?”

  方倚盈半张着口,惊慌失色。“你疯了!你根本不配侍奉天魔女!”

  “侍奉天魔女?”方依柔低笑,“我为什么要浪费青春去侍奉一座毫无生命的神像?这世上有趣的人,有趣的事,有趣的地方还有很多呢!”

  “你当这是游戏吗?”方倚盈大叫,“你会毁了天魔一族的!”

  方依柔淡淡一笑。高傲、冷漠的神情如她记忆中的神像,带着淡淡的邪魅妖异。“对我而言,生命就是一场游戏!而游戏的主角是我!”

  方倚盈看着她,却说不出一个字,心头只泛上阵阵寒意……

  夜色深沉,明月繁星,俯看幽山古刹。

  海灯昏昏,香烟袅袅。一个年轻的灰衣僧人盘坐佛前。低眉顺目,轻敲木鱼,禅唱声声。夜风穿室而过,带来丝丝凉意。灰衣僧人猛地睁开双目。精光暴射。惟见宝相庄严,清辉满地……

  他仿佛吁了一口气,眼中方流出一种似安心似失望的古怪神色,却突觉空气中隐约有一种似桂如兰的香气。皱紧眉头,他放大声音:“一切有法为,如梦幻泡影,如露如电,应作如是观。”(《金刚经》)

  黑暗之中,传来低柔娇媚的笑声。一阵香风过后,殿中已多了一个黑衣女子。女子笑如花,莲步婀娜,柳腰绰约。他缓缓地睁开眼,映入眼中的是一双精巧的木屐。屐上足美如莲、白如霜。“屐上足如霜,不着鸦头袜。”一句忘了出处的诗在心头一闪而过。心头一震,他慌张地双手合十,宣佛号“阿弥陀佛……”目光向上移动。柔软纱衣掩住粉白晶莹的玉体,只露出一双柔若无骨的玉手,但只这一双皓腕,一双雪足,已比世上任何一个赤裸的妇人都要令人心动。

  伸出粉红的舌轻舔红艳的朱唇。她抬起手,露出一段藕般玉臂。抽去束发的丝带,任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洒。美丽的脸庞明明挂着挑逗的笑,却予人一种天真纯洁的感觉。“如此良辰美景,空寂师父独对明月,青灯苦修,岂不负了锦瑟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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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弥陀佛——”低下头,他不再看她。

  她眨眨眼,笑声如一杯醇香的美酒,令人迷醉。空寂虽然已看不到她妖娆妩媚的笑容,却仍是心中一荡。

  皱皱眉,他低喃:“色既是空,空既是色……”

  她挑起眉,嫣然一笑。倚在他身旁的蒲团上。媚人的香气熏人欲醉。她柔软的手轻抚他光洁的头颅。“空寂,你这样苦修行真的能修成正果,升天成佛吗?”轻轻地抚着他头上的香疤。她的声音发颤,“一定很痛吧?”

  一滴泪落在他的头上。凉丝丝的——仿佛春雨滴在他干涸的心上,让平静的心泛起涟漪。看出他的慌乱,她的笑意更深。这和尚真是有趣呢!说什么“色相虚无,清心无欲”?!却自始自终躲躲闪闪,连正视她一眼都不敢呢!和传言中的那个人完全不同吗!什么少林寺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什么下任主持的候选人?!什么江湖人尽皆知的高僧?!根本就只是一个修行不深的小和尚!这些迂腐的中原人呀!七情六欲本是天生,难道真的是那些印在纸上,念在口中的礼教条规,清规戒律禁制得了的吗?虚伪!真是令她恶心之至。嗯哼!小和尚,这次的赌约她赢定了!

  “你很热吧?都出汗了!”她柔声低语轻轻地咬住他的耳垂。轻柔地嘶咬,非但觉不出疼痛,反倒让人马蚤痒难耐。

  “见闻觉知,一切诸想,随念皆除……”他的喉头急急地滚动着。不能心动!不能心动!他绝不能心动……他不能输!怨什么?一切的烦恼皆是自找呀!何必一时好胜立下什么赌约呢?!熬过一次已是他今生最大的折磨了!今次又怎能忍受呢!这次,真的是被自己的自负害死了——自作孽呀!

  她娇笑,伸出手附上他的喉头。

  他的声音一顿,汗如雨下,紧张得使声音显得有些色厉内荏。“施主!在佛祖面前请你自重。”“自重吗?!”她低笑着,蛇一样缠住他,吻着他的喉头。“你活得快乐吗?”

  汗水湿透了僧衣。他感觉到她坚而柔软的双峰压着他的胸膛。她的唇缓缓下移……

  他自知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折磨。沉重地喘息着,他伸手推她,却偏偏触到她最柔软、最丰满、最诱人的地方,顿时情欲高涨,意乱情迷……

  “铛”的一声,灵光乍现,他立时惊觉,口中急念“阿弥陀佛。”惶然缩手,他抽身站起。看着地上破裂的木鱼。一时之间,他惶恐茫然、不知所措起来。

  她起身,灿烂地笑着,如孩子般雀跃。“我赢了!”

  “唉!”他长叹一声,“罢罢罢!多年修行尽毁今朝。从今以后,少林再无空寂这样无耻弟子了……”说罢,已一掌拍抽天灵盖。

  和身一扑,她抱住他的胳膊。真真是吓了一跳。“傻和尚!你要做什么?”

  “你……”空寂狼狈地扭头,不敢看她。“你——你快放手啊!”

  “不放!”她抓紧他的手,“傻和尚!一场游戏而已,何必认真呢!你又没真的犯了色戒。何必要自害性命呢!”

  “小僧只是……”空寂心乱如麻,只觉羞愧难当。“你——你快放手吧!小僧已无颜苟活于世。就请你行行好,让小僧自行了断吧!”

  “你要死?!可以!”她扬眉冷哼,放手。“你要死,就等我走了。我方依柔虽然喜欢看男人的泪,可没想看一个男人自行了断的血淋淋的场面。”她媚笑着,狡黠如狐,“我听说你是少林寺年轻高手中的佼佼者。且得方丈器重,甚至是下一任方丈的候选人呢!只不知你这一死,将会错过什么精彩的事呢?!”

  娇笑声中,她已如蝴蝶般飞出殿去。转眼便融入黑暗之中。

  空寂喘息着,猛地暴出一声狂吼——“啊!”他缓缓地跪倒在地,“佛祖!惩罚我吧……”他吼,羞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

  他以为自己心坚如石,却在诱惑下情欲迷心;他以为自己不惧死亡,却仍在死亡面前退缩;他以为自己清高无求,但他选择活着难道不是为了日后的地位权力吗?他,可还配做一个僧人吗?!

  夜色凉如水,浮云半掩月。她的笑在黑暗中却仍粲如春花,然诡谲的目光中却是猎杀后的满足。

  这就是人性呵!

  美名!权势!地位!金钱!乃至一无是处的虚名都是世人抛不开、舍不下的诱惑。人性本来就是如此丑陋!无关地域之差,无关男女之分。什么真、善、美?!天下所有道貌岸然的面孔下都是一般的丑恶模样。而让所有人认清真实的自己可是她这天魔女的责任呢!

  唇角微翘,刚刚升起的满足感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沙漠一路行来,一无所有的牧人,良田万顷的财主,富甲一方的豪客,为几个钱疲于奔命的小商人,雄霸一方的霸主,济济无名的小人物,侠名满天下的侠客,恶名止夜啼的强盗……形形色色的人,她见得多了,却无一不在她的设计下展露最丑恶的面目。即使是发誓同生共死的兄弟,但求天长地久的情侣,到头来还不是因为种种诱惑而落得个惨烈地反目决裂或凄凄惨惨地离散。甚至两败俱伤、恨埋黄泉也不是没有的。

  人性本恶呵!而她则是恶中恶,邪中邪。她这以玩弄人性为乐趣的“天魔女”与卫道士大唱反调,一路嬉笑而来。

  但为何笑过之后竟泛上些许空虚?!眼前晃过那些流着泪的面孔,心莫名一窒。那些奇怪的女人呀!心甘情愿地付出那么多,却仍是被无情抛弃。她们该恨的、该怨的、该报复的。可为何却仍怜惜着那些被她伤害的男人?多愚蠢!她们的指责、哀叹在她耳中都是痴人的傻话。

  这世上最不保险的感情就是爱情了呢!一段山盟海誓的爱能维持多久?一年?两年?十年八年?还是真的一生一世?不变心、不离弃,相知相守,相惜相怜,即便是美色、金钱、权势,甚至是死亡也不能改变爱的心意——那是神话还是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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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那些痴迷的女人,她只爆出大笑。未曾见过的,她又如何相信?如果连她的父亲,同胞姐姐都无法给她真正的爱,那么一个陌生的男人又怎么爱她呢?!爱情,不过是一场游戏呢!如她的人生,一场游戏罢了!

  她笑,弹指。狡黠的眼如天上闪亮的星辰。

  ——好吧!就以天魔女之名,她要让中原为她掀起狂风巨浪……

  **

  夜深沉,但苏州河畔的小酒铺里仍有客人。

  几碟小菜,一壶浊酒。楚孤云独坐桌前,英俊的面容有深沉的阴郁。端起酒杯,他一饮而尽,眼中起朦胧醉意。

  “年年今夜,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愁肠已断无由醉。”一个娇媚的声音自角落传出,带出一丝淡淡的挑逗。“既然都是形之影单,何不对饮同歌呢?”

  楚孤云浓眉一挑,眼中有一丝厌意,却仍沉默地倒了一杯酒。

  妖艳的人儿从角落摇晃着走到他的桌前。“这样的酒喝着有什么意思?不如我请你喝这上好的女儿红。”

  楚孤云抬起头,不觉皱起眉。眼前的女人一身黑纱,面若芙蓉,肤如凝脂,双颊绯红,可掬醉态更添风流妩媚。这绝对是一个迷人的女人,却不是他愿沾惹的。

  他低下头,端起酒杯送到唇边,却有一只温腻的手握住了他的手。看着这只美丽的手,他忍不住怒意。虽然他是一个温和、没脾气的人,可也不表示他会任人轻慢无礼。尤其是在他心情极度不好的时候。

  她却轻笑,仿佛感觉不到他的不悦。自他的手中取下酒杯,扬手泼在地上,再倒上壶中美洒送至他的唇边。“看你能不能喝出这酒的年份。”

  美酒醇香,泌人心脾。楚孤云已知这女儿红是二十年的佳酿,正是他所喜欢的。可是酒好又有什么用呢?喝酒不止要酒好,更要看对饮的是什么人,最最重要的是要有个好心情。似今夜,他所要的不过是能灌醉人的烈酒和一个寂静得可让他回复冷静头脑的环境罢了!

  冷冷地看她一眼,他缓缓站起身。抛下一锭银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眨眨眼,她朗声大笑。

  没有男人可以如此漠视她的存在!而这个男人可说是她新的挑战——一个激起她全部斗志,并让她全神投入的猎物。

  巧笑倩兮,她让低柔的声音随风传入他的耳中。“你会爱上我的!”

  他皱眉,终于回头。“我楚孤云从未曾见过像你这样狂妄自大不知羞耻的女人!”

  她掩口轻笑,眼波流转带出万种风情。“我方依柔也从未曾见过像你这样冷的男人!不过,你就算是块冰,我也要让你化作水;是铁,也要你化为绕指柔……”

  他不屑地冷笑出声,“方依柔——我记住你了!”

  “记住我!”她倚着门,甜腻的笑容充满了诱惑。“我会让你不止是记住我的名字而已……”

  ——楚孤云!你已是我囊中的猎物!

  第二章 爱是一种责任

  午后的阳光暖融融的,空气中溢着浓郁的花香,四月的苏州满眼绿意……

  楚孤云聆听着围墙后的欢笑声,眼中的悲哀更重。

  在这样欢乐的笑声中,破坏她的好心情,毁灭她的梦,是何等残忍的事!他怎么忍心呢?何忍将他自己都不愿接受的噩耗带给柔弱的她。即使对他而言,一切仍可怕得像场噩梦呵!强盗、杀戮、鲜血——他甚至还未曾反应过来,刀剑已砍杀而来。而那在他呆怔之际以身挡剑的竟是他一向不满的人。阿文是为他而死呀!即使答应过用一生弥补过失,却仍无法使愧疚、悔恨减少半分。

  犹豫着,他终于叩响角门。在听到里面娇脆的应声后,他的心一悸,几乎没有勇气站在门前。

  木门“咿呀”一声打开。一个青衣丫环的少女站在门前,“薇儿给楚公子请安。”薇儿一福身,已扬声向内喊道:“小姐,楚公子来了。”

  楚孤云笑笑,一颗心仍忐忑不安,却不得不走进去。

  小小的庭院,却繁花似锦。秋千轻荡,彩蝶翩飞。清秀佳人立于秋千架下,纤手牵着绳索,娇憨羞涩的笑令人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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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姬。”楚孤云望着她,心头泛上酸楚。

  “楚大哥。”周绿姬深施礼,明眸不自觉地偷瞄他。“怎么我大哥没和你一起回来呢?”

  楚孤云抿唇,终于道:“对不起,绿姬。”

  “出了什么事?”凝视他愧疚悲伤的眼神,周绿姬的笑一点点地消失。“求你——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她颤着声,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阿文,他——他已经去了。”楚孤云说出残酷的事实。

  “去了……去了……”不会是她所想的那个意思!不会!与她相依为命的大哥怎么会忍心弃她而去呢?!身子一软,连话都未说出一句,周绿姬已晕了过去。

  “绿姬!”楚孤云抱住她软软倒下的身躯,看着她苍白的面颊,只觉得自己是个残忍的刽子手。他明知绿姬承受不起这么巨大悲痛的打击,为什么还要告诉她呢?他该隐瞒的。即使他的心灵受再多的压迫,他也该自己承受——这是他活该受到惩罚呀!

  如果不是他大武断、太自负,不肯改变行程路线,又怎么会中了劫匪的埋伏呢?他的固执己见酿成了今日惨痛的、无法挽回的悲剧。货物被劫,周伯文之死,随行人员的伤亡,皆是他一人之错呀!伯文为救他这样一个被宠坏纵傲的大少爷真是不值呀!

  楚孤云正懊恼,忽听怀里人儿“嘤咛”一声,薇儿已叫道:“小姐醒了。小姐,你感觉怎么样?”

  “告诉我……一切都不是真的!”凄切的低语,看着楚孤云痛苦的眼神,她无声地抽泣。迎视周绿姬悲痛欲绝的眼。楚孤云更觉愧疚,“对不起,绿姬。你骂我吧!是我害死了伯文!”

  周绿姬神情恍饶地摇头。唇边流出一抹令人心酸的苦笑。“不怪你。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大哥!”如果不是她为了少女一点痴恋恳求大哥陪着楚大哥远行,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大哥大哥,是绿姬害了你呀……

  “绿姬,你愿意嫁给楚大哥为妻吗?”看着周绿姬震惊的神情。他急道:“楚大哥绝不是要趁人之危……”

  “你不必解释。”周绿姬悠悠苦笑。他的求婚曾是情窦初开的她心中一个遥远的梦。若是从前,她必是惊喜若狂。而如今……“楚大哥,绿姬知道你是想替大哥照顾我,可是,你不能因为同情就娶一个你根本不爱的女人为妻。这对你不公平……”真正的、纯粹的、毫无搀杂的爱,是生性柔顺的她这一生最大的坚持呀!

  “不!”楚孤云犹豫一下,终于坚决地道:“我是爱你的。”是的!他爱她!对他而言,责任就是一种爱。

  “楚大哥,你真的爱我?!”眨着眼,她的泪又流了下来,只觉被突涌而来的幸福紧紧包围。

  “我爱你,绿姬。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楚孤云拥着她,许下一生的承诺。

  他将用一生一世的时间来弥补他的过失!

  就这样冒冒失失地跟着楚大哥回家,实在是一件不合礼数且很不理智的事。可是,在楚大哥的坚持下,她还是答应了。

  女人,大多以自己所爱的人为天。她又何能免俗呢?何况对楚大哥为她所做的种种细心安排,她只有满心的感激呀!

  在幸福的同时,惟一的遗憾就是大哥的逝去。如果他在世分享她的快乐,该有多好呀!

  “小姐,擦擦眼泪吧!”薇儿递上丝巾,柔声劝慰,“别哭了……这样去见楚夫人可不太好哟!”

  “我知道。”周绿姬拭去泪,却仍无法开怀。就要见到楚大哥的母亲呢!光想想就已让她心慌不已。

  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即使她从来都不说,薇儿也了然于心,近十年的朝夕相处可不是一句空话。

  “小姐今天好漂亮呢!我薇儿敢担保楚夫人一定没见过像小姐这样温柔可人,娴淑大方的美人儿!”

  “你又哄我开心。”周绿姬娇嗔,心情却好了许多。

  “才不是呢!薇儿说的可是大实话!任是长了眼睛的都会同意我薇儿的看法。”

  周绿姬摇头。对着她夸张的笑,仍有丝不安。

  她还记得大哥是怎么样形容那位名震苏州的楚夫人的——出身名门,雍容华贵,精明能干,不让须眉。以一纤弱女子撑起庞大家族的生计,并在短短的十年时间使楚家从一殷富之家成为苏州首富。除了精明才干外,还要有果敢决断的魄力,不屈不挠的精神……为在诡谲商场上立足,甚至,还要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狠辣吧?!那样一个女子,会喜欢她这样柔弱无能、一无是处的人?!

  低低叹息,她的心压上浓云阴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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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画的庭院,华丽的装饰令小家碧玉的周绿姬开了眼界,却也更加不安。她能成为这座华宅的女主人吗?她真的没有信心。

  虽然大厅里有许多人,但周绿姬第一眼就认出了楚夫人。不止是因她雍容华贵的美丽,更因她傲视群芳的高傲。

  “绿姬叩见夫人。”周绿姬盈盈下拜,一切都是小心翼翼的。

  “起来吧!”楚夫人看着她一身的素白,衬着眸中凄清的神色,越显我见犹怜的婉约。面无表情地转向身边的内侄李青。“青儿,你看周姑娘如何?”

  “表弟的眼光怎会错呢!”李青笑着,眼中闪过一丝恶意。“周姑娘不止人长得标致,衣裳更是好看得很呢!”

  周绿姬一怔。环视满室红绿,恍然大悟。虽然她为兄长守孝而一身素服并无任何不适,但在这深宅大院中,显然已大触霉头。

  看周绿姬惶恐不安地低下头。楚孤云皱眉道:“娘——”

  “娘知道。”楚夫人一笑,悠悠道:“伯文是我儿救命恩人。为娘自然感激涕零……周姑娘,既然进了楚府,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千万不要客气。”

  “娘!绿姬以后就要麻烦娘照顾了。”

  “怎么会麻烦呢?绿姬这般乖巧懂事,娘疼她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麻烦呢?绿姬,你过来让伯母好好瞧瞧。”

  周绿姬含羞一笑,怯怯地上前。

  “好美的一个人儿,好嫩的一双小手……”楚夫人轻笑,轻轻抚着她的手,眼中却闪过一丝寒意。

  苏州的夜,如娇艳的少妇尽展风情。“姑姑,你真的相中了那个周绿姬?”李青低笑,眼中闪着不屑。“那个丫头可配不上表弟的!”

  楚夫人一笑。眉轻扬,英气十足。“那丫头长得不错呀!怎么会配不上孤云呢?”

  “就她那家世,怎么配得上楚家呢!”

  “楚家怎么了?!不就是多了些钱吗!有什么值得狂的?”楚夫人冷哼,“我不喜欢那个丫头可不是因为什么出身家世。门当户对这种狭隘之见怎会放在我眼中。”

  讨厌那姓周的小丫头,说来也不过是迁怒而已呀!谁叫她那张凄婉柔顺的脸勾起了她多年的伤痛呢!

  怎么能忘记?!怎能忘记……

  二十三年前的那个冬天,她收留了在楚家门前卖身葬夫的温梅。那温梅也有着一双含羞带怯的眼,粉衣素面,楚楚可怜的神情,柔顺得像一潭春水。就连她也可怜其文君新寡,对她百般照顾。却不料竟收留了一披着羊皮的狐狸。而她这自恃聪慧的楚夫人竟如那糊涂的东郭先生,茫然不知。

  那一日的情形从未曾从她脑中淡忘过呀!当时,她带着五个月的身孕,却仍要挺着个大肚子代替儒雅文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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