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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不狠,地位不稳-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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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侧捧着吃食的丫鬟道:“去厨房将鸡汤拿来,让姨娘这会子多吃些,吃饱了力气才足。”

  小丫鬟放了手里的托盘,转身便朝外走去。

  张妈妈眼睛一亮,看着小丫鬟的目光便有了几分得意。

  不多时小丫鬟便捧了用瓷罐装着还冒着热气的鸡汤回来,正拿了小碗装着,打算喂银珠。

  “这汤汤水水的喝多了不好。”一道柔美的声音响起。

  小丫鬟抬头,便见若兰不知道什么时候撩了帘子自外走了进来,对小丫鬟道:“这汤汤水水的喝进去便空了,你带了我的丫鬟去厨房替姨娘做碗红糖煮蛋来。”

  “这……”小丫鬟犹疑的看向床上的银珠。

  银珠却是一迭点头道:“听大姑娘的,你快去吧。”

  待小丫鬟退下了,银珠看了若兰道:“这屋子里不干净,大姑娘您快出去吧。”

  若兰点了点头,对一侧的玉翘道:“上好的人参给姨娘准备好了吗?这东西才是提力气的。”

  玉翘连忙点头道:“准备了的,一早老太太便让奴婢带了枝五十年的参过来。”

  若兰便对床榻上汗水将衣裳都打湿了的银珠说道:“姨娘辛苦些,待生了弟弟,姨娘往后的日子便有依靠了!”

  “借大姑娘吉言!”

  若兰笑笑,抬头与目光阴凉的张妈妈对视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没有等来杏花和黄婵的那一碗糖水蛋,银珠再次发作起来。

  这一次发作,显然不是像之前一样,简单的阵痛,而是真正的宫口开足,一个小生命要来到这个复杂新奇的世界。

  若兰坐在堂屋里,听着厢房里,银珠撕心裂肺的喊声,思绪却是飞得老远。

  当年母亲生她时,也是这般的吧?

  这一时刻,若兰无比的怀念那个在脑海中只是模模糊糊有个印像的人,诚心的祈祷,在别一个世界,母亲过得安好,快乐。

  一个时辰后,银珠生下了一个儿子,六斤六两!

  得了消息赶过来的谢弘文高兴的说话都说不利索!

  只嚷嚷着要打发下人,抱着襁褓中的孩子,乐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再后来,柳氏、伍氏都打发了人过来。

  若兰站在角落里看着热热闹闹的人群,心里忽然便生起一个希望,希望自己也尽快能拥有一个有着她的血肉的孩子!这样,她便不再是孤单的吧?

  恍恍惚惚中,若兰感觉到了一道锐历的目光。

  她抬头看去,便见隔着人群,若芳站在那,目光死死的看了她。

  若兰挑了挑唇角,对着若芳笑了笑,走出人群上前对谢弘文道:“恭喜爹爹。”

  “哎,哎!”谢弘文这才注意到若兰也在这,他抱了孩子,目光绕了若兰转了一个圈,犹疑的道:“德元呢?他没跟你一起过来。”

  谢弘文还以为若兰是得了消息才赶过来的,并不知道若兰从银珠生产前便在这。

  若兰笑了笑道:“夫君被大哥寻去说话了。”

  谢弘文点了点头,蓦的想起来年春闺的事,将手里的孩子交给了一侧的奶娘,拉了若兰到一角落处道:“上回爹爹跟你说的事,你有没有跟女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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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说谢景明春闺之事吧!

  若兰笑道:“说了,夫君说,他知道了。他会去打点的!”

  谢弘文连连点头,拍了若兰道:“这就对了,他是你兄弟,他好了,你往后在夫家也有个依仗不是!”

  若兰但笑不语。

  谢弘文又想起旁的,轻声道:“那为父调动的事呢?”

  还真是贪心啊!

  若兰撇了撇嘴,稍倾敛下心头的不屑,对谢弘文道:“夫君说,这事急不来,先把三弟的事处理了再说。”

  谢弘文想了想,末了,点头道:“这样也好,你记得多与女婿说说。”

  若兰自是应下不提。

  因着天色不早,她想着江惟清那边,怕是等的有些心急。

  进屋看了看银珠,交待了杏花几句,便带了黄婵去寻江惟清。

  不想才出蘅芜院,便看到大嫂姚氏的竹枝丫鬟寻来。

  “大姑娘,姑爷让奴婢来与您说声,他在府门外等你。”

  若兰点头,谢了竹枝,带了黄婵直接去了府外自己家的马车处。

  果见江惟清站在马车边正朝里张望,见她出来了,几步迎了上来,牵了她的手道:“怎么样,听下人说生了个小子?”

  若兰笑了点头:“嗯,六斤六两的大胖小子。”

  江惟清笑着上下打量她一番,打趣道:“到是个好彩头。”

  若兰一时没明白过来。

  江惟清便凑到她耳边轻声道:“这小子是你看着出生的,说不定,也招呼了个小玩伴在你肚子里呢?”

  “讨厌!”若兰捶了江惟清一把,但的却是不由自主的摸上了自己的腹部,她这都成亲快小半年了,怎的还没动静呢?要不要寻个大夫看看。

  江惟清扶了她上一边的马车,“回去吧,正好,我也有事与你说。”

  若兰心里一紧,跟着江惟清上了马车。

  待得马车离开了谢府的大门,行驶在京都城的路上。

  江惟清才轻声的说道:“皇上给五皇子的封地出来了。”

  若兰默了一默,抬头看向江惟清。

  “是北明的西北方。”

  西北方?!

  若兰想了想,“那可是荒凉之境。”

  江惟清点了点头。

  若兰顿了顿,轻声道:“你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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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出一趟远门,去安排一些事。”

  若兰默了一默。

  那日若兰问江惟清宫里的那个人是谁,江惟清在她手心里写的便是个“五”字。可若兰总是不相信,觉得以江惟清的为人,应该不会选择五皇子这样的人。

  见若兰不语,江惟清探手将她拥在怀里,轻声道:“想什么呢?可是不舍得我了?”

  若兰偎在他怀里,半响没言语。

  她不知道要怎样问,也不知道能问些什么。可是让她就这样放手让他走,她总觉得心里慌得历害。

  良久。

  “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人到底是谁?”

  江惟清身子不由便僵了僵。

  稍倾,唇角泛起一抹苦笑。他知道她聪明,可是却不知道她敏锐到这种程度!

  “别问了。”江惟清拍了拍若兰的肩,轻声道:“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好。”

  “可是……”

  江惟清低头在若兰的唇上啄了一口,探的抚上她的肚子,柔声道:“我得努力一把了,省得你成日里没事想些有的没的。”

  若兰苦笑。

  车子离杜府还有些路时,忽的停了下来。

  “怎么了?”江惟清探手撩去车帘。

  “惟清!”

  胡瀚阳站在马车旁对江惟清道:“我有事寻你。”

  江惟清回头对若兰说道:“你先回去,我去看看什么事。”

  “小心些。”

  江惟清点头,跳下马车,待得看到马车驶远了,才回头对胡瀚阳道:“出什么事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胡瀚阳拾脚便往前走,边走边对江惟清道:“其它人都在老地方等着,我们去了那再说。”

  “好。”

  江惟清紧走几步,赶上胡瀚阳的步子,两人朝东街处的一处酒楼走去。

  103夫妻夜话

  若兰一直等到月上三更,才听到细碎的步子声响起。

  她连忙自床上坐了起来,披了衣裳去迎江惟清。

  江惟清没防到她这么晚还没睡,乍一开门,便看到她披了衣裳走过来,当即便怔了怔,下一刻,却是不悦的蹙了眉头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呢?”

  若兰一边上前侍候着他洗漱,一边笑道:“天热睡不着。”

  江惟清撩了眼屋角的两块冰,想了想道:“明天让他们再多送些冰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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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若兰一边拿了帕子递给他擦脸,一边转身去拿了桌上的茶壶,替江惟清倒了杯冷茶,递了过去,“大家屋里的冰都是一样的数量,我这边多些,怕是不妥。”

  “这有什么!”江惟清挑了眉头,“你要是怕有人说闲话,我便让人到外头去买便是。”

  若兰不由便为自己憋角的借口偷偷流汗。

  她哪里是热睡不着,她根本就是担心他,睡不着好吧!

  黄婵披了衣裳要进来侍候,被若兰挥手令她退了下去。

  江惟清简单的洗了洗,换了身月白的三江布中衣与若兰安歇的时候,一手拍着若兰的肩,安抚她早睡,脑子里却是想着之前胡瀚阳几人的话。

  若兰翻了个身,悄悄抬眼,见他虽是闭着眼,长长的羽睫却是眨啊眨的。很显然是有心事!

  “惟清,”若兰轻声的喊了一声江惟清。

  江惟清睁开眼看着她,“怎么还没睡?”

  “是不是有事?”

  江惟清默了一默,瞬间恍然,她之前哪是热得睡不着,根本就是担心他,一直等着他!想通了,心头不由便泛起一抹暖意。

  探手拿了一把扇子轻轻的替若兰扇起扇来,一边轻声道:“是出了点事,你别担心,我会解决的。”

  若兰知道朝堂大事,她一个闺阁女子,实在帮不上什么!

  可是不弄清楚,她心里实在又慌得的很,特别是听说他要跟五皇子去封地,心里越发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可以说给我知道吗?”

  江惟清其实不想说,可是又知道不说,她怕是以后都得跟今天一样,提心吊胆的!

  想了想,叹口气道:“宫里有消息传出来。”

  若兰身子一僵。

  江惟清连忙拍了拍她的身子,示意她放松,柔声道:“皇上病了。”

  若兰猛的便支了身子,抬头看向江惟清,犹疑的道:“病了?”

  江惟清点头。眼见若兰眸中一闪而过的狐疑,他探手将若兰扯了回来,轻声道:“对外说,是病了!”

  对外说是病了!那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呢?

  若兰没出声。

  江惟清贴了若兰的耳朵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说道:“皇上中毒了!”

  这会子若兰差点连下巴都掉了。

  她僵了好一会儿,才压了喉咙用作贼的声音问道:“谁干的?”

  江惟清失笑。

  谁干的?!他哪里知道啊!只不过眼下皇上这一“病”五皇子离京去封地的事只怕就要耽搁下来,如此一来,他们的布署又要变动一番了!

  “我现下还不知道。”江惟清对若兰轻声说道:“不过,皇上这一病,怕是朝中要不安宁了!”

  若兰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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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了想,轻声问道:“病得历害吗?”

  “好像说是昏迷不醒。”

  昏迷不醒!

  若兰脑子里飞快的转了起来。

  中宫无子!

  皇贵妃和最年长的二皇子被废为庶人,五皇子事败,现在就剩下四皇子和最年幼的九皇子,不管是立长还是立贤,现在当属四皇子为最热门的人选。端的就看各人的本事了!

  “也不知道让婉蓉表妹拒了四皇子的婚事,到底是好还是不好!”若兰叹了口气与江惟清说道:“还有明年就是三年一次的春闱了,皇上这一病,朝中党派竟争白热化,怕是这一年的春闱也有得热闹了!”

  江惟清到没想到,她忽然会想到那么远去。

  但说这些总比跟她说那些杀头掉脑袋的事好,当下便笑了跟着歪了话题道:“你三弟那,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若兰看了江惟清,待看到江惟清眸中一抹寒光时,恍然回神,想来,江惟清心里跟她一样,仇记着呢!

  若兰笑了笑,轻声道:“他现在全心备战,就想春闱能出人头地。”

  “你呢?”江惟清好笑的看了她,“你想不想他出人头地?”

  若兰撇了撇嘴,她会想他出人头地才怪!

  谢景明可不是谢若芳,谢景明能忍能伸,太识时务,且她们之间可不仅仅是姐弟不和,而是弑母之恨!若是让谢景明一朝得势,她的结果可想而知!

  见若兰眼里寒光频闪,江惟清连连道:“好了,这些事你别管了,我来拿主意。”

  “你有什么好主意?”若兰看了江惟清,“伤人性命的事,我不愿意!”

  江惟清挑了眉头,很是不屑的撇了嘴,喃喃的说了一句“妇人之仁”。

  “我不是妇人之仁!”若兰趴在江惟清胸口,把玩着他黑而软的长发,轻声道:“是,彼此间的仇恨还没到那一步!再有就是,死很多时候是是大的解脱,活着,活得辛苦而无望,才是最大的痛苦!”

  江惟清脸上的笑木了木,似是想到什么不愉快的事,半响轻声道:“你说得是,活得辛苦而无望,才是最大的痛苦。”

  若兰听他话声消沉,隐含辛涩,心神一动,蓦的想起了小佛堂的江氏,一时间只恨自己说错了话,勾起他的伤心事,正想着找个借口将话带过去。不想,江惟清却又开口说道。

  “若是皇帝到月底还不醒过来,宫中便会传出四皇子和瑞郡王府郡主赐婚的圣旨。”

  若兰不由便疑惑的道:“这个时候赐婚?原先不是说郡主是侧妃吗?”

  “这个时候赐婚才是最合适的!”江惟清侧了个身,将若兰往身边带了带,柔声道:“至于是侧妃还是正妃,这有什么要紧,要紧的是几家能联在一起,要紧的是四皇子能顺理成章的坐上那个位置。”

  “那你呢!”若兰紧接了话问道:“你们有什么打算?”

  江惟清挑了挑嘴角,淡淡道:“坐山观虎斗!”

  104子嗣

  坐山观虎斗!

  若兰是怎样也没想到江惟清会说出这话的。

  在她的意识里,江惟清是五皇了一派的,现如今眼瞅着四皇子便要得势,且这势一得,怕是就要如日中天再无更替,真要那样的话,五皇子还有五皇子这一派系的他们,还不得被斩草除根?!

  但江惟清既不肯与她再说,她也不敢再问。必竟是朝堂之事,不是她一个内宅妇人能想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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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天一亮,江惟清用过早膳便出府。

  而自这一日起,江惟清连着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早出晚归。

  若兰起先还提心吊胆的待得后来,眼见京都甚是安静,并没有因皇帝“病”了而鸡飞狗跳的,她便也渐渐的放下心来。

  丰氏那里免了她的早晚请安,而丰氏膝下所出的一子一女与江惟清似乎也不是很亲昵,只在遇见无可避免的情况下,才会打声招呼,平时,根本来都不来她们小院。嫡出尚且如此,庶出便越发如是。

  妾氏骆氏所出的杜丹美简直可以忽略她的存在,而二房与大房更是泾渭分明,早在杜老太爷还在时便是分了家的,虽说还同在一处府里住着,但除却年节日,平时也不大碰得着。

  若兰原本担心夫家日子不好过,不想,却是比她在娘家的日子过得舒坦的不知道多少倍!

  这日,若兰正与黄婵几个在屋里做着针线活,忽的便听到屋外,宝儿与人轻声说话的声音,她略一犹疑抬使了个眼色给黄婵。

  黄婵点了点头,起身撩了帘子走出去,“宝儿,谁来了。”

  正与宝儿说着话的桔香笑了走过来道:“是我,姑太太来了,太太让我来说一声,看看大奶奶得不得空,要是得空便一同过去坐坐。”

  “原来是桔香姐姐啊,”黄婵笑了迎上前,说道:“你使个小丫鬟来跑一趟便是,哪里用得着你亲自跑一趟。”

  桔香笑道:“我这不是惦记着大奶奶这里的君山银针吗!”

  说着,便与黄婵一同进了屋子,向若兰行礼。

  “奴婢桔香见过大奶奶。”

  若兰将手里的针线箩往边上放了放,起身对桔香道:“又不是第一回来我这屋里,怎的还这般客气。”

  桔香呵呵笑了就着黄婵搬过来的锦墩搭了半边屁股,说道:“大奶奶宽厚,奴婢却不能不识礼不是。”

  若兰笑着让黄婵去沏了杯茶来,她则与桔香说起闲话。

  “可是太太那里有什么吩咐?”

  桔香一边捧了黄婵奉上热气腾腾的茶,深深的嗅了嗅,待扑鼻的清香沁入肺腹,才吁了口气回道:“姑太太回来了,太太使奴婢来与奶奶说一声,若是奶奶得空的话,便过去坐坐,陪着姑太太说说话。”

  若兰闻言却是默了一默。

  杜家的这位姑太太要说起来,也实是让她捉摸不透。

  与丰氏膝下的一子一女不甚亲厚,与江惟清更是,唯独与二房却很是亲厚。

  她原以为杜慧是个捧高踩低的,可是让黄婵一打听,这杜慧原先与江氏还甚是要好,只在江氏被贬为妾后,她便与大房的来往少了。

  据说当年杜宜贬妻为妾时,杜慧甚至提出过,让杜宜干脆休了杜慧,便连江惟清也一并让她带走。若不是当时的杜老夫人还在,一切还真就依了她的意思!是杜老夫人拿了母命护下了江氏和江惟清。

  若兰眸光微转,笑盈盈的看了桔香道:“事到是没什么事,就是这几日身子不大好,我还是不过去了,免得过了病气给婆婆和姑姑。”

  桔香到不防若兰会主动提出,避开姑太太。不由便愣了一愣。

  要知道杜慧今时今日的身份,上赶着巴结的可是不在少数。依着大公子这样尴尬的身份,大奶奶不是更应该八面玲珑些才是吗?怎的现如今却是一副山不就我,我亦不就山的姿态?

  若兰自是将桔香的神色看在眼里,想了想,对桔香道:“你那里若是有还有差事,我便不留你,若是没有差事,便多坐会儿,与我说说话吧。”

  “回奶奶的话,太太那怕是还等着奴婢去回话,奴婢得空了再来叨扰奶奶。”桔香放了手里的茶盏,对若兰道。

  若兰点头,让黄婵送了桔香出去。

  黄婵才送桔香出了屋子,不怎么出来走动的锦儿却是撩了帘子自外面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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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的出来了。”若兰不悦的看了锦儿,“不是说那新肉还没长好,让你再多歇息个几日吗?”

  锦儿抬手摸了额头处新长好的伤处,赔笑道:“不是已经长好了嘛,再在屋里呆着,人都要发霉了!”

  若兰笑着摇了摇头,指了适才桔香坐过的锦墩道:“坐下吧,我这里正好也有些话想找人说说,黄婵那个棒椎,你跟她说什么都是白说。”

  锦儿在锦墩上半搭了屁股,一脸忧虑的看了若兰。

  若兰一抬头,对上锦儿这鼻子眼睛快皱成一团的脸,“噗哧”一声便笑了出来,“你这是干什么?天塌下来了,还是地陷下去了!”

  锦儿闻言不由一怔。

  若兰抬手指了锦儿的脸,“眉头都皱得能撑船了!”

  锦儿连忙拿手搓了脸,一边说道:“奴婢这不是听着奶奶说有事,心里慌吗!”

  若兰不由便失笑。

  这当口,黄婵送了桔香回来,见锦儿和若兰两人笑成一团,不由狐疑的道:“有什么喜事么,怎么奶奶这么开心呢!”

  “喜事到是没有,麻烦事到是有一件。”若兰看了黄婵道:“你要不要替你家奶奶分分忧?”

  黄婵连连点头。

  拍了胸脯道:“奶奶,刀山火海奴婢都愿意替您走的。”

  “去、去、去,”锦儿推了胸膊拍得震天响的黄婵,没好气的道:“别吹牛了,听听奶奶说的什么事吧!”

  两人齐齐眨着看向若兰。

  若兰先是看了黄婵道:“黄婵,你去打听打听,姑太太身边最得力的丫鬟,婆子是哪个。”

  “就这事?”黄婵瞪圆了眼看向若兰。

  若兰笑盈盈点头道:“没错,就这事,办好了,你家奶奶我有赏。”

  “这叫什么事啊!”黄婵咂舌道:“谁不知道,姑太太最信任的便是太夫人当年给她的陪房商妈妈,丫鬟是红瑾和红蕊两人。这两人都是打小在她身边服侍的,大了还给她们在瑞郡王府配了得脸的小厮!”

  若兰点头,夸奖道:“黄婵现在越来越历害了,不仅花种得好,这事也知晓得多了。”

  黄婵嘿嘿的笑了猛点头。

  若兰笑着,忽的便压低声音,飞快的说道:“那你能不能去打听清楚,姑太太是如何与江姨娘翻脸的?”

  黄婵当即便怔在了那。

  便是锦儿也犹疑的看向若兰,“奶奶,您……”

  若兰笑笑,将身子往后靠了靠,抬头撩了眼屋外,眼见院子里空空阔阔,并没有闲人。但她还是习惯性的放低了声音,缓缓说道。

  “你们就不觉得奇怪?”

  黄婵和锦儿齐齐疑惑的看向若兰,似乎在问,奇怪什么?

  若兰垂头一笑,稍倾抬脸,目光灼灼的看了两人,沉声道:“姑太太从前与江姨娘是很要好的手帕交,姑太太嫁进来后,姑嫂间感情也很好,可为什么,在江姨娘被贬为妾后,姑太太的会变化那么大?不说替江姨娘说几句公道话,更甚至为大老爷出谋划策,想要至姑太太与大少爷与死地?”

  这些事,本就是锦儿和黄婵打听来说与若兰知晓的,原先也不过是感叹人性无常。可,现如今听若兰这么一说,两人不由自主的便也觉得这事情似乎奇怪的很!

  “奶奶,还是奴婢去吧。”锦儿抬头看了眼黄婵,略一犹豫对若兰说道:“商妈妈也好,红瑾和红蕊都是精明的人,黄婵去,说不得要露陷,打听不到消息怕是还要引起她们的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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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是啊!”黄婵连连点头道:“奶奶,锦儿姐姐说得对,奴婢笨嘴笨舌的,到时别说打听她们的消息,怕反过来,还让她们套了奴婢的话去。”

  若兰原本也是属意让锦儿去的,只是谁都知道锦儿是她屋里的一等丫鬟,反到是黄婵在外面落得个蠢笨馋嘴的名声,谁也没将她当回事。

  “不,这事还真得你去。”若兰看了黄婵,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末了,轻声道:“锦儿虽然比你机灵,可是她与我的情份摆在那,别说她还没开口,人家便防了三分,便是她开了口,怕是也白费口舌。”

  “反到是你,你平日里只管着我屋里的花草,又惯常不跟着我出去,即便是说错了几句,别人也不会放在心上。”

  黄婵这会子脸都快皱成苦瓜了。

  她一脸哀色的看了若半,“奶奶,您说您要是看不惯哪个丫鬟下人的,让奴婢上前去海揍一顿多好。这玩心思的事,奴婢真是怕、怕……”

  怕什么?自然是怕办砸了!

  “没事,”若兰笑了安抚她道:“就是打听不来也没关系,这事原也就是照碰的。我也只不过是想弄清楚这里面的关系,要真打不到,那也就算了。”

  黄婵听若兰这样说,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行,那奴婢就去试试吧。”

  黄婵说走便走了,屋子里便剩下若兰和锦儿后,锦儿几番瞄了若兰却是欲言又止。

  “怎么了?”若兰好笑的看了她,“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要与我说?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且说来听听吧。”

  锦儿叹了口气,对若兰道:“奶奶,你这成亲都快小半年了,怎的却还是没个音讯呢?要不要,请了大夫进来看看。”

  若兰先始一愣,待明白过来锦儿说的是子嗣之事时,脸上腾的一下便红了。

  锦儿见若兰脸红如霞,有心想就此揭过,可想起丁妈妈的再三嘱咐,只得厚了脸皮说道:“奶奶不若挑个时间去趟顾师傅那,私下里寻个大夫看看,若是哪里不好,也能早些诊治。”

  若兰那叫一个囧啊!

  半响,强自撑了底气道:“你一个姑娘家,没事操这些闲心干什么!”

  “哪是奴婢操心啊!”锦儿连声道:“是丁妈妈她老人家,打奶奶与大爷满月后,隔几日便使人带信来问两句,奴婢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若兰“嗤”一声,便似泄了气的皮球似的。

  垂头看着自己坦然的小腹,心里越发的纠结不行。

  这孩子是老天爷的恩赐,老天爷不开恩,她有什么办法呢!

  “奶奶,”锦儿抬了头小声的劝道:“这府里请医问药的终究不方便,不若便依了丁妈妈的意思,咱们偷偷的瞧,您看行不行?”

  若兰默然不语。

  到不是她讳疾忌医,而是,她始终觉得这孩子的事不应该急,再说现如今江惟清还有那么多事要处理,她帮不上他也就算了,怎么还能拖他后腿呢?

  “不急,再等等吧。”若兰咬了咬牙,轻声道:“等过了这一年,要是再没消息,我便央了大公子去宫里请个太医来看看。”

  “这怎么行!”锦儿当即便反对起来,“您要是请了太医大张旗鼓的,万一……”锦儿吱唔着,稍倾一咬牙,狠声道:“万一太太那边借机放人过来,怎么办?”

  若兰到没想到这点。

  当初江惟清虽说应承与她,她们之间再无她人!

  可若真是她不能生育,她们之间还能再无她人?

  若兰咬了唇,良久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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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儿见若兰一脸黯然,当下便暗悔自己说错了话。

  “奴婢的意思还是偷偷的看吧。”她试图说服若兰,“即便是大公子尊重您,护着您。太太因着身份,不好太过明目张胆与您为难,可您别忘了,家里还有个太夫人呢,她可是见不得奶奶您过好得好的!”

  若兰霍然抬头看向锦儿。

  锦儿坚定的点了点头。

  本来就是啊,老太太对姑娘的恨那可是跟这太阳似的,隔一个晚上便会从东边重新升起来。若是让她知晓自家姑娘子嗣有问题,她怕是乐得买上十七、八个姑娘往这送呢!

  105旧怨新仇

  既是若兰拿定了主意,锦儿也不敢再劝。

  两人又闲扯了些别的话。

  没多时,黄婵便从外面走了进来。

  “奶奶……”

  锦儿连忙起身,使了个眼色给黄婵,黄婵回头看了眼门外纜孚仭杰下的小丫鬟,连忙一把捂住了嘴,不好意思的对着若兰嘿嘿的傻笑。br />

  若兰抬手隔着点距离,点了点她的额头,使了个眼色给锦儿。

  锦儿便起身,走到院里喊了宝儿,让她去厨房里看看有没有什么热乎的点头,又打发了别的丫鬟婆子,她自己干脆返身拿了若兰的针线筐坐起栏杆里做起了针线,顺便望风。

  屋子里,若兰这才努了嘴,示意黄婵坐下说话。

  “打听到什么了?”

  黄婵咽了口唾沫,清了清喉咙,才轻声对若兰说道:“奴婢不敢去找红槿和红蕊,找了姑太太身边的,另一个夫家姓曲的婆子。”

  “曲婆子?”若兰狐疑的道:“她能知道些什么?”

  黄婵嘿嘿笑了看向若兰道:“奶奶,你不知道了吧?这曲婆子跟商婆子是太夫人当年一起给姑太太的陪房,为了争姑太太屋里管事妈妈的位置,两人早就面和心不和了!”

  若兰怔了怔后,失笑道:“我到是不知道,黄婵现如今,竟是这般长进了!”

  黄婵被她夸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从前她做事也是姑娘敲一下,她便响一记。

  后来,被锦儿说道了几回,在丁妈妈侍候了一段时间,又被丁妈妈下狠手的调教了一回,总算是石头缝里种了棵草,长出了点花样来,晓得说话做事多弯几道弯,多想想。

  她至今还没忘记丁妈妈的那句,“黄婵啊,大户人家,就是三岁的娃娃听话,都会想一想话后的意思。你可别给你家姑娘丢脸!”

  若兰亲手倒了杯水,递到黄婵手里,笑盈盈的道:“喝口水吧,润润嗓子再说。”

  黄婵也不推辞,接了那杯水便一饮而尽。

  放了茶盏,抬手抹了把嘴,一脸神秘的对若兰道:“奶奶,您猜,奴婢打听到了什么?”

  “我想一想啊!”若兰逗着黄婵,“你打听到姑太太跟姨娘反目的原因了?”

  黄婵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其实,她也不知道,那算不算是原因。

  “奶奶,曲婆子说当年姑太太还是小娘子的时候确实是,很喜欢江姨娘的。”黄婵压了声音轻声说道:“那个时候,姨娘为了替姑太太说门好亲事,时常带了她出门做客。便是瑞郡王府,也是姨娘经常姑太太去,姑太太才与她们攀上交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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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郡王府?”电光火石间,若兰脑海里有个念头一闪而逝,待她想要抓住那个念头时,却又一片茫然,想不清楚,那个念头是什么。

  “是的。”黄婵点头道:“听曲婆子说,瑞郡王府当时的宣侧妃与姨娘也是手帕交,在娘家的时候与姨娘素来要好。”

  若兰猛的便打起了精神。

  宣侧妃!

  那个自从生下郡主温嘉懿便在一心向佛的侧妃娘娘。

  侧妃娘娘……一心向佛……

  若兰霍然抬头看向黄婵,失声道:“黄婵,你还记得我们在娘娘庙遇见的那个贵人吗?”

  “娘娘庙?”黄婵懵懂的看了若兰,轻声道:“奶奶,我们在娘娘庙没有遇见贵人啊?”

  若兰回神,黄婵确实没遇见,遇见的是她和方婉蓉。

  “那个人,是宣侧妃!”若兰攥拳道:“我敢肯定,当日那个居士一定是宣侧妃,可是宣侧妃去娘娘庙干什么?”

  黄婵怔怔的看向若兰,不明白她自言自语的说的是什么。

  若兰苦苦思良久,也没弄明白宣侧妃去娘娘庙做什么!

  蓦的看到歪了脑袋一脸便秘的黄婵,这才想起这丫头是一根筋的,敛了思绪,对黄婵道:“你继续说。”

  “那个宣侧妃因为与姨娘交好,便对姑太太也很是欢喜,还说要将姑太太说给她娘家的兄弟。”黄婵轻声说道。

  “那姑太太怎么又嫁给了瑞郡王府的二爷了呢?”

  黄婵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道,不过曲婆子说,帝都生乱的时候,恰逢姨娘带了姑太太去瑞郡王府做客,那个时候王府被围困,王爷进了宫,原本要迟些生产的姨娘因为受惊,竟与王府里的两位侧妃同时生产了!”

  “啊!”

  若兰抬手捂了嘴,她到是没有想到江惟清是在王府出的生。

  黄婵又说道:“当时大公子生下来的时候很不好。当时乱兵又在攻打王府,幸得王府的二爷一力护持,才母子平安了下来。”

  王府的二爷?!

  那就是现在杜慧的夫君,温茂柏!

  难道说杜慧是怨恨江氏早产连累她嫁给了庶子?可是,瑞郡王府庶出的公子那可是比一般大户人家的嫡出都要强上百倍!杜慧是个聪明人,她不可能想不明白是她高攀的!

  “后来呢?”

  “后来?”黄婵摇头,“后来没了。”

  “……”

  稍倾若兰回过神来,摆手道:“好了,你下去歇着吧,让锦儿进来陪我说说话。”

  “哎!”

  黄婵到没在意若兰嫌她笨!

  高高兴兴的走了出去,将锦儿喊了进来。

  若兰示意锦儿坐下,将黄婵打听来的话,小声的说与了锦儿听了一遍,末了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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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儿好半响都没回过神来。

  她们因着打小便离开帝都,虽说当年的帝都之乱也让自家姑娘吃足了苦头倒足了血霉,可也没想到,杜家竟然还有这样一本旧帐,是故,锦儿怔怔的张了嘴,半响没说出一个字。

  若兰也不催她,只自己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将黄婵的那些话在脑子里来回的寻思着。

  “那个宣侧妃,我上次在娘娘庙,有过一面之缘。”

  “奶奶见过侧妃娘娘?”

  若兰点头,遂将那日在娘娘庙无意与宣侧妃见一面的事与锦儿说了一遍。

  锦儿听了后,良久,才犹疑的道:“这位侧妃既是一心向佛,去趟庙里原也不奇怪,可是她一个向佛在家的居士,为什么要去娘娘庙?”

  “是啊,我也想不明白,去娘娘庙的,一般都是求子。”若兰笑了对锦儿道:“这位侧妃娘娘难道也是去求子?”

  锦儿知晓若兰是在打趣,当即便“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不赞同的道:“我看,奶奶您才该多去去娘娘庙。”

  若兰一摆手,“你别岔了话题,我们想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总觉得,姑太太对姨娘突然反目,肯定是有原因的。”

  “会不会是姑太太其实真正喜欢的是姨娘娘家的兄弟呢?”锦儿也按着之前若兰的想法走了一遭,她轻声道:“说不定,姑太太早就与姨娘家的兄弟暗通曲款了,只是姨娘不知道呢?”

  若兰点了点头,以江氏对杜慧的喜欢疼宠,这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要是能见一面姨娘就好了。”若兰叹了口气,对锦儿道:“有些事,其实只要直接问问姨娘,就能知晓。”

  锦儿点头。

  只不过,姨娘连亲生的儿子都不肯见,又怎么会见奶奶呢!

  若兰却是拿定主意,找个机会再去趟小佛堂,求见一下江姨娘。

  这边主仆二人天马行空的猜想着,那边厢,便听说姑太太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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