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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不狠,地位不稳-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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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脑门子一阵一阵的痛。

  这事也怪她,当时只想着这姚氏之父任户部主事,虽说只是个六品,可却是个实职。姚母她也打听过,是个慈顺的人,想必养出的闺女也差不到哪。可谁想到,这姚慧安哪里都好,可就是个只认孔方兄的!

  嫁进来后,别的还好说。只钱财上却是攥得紧紧的,她给了若琳什么,就必得也添几样给她,不然就没个好脸色,这般还不够,还要挑唆着儿子与女儿来为难。想想,真是头都要炸了!

  “好了,好了。”柳氏拍了谢若琳,轻声道:“他是你哥哥,往后是你在夫家的靠山,他总是护着你,为着你好的。”

  谢若琳哼了哼,她才不这样认为,但却也不想多说。

  “娘,我去趟大姐姐那。”谢若琳与柳氏说道:“这些日子总在屋里绣花,眼睛都要长出花来了!”

  柳氏笑着拍打了她一记,柔声道:“去吧,与你大姐姐多说说话,往后,怕也是你的一个依仗呢!”

  谢若琳点了点头。

  若兰听说谢若琳来了,连忙让锦儿迎了出去。

  “你怎的还有空来我这了?”若兰牵了谢若琳的手在炕沿上坐定,喊了锦儿奉茶。

  谢若琳笑呵呵的道:“我要是不趁着这时间来坐坐,往后想来坐坐怕你不是没空应酬我,就是来了,没地儿坐呢!”

  “胡说什么呢!”若兰嗔了谢若琳一眼。

  谢若琳咯咯的笑得如同被风吹起的银玲。

  待得锦儿上了茶,啜了口茶,谢若琳才止了笑,轻声与若兰说起旁的话来。

  “你才回来不久,原以为我们总有个几年好相处,想不到转眼便又要各分东西。”谢若琳放了手里的茶盏,身子往后靠了靠,她身后的绿萝连忙拿了个大垫枕放在她背后。

  若兰听得谢若琳话中不无悲伤之意,心下由不得便也生起几许幽凉。

  与这府中之人,若说亲近,除却三房的伍氏和谢景辉,她还真没什么能让她觉得温暖的人。但必竟是血源亲人。

  若兰笑了笑,轻声道:“说得好似,我们自此天涯海角永不相见似的。”

  谢若琳却是一本正经的看了若兰,敛了笑道:“大姐姐,你真的不怨吗?”

  “怨?”若兰犹疑的看了谢若琳,问道:“我怨什么?”

  “怨我娘和三婶替你说了这样一门亲事啊!”

  “这亲事怎么了?”

  “那杜公子是……是庶出。”

  若兰默了一默,不知道要怎样跟谢若琳说。

  谢若琳见她不出声,张了张嘴,最后也还是没有说出什么。

  一时间,屋子里便静了下来。

  良久,若兰方抬头看了谢若琳,轻声道:“你放心,我不怪大伯母,不论我以后过得好和不好,我都不会怨恨任何一个人。”

  谢若琳见若兰一眼看穿她的心事,脸上红了红,飞快的低了头。

  “你放心,以后只要我能帮着你的,我一定会帮你。”

  若兰震了一震,愕然的看向谢若琳。

  谢若琳却是说完这话句话,起身趿了鞋便往走,留下一脸怔愣的若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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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7陪房

  林花谢了春红。

  仿似昨儿才看着花红柳绿莺歌燕语,一睁眼起来,便看到红红火火小灯笼似的桃子将枝头都压弯了。小丫鬟贪嘴,拿了小剪子身手灵活的穿梭其间,转眼的功夫便拿着水晶盘捧了洗净去皮黄里透红的果肉,笑盈盈的自廊间而来。

  若兰笑容温婉的坐在东窗下,身前是已然绣出一丛的缠枝牡丹图案,花色繁复艳丽却丝毫不让人觉得冗长室闷,阳光透过窗棱照在妍丽的花朵上,折射出由浅至深的渐变之色,竟好似一朵真的牡丹花正在缓缓绽放。

  捧着托盘的小丫鬟当即便怔在了那,目光直直的瞪着绣架上的嫁衣,愣愣的说了句,“真好看!”

  “当然好看了!”长高了不少的黄婵几步走到小丫鬟跟前,接了她手里的托盘,不无得意的道:“这可是顾师傅特意为姑娘研究出来的一种新绣法。这样绣出来的花色,随着姑娘的一行一动,能变幻出各种的花色。”

  “黄婵姐姐,你教我好不好?”小丫鬟一脸向往的看了黄婵。

  黄婵将手里的托盘放至黑漆彭牙桌前的若兰和淡淡笑着的顾维芳跟前,回头吐了吐舌头,对小丫鬟说道:“阿宝,你这可求错人了,你让我教你种花行,可你让我教你捏绣花针,那真是张飞穿针了。”

  “张飞穿针?”阿宝不解的看了黄婵,“黄婵姐姐,那是什么意思?”

  “大眼瞪小眼啊!”黄婵两手一摊,一脸无奈的道:“我连绣花针都捏不住,你让我教你绣花!”

  黄婵的话声一落,屋子里便响起一阵轻笑声。

  若兰打发了宝儿下去,对顾维芳说道:“原本我还打算找个理由出来见见师傅,想不到师傅您先我而来了。”

  顾维芳放了手里的茶盏,笑容和蔼的对若兰道:“我自打得了消息,就在想,要送你怎样一份贺礼,别的我又不会,只会这个。还好,到底没让你失望!”

  若兰看着那在随着光线的变化又呈了另一种色彩的牡丹,心下只觉得饱饱满满的都是浓浓的感动。

  人常说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是不是就是像她这样呢?

  娘亲早逝,她不知道什么是一个女人对孩子的爱,看到司氏对若芳和若英时,她不是不羡慕的,正因为羡慕,面对司氏对她的残忍,她才会恨,才会恼。无任如何,她也曾喊过她几年的娘亲啊!

  若兰微微撇了头眨落眼里的酸涩,平复胸中的满腹酸涩,稍后才对顾维芳笑了一笑道:“师傅,谢谢您。”

  顾师傅看着若兰眼底的微红,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但想着现下是喜事,自不可说些伤气氛的话,便笑道:“跟我还这么客气,是不是不打算替我养老了呢!”

  “怎么会呢!”锦儿自外撩了帘了进来,将才从厨房她亲手做的点心摆了桌上,对顾维芳道:“我们姑娘日日念叨着呢,就放心不下顾师傅您和丁妈妈。”

  提到丁妈妈,若兰和顾维芳脸上的笑都敛了敛。

  若兰叹了口气道:“妈妈也是的,为什么不跟师傅您一同来呢?”

  “你也别怪她了。”顾师傅轻声道:“她不知道有多想念你,就怕给你添了不方便,这才愣是不肯随同我一起进府!”指了一侧的黄婵道:“生怕你身边少了信得过的,死活非要我将这丫头带回来交还给你。”

  若兰点了点头,对顾维芳道:“我自是明白妈妈的心思的,只是眼下不能见一面,往后还不定什么时候能见呢!”

  想到若兰要嫁的人家,顾维芳神色间也有了一抹疑色。

  “姑娘也不用着急,上次你交待给我的意思后,我已经相看好了几间铺子,就等姑娘拿主意,看定哪一间,待铺子开起来,姑娘到时出来买个胭脂水粉的,便也能见上一见了!”

  若兰想了想,也是,虽说小媳妇难当,可也没有谁家的小媳妇连出门买个胭脂水粉的都不行吧?再说了,江惟清可是一心想着要跟那府里划清界线,分府另居的!

  两人一时默了一默,稍倾,顾师傅抬头使了个眼色给锦儿。

  锦儿会意,带了黄婵下去,又将与小丫鬟在纜孚仭杰下翻花绳的阿宝支使开,她与黄婵两人,一左一右守了房门口。br />

  顾师傅这才从袖笼里取了一叠纸出来,递给若兰,轻声道:“上次姑娘说的我都找人去看过来了,先太太留下的田庄和铺子,已大部分换了主家。那些留下来没变动的,都是几家不怎么赚钱的铺子。”

  若兰拿起顾师傅递过来的那些纸一张张的看过了,上面写得很清楚,铺子叫什么,经营什么行当,从前的掌柜是谁,现今的掌柜又是谁,什么时候易的主,黑字白纸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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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理说,这继母贪墨前头太太留下的嫁妆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只你家这太太吃相却也太狠了。”顾师傅蹙了眉头道:“竟是打算一丁点也不给你留下。”

  若兰将手里看过的纸收好,接了顾师傅的话说道:“也没什么奇怪的,这世上有知足的便有不知足的。”

  顾师傅赞同的点了点头,想了想,看了若兰道:“你心里可有什么想法?就这样让她便宜占尽?”

  若兰到没急着回顾师傅的话,照说司氏如今这副样子,天大的仇便也了了。再说这些年她与顾师傅合作的绣花铺子,也没少替她赚钱。只,若是嫁户寻常人家倒也罢了。偏生她嫁的是杜家!

  “这事先放一放吧!”若兰想了想对顾师傅道:“她现今那副样子,连句顺畅话也说不全,我若是起意去问,只怕还要落个薄情寡意不思养恩的名头。”

  顾师傅略一思忖,到也赞成若兰的想法。但终究心有不平,叹气道:“真是便宜了她!”

  “那到也未必!”若兰笑了道:“日子才刚开始,往后会是个什么结果,谁又知道呢!”

  话里便有着秋后算帐的意思!

  顾师傅不由便笑了起来,她可是知道这大姑娘是个极沉得住气的!

  又想起丁妈妈交待的另一桩重之又重的事,便对若兰道:“我来之前,丁妈妈再三叮嘱,让我说与你,陪嫁丫鬟和婆子姑娘一定要早作打算,千万别到时让人走了先机。”

  这件事若兰到也想过,上回柳氏话里话外要给她置丫鬟时,她便留了心。只这里必竟是京都不是平榆,她寻常出趟门都难,更别说是去自己寻合适的下人。

  “这事怕是还要有劳师傅。”若兰将自己的想法告诉顾师傅,“大伯母前些日子就有意试探,这不,适才你看到的那个阿宝便是她送来的人。”

  顾师傅蹙了眉头,轻声道:“别的府上姑娘出嫁,陪房另说,只管事妈妈一般都是姑娘的奶妈子,若奶妈子没有,便寻了得力的婆子跟着也成。再,一等丫鬟二个,二等并粗使丫鬟共计六个,锦儿和黄婵是定要跟了你去的。现在缺的却是一个管事妈妈和二等并粗使丫鬟。”

  若兰点头,轻声道:“二等和那粗使的丫鬟都还好说,关健便是一个得力的妈妈。我现在别的都不担心,就担心府里的老太太哪天心血来潮给我指了个祖宗来,那就麻烦了!”

  顾师傅连连点头。

  老太太指派的人,先不说心向着哪边,先就得当菩萨给供着。聪明的人还知道分寸,不聪明的怕就是真拿自己当了回事,凌驾于主子之上!到时别说是府里的长辈,怕是连新姑爷都不喜!

  “我今儿一出府便去外面打听,打听好了,便来回与姑娘。”

  若兰摇了摇头,想了想对顾师傅说道:“你打听好了,不要回与我知晓,你去找我姑母,将人送到姑母手里去。”

  顾师傅怔了一怔,犹疑的道:“姑太太她……”

  若兰点头,轻声道:“这府里也就她和三婶娘还将我当个亲人看了!”

  这话说得委实叫人心酸!

  顾维芳叹了口气,安慰若兰道:“姑娘别难过,你虽则亲人福浅,但夫福深厚,再说了,这往后与你一同走到老的是姑爷,只要他对你好,那才是真的福气。”

  若兰笑了笑,脸上绽起一抹羞红。

  顾维芳因着心里担着事,没做多久便起身告辞。若兰竭力挽留她用过午膳再走,但想到,若兰出嫁日子俞近,顾维芳哪里还有心思吃东西,一番推辞便走了。

  若兰无法,只得亲自送到了二门处。

  而,她这送走顾维芳没多久,回到屋里还没来得及喝盏茶歇歇脚,便又迎来了一位客人。

  这些日子因忙着亲事,若兰几乎忘了府里还有银珠的存在。现如今,银珠忽然找上门来,她怔了一怔过后,便连忙让锦儿将人请了进来。

  “姨娘今儿怎么有空来我这坐坐了?”

  银珠笑着在若兰下首的锦墩上落坐,到不似从前那般只搭着半个屁股,这回子是坐得满当当的,笑盈盈的抬头朝若兰看去,嘴里说道:“奴婢是来给大姑娘道个喜的!”

  若兰便笑了道:“一家人,姨娘客人气了,不必亲自走一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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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的功夫,便注意到银珠原本如白瓷的肤色间似乎有些黯黄,人精神也不大好,让人看着,总觉得她似乎很累。

  若兰犹疑的道:“姨娘脸色看着不大好,可是哪里舒服了?”又道:“若是身子不好,还是早些请了大夫进府来诊治的好,现如今父亲需要你照顾,这一大家子人也要你忙进忙出。”

  银珠抬手摸了把脸,呵呵笑道:“可能是夜里睡得迟,精神差了些。奴婢谢谢大姑娘的关心。”

  若兰点了点头,话她说了,至于人家接不接受,她并不在意也在意不过来。

  银珠的目光也落在东窗上的那一袭大红嫁衣上,府里早就传开了,说是大姑娘找了个了不得的绣娘绣嫁衣,那绣出来的花跟真的似的,不,比真的还要更好看上几分。

  现如今一瞧,果然,她目光角度一变化,那花便也跟着变化成不同的颜色!当下便将个银珠给惊得差点忘了自己的来意。

  若兰也不催银珠,想着银珠是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即是来了,绝不会是仅仅为了道声喜,怕是还有别的话要说。

  这般一来,屋子里便静了静。

  这一静,便也惊醒了银珠,她恍然回神,对着若兰讪讪的笑了道:“怪道府里都在传姑娘的新嫁衣好看,确实是好看,奴婢人都看傻了。”

  若兰笑了笑,轻声道:“姨娘过奖了,想来谁家小娘子的新嫁衣都是好看的。”

  银珠笑笑附合着点点头,她是个聪明人,自不会将别人不喜欢的奉承话说得天花乱坠,当下从善如流的道:“是啊,小娘子的新嫁衣都是好看的。”

  语气之间不无羡慕之意,但很快那淡淡的怅然便被她驱散开。路是自己选的,既然走到这一步,总是要走得更好才对起自己那没有红烛没有嫁衣的新婚夜!

  “昨儿奴婢去给老太太请安,听玉翘说,老太太这几夜都睡不安稳。”银珠垂眉揉着手里的帕子,轻言细语的说道:“想着许是热天将至的缘故,从前冷热交替时,老太太也总有那么几天睡不好,都是奴婢和宝纹姐姐轮着给老太太捏捏身子,才使得老太太好生睡个安稳觉的。”

  若兰挑了挑眉头,摆了摆手,锦儿便乖觉的退了下去。

  银珠笑笑,继续说道:“奴婢现如今要侍候三老爷,夜里侍不了老太太,便教了玉翘老太太惯常喜欢的手法。恰巧当时老太太屋里的钱妈妈也在,奴婢便跟钱妈妈聊了会子天,无意听到钱妈妈说起一桩事。”

  若兰心里已大致猜想到银珠要说的是什么!但脸上仍是不动声色,详装感兴趣的道:“哦,不知道是什么事?”

  银珠便呵呵一声轻笑,叹道:“要说老太太心疼姑娘呢!可不正是,钱妈妈说,老太太想着姑娘屋里没个老成持重的婆子,怕是嫁过去,连个教导的人都没,正想着给姑娘个老成经事的妈妈呢!”

  若兰默了一默,缓缓的吁了一口长气后,才看了银珠道:“不知道老太太属意哪位妈妈呢?”

  银珠觑了若兰一眼,对若兰的镇定从容不由便有了几分心服。

  这府里谁不知道老太太几个孙辈里,最不喜的便是大姑娘!老太太要给大姑娘找陪嫁妈妈,那存的是什么心,脚趾头想想也知道。

  偏这大姑娘却是个沉得住气的,便是这时候,也不露半点不满和委屈。银珠在心里越发为自己作出的选择庆幸了!手不由自主的便搁在自己的小腹处,呈一种呵护的手势。

  “钱妈妈说是老太太的陪房皮六家的大闺女。”

  若兰怔了一怔,一时间想不起那皮六家的大闺女是什么人。

  银珠见若兰目光顿了顿,咬了咬牙,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干脆送佛送到西。当下便端了桌上的茶盏啜了口茶后,看了若兰道:“大姑娘,可是觉得这皮妈妈好生陌生?”

  若兰点了点头。

  心里却是恨这会子丁妈妈不在身边,若是丁妈妈在身边,她也不至于对这府里两眼一摸瞎,什么都搞不清楚。

  “皮六家的原是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后来放出去配了老太太陪房皮六,婚后多年不曾生养,就在老太太生三老爷的那年,皮六家的也有了喜,半年后,生了个闺女。”银珠垂眸轻声道:“听钱妈妈说,三老爷小的时候,那皮六家的经常抱了这闺女进府给老太太请安,一来二去,她闺女跟三老爷便也混熟了。”

  “老太太很是喜欢这皮六家的闺女,当年还有心将她指给三老爷。”

  话声到这嘎然而止。

  若兰漆黑如墨的眸子里荡起一抹浅浅淡淡的笑,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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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后来这皮六家的闺女嫁的是哪家的小子?”若兰看了银珠道。

  “据说是老太太另一户陪房葛家的二小子,不过那二小子有一年庄子里发水涝,被蛇咬了,没救过来。”

  若兰“哦”了一声,稍倾又问道:“那可曾留有儿女?”

  银珠摇了摇头。

  若兰当下对老太太可真是佩服至极,这得有多恨她娘和她啊,挖空心思不惜翻老帐,来给自己寻这么一户陪房妈妈!

  “姑娘……”银珠小心的看了若兰,轻声道:“你可得早做打算,听说那葛皮氏性子很是乖张,她又是老太太指给姑娘的人,到时……”

  太过的话,银珠不敢说,但若兰却是明了银珠话中之意,不管银珠是出于什么心理跟她说这样一番话,这份人情,她却是记下了。

  “谢谢姨娘提醒,我心里有数了。”若兰笑了看向银珠道:“姨娘这都快小半年了,你什么时候给我添个弟弟啊!”

  银珠先是默了一默,稍倾,轻声道:“姑娘放心,奴婢必不会叫姑娘失望就是。”

  嗯!

  这个还能心想事成的?

  若兰笑了笑,与银珠又说了番话,见银珠面有倦色,在银珠辞别时,便让锦儿送了出去,又让锦儿拿了些燕窝送与银珠。

  银珠接过盒子时,脸上闪过一抹愕色,但看着若兰又似没有它意,当下犹疑着谢过,带了丫鬟自行离去。

  这边厢,若兰却是沉思起来。

  葛皮氏!

  原来娘亲的生活当中曾经还出现过这么一号人!

  78升官

  六月一过,便进了酷暑。

  天热人燥,坐坐都一身汗,更别说身前还要摊开层层叠叠的大红嫁衣,一针一线的往上面绣花朵,若兰这个时候也就挑晨起和晚落的时间下下针了,旁的时候便闲看黄婵侍候院落里的花花草草。

  顾维芳这两月里又来了几趟,明面上说是教着若兰绣嫁衣,暗里却是将她在外面的一番布置细细与说与若兰知晓,又或是讨了主意去做接下来的事。

  这其间,谢若琳来过一两回,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也想要那样一件嫁衣,最好还能学了针法。顾维芳碍着若兰的情面,答应帮着绣一件区别于若兰花色的嫁衣与她,但针法却是不同意传授。

  待得顾维芳走了,谢若琳便在若兰这软磨硬泡了许久,若兰失笑,暗道,这二妹妹原也是个聪明的,怎的这会子却是糊涂了,是故,在谢若琳再一次来时,便遣了身边服侍的与谢若琳说道起来。

  “二妹妹,非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小气,容不得你比好。”若兰将新沏的茶端到谢若琳手里,轻声笑道:“你却想想,顾师傅开的是绣花铺子,这又是什么地界?哪家的铺子不是靠着本事吃饭,你现如今要人家将吃饭的本事教与你,先别说她愿不愿意为着你一人,放弃这京都的生意,便说,你又出得起怎样的价,买断她这一门手艺?”

  谢若琳一愕,她到是没想到这一层。

  只想着,自己虽说小娘子家的本事都会一会,但这其间却都只是平平过。原不过是想着能学样出挑的,将来备不时之需罢了。

  “我学了她这手艺又不私传了出去,怎么就能断了她的生路!”谢若琳仍有些不服气的道。

  若兰“噗哧”一笑,点了她的额头道:“亏得你还是个聪明人,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匹夫无罪,怀壁其罪!”

  谢若琳不解的看了若兰。

  若兰叹了口气,便轻声道:“你是不传了出去,可我问你,将来张家的夫人,张家的姑娘知晓了,想学,你教还是不教?”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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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若琳默了一默。

  若兰又道:“你为着夫妻情份,家里和睦,藏不得私,那么张夫人可有娘家?可有嫂子妹妹的?张家的小娘子来日要不要嫁人,那时,你还能说,你不断人生路?”

  谢若琳垂了眉眼,心下虽认同了若兰的说法,但嘴里却仍硬道:“那大姐姐你呢?”

  言下之意便是,若兰学了这乱针绣的绣法,将来嫁进杜家,难道就能瞒了婆婆、姑子等人!

  “我?”若兰呵呵一笑,看了谢若琳道:“我又不会这针法,我拿什么教她们!”

  “你胡说,你明明……”谢若琳蓦的便怔了怔,好半响才回过神来,犹疑的道:“大姐姐,你早已拿了主意了?”

  这下子,聪明劲又回来了!

  若兰失笑,嗔了谢若琳一眼,细声道:“我能有什么主意拿!”

  谢若琳张了张嘴,但纵有一肚子话,这个时候,却是不知道能说哪一句!默默坐了一会儿后,方起身告辞。

  若兰起身亲自送了她出去。

  几次,谢若琳都想与说几句,可明明前一刻才想好的,便到了张嘴的时候,却又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几次三番,直至离了芜蘅院,她都没说出一句话。

  回了留耕局,金兰眼她情绪不是很好,不由打抱不平道:“这大姑娘也是,姑娘你眼巴巴的求上门,肯和不肯给句痛快话便是,干嘛要这样打着机锋。”

  金兰是知晓谢若琳找若兰是因着什么的。

  谢若琳听了金兰的话,眉头轻挑,不高兴的道:“你胡乱说些什么?我只不过是上门与大姐姐说说话,哪里就求着她什么了?你是我身边的大丫鬟,说话做事原就该多思量思量才是,没的教坏了下面的人!”

  金兰原是替谢若琳抱不平,不防谢若琳会说出这样的一番重话。当即便愣在了那,待回过神来,脸涨红如紫,进去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

  不想,谢若琳却又嘀咕了一句,“我这大姐姐当真是可惜了!”

  可惜了?!

  金兰犹疑的看了谢若琳,“姑娘……”

  谢若琳摆了摆手,吩咐道:“你交待下去,让我们院子里的人见着大姐姐恭敬着些,切不可再像往前那样,轻怠了。”

  “是,姑娘。”

  虽说不明白谢若琳为何这般看重若兰,但金兰却是个忠心的,自是将谢若琳的话放在了心上,此后对若兰果真比之从前恭敬很多。

  日子转眼便进了七月,老话说七、八月的天,娃娃儿的脸,说变就变。

  整个七月早上还是晴空万里午边就会来场瓢泼大雨,雨下不到一个时辰,转眼又是碧空如洗,当真像极了奶娃娃的脸,说哭便哭说笑便笑。

  人们在说说笑笑,没事骂几句贼老天里迎来了秋老虎。

  较之初夏酷暑,这秋老虎便像是要活活烤出人油来一般,从早到晚,太阳似火炉似的挂在天上,便是入了夜,热意都不减退分毫。

  酷热难当,人心里便揣了把火,没事还罢,遇事则一发不可收拾。

  寻常人家还好,只,若是跺跺脚便能令整个北明朝抖一抖的人有了火,不说伏尸百万,血飘千里却是寻常之极!

  北明隆泰十八年,八月八日,二皇子温昱辰酒后失德,对隆泰帝新宠的潘美人不轨,被遂安公主无意撞破,二皇子恼羞成怒之下,对遂安公主痛下杀手,幸潘美人拼死逃脱。

  隆泰帝大怒,当即下旨废二皇子温昱辰为庶人,皇贵妃跪于承泰殿外哭求诉冤,帝怒,又下一旨,夺去皇贵妃封号,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与此同时,皇贵妃母家亦遭受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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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夺官革职问斩,下狱流放发配,闹得沸沸扬扬,京都皇城,文臣武将人人自危,生怕一不小心牵扯其间。

  这般闹纷纷,足足用尽数月的时间,才将这场轰轰烈烈的皇室丑闻给掩了下来。

  若兰一个深宅待嫁小娘子,原对这血雨腥风没什么感觉,只在听说她未来公公杜宜顶了原贵妃派系的吏部郎中后,不由便放了手里的绣花针,多想了想。

  ******

  有点卡文,不好意思,更少了。

  79规矩

  九月里,谢家三房可谓是喜事连连。

  先是谢弘文经过一番活动和借着姻亲杜家的光,在詹事府谋了个从六品的左司直郎。

  这詹事府原是掌管皇后,太子家族(东宫)事务的机构,先如今中宫无子,隆泰帝又没有立储,虽说只是个清水衙门,可一旦储君立定,前途便是一片光明。

  只把个谢弘文高兴得一天跑三趟,来若兰屋里,告戒她一定要孝敬杜大人,杜丰氏,否则决不轻饶了她!

  没过几日,银珠在侍候谢弘文笔墨时,不知道怎的吐了个昏天黑地的,请了大夫来一把脉,结果却是银珠有喜了,且已有三月!

  谢家二老爷那叫个高兴啊,亲自去了老太太那报喜,老太太听了直说银珠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是谢二老爷的福星!越过大太太柳氏便拨了自己屋里的两个小丫鬟给银珠使唤,又金啊银的绫罗绸缎燕窝人参赏了不少,甚至连银珠的早晚请安都给免了。

  若兰听完锦儿的回话后,笑笑,转身自一侧的箱笼里取了自己前些日子抽空做的一双虎头鞋给锦儿让她送过去。

  “姑娘,您什么时候做的这双鞋?”锦儿怔怔的看了若兰。

  若兰笑笑,“前些日子抽空给做的。”

  锦儿还想再问,但见若兰已经垂了眉眼一副不想再多说的样子,锦儿默了一默,转身带了阿宝去银珠的屋子里。

  银珠屋子里她兄弟早得了消息,陪着她老娘进府探望银珠,庄稼人家实在,新鲜当季的果子,蔬菜挑了整整两大箩。

  锦儿进屋的时候,银珠先是愣了愣,待接过锦儿奉上的那双虎头鞋时,黑亮的眸子里划过一抹几不可见的颤意,但很快,便被她敛下,对着锦儿很是说了一番客气感激的话,又着重与她兄弟和娘说了若兰一大箩筐的好话。

  她自己不方便,便让身边的丫鬟杏花亲自送了出来。

  锦儿一离开,她兄弟便闷声道:“原还担心你在这府里日子难过,现在总算是放心了。”

  她老娘连不迭的点头附合。

  银珠唇角却是有了一抹淡淡的苦涩。

  早在三月前她便发觉自己有了身孕,却一直隐而不说,自是有她的思量,只这事除了她自己的杏花,谁也不知道。可大姑娘送来的这一双虎头鞋,做工精细,非一朝一夕能成,显见早就有了准备。

  大姑娘,她也许早就知道了。

  想到这,银珠只觉得身上寒意愈浓,这期间若是大姑娘有个什么心思,只怕她便是防不胜防。这一瞬间,银珠很庆幸,庆幸自己当日的选择。

  “阿珠,阿珠!”

  银珠回神,对着一迭劲喊她的老娘笑了笑道:“早就说了让你们别担心,偏不信,这回子放心了吧?”

  她老娘点了点头,朝外看了看,见没有外人,便压了声音道:“太太那边怎么说?”

  太太那边?

  银珠想了想,撇撇嘴道:“太太身子还在调理当中,想来,应该也是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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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老娘想了想,想要吓嘱银珠几句,可在看到银珠还看不出形状的肚子时,便又将话压了回去。

  银珠自是知道她娘想说什么,只,她不认为这个时候的司氏还能像从前那般,对三房的后院为所欲为。

  留了老娘和兄弟用过膳,又着实厚厚的打发了一番送走了老娘和兄弟,银珠想了想,由杏花扶着去了若兰的屋子。

  “姨娘有事让人来说一声,我自会过来,你现在正是要紧的时候,怎好走动。”若兰听说银珠来,亲自迎了出来。

  一进屋子便让黄婵扶了银珠到东边的炕上坐,又取了花开富贵的靠枕给银珠在后腰处垫了,又忙不迭的让人烧水沏茶。

  “大姑娘,快别忙活了,奴婢就是来与大姑娘说几句话。”

  若兰笑笑,对一侧侍候的锦儿道:“我记得箱笼里还有两匹淞江三梭布,最是适事给小孩子做衣裳,你去寻了出来,回头给姨娘带回去。”

  “是,姑娘。”锦儿又笑着招呼了一侧的杏花,“杏花,那箱笼有些重,你帮我搭把手吧。”

  杏花来之前就得了银珠的吩咐,一切听从大姑娘的意思,眼下连锦儿都避开了,她当然也立刻跟着避开。

  眼见屋子里都没人了,银珠扶了腰身作势要起身与若兰行礼,若兰连忙起身拦了,柔声道:“姨娘这是干什么?仔细自个儿的身子。”

  银珠到也不坚持,顺着若兰的手便坐了回去,只看向若兰的目光却是有些讪讪然,很是难为情的意思,她轻声道:“大姑娘,奴婢不是有心要瞒着大姑娘的,原是……”

  “姨娘的担心,我明白。”若兰打断银珠的话,柔声道:“也不怪道姨娘小心些,春姨娘的孩子若是在的话都能走路了。”

  银珠看向若兰的目光便一亮。

  若兰笑而不语,有些话意思到了,彼此明白就行了,多说反而无益!

  只,却不知道银珠来,只是专程的表达诚意,还是另有目的!

  “这转眼便要入冬了,冬天一到,过年便没几天,年一过便是开春,姑娘便要阁了。”银珠笑盈盈的看了若兰,轻声道:“前些日子葛家嫂子来寻奴婢说了会子闲话,奴婢一直想着来姑娘这坐坐,却总是不得空。”

  葛家嫂子?葛皮氏!

  若兰垂眸笑了笑,稍倾,抬头看了银珠道:“哦,姨娘与葛嫂子也有交情?”

  “交情不交情的谈不上!”银珠笑了道:“只不过当初是在老太太屋里侍候的,大家混个脸熟罢了。”

  若兰笑笑,说实话,葛皮氏她还真不放在眼里,要寻的妈妈,顾师傅已经替她寻好,只等合适的机会,让谢文珠带过来便是。

  见若兰淡笑不语,银珠神色间便有了一抹不自在。

  当日,她抛出葛皮氏,虽则是向若兰示好,但另一方面,却是她也有意让若兰了解,她是有合作的能力的。但等了那么久,她也没等到若兰的示好,却是今日等来了若兰的一双虎头鞋,自此,她才醒悟过来,自己太天真了!

  这位大姑娘并不似她想的那般简单。

  “葛嫂子跟奴婢说了一些话。”银珠笑了对若兰道。

  “哦。”若兰不置可否的应道。

  银珠抿了抿唇,最后终是破斧沉舟的道:“葛嫂子有个小姑子,长得很是清新可人,她想让我出面安排给姑娘做陪房丫鬟。”

  若兰先是怔了怔,怔过之后便不由失笑。

  这会子,她对那位葛皮氏可当真是有三分好奇了!自己成了她的陪嫁妈妈,还想把她小姑子也捎带上,这打的是什么主意,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啊。真当她是软柿子,谁都能捏一把?

  清新可人?

  若兰想了想,歪头看了银珠道:“姨娘若是方便,不如哪天让我见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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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姑娘……”

  银珠错愕的看向若兰。

  若兰笑道:“便是姨娘拒了她,她也还会走别的路,即是如此,何不让姨娘卖了这个面子。”

  银珠若有所悟的点头,但神色间还是有些迟疑。

  若兰见银珠迟疑,心下不由一动,暗忖,看来那葛皮氏的小姑子到真是相不容小觑的!当下便笑了道:“姨娘可曾见过葛嫂子的小姑子?”

  银珠点头,她若是没见过,到也罢了,正因为见了,这才犹疑。

  “哦,却不知是个怎样的清新可人?”

  银珠张了张嘴,有心想将那皮滟滟的容貌形容一番,但却突然间觉得自己好似根本就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形容。

  顿了顿,叹口气道:“姑娘也别先急着下决定,等过几日,我安排着姑娘看过再说吧!”

  若兰想了想,便同意了银珠的建议。

  这般过了数日,一日午后,银珠使了杏花来请若兰,说是她哥哥新送了些自家产的瓜果进来,请若兰去选些自个儿爱吃的。

  若兰想了想问了杏花几句话,当下便知晓,这是银珠让她去看那皮家的小娘子呢!收拾一番,便带了锦儿去了银珠的屋子里。

  若兰是有心理准备的,只因着银珠的那“清新可人”四字,但待真的看到了屋子里低眉垂眼坐在那的皮家小娘子时,立时便明白了银珠的犹疑不决是何意了。

  这皮家的小娘子虽说才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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