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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1新中华-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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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为整个世界看住东北亚的那几个海峡,还要将中国已经变得强大起来的陆军牵制住。雨辰也配合了他们的想法。和约的条件并不苛刻,关键要求就三点:第一就是朝鲜可以还给日本,但是要拿台湾来交换。琉球国际共管的要求并没有再提了。第二就是日本需要给予一定数额的军费赔偿,虽然现在日本也穷得叮当响。但是不拿到赔偿,对国内的民心士气都交待不过去!起先的数额要求是二亿华元,正好是马关条约中国曾经支付出去的数额。但是日本表示断然拒绝,西方国家也认为这个提议不合理。中国的价码降为了一亿三千五百万华元,但是仍然没有被接受,现在还在谈判当中。但是大家都普遍认为,这不是一个绕不过去的障碍。第三就是日本焚烧奉天城的十一师团的负责军官,必须交给中国审判!在这一点上,雨辰的态度非常坚决。而他报持的这种追究战争暴行的立场,也得到了正在经历最大的战场恐怖的欧洲国家的支持。日本对这一点的反应很可堪玩味。在面子上,他们严正地拒绝了雨辰坚决的提议,认为战争当中出现伤亡和暴行是难免的。日本政府不能这样对待他们的军人。他们的外相加藤周明甚至对伍廷芳拍起了桌子,大声地喊道:“你们是要日本在未来的一百年里都拿你们当最大的敌人么?”

  坚决的态度背后,却是日本人独特的面子背后的处理方式。不住地有陆军的,宫内的,还有各种各样的人士来劝十一师团的师团长清好幸平中将,十一师团点燃奉天的直接责任人四十三连队大佐连队长谷长健,劝他们为了体谅日本帝国的未来的命运,果断地做出决定。在1916年的8月31日晚上,清好幸平中将在喝醉之后开枪自杀。而谷长健大佐在第二天的清晨到自己才撤回日本地联队看了一圈之后,在联队部切腹自尽。消息传出后,在当天自尽的还有十余名在奉天大火当中负有直接责任的下级军官。唯一比较戏剧性的是四十三联队的军旗中队江户川大尉中队长。他没有自杀,却被得到消息之后的民众围了起来,在他的住宅外面大骂他丢脸的打了败仗之后还不敢象武士一样承担责任。结果在当天晚上,江户川大尉被入室的几个浪人砍死。日本警方也没有丝毫追查这件凶杀案的意思。

  雨辰得到消息之后只有一个评论:“畏罪自杀!”

  不管怎么样,这个可能成为死结的问题在这种日本式的解决问题办法之下迎刃而解,谈判的障碍扫清了。大家都在等候雨辰的上海之行,为这次谈判敲定最后地解决办法。

  西方国家也几乎在这个问题上转开了注意力,认为亚洲问题已经大致获得解决了。他们的精神全部都在正在西线进行的血战上面。索姆河和凡尔登的两大战役地进行,以惊人的数字在吞噬着欧洲整整一代的青年!每天都有无数的生命惨叫着死去。法国的整个社会都在惨重的损失下接近崩溃。战地已经变成了一片巨大的屠宰场和废墟。而东线的俄国的损失也毫不亚于西线。整个欧洲文明似乎就在这场大战当中走向毁灭!如果放在以前,这些西方国家一定会在这件事情背后付出比当事国还要多的努力交相穿梭,摆弄他们的平衡和互相制约的政策,利用亚洲人的牺牲为他们攫取更大的利益。但是在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没有这个精神了。亚洲的问题可以留到欧战之后慢慢解决,现在要紧的问题就是赶紧尽快的结束这场毁灭一切的战争!他们呼叫着中国尽快地派出更多的步兵师,希望美国尽快地从太平洋事务当中转过注意力,加入到旧大陆的战事当中来。他们在中日谈判当中最后的实际态度几乎就剩下了一个,快点搞定这个该死的玩意儿!

  西方国家的亚州外交专家们正准备大显身手的时候,他们的活动却被国内限制了。而中日谈判似乎就在这种氛围下,很快地就要达成。亚洲的新格局,至少在暂时是不会发生什么比较大的变动了。

  只有少部分的西方外交人员,特别是那些长久地在亚洲的外交人员,忧郁地注视着现在局势的发展,注视着中国内部的躁动,注视着他们可能错过的大好机会,却只有在报告上宣泄他们的情绪。谁都知道,这些报告会被束之高阁,等到时过境迁,再也发挥不了作用。英国驻华大使克劳福德先生就是其中之一。

  每当他看着南京街头那些游行的青年,看着当天的中国报纸,看着雨辰近期的举动,他都敏锐地感到了局势的变化。对日的胜利,虽然奠定了中国未来的强国地位,但是也导致了中国内部权力的进一步洗牌。虽然不知道局势会朝哪一个方面变化,但是这的确是列强国家影响中国局势的最好机会。可是,他现在没有这种权力,只有看着时间慢慢地走过。

  ……南京已经成为了一个躁动的火药捅。而这个火药桶的引线,从1911年上海的枪声响起,这支国防军建立的时候就存在了。不过一直缓慢地燃烧到了现在。对于东方这些没有民主传统的国家来说,他们的军事团体在发展壮大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变得要谋求政治权力,这种变化是非常自然的。在强大的实力背后,还有足够的思想基础支撑他们的呼声。那就是因为中国胜利而变得越来越剧烈的强烈民族主义思想——就像日俄战争之后的日本。中国的文官政府并不具有日本政府当初的权威。他们没有根基,不是延续多年的贵族。他们都是在光复之后突然跃上政治舞台的。他们在这几年当中,也经营了他们的实力,也不愿意放弃他们拥有的权力,特别是希望将国防军置于他们的控制之下,采取某种比较温和的态度。这些都引起了国防军军官团的剧烈对立思想。一些激进的军官就出现在大家的视线当中,成为了整个激进团体的代表。

  雨辰在过去很好地压制了双方,让这个火药捅爆炸的时间推迟了。他接长了引信,但是在今天这个时候。随着中国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向前发展,他的反应就显得非常可堪玩味了。他至少在从东北回到南京之后就显得有些不作为。似乎就是在静静地看着事态朝前发展。他的这种选择,背后的心理因素只能有两个。一个是希望以镇静的态度稳定现在的局势,不以激烈的手段来激化矛盾,至少要等到中日谈判尘埃落定之后。一个就是他也许也在观望,想利用局势的发展最后强化他的权力,控制住声音已经变得越来越大的文官政府。

  更有可能的是,这两种思想混杂在一起左右了他的行为,让他第一次变得不果断起来。

  在这个国家他拥有无上的权威,他也等于拥有最后的仲裁权。但是打击任何一方,都会让他心目中的快速强国计划变得道路艰难——也许他真的有这个计划,天知道。但是更有可能的是,他至少在他准备去上海之前,还是难以做出决定的。

  就在雨辰态度暖昧的时候,都以为自己受到了雨辰态度鼓励的双方——至少他们都以各自的方式解读了雨辰的沉默。他既没有发表什么讲话指责政府,也没有惩处那些拥有激进思想的军官,只是集中了首都的内卫大权,交给了他一个信任的年轻军官。双方的活动都加剧了。政府和议会方面,和国防军当中温和而有威望的何燧将军达成了同盟。何燧将军有着完美无缺的经历。他是战争英雄,是雨辰的老部下,而且他还有着正直高尚的人格,大概政府方面认为他们找到了雨辰最好的接班人。何燧将军在未来从政之后。的确可以更好地牵制雨辰绝对的权力。这位将军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他不认为雨辰当克伦威尔是一件好事,国防军也需要改造。

  但是理想主义者和没有经历过战争的文官结合在一起,往往也就是失败的开始。

  被何燧将军的“背叛”还有文官政府咄咄逼人的态度所激怒的国防军大多数军官们有什么样剧烈的举动,现在还难以明白。毕竟作为大使,也只是一个外国人。而国防军作为军队,又有保密的传统。但是可以想象,他们不会无所作为的。

  在这样的暴风雨欲来的局面下,雨辰的地位是尴尬的。我可以用身上的每一块英镑打赌,他不想国防军变成可以自由行动的军事政治结合的团体,他要保持对国防军的绝对控制!但是他也不愿意自己的权力逐步地丧失,要国防军的激进派别继续牵制文官政府权力地扩大!在外人看来。整个民国似乎还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但是在这背后。也许就隐藏着能够摧毁一切的暗流!

  雨辰现在很难决定,但是他将不得不做出决定。结果只能有两个,调和至少从我这个局外人的立场来看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他必须做出选择。要不让火药捅爆炸,要不果断地的引线切断,在火药上面浇水。在未来的中国,要不就是雨辰的权力在文官政府的攻击下受到限制,他自己开始配合他们对国防军进行改造。这样国家也许会平稳的过渡。但是丧失了雨辰这个绝对强人,还有他对权力和中国未来发展方向的绝对把握。中国只能慢慢地按部就班地走他们的现代化强国的道路。将来至少在亚洲,他们不会有这种爆炸性的发展。战后文明世界可以重返亚洲,再掌握一切。

  另一个结果就是,雨辰利用激进派别发动了针对自己敌人的行动,将权力完全的集中,连面子上的分权和文官团体都不用再维持了。但是当军队发展到那个地步的时候,雨辰还能对他们保持控制多久,也是可以大大的怀疑的事情。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不怀疑中国在一定时期内会保持他的强势地位。至于未来会如何,只有上帝才知道。但是雨辰这样透支他的巨大声望,也很难确保他的强势地位能维持多久。一件武器,只有指向外敌的时候是最强大的。当对自己内部的武器一旦发射出了第一颗子弹,未来的命运只有崩溃。

  作为一个外交家,在某种程度上必须有预言家的天赋,我做出了这样的预言,而且认为不管发生什么样的局面,西方世界不能错过现在可以深远影响中国国内局势的机会。在这个时候,最大的帮助无非就是加强中国文官政府的力量,加大雨辰做出判断的难度。让他在摇摆不定中,让这个国家朝着我们希望的方向发展。但是这个机会眼看我们就要错过了,而且现在也没有半点迹象认为我们即将开始行动——现在开始很可能也已经晚了。我们在这一刻只有祈求上帝,让局势向着我们希望的方向发展!让上帝保佑文明世界在亚洲的全部利益和全部的荣光!“

  如克劳福德所料,他的报告被白厅束之高阁,认为是一个郁闷的,不受特别重视的外交家的牢马蚤话。在未来的日子里,当欧州的政治家们为亚洲剧烈变化发展的局势而伤透了脑筋的时候。他们翻出了这位在中国担任了六年大使的年轻人一份份的报告,才发现他在很多时候,很大程度上,都预示了未来的发展方向。但是这位大使先生,在卸任回国之后就得了相当严重的肺病。在苏格兰养病,身体不断地衰弱下去。在1920年写出了使华六年记的手稿之后,很快就去世了。大英帝国丧失了一个本来可能在亚洲大有作为的外交领袖。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

  惠英慈笔直地站在雨辰的面前,将一份份的首都综合安全情况汇报递交了上去。雨辰随意地翻阅着,脸上露出了相当满意的表情。

  终于他放下了手中的报告,看起来很舒适地朝椅背上靠去,笑道:“飒爽,做得很好啊!首都现在底下有多复杂你也是知道的。要不是你在这里坐镇,我简直都不敢放心去上海。你说一个个都怎么了!打了胜仗,国家欣欣向荣,却都一个个红了眼睛,非要去争取更多的东西!国家还没真正变强就这个样子,以后还怎么得了?是不是我管得太多?权力也太集中了?底下反而少了互相的牵制。国家也缺少真正的监督?”

  他的语气很随意,惠英慈却不敢随便回答。他想了一下沉声道:“报告总统,属下是军人,只知道服从命令。这些东西不会去想,也不敢去想。这是总统要操心的问题,属下只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罢了……总统还有什么指示没有?”

  雨辰深深地看着他,突然又笑了:“没什么,作为军人,要是都想你这么想就好了,有的时候真的对人心感到力不从心啊!你帮我转告一下李纵云和何灼然,明天我要见他们,非来不可。有些话我再想对他们说说,你必须把这个任务办到。告诉他们,后天我就上火车,明天要是他们不来的话,以后我也不会想再见他们了”。

  惠英慈被今天雨辰古怪的语气搞得有些紧张,提高了全副的精神,听完他的话才敬了一个礼:“属下奉命。不过总统要见他们,他们怎么敢不来?何长官和李参谋长都是军人,这点服从精神是有的。属下觉得现在虽然首都有点思想上的混乱。但是以总统的巨大威望,可以慢慢地拨乱反正,一定没有问题的。”

  雨辰淡淡地笑了:“我也不是佛祖菩萨,别人真的要离心离德,我有什么办法?”他的眼光就静静地落在了惠英慈的身上,眼神却象注意着更远的地方:“我想的事情,和大家想的总是不一样啊……我在为未来二十年准备的时候,他们能看到的只有眼前。光复以后,为了带领整个国家强行赶上这班车,我不得不放弃了慢慢整合理顺这个国家的时间,只能强力地压制着这个火药捅不要爆发,强力地压制着某些人的野心。对于一些人来说,这个大时代来得太快,也许也结束得太快了!现在外敌被打趴下了。我想压制也压制不住啦……干脆就这样吧,看看天会不会塌下来……”

  他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戏谑:“我这些话,你明白么?”

  “不明白。”惠英慈神色坦然,淡淡地以无可挑剔的姿态回答。

  雨辰一笑,挥手道:“你下去吧,把事情办好。下午我去见宋总理,内卫的安排做好。你前程远大,自己也要多注意一下身子。不要太劳累了。”

  “谢谢总统关心。”惠英慈行了一个军礼,悄声地退了下去。在走廊当中,离开了副官长赖文臻的视线之后,他忍不住就越走越快。军帽也拿了下来捏在手中,直到走到总统府外自己的汽车上面的时候才发现手心都已经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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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惧!对,就是这种感觉!对雨辰的恐惧!他掌握着自己全部的命运。而自己想的就是摆脱这个命运。抓住时代的尾巴建立自己的功业!不管他今天的语气有多么的古怪,开弓的箭就没有回头的道路了!成王,败寇,不过如此而已。

  ……

  而雨辰则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微微的摇着头,敲打着自己的脑袋,似乎在回忆很遥远的事情一样。

  “我总记得我看过什么小说,谁谁谁回到过去,所有人对他的忠诚度都是百分之百……要是那样,该多轻松啊……”

  第四卷 新世界 197章 中央警卫师

  阳光从总统府的树荫投下来的时候,李睿竟然感到了一丝的苍凉。总统府仍然和以前一样,显得安静而庄重,木质的回廊地板,过膝盖的军靴踩在上面,发出了沉闷而辽远地回声。

  这是李睿从东北回来之后第一次来正式的单独会面雨辰。惠英慈在九月一日的晚上,已经力劝他来见一次雨辰了。没有其他的原因,就是在雨辰明天离开南京之前,来稳住这位总统。李睿默默地接受了,对于他来说,他有些不屑于用言辞来敷衍他最信仰支持的偶像,他更愿意用自己的行动来表示对这个国家未来和前途的贡献。

  但是,雨辰坚持要见他。

  这些日子,在惠英慈的内卫系统掩护下,他们这些从北方战区整建制下来的军官团队们,以他们一贯作战的风格,高效而疯狂地运转起来了。对于有疑问,不能被他们所完全控制的部队,李睿严格命令麾下军官不得去那里活动,最后只选定了一支部队,就是中央警卫师!这个师从来都是国防军最狂热的中层下级军官集合的场所。军士士兵也多是有文化的学兵出身。也许是久在首都,看多了那些政客议员们地的演,加上曾经从这个师出身地那三位被他们私下称为烈士的三名下级军官的感召。中央警卫师就变成了一个思想最为激烈的步兵师!这次在东北作战使用他们,他们狂热的战斗精神让国防军的那些老牌部队都感到震惊。英国法国美国的军事观察员在自己报告里面心有余悸地向他们的上级部门汇报。

  ……在国防军当中被称为中央警卫师的这支部队,也许不是训练最为有素的,也许不是战场经验最丰富的,更也许不是装备最精良的!但是这支部队的狂热,绝对在中国国防军这支以战斗精神高昂而著称的团体里面都是出类拔萃的!他们的士兵几乎人人都认识字,有一定的文化。他们的军官灌输给他们的都是最为狂热的民族主义思想。他们这个步兵师当中军官士兵组成的狂热小团体也是最多的。在两年前,更出现过该师的三名下级军官谋杀国会议员的事件。虽然三名军官被很快地以军法惩治。但是在这个师当中似乎就树立了三个被他们永远崇拜的偶像。

  在几次他们发起的攻击作战当中,我们这些军事观察员在掩蔽部里亲眼看见他们迎着弹雨发起冲锋,高呼着响彻天空的口号。日本军队的弹雨如没其他较为有经验的部队都会暂时停止进攻,寻找敌人防线的结合部位和薄弱部位,或者干脆寻觅日军战线的侧翼发起攻击。但是他们却一次次地撞在敌人火力最旺盛的正面,不知道他们是真的缺乏这种战斗经验还是根本不屑于在敌人的火力之下哪怕暂时的躲避。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们的冲锋队列伤亡惨重,但是他们仍然冲进了日本军队的战壕。伤员在地上爬行,用双手去抢日军打得通红的机枪管,用手榴弹和炸药于他们的火力点同归于尽。我们更是看到他们一个军士从地上一跃而起,用胸口挡住了日本军队一挺正在发射的机关枪!

  陪同我们的中国军官都忍不住喃喃地对这支部队下了一个评语,是疯子般的警卫师。这支部队在激战之后,往往就是队列凋零。我们有一个统计数字。这个师在最终结束战斗撤回南京的时候,出发时是一万二千六百人,上火车的时候只有六千一百人,还有四千人在医院,伤亡率达到了百分之五十。但是他们的军官士兵都会用一种挑衅的眼神,在打下的阵地上面看着我们这些白种观察员们,似乎就在告诉我们,就算敌人是我们这些西方军队,他们也有毫不动摇的决心取得胜利。

  这个师在各级长官部里面名声不一。我们所认识的甲午集团军的司令官林述庆中将,一位可敬的职业军人,对这个师似乎就很有一种不屑一顾的精神。认为这个师不是合格的战斗部队,只会以蛮勇的攻击来应对战场千变万化的形势。而且对不像他们出身纯洁——指那些曾经在光复前形形色色的中国军队当中服过役的军官。或者在保定或者其他地方军事学校接受的军官培训,而没有他们江北官校的学历的军官们,都表示出了一种由衷的轻蔑态度。这样的很难指挥而且缺乏经验的部队,并不是一支好部队。

  但是在国防军那位新崛起的,位高权重的李睿将军眼中,这支部队却是他最偏爱的步兵师级部队之一。至于偏爱这个词,不如说是李将军的精神和他们是一致的。

  这支部队在地方驻军的时候,在离开首都的日子里,也闹了不少的麻烦,以致于都传到我们这些被客气的尊重,但是得到的消息有限的观察员们这里来了。陪同我们的年轻参谋曾经以玩笑的口吻说起了这个师的一个后方小分队在天津侧翼受到日本第二军部队攻击的时候,在天津南面西面的道路上,自发的组成了哨卡。将那些惊惶失措的地方官员堵在道路上,掀翻了他们的汽车,甚至还动手打人……这样的行为有没有受到追究,或者被谁保护下来了,就不是我们能够知道的了。

  总之在国防军高层看来,这支部队似乎不再适合留驻首都担任警卫工作。他们太激烈,而又太容易冲动,所以我们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中央警卫师在南京进行补充整顿之后,将改编为步兵六十一师,加入欧战战线。国防军序列当中,将不再有中央警卫师这个番号。

  当这个师来到欧洲战线,并不能将他们等同于那些已经久经考验的在欧洲作战的中国师团的力量来看待。他们有太多的精神,战斗力却成问题。希望我们的军事当局,至少在他们才抵达欧洲的这段时间,将他们只当作二分之一个师的力量来计算。这样也许不会造成军事上的影响……

  关于中国国防军普遍采取一个师三个团建制的编制的合理性,已在另一份报告当中提及。为了提请高层的注意,我们这些军事观察员决定采取较为极端的方法。在对于中国国防军每个师的战斗力分析报告的最后,都提及如此一句,以作为我们强烈呼吁意愿的注脚……

  ——协约国联合驻华军事代表团之《中国国防军各师历史,编制,战斗能力分析报告——中央警卫师(步兵六十一师)章节》

  ……

  现在,这个师就成了李睿他们最后的,也是最可靠的依靠力量,陆续补充到八千人的中央警卫师,现在番号还没有改变,分驻在南京腹心中央的几个军营里面,特别是在标营的师直属工兵营,更是到时候可以直扑政府大楼的核心力量!在他们的策动准备中,已经秘密的准备了数万发的弹药。整个师都等着九月三日的那一天!等着他们迈向自己的理想国度的那一天!

  几个转折下来,走在前面的总统府副官长赖文臻少将停下了脚步,示意李睿自己推门进去。李睿收拾起了自己有些走神的情怀,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笔挺的军服,深深吸了口气,喊了声报告!推开门,雨辰会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自己?是他准备离开南京前,最后安抚一下自己?还是已经发现了自己的活动,进门之后就命令卫队逮捅扣押自己?或者还是干脆就表明态度,支持他的行动?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身边的赖文臻,他一如既往地超着的微笑着,看不出半点其他的表情。短短的一瞬间,李睿的脑海里面已经转过了无数的念头,但是又转瞬间宁定了下来。无论结果是什么样,自己都是在自己理想的道路上面走着,不是么?

  门里面响起了雨辰安静的声音:“进来!”李睿不再犹豫,吸了一口气就推门走了进去。穿过小小的客厅,就走到了雨辰的办公室里面。

  看见雨辰还是和往常一样,显得有些疲倦地靠着椅背坐在那里。他穿着习惯的军服,带着点微笑静静地看着他走进来。

  这就是他们的领袖,以同他们一样的岁数,以他看起来并不宽阔的肩膀撑起了这个共和国的一切!他带领着他们走到了现在,支撑着这个脆弱的国家。如果不是他,不会有他们现在这些意气风发的军官团,不会有强大的国防军,不会有这个共和国的今天!而他们这些军人的使命。就是推动着总统在他一贯坚持的道路上面走下去!他现在需要支持,以走过现在这个表面欣欣向荣,底下暗流涌动的局面。他们所作的一切,就是给总统最好的支持!哪怕最后要他来承担全天下所有的罪名!他们所做的一切,没有错误!

  李睿站在他的面前,朝雨辰庄重地行了一个军礼。在这一刻,他的所有不安。彷徨,犹豫,紧张,全部都不见了踪影,有的只是平静和坦然。

  雨辰淡笑,站起来朝李睿招了招手:“纵云,坐下吧,回南京就不愿意来见我,非要我找飒爽来促驾。我就那么可怕?坐下吧,随便聊两句。转眼我就去上海,不知道要忙几天。中日谈判没有定局的话大概也不得回……你也是要去欧州的人了。无病从欧洲打电报过来,他的指挥任务太重,要你赶紧过去搭伙。今天这一见面,不知道啥时候就再见了。这几年你天南地北的到处跑,那里仗打得大打得辛苦就要你去,真是不容易啊!”

  雨辰的态度出奇的温和,似乎他命令惠英慈监视李睿的事情丝毫就没有发生过,只是娓娓地在那里拉着家常。李睿只是以点头来表示应对,气氛在两个人当中显得有些古怪。

  看着李睿坦然的神色,雨辰微微地叹了一口气:“纵云,你憋着不肯来见我,是不是因为我命令飒爽监视你在南京地居住?或者是我把你的北方总部参谋班子打散了,表明对你的不信任?要知道,你是军人,就必须服从我这个国防军最高统帅的命令!我做这些指示,心里是一点也不后悔的!大家都知道国防军是我雨辰最大的支柱和依靠,没有你们,我雨辰走不到今天!作为军队,没有纪律,不统一能行么?能自行其是么?你们的想法我都了解。但是你们不能自己搞一套嘛!年轻有想法我是知道的,我也是年轻人啊!对于军队自行其是的想法,我需不需要整顿?理所当然的事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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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语气一换:“但是你们要知道,我对你们这些年轻骨干还是保护的,特别是纵云你,更是前程远大!现在有国防军的高级将领要退役来针对我们以前的政策和现在的局面。国防军这个大局还是必须维持!至少在现在,国防军是我们民族未来的依靠!我的处境很艰难。所以你们必须团结在我的周围,不能自行其是!不能搞小圈子!有什么要求,尽管可以慢慢提出来。我作为国防军现在和未来的统帅,会尽最大努力保护我们这个民族的元气的!国家未来二十年的国运气数,我们算是打出了一个开头。你要明白,我心里更加的明白。我们国家其实真正的实力是达不到现在的高度的。但是国家的强盛道路保持下去,有很多道路可以选择。我们维持住这么一个军事强势的地位,在战后亚洲可以为我们争取到更大的发展空间,我的基本国策是不会动摇的!所以你们大可以放心。就算我的处境再艰难,我也会坚持自己的道路。而你们就一定要听我的招呼,服从上级的命令!从上到下,都应该是这样!”

  李睿的心旌摇动。雨辰口口声声要他们服从命令,也坦率地承认了对他们这个小圈子的监视注意,让他们要遵循军队的纪律。但是从另一个方面,他听出的却是鼓励!雨辰反复的在陈述他的处境艰难,反复地在说国防军是他最坚强的后盾,反复地说他的道路不会动摇。这意味着什么?也许就意味着他希望有人站出来替他解决这个艰难的处境!总统啊总统,您真的是这么希望的么?你为什么不早些和我们说这些呢?

  稍微冷静下来一想,雨辰的意思也许还是希望稳定,将问题在体制内解决。他这么和自己半诉苦,也是在何燧离开之后,希望军队的高级将领能够理解他的苦衷。不要再找什么麻烦。他从来没有半句话说会支持他们,只是要他们支持他而已!而且他也没有下达让惠英慈解除对他们监视的命令。他仍然会很快调离欧洲,很快离开这个漩涡当中。

  总统,你有苦衷,你有顾忌,我却没有。有的时候,在你无法推动历史的时候,就让我们来吧!

  雨辰后面的话已经有些听不进去了,李睿完全地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当中。直到雨辰又问道:“中央警卫师的改编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听说部队情绪不小……”

  李睿矍然一惊,中央警卫师?总统怎么突然提这个了?他斟酌着字句回答:“这些日子我很少下部队,中央警卫师的整顿补训工作是总参作训部在进行,总统要问中央警卫师的情况,还是问念荪参谋长比较恰当一些……要不等司马部长从天津回来了,更是他直接抓这个问题,我对中央警卫师的问题实在不是特别的熟悉……”

  雨辰笑笑:“念荪已经和我说了,中央警卫师要改编调离,情绪有些不稳定。这是学生兵很多的部队,大意不得。念荪已经很少带部队了,和中下级军官交往不深。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在南京还有些日子,把中央警卫师思想给我理顺了!把我对你说的话对他们说说,让他们安心到欧洲去作战!有什么想法,朝德国鬼子撒去!在哪里都是为国家出力么!”

  这些话更让李睿将心都提起来了,总统……总统到底是什么意思?看着雨辰淡淡的微笑,李睿总是强迫自己不朝最理想的情况去想,但是一颗心总是忍不住变得越来越火热。他都有些呆住了,只懂得看着雨辰。

  雨辰笑着摆了摆手:“好啦,走之前和你聊了一会,心情疏散很多,你去忙你自己的吧。听说灼然退下来,也可能准备成家。念荪说一个女大学生等他等很久了。你个人问题什么时候解决?马上纯如回南京就要结婚,我是当定了证婚人的……”

  李睿突然地问道:“总统怎么看灼然退下来这件事情?”

  雨辰微笑不变:“你怎么看?”

  李睿冷冷地道:“国防军的叛徒!”

  雨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神色变得非常的复杂:“人各有志啊……我早就说过,这条道路上面,有人掉队,我是不会等待他的……但是中间有人走了另外一条路呢?灼然是国防军的老人啊……我想再和他谈一次,谈一次。从秣陵关走到今天,大概我和灼然,谁也没有想到会有今天这一天吧?”他的语气萧索,但是却没有指责李睿的叛徒的定义。在这一刻,李睿似乎明白了什么,又像是什么也不明白。

  这次显得有些古怪的谈话就这样结束了,两人似乎谈了很多,又像是什么也没谈,只是泛泛地寒暄了一下。李睿起立告辞,雨辰也破例的一直将他送到了门口。等到坐回自己的办公桌的时候,雨辰拿起铅笔想批阅什么报告。但是几次都难以将精神集中在文件上面,最后用力地将手中铅笔拍断,靠在了椅背上面。

  “光复那一年啊……时间过得真快,我到底做得是对,还是错?跟不上时代前进步伐的,是别人还是我?”

  ……

  9月2日当天夜晚,何燧应雨辰召唤来到总统府和他谈了两个多小时,最后两人客客气气地告别了。当天夜里,雨辰就告诉即将和他一起上火车明天去上海的吴采,灼然真的要走了。至于他们还谈了什么,又是历史上一个无解的问题,被后世无数的历史学家所猜测,所揣摩。时代走到这一刻,似乎就出现了成干上百的歧路,为人们的幻想提供了无数的空间。在雨辰即将离开南京前往上海的九月二日的这天夜里,显得是那样的安静,谁也没有想到,共和国就这样突然地即将走到转折的关头。

  让我们把眼光再转到当天离开总统府的李睿,当他的车子离开总统府回到自己的官邸的时候。惠英慈早就在那里等候着他了。一见面惠英慈就以一种可以说是急切的态度对李睿发问:“总统怎么说?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指示?”李睿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放心,总统还没有发现你背叛他。至于我李纵云,是茅坑里面的石头又臭又硬,早就已经名声在外了。这件事情我更加坚定了决心,在所必行!你惠上校的未来,我李纵云豁出身家性命也为你保证!只是我在这里告诉你,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总统,都是为了这个国家,为了化解这个危局!你要是有什么自己的打算……我李纵云第一个就饶不了你!”

  接着他就一摆手:“命令中央警卫师的各个行动军官,晚上到我这里来开会!”

  惠英慈神色有些苍白,最后勉强道:“这样是不是动静太大?还是只安排骨干过来吧……以前都已经商议过无数次,这次只是最后交待而已……”

  “总统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第四卷 新世界 198章 每个人

  公元一千九百一十六年九月三日,喧闹的首都所有涌动地暗流似乎都突然停歇了下来,静静地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在前一天的夜里,总统府的灯火彻夜都没有熄灭。共和国的核心,一夜无眠。

  时间渐渐地到了天明。何燧已经搬出了宿舍,住在了自己租住的屋子里面。他还是习愤性地早起跑步,微明的天色当中,跑了几圈的他停下了脚步,向总统府方向望去。高耸如云地无名英雄纪念碑威严地耸立在才透亮的天际,显得轮廓模糊,但是又坚硬如铁。何燧静静地站在那里,只是低声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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