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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1新中华-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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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这样的谈判反感到了极点,扰动还在继续。

  白斯文一脸冷汗地站在雨辰面前,而雨辰坐在办公桌后面,面沉如水。虽然谈判按照他的预想开始进行了——这样的大势,这样的谈判也只能按照他的意愿进行。但是现在国防军却表现出了微妙的躁动和不满。对于一支在战场上一直在赢得胜利,士气和战斗意志已经达到顶点的部队,这个时候让他们收手甚至放弃已经获得的战果,那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吴采不断地在向雨辰汇报部队思想情况的变化,部队激进小团体的活动也有复苏的样子。这些变化虽然在雨辰的预料当中一——一部队对内阁和议会表示出一定程度的不满,甚至是他潜意识希望的事情。现阶段他还必须要掌握最高的,全部的权力,带领中国走向他心目中的目标。政界和军界保持对立的情势有助于他稳定自己至高无上的国内仲裁者的地位。尽管如此,对于情报部门这次对国防军思想状况反应的迟钝,他还是感到极度的不满!

  “……报告总统,杨士琦之死,我们情报部门失职。的确没有发现杨皙子在国防军当中的暗中串连。杨士琦发现了他暗中的行动,却在医院被杨皙子动了手脚,提早去世。这的确是情报部门的重大失误,我们没有可以辩解的。尤其是在得到欧美战略研究会有秘密小团体的情报的时候,因为牵涉的人过于多。我们表现出了不应该有的慎重,没有向总统汇报而先行去调查。我们这样的行为更是违反了情报部门作为总统,作为国家耳目的原则,作为情报部门的负责人,我愿意引咎辞职。”

  他的神色已经沉痛到了极点,建立民国之后,白斯文也的确变得有些安于现状。在国防军少将级别的高级军官当中,大概他是生活最享受的一个。虽然还不敢腐化,但是的确也少了许多的锐气。在他看来,他们这些老情报官员,作为总统的刀和鹰犬的时候太久了,这些经历也必然要随着民国政治逐步走上正规而淹没在历史的烟雾当中,情报部门未来一定要改组。而他现在不需要做太多的事情,这个时候也许真是做多错多。所以在这次事件当中,他的确是太谨小慎微了。这个时候白斯文又忍不住在心里怪起了惠英慈:“这么事实明显的东西,怎么就要调查这么长的时间!要是早些向总统汇报,抢在吴念荪前面。何至于出这样的事情!唉,什么也不用多说了。就算我倒霉吧!”

  雨辰对白斯文这样诚惶诚恐的态度。最后终于只是叹了一口气。这样的老人,虽然能力有所局限。但是白斯文的行为一直不敢出格,而且对他的忠心没有问题。这次也的确有他的难处,牵涉到国防军高层的事情,他怎么敢擅自下结论?谁都知道,在感情上。他对国防军这个他一手创建出来的精英团体,还是相当回护的。他低沉地对白斯文道:“白局长,既然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这次错误的性质是严重的!就是你们错以为情报部门是可以代决策部队做决定的单位!你们要做的只是及时将情报向有关部门转达!不惩罚你,无以维系国防军的制度。你要做好准备,板子肯定会打下来的。但是也不会一棍子把你打死……想想你也真是他妈的混蛋!怎么就敢于擅自作主张,不提早向我汇报呢?”听到雨辰骂他,白斯文反而在肚子里面松了一口气,总统肯骂人,那就真的不会有什么大碍了!不过躲了这次,下次可真的要把精神提起来了!

  他苦笑了一下:“雷霆雨露都是总统的恩典!属下还有什么好说的,谢谢总统的鞭策关心!惠上校已经从北方回来了,杨皙子已经被秘密地带到了南京。惠上校对北方战区牵涉的国防军高级官员也进行了秘密调查,情况还是在控制范围之内……总统要见惠上校么?”,雨辰摆摆手,对白斯文的态度看来还是比较满意:“马上让惠英慈来见我,你这个老小子,回去闭门思过一段时间,我放你一段时间大假,好好想想自己错在什么地方,以后该怎么做。然后再回来服务。白局长,慎始容易慎终难哪!我们国防军同仁都要记住这一点!”

  白斯文大声立正应是,转身就想朝门外走。雨辰又叫住了他:“你那个在乡下娶的糟糠妻,最近和你娶的那个洋学生闹得有些不成话,你赶紧把这个事情解决了!不然就不是闭门思过,而是把你一掳到底,明白了没有!都给我成器一点!”

  白斯文一身的冷汗,又敬了个礼僵硬地走出了雨辰的办公室,站在回廊里面觉得自己两腿都是软的了。然后就看见一脸庄重的惠英慈在赖文臻的带领下走进了雨辰的办公室,心里面忍不住谓然长叹:“这个世界,终究不是咱们的啦……”

  惠英慈自然没有闲心关系他的老上级在背后看着他的眼光到底是什么样的。他只是一脸诚心正意的样子走进了雨辰的办公室,啪地立正敬礼:“报告总统,国防军上校惠英慈报道!”对于这位能干的下属,雨辰的态度却温和了许多。他摆摆手:“坐下说话,坐下说话,杨皙子带来南京了?他对自己的行为怎么说?”

  “杨皙子还是一样能言善辩,他说他的行为只是在为成立新政党做准备。下届大选肯定要和现任内阁竞争。他说现在的内阁和议会有太多的国民党分子,他们和总统不是一条心的,而他是全心全意拥护总统的路线和政策。和国防军高级将领往来,也是要了解国防军最需要一种什么样的国内环境。日后他的政策,就是要一改现在内阁议会和国防军对立的局面,开创一个精诚团结的新局面……他在途中还写了一份万言书,要我转交给总统。”

  “放下来吧,我也懒得看他的东西。你就问问他,为什么要害死杨杏村,他怎么也下得了手!煽动军内叛乱,这是什么样的罪行!他在北京时代就不安分,我用他的才,警惕他的德。他看宋教仁他们不顺眼,认为他应该才是内阁总理第一人选。你就再问问他,他有没有这个治理一个国家的德行!纵横捭闺,以为天下人就是他的玩物,可以白衣而取卿相,帝王师……真是笑话!告诉他,我也懒得见他,等待他的就是国法审判,没有其他的!唯一可以对他留的面子,就是这一切不会公诸于众,我们民国也没有连坐这个说法!”

  雨辰陡然激动了起来,站起来大声地说话,还不时地挥舞着手臂,完全表明了他现在有多么的愤怒。惠英慈恭谨地低下了头,心里面却是在冷笑。好啊,这下有替罪羊了,总统最心爱的国防军又是清白无暇了,一切责任都是因为有个局外的阴谋家在挑唆。这位总统,潜意识里总以为他一手创建的,有着光荣历史的国防军是他权力最大的依靠,所以也相当的宽容。他在国内国际事务上面明智如此,对自己的阴影之下,就这么放心么?

  雨辰稍微平静了一点下来,又问:“纵云他们怎么样?”

  “报告总统,属下这次对杨皙子有书信往来,还有进行联络的国防军其他军官都进行了调查,也进行了谈话。纵云参谋长坦然承认他和杨皙子一直有书信往来。两人的想法都很像,都是对现在内阁和议会的一些政策不满。纵云参谋长说了,哪怕就算枪毙他,他这个想法也不会变,其他军官也多是这种想法。但是他们也都说,国防军是总统一手创建的。他们永远只服从总统的命令,没有其他的二心……其实按照属下看来,总统在国防军的威望无人能及,就算有心人想挑唆兵变,总统只要登高一呼,有谁会听他们的?纵云参谋长他们也绝对没有这个心思。就是有些行为不谨慎,对国内一些局面深恶痛绝罢了……总统调他们去欧洲,纵云参谋长他们也表示绝对服从,纵云参谋长同样也有万言书给总统,表明了他的态度,希望总统能够看看。”

  惠英慈的这番话看来说到了雨辰的心里去了,他嘴角浮现了一丝微笑,但是转瞬又掩饰住了。他夸奖惠英慈道:“这次你北上调查,做得很好!什么都没惊动,但是什么情况都掌握了。很有大局观!现在的和谈,关系着民国未来二十年的地缘政治格局,是我一生功业到现在的紧要关头。国防军大局绝对不能乱!你能有这种顾全大局,安静从事的作风,我很满意。非常满意!在这种时日,你要盯紧一些……纵云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纵云参谋长已经在准备南下,中央警备师,还有九师。十八师,安蒙军第一师,教导第一师等有高级军官牵涉其中的部队,也将很快南下,编组成参战第五军随时准备开拔去欧洲。司马纯如处长已经北上到奉天掌握全局,就等灼然司令官去接手了。一切都很正常,这些部队回到总统身边,总统威望自然能够让他们规规矩矩的……国防军当中,还没有敢不听总统命令的呢!在二十五号左右,纵云参谋长就应该抵达南京了。”

  雨辰自信地笑了笑,这件事情,能这样安静的解决,自然是最好的了。他和吴采,在这些日子,一边要操心和谈,一边还要做这些人事调整,弦真是绷得紧紧的。现在的大局,的确不能乱啊!只要这些人回到他身边,怎么安排都是很方便的事情了。国防军在他面前,就如惠英慈所说,还有人敢当面反对他不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啊!

  他对惠英慈笑道:“你先下去吧……现在白局长大假休息,你暂时全权掌握情报系统和首都的内卫系统,好好做事,你的前程远大得很,未来国防军改组,你也是倚重的……要自己懂得努力!就这样吧。”

  惠英慈敬礼转身离开,跟着赖文臻走出了总统府。他的表情平静到了极点,似乎刚才只是一次最普通地会见一样。但是这个时候如果谁能看到惠英慈的内心,才知道这个时候,在他的心中,有着怎样的波澜!

  雨辰在自己办公室里面满意地拍了拍自己的手,按铃又叫来了副官:“何灼然现在进南京了没有?让念荪总长和他一起来见我!安排车子,接见完他们,我要去和总理还有文爵先生会面!”

  ……

  何燧已经从沪宁线的火车上面走了下来,站在专用站台上面迎接他的,自然就是他温和厚重的大哥吴念荪。看着何燧更加显得坚实的身影,吴采也觉得眼睛有点湿润了。国难思良将,现在外表一片大好局势,内里暗流涌动的局面。他是多么希望这个兄弟能回来帮他一把手!纵云马上南下,灼然北上,只要过了这道坎,那就一切平安了!这个国家,能走到这一步,真是不容易啊!

  何燧走到了吴采面前,身上似乎还带着万里来归的烽烟和波涛,静静地朝吴采行了一个军礼:“念荪大哥,我应召回来啦……”

  第四卷 新世界 189章 被风吹动

  雨辰来到内阁的政府大厦的次数,远远比宋教仁他们亲自前任总统府就教的次数为少。所以当这位年轻的总统,汽车来到政府大厦前面的时候,迎接的队伍自然就显得比较隆重。而雨辰就坐在汽车里,眼神甚至有些忧郁地看着车窗外那些正在向汽车走来的人群。

  为什么当自己的目标慢慢走向实现的时候,自己反而觉得空落落的呢?自己在一个落后百年的国家当中。采取了自己知道的唯一的捷径。

  强行给这个国家披上了一层现代化的外衣,缔造了一支空前强大的武装力量。在国际当中纵横捭闺,眼见就要给国家创造出近百年来前所未有的有利的地缘政治态势。为什么还是觉得有些隐隐的不安呢?也许是因为自己知道,这些成就,全部建立在没有基础的沙滩上。自己已经将已知历史的优势,发挥到了最极限,下面再没有可能有这样的机会。而这个国家,必须沉下心来踏踏实实的发展,英雄的大时代,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变得加倍壮烈,充满了胜利。但是也因为自己,即将提早结束。

  在未来的和平建设的日子里,在一个平民的时代里,自己比起其他人,还有这样高瞻远瞩的优势么?自己掌握着所有的一切,还会象原来那样投入,那样乐在其中么?

  自己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就在刚才,雨辰才接见过万里归来的何燧。这个从上海和他一起起兵的年轻而热血的军人,现在已经变得是如此的沉稳。以前的剽悍扬厉,已经因为这些年的磨砺和不断地思索变得是如此地沉稳。他似乎完全知道自己追求的是什么,也知道自己努力的是什么。两人之间,不管雨辰怎么刻意的表示亲近,似乎总有一层淡淡的距离的存在。何灿……已经变成一个拥有完全独立人格的军人了。对于这一点,雨辰不知道是欣慰,还是有些失望。何燧,终究不是陈山河,而在这个时候,最可倚重地,却还是他。

  汽车门打开了,雨辰低头从车中钻了出来。迎接他的是民国外交部部长伍廷芳老先生。他看着雨辰脸上都笑成一朵花了。和以前雨辰把持所有重要外交事宜不同,这次他几乎都是放手让伍廷芳去周旋。这段时间,伍廷芳真是有些找着感觉了。那种在国际上因为你的胜利和实力受人尊重的感觉,完全和他们以前祈求国际援助地滋味不一样。看着雨辰,伍廷芳从原来跋扈的腹诽,突然就变得越来越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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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统,马上谈判就要开始了,还正需要您对大局的指点和把握呢。总理正在会客,马上就都到会议室集会。最近天气太热,总统要当心身体啊。”

  雨辰点头笑笑。拍拍伍廷芳的手。天气的确很热,但是他的军服还是一丝不苟,脸上居然也没有什么汗水。他并肩和伍廷芳朝政府大厦走去,微笑道:“南京的夏天,的确懊热得吓人。要不是少川兄把全城下水系统建设起来了,那更加的蒸人。我军人出身,还没有什么。小媛最近卧病在床,这个天气实在不适合她养伤。正好和平了,我准备送她去美国疗养一下。小媛前些日子在北方风里来,雨里去的,也实在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啊……”

  谈笑间两人已经肩并肩地走进了二楼的大会议室,进门的时候伍廷芳客气地落后了一步。才打开门的时候,就听见走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响,然后就看见宋教仁匆匆忙忙地走了过来。大概是因为最近比较繁忙的原因,气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看见雨辰站在门口,就听见宋教仁大声道:“总统,里面说话……刚才英国那位克劳福德过来了,脸色不是很好看,代表英国政府要求我们必须马上尽快定下来正式开始谈判的时间,几乎就是给咱们下最后通牒啦!希望咱们二十号之前,必须在上海开始谈判,说日本代表已经整装待发,随时准备会面……加藤周明不就在南京么!现在就等咱们表态了。我的意见是,赶紧答应他们吧!老摆着百万大军在东北也不是一回事啊!朝鲜每天的占领费用就是一百九十万元,得的那些黄金不够贴补驻军费用的!国库还要在预算里面留点钱,十万伤员的补助,数万牺牲将士的抚恤,为了币值的稳定,不能增发钞票,咱们的债务,也到了一个危险的水准啦!总统,你要赶紧拿主意!”

  雨辰微笑着迎候这位絮絮叨叨地总理进了小会议室,听着他还在不停地抱怨:“……我这里的压力实在大得很。让步和解的消息全部在我这里发出。虽然我愿意为这个国家背点黑锅,但是被认为投降派总理,软弱派政府首脑,滋味实在不好受!谁在这个情况下不知道高唱把仗打下去的调子能受到国内欢迎?下次大选可以多多少张选票?国民党内部对于我们处于这个立场不是没有意见,可是我总说以大局为重……但是总统,咱们这双簧不能一直唱下去啊!咱们的姿态已经做得足够,必须马上就开始和谈了!现在时机正好,我们有很大希望能够得到我们应该得到的东西,再拖下去,只怕反而弄巧成拙!”

  雨辰只是笑着听着,这次对国际外交上和宋教仁的配合,让他更明白了这位总理的胸襟。他已经不再以过来人的身份小视宋教仁的政治智慧。这种治理国家,国际博弈的经验是可以慢慢获得的。宋教仁和他的团队也不再象以前那样总显得有些幼稚,而是更会从本国实际利益出发,对列强也不再是一味的盲目畏惧。最重要的是,他有一个大政治家的胸襟,从来都是对事不对人。而正因为这个,他也才得到了雨辰逐渐的尊重。这次宋教仁顶在外面,以温和派的姿态赢得列强的支持,而雨辰以强硬民族主义色彩总统的面孔出现。两人唱了一出完美的双簧。民国以来一直大小摩擦不断的府院之争,也让大多数人没有想到他们其实早就默契于心。这样交互利用温和和强硬的姿态。让中国在战中战后的外交上面很是得到了不少的回旋余地。但是两人都知道,在举国因为胜利而变得高涨的民族自尊心当中,宋教仁扮演这个角色,的确有些吃力不讨好。而他为了大局,还是毅然承担下来了。

  雨辰拍拍宋教仁的肩膀。虽然他的年纪远远轻过这位总理。但是这种上位者的姿态却让每个人都觉得很自然:“钝初先生,辛苦你了!不经历这么一番磨砺。我们府院之间,也没有精诚团结的这一天啊!一切都为了我们的民族利益,国家利益!我谢谢你的辛苦啦!你的意见,我看现在时机很合适,国防军现在开始从东北收缩复员,谈判很可以开始了。就象你说的,火候已经到了,再不开锅可就真的糊了!这次事情忙完,我真心诚意地请您吃顿饭,表示感谢。我几年不喝酒了,这次一定陪你好好喝一点!”

  宋教仁摇头苦笑:“上次在徐州喝了你一顿酒,结果就喝出个联邦党挖了国民党的墙角,这次我可不敢领教了。你要是能节省一点军费我就万分领情了。现在一百万武装到牙齿的国防军啊!就算军火英法美付了不少帐,这个养人的费用对民国也是重负啊!这些钱节省下来,可以建设多少国民学校,可以建多少铁路……”

  雨辰虽然还在笑,保持着风度坐了下来,但是笑容已经慢慢有些僵硬。对于宋教仁对军队的指责,大概就是他们之间唯一的心结了吧。军队是雨辰权力的基础,雨辰很清楚,宋教仁同样清楚。但是看法不一致,始终就是不一致。雨辰淡淡一笑:“钝初先生,不说这个了。现在我们还是来讨论一下,谈判究竟该如何操作,我们究竟怎们按照计划进行……”

  ……

  结束了和雨辰见面的何燧,站在总统府的门口,却有了些不知道向何处去的迷茫。回招待所?现在天色还早,而且才和雨辰见过面,心情也很难平静得下来。雨辰明显看得出来有些憔悴了,长久在最高的地位上面,长久被人们神话。让他也显得比以前刚愎了许多。这次回来,明显就是要他帮助吴采镇住已经有些躁动的国防军,借助他们江北三杰的名望。国防军果然在向他最不希望的方向发展而去。吴采私下对他通报的一些情况,也让何燧感到有些惊心。但是吴采也和他庆幸于雨辰的反应仍然没有迟钝,迅速地尽快做出了人事的调整,而且将不稳的军官部队迅速调回他的身边。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信念,如果国防军只有一个最高偶像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就是雨辰!没有任何军官,不管地位多高,可以煽动部队来不服从雨辰的命令!雨辰这样应对,应该是可以将这次的暗流压服下去。

  但是何燧总是在心里自问,以后呢?只要雨辰仍然将国防军作为一支强大的力量作为他个人的权力支撑,作为超脱其他政治力量制衡之外的存在。那么这样的事情必然还会发生,直到无法控制!的确,何燧承认,现在雨辰是利用这个力量维持他最高的地位存在。国防军作为他震慑内外的有效工具。而雨辰处于这个地位,按照他一贯表现出来的远见卓识,他超越同时代的政治家的眼光和手段,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面确保中国这个后起的国家以一种迅猛的姿态向前发展。十年后,二十年后,三十年后呢?当雨辰精力衰颓,当国防军越来越变得不受控制,当国家的政治力量变得越来越失衡。又会出现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对于未来的设想,何燧没有答案,而且他知道自己,也仅仅是个军人而已。所以他更加地觉得矛盾和痛苦。他不可能反对雨辰,在他一贯表现出正确的现在。但是他偏偏有着不停地思索,还有不停地苦闷。

  吴采拍了何燧一巴掌,看着自己这个老弟有些茫然的表情,他低声笑道:“灼然,咱们先顾眼前吧。总统这次安排得非常好,我也松了一口气。咱们兄弟两个又要搭伙了,把这次战役的善后漂漂亮亮地办下来,不要让国防军出什么乱子。其他的,就交给未来吧。咱们无能为力。只有凭着自己的良心去行事……我请半天假,陪你转转。你万里归来,我这个做大哥的再不陪你,就不在情理之中了……”

  何燧勉强一笑,收拾起自己的情怀,另外一种情绪却又奇妙地浮上心头。在他随身携带的皮箱里面,有着快二十封书信,都是那个水一样柔和的女孩子,每月一封写给他的。但是他却一封也没有回,只是在军务繁杂的时候,才拿出来细细地阅读。在战事还在继续的时候,作为一个军人。一个高级军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倒在战场上面。有什么资格接受别人的爱情?作为一个抱定为国牺牲为宗旨的人,又怎么能让女孩子跟着自己吃苦?

  可是当他从欧州回来,国家地大仗近期已经基本上打完。雨辰摆明要他一直坐镇国内,开始国防军的重整工作的时候。在可以预见的将来,都是一段和平的时间,英雄的大时代眼见就要拉下帷幕。这个时候,自己究竟能不能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对于很少考虑自己事情的何燧,当他和吴采坐进汽车的时候,一时竟然有些想得痴了。

  汽车在南京城里弯弯曲曲地绕着,不知不觉当中已经来到了鼓楼中央大学的新校区。学校正是放暑假的时候。花园似的校园里面显得才此冷冷清清,只有一些学生在学校里面三三两两的往来。汽车穿过了浓密的树荫,来到了一栋灰色的教学楼前面。有些奇怪的何燧跟着吴采走下了汽车,看着自己老大哥一脸神秘的微笑,真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吴采站在树荫底下,微笑着朝何燧招手。何燧走了过去,奇怪地问道:“念荪大哥,怎么到中央大学来了?喜欢这里安静么?还是有什么事情要在这里和我说?”

  两个军服笔挺的高级军官站在树荫底下,要不是暑假这里人少,估计要很是吸引一些目光了。吴采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笑道:“我还有什么话要和你在这儿说?该说的总统都说啦。我觉得这里空气好,来这儿消散一下不可以么?倒是你,闻惯了战场的硝烟味道,看看惯了尸山血海,看着这里和平的景象,怕是有些不习愤了吧……这所大学是总统亲自拨款,在江南大学堂上建立起来的。最好的老师,最好的教材,最好的设备,就是我们民国的最高学府!有时在这里看看来来往往的大学生们,想着咱们一路厮杀出来,就是为了现在这些希望,真的觉得一切都值得了……我们这辈子没白活啊!赶上了最壮丽的时代,也赶上了一个英明的领袖,赢得了一个又一个的胜利。获得了一项又一项的荣和……但是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迟早要告别这个时代,牺牲和奉献,已经不是我们随时要准备付出的东西,战火也许会长远的不再降临这片国土。我们都要开始平常人的生活,过去的荣誉不是资本,而是包袱……灼然,不要再整天苦大仇深的样子了,你要尝试开始过点普通的生活了。我们一切的奋斗,也就是为了让这个国家能够过着普通的生活而已。没有那么多的牺牲,没有那么多青年需要用他们的生命和热血去换取这个国家和这个民族的未来,我们如果是闪电,也已经尽到了照亮夜空的使命,在白昼悄然来临的时候,我们最好的归宿,就是慢慢地消失,和这个时代一起,从大家的眼里消失……抓住自己另外一种的追求和幸福吧!”

  在吴采低低的话语当中,何燧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灰色教学楼的台阶上慢慢走下来一个白裙飘飘的女孩子。她眼波如水,同样也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坚韧沉默的军人站在她的面前,站在一处树荫的底下。风似乎在这一刻吹动了时间。吹动了两年的分别和万里的距离。

  两个人此时的距离,似乎一伸手就能互相碰触得到。

  “你怎么在中央大学?”

  “我第一师范毕业之后,就考上了中央大学的历史系。在过去的那些英雄的身上,我就能看到你的影子……”

  “我不是什么英雄,在各方面,都是一个只懂得逃避的懦夫而已。”

  “这次真的回来了么?不会走了么?”

  “大概……不会走了吧……”

  吴采站在远处,看着何燧有些笨拙,但是却又相当庄重地牵起女孩子的手,终于微微地笑了。他摇摇头,转身上了汽车,吩咐司机悄悄的离开。这个时候,就留给自己这个总是在自己和自己较劲的兄弟吧。他也应该寻找他的幸福了。大时代的结束,只是另外一种生活的开始。

  ……

  炮声终于在东北大地上平静了下来。在这片黑土地上面,虽然还猬集着数十万的国防军将士。但是他们都不满意地发现,这场眼看就要获得全部胜利和荣誉的战事被突然叫停了!困在包围圈里面的日军,渐渐地在乘坐着运输船只离开,而这些日军,本来都应该是他们军旗上面的荣誉啊!

  李睿整天整天地站在高处,向海天深处久久地望去。这样就结束了么?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还没有做!不仅仅是这场战争,而是整个国家,需要彻底荡涤从旧时代带过来的包袱!大时代还远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还需要英雄的演出!在他的身后,是一支同样感到不满足的嗜血之师。他们用牺牲打造了这个共和国。但是却发现这个共和国,却还不是他们理想中的那个国家。和平了,军人的地位在哪里?在欧洲么?那是一场别人的战争。如果因为这些武器和金钱欠下那些白人什么。李睿相信在凡尔登,在索姆河,在大大小小的西线战场上面,也已经还得干净了。总统,你难道就安于让时代这么庸俗地继续向前走去,难道就要收起自己曾经锋利无比的,改变了整个国家的爪牙么?这个时代,还需要您继续往下推动啊!如果你感到有些疲倦了,那么就由我来将您唤醒!

  副官一溜小跑地来到了李睿的身后,却不敢打扰这位陷入沉思的年轻将军。直到李睿偶尔一回头,副官才赶紧立正敬礼:“报告参谋长,汽车已经准备好,随员也都就位,就等候参谋长您了。我们是不是马上出发?”

  李睿眼中电光一闪,耀眼得让那个副官都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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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马上出发,回南京!仗在这里打完了,回首都!”

  公元1916年8月20日,中日正式开始在上海举行战后谈判。在同一天,国防军前任北方战区总参谋长,新任中国赴欧远征军参谋长李睿少将,也回到了南京。

  第四卷 新世界 190章 华盛顿还是拿破仑

  军号齐鸣,鼓乐声声。

  在南京城得夏日艳阳之下,站在光复英雄纪念碑前面主席台上的雨辰,军服笔挺地站在那里,等待着检阅他胜利归来的百战之师。国防军在取得重大胜利之后的首都阅兵游行,几乎就成为了一个传统。在这三十多度的高温下,国防军的最高统帅,虎岤的参谋总长,高级参谋。政府的内阁成员,议会的议员代表,首都学校,商业,机关,团体各级代表,全部都笔挺地肃立在这里,等候着国防军东北血战之后的将士的归来。

  大多数的人们都是单纯的激动。百万大军在东北地会战,收复东北全部沦陷的国土,几乎占领了整个朝鲜,三十万日军遗尸战场,两万俘虏落入手中。日本政府第一次这么迫切的求和!加上国防军在欧州的伟大战绩,似乎这个时候,就是积弱百年中国复兴的开始!他们都踮起了脚,竖起了耳朵,顾不得满脸的热汗,焦急地倾听着从光复码头一路而来远远的欢呼声喝彩声。就在这里,似乎也能听见国防军马靴敲击地面整齐的轰鸣声音。仅仅就在这里,似乎都能想象到即将到来地雄壮激动的场面!

  五年前光辉灿烂的复兴之路,似乎就是在等待今天的到来!国仇几乎全雪,国耻次第将平,未来无限美好,祖国正在强大,生于这个时代的中华炎黄子孙,夫复何求?

  但是就在这个场合,还有少数的人脸色阴沉。宋教仁站在那里,就想着雨辰含糊其词向他透露的国防军思想有些对政府现在举措不满的波动,希望他能稍稍放低一点和平的调子。宋教仁在这个时候,心里全然的都是不满,也不由得他不满。当初你就想让我这个总理开口寻求和平,为了维持你一贯在国民当中强硬派的形象,民族英雄的身份。我这个总理为了大局着想,什么也没说就做了这个出头的椽子,可以说仁至义尽了吧!随着和平进程出乎意料的顺利,国际社会对他这个温和派总理赞誉有加,国内有产阶级也满意由他出头开始缔结这个有分寸的和平,早日结束了这场战争。他总理在国际还有在实际握有选票的有产阶级当中声誉一直在看涨,你这个大总统又小心眼地觉得危险了!拿军队来压我?想把这份功劳全部抢走?我宋教仁不是爱争功的人,当初喊出这声和平,自己是顶着多大的压力?那些首都各大院校的预备军官学生,是怎么堵在自己的官邸门口骂?自己广东老家的乡亲,甚至要开家族大会,将他这个勾结东洋萝卜头的宋家不孝子孙开除出祖宗祠堂!该自己得到的东西,自己绝对当仁不让!谁不知道你雨辰在军队的威望有多高?你站在那里,那个军队的人敢闹事?真要看我宋某人不顺眼“就拿军队堵在政府门口,看你敢不敢用枪杆子来把政府解散!

  当然,这也是宋教仁心里一时赌气的话,他对雨辰的政治道德还是有一分基本的信任。雨辰不是那种为所欲为,只为一己私欲的人。但是现在在这个总理和总统之间,和前几日那种推心置腹,亲密无间,配合得天衣无缝的情景,已经稍微向后退了几步。

  至于雨辰,虽然仍然摆出了一副最标准的军人姿态,立正站在主席台上面,双脚微微张开,双手端正地背在自己背后,脸上全然是一种严肃凛然的表情。但是心里也是和翻江倒海一样。李睿的万言书他已经看了,看得非常仔细。他完全了解,李睿的意见就是现在广大国防军几乎非常普遍的一种心声。这支军队还是他的权力基础,也等于说是现在国家能够维持这样一种地位的基础。虽然不正常,但是也是民国现阶段的现实,他不得不注意这支军队的状况。

  李睿的思想很激进,也很简单,甚至可以说很纯粹。民国肇造五年,但是整个国家,还是没有和旧时代完全摆脱!原来的政治集团,原来的地方势力代表,大地主,新兴资本家。知道在军事上面已经无法和他们国防军为代表的新生集团所对抗。他们就通过合法的方式,通过雨辰所刻意维持的共和国的形式,仍然攫取了各级的权力,仍然是这个社会地主流,仍然是这个民族的蠹虫!他们利用军队打开的局面,利用雨辰缔造的国家统一的局面,掌握了资源,掌握了市场,甚至利用欧战的情况,打开了国际上的市场!各个利益集团都在利用国防军的战果大发横财。但是民间的土地问题远远没有得到解决,农民出身的国防军士兵,在自己的家乡,他们的父母仍然是别人的佃户,伤员复员回到乡间,用伤残抚恤金买的小块土地,转眼间还是被那些初步产业化起来的地主或者农业资本夺走!在城市,工业初步的发展了起来,但是工人们的工作条件恶劣,还有包身工这样的最让人发指的奴隶式的掠夺方式。为了获取最大的利润,为了压榨出最多的价值。这些新生的资本家从来不会想一想自己是不是有良心!这样的问题必须要得到解决!

  愤懑的李睿提出了解决的方式,一是国内的改造。国内改造必须依靠这个民族在光复当中涌现出来的最光荣,最先进,做出了最大牺牲的团体——国防军!现在议会必须解散,地方各级议会同样如此,由议会产生的政府自然也就丧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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