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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76

 穿过回廊,走到空旷的雪地上,凑近了看,才看清地上的雪人各个都镶着笑脸。
 走了一圈也不见堆雪人的人,颜玉栀气恼道:“怎么就走了。”
 灵茹提着灯笼挨个又数了遍,惊讶道:“公主,总共十七个雪人,和您的年岁恰好相同。”
 没见到人,颜玉栀有些提不起兴致,走了两步,踩到了地面上熄灭的灯笼,她蹲下身捡了起来,拿着手里细细的看。
 灯笼是用最普通发黄的宣纸做的,表面只有一个‘福’字,与宫中华丽的宫殿一比,简陋得有些可怜。
 她走到雪人边上挨个看过去,看到最后一个胖胖丑丑的雪人时,忍不住踢了一脚。
 雪人没堆牢,瞬间分崩离析,散落一地。
 “呀,公主。”灵茹护着她退后两步。
 颜玉栀愣了一瞬,随即往前凑了凑,这雪人肚子里静静的躺着一个漆黑雕花的木盒。
 她走过去,弯腰捡起来,顺手打开,木盒子里盛放着一根红翡翠盘丝纤云簪和一对同色的红翡翠耳坠。
 她之前那只金簪用了几次,已经歪得不成样子,就没好意思往头上插。这人送她这个是想着她提过一次簪子的事吗?
 颜玉栀唇角微微牵起,用气音嘀咕了一句:“算你有心....”
 “走,我们回去。”
 北风呼呼的响,灵茹撑着伞回头又看了一眼,雪人已经淹没在黑暗里。
 夜里颜玉栀做了个梦,梦见齐云帝抱着她站在高高的公主楼上,盯着穿得单薄的少年堆雪人。
 少年每堆一个,她就兴奋的欢呼,齐云帝捏着她小巧的鼻尖笑道:“这么喜欢看雪人,父皇让宫里的禁卫军都来堆。”
 “不要,我就要牧哥哥堆。”
 齐云帝宠你的微笑,“好,让他给你堆,你想看就一直堆。”
 少年身上没有半分温度,手脚开始僵硬,没入雪地的手不断的滚着雪球,手关节处开始破皮,红的血沾在白雪上,比绽开的红梅还要刺目。
 一直堆到九十九个,他终于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颜玉栀突然醒神,挣扎着从齐云帝怀里跳下来。
 画面一转,她看见少年闭目躺在冰冷的木板上,浑身冷得发抖,牙齿都在打颤。
 手脚都关节处被草草的包扎着,发黄的布条渗出点点血迹。
 她一碰,少年就疼弯了身子。
 “牧哥哥……”颜玉栀捧着他的手突然哭了。
 “对不起,牧哥哥……”
 她越哭越大声,直到将灵茹惊醒,抱着她好一顿安慰!
 这雪一下就是十日,莫说皇宫,整个旬阳城都被白雪覆盖,出行多有不便,宫里宫外都在组织清道铲雪。
 公主楼前的雪人已经被大雪盖住,没了形状。
 颜玉栀望着白皑皑的皇城依旧很兴奋,接近午时,凤溪宫的浮草亲自来了,说是皇后设宴,请她去游玩赏梅,末了还附带一句,“五公主也在。”
 灵茹担心皇后为难她,颜玉栀无所谓的道:“放心,有皇帝护着,皇后暂时不敢动我。”
 路面积雪不好走,皇后特意让宫人抬着歩撵去接人。
 沿路即便有宫人在洒扫,众人还是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凤溪宫走。
 今日是个大晴天,日头照在雪面上,白得有些晃眼。
 走到半路居然遇上出来赏雪的三公主牧清清,她老远瞧见这边,转头就跑了。
 灵茹有些哭笑不得,这三公主是被公主打怕了吧。
 旬阳皇宫关于公主的传闻可不少,‘喜欢动手’这条要放在首位。
 凤溪宫的后院种了一大片的腊梅,颜玉栀才到,牧昭昭立马黏了上来,拉着她往梅林里走。
 边走边叽叽喳喳的道:“阿栀,快些,母后已经在梅林设宴等候了。那梅花沾了雪,天一晴,看上去可漂亮了,等会儿让灵茹采些回去给你泡茶喝。”
 绕过一座偏殿,入目的就是大片大片怒放的红梅,红梅的枝桠上堆满了颤颤巍巍,要落不落的新雪。
 红与白两相对比,给人一种极致的视觉冲击。
 颜玉栀忍不住感叹一句:“这里风景确实好。”
 牧昭昭带着她走上被清出来的青石板道,曲径通幽,蜿蜒而入。
 沿路伸出的枝桠被人轻轻一碰,簌簌掉了一地。
 皇后在梅林最中间的八角亭子里焚香煮雪,静坐迎客,
 这番模样倒是有几分禅意。
 颜玉栀才踏进亭子里,立刻有宫婢拿来厚厚的毯子让她踩去脚上的浮雪。
 清理完脚面后,宫婢引着她落座。亭子里很宽敞,座位是围着中间的火炉子安排的。
 她才坐下,皇后就开口道:“今日天好,昭昭一直说要去找公主玩,本宫想着这雪梅难得,就冒昧请公主前来赏玩。”
 皇后今日的态度与之前头一次见到的大不相同,她突然这样客气,委实让人有些不习惯。
 “用新雪煮些茶,不知公主用不用得惯。”
 孟皇后说完,立刻有宫人将煮好的茶端到她的桌面上。颜玉栀端起来一口气喝了,皇后眼眸微动,笑道:“公主不怕有毒?”
 “皇后娘娘都不怕我死在这,我怕什么有毒。”
 孟皇后轻笑:“本宫倒是挺喜欢公主的性子。”
 颜玉栀厚颜无耻的接话:“许多人这样说过。”
 牧昭昭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这俩人的对话怎么这么诡异?
 “皇后今日请我来真的只是吃茶赏花?”
 “自然不是,除了吃茶赏花,还有看画”
 孟皇后将手里的茶盏放下,拍拍手,冲着浮草道:“将本宫信得的画拿来。”
 颜玉栀端坐不动,静静地看她要闹什么幺蛾子。
 画被展开,画上画的是五个男人和一块圆形玉符。
 这画应当画的是齐云开国皇帝和四位异性王手持玉符的场景。
 “公主可看出什么?”
 颜玉栀神色不变,盯着那幅画看了半晌才道:“皇后想让我看什么?这么丑的画也值得欣赏?”
 孟皇后盯着她的眼睛不放:“公主没觉得画中某样东西眼熟?”
 “我这个人素来不太会转弯,皇后娘娘想问什么就问。”
 “公主可见过他们手上所持的玉璧?”
 颜玉栀恍然:这是在套她的话呢。
 “没见过。”
 孟皇后不死心,提高嗓子又问了一遍:“公主当真没见过?”
 牧昭昭见此番情形,撒娇道:“母后,您不是说只让阿栀来赏雪看花的吗?问这些做什么,阿栀都说没见过了。”
 说着不顾梦皇后的瞪视,硬是将颜玉栀拉着往梅林里走。
 走了没
 两步,梅林里突然响起沉而急的脚步声。
 孟太尉人未到,声先到。
 “皇后,您快派人去找太子,找不到就在宫门处拦着,绝对不能让他见到皇上。”
 颜玉栀步子停住,隐在一颗梅树下没动,牧昭昭也跟着她猫着腰,好奇的听着。
 这大雪天的,孟太尉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疾行而来。
 孟皇后见他神情如此焦灼,顿时也紧张起来,连忙问道:“太子怎么了,为何要拦着他?”
 孟太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咬牙气道:“太子今日去我府上,支开了所有人,将印铁盗走了,孟副将已经去追了,慌不择路往城西跑,我怀疑他会将印铁交给皇上。”
 “什么!”孟皇后手上的茶盏应声而碎,猛地站了起来,“太子他怎么会去偷印铁?”
 孟太尉脸色很难看:“不知道,他这些日子明里暗里打探印铁的下落,我只以为他少年心性,好奇而已,哪想他今日趁我不在,干出这等糊涂事。”
 孟皇后脸色铁青,但很快镇定下来,“大哥,你且带人去截住太子,本宫会派人去宫门口以及皇上会去的地方守着,你们截住了就带回孟府,本宫截住了就带回凤溪宫。”
 这个混账东西!
 “别怕他受伤,按住往死里打,不长教训的东西,本宫怎会生出这么蠢的。”
 孟皇后也顾不得公主她们了,跟着孟太尉一起往梅林外走。等人都走了,颜玉栀才问身旁的昭昭:“印铁是什么东西?”
 牧昭昭道:“印铁就是舅舅的军令符,可以调动孟英军的。”
 颜玉栀哦了声:太子偷了孟太尉的印铁?
 她将所有的事情都过了一遍,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太子只怕是去偷印铁求皇上赐婚。
 这就是太子想出来的法子?
 他是太喜欢柳染还是太傻,偷印铁给皇帝无意于折断自己的翅膀,很可能太子之位都不保!
 若是太子此刻被截住,那她的计划就会受到阻碍,所以此刻她必须拖住皇后。
 颜玉栀提着裙摆往外跑,牧昭昭边跟着她边喊:“阿栀,你要干嘛?”
 灵茹也跟在后面喊:“公
 主,别跑,你的心疾!”
 紧赶慢赶,等她跑出去的时候,得了皇后吩咐的浮草已经出了凤溪宫。
 颜玉栀维持平静,上前和皇后请辞。
 孟皇后疑惑:“公主就走了?”
 她点头:“嗯,喝了茶水肚子不舒服。”
 孟皇后面色微僵,牧昭昭立马上前紧张道:“茶没毒啊,怎么就肚子疼了。”
 孟皇后瞪了自己女儿一眼,半是强迫的建议:“公主还是待在凤溪宫看过御医才回去,不然若是有什么事本宫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颜玉栀懊恼,这借口没找好。
 干脆直接道:“我肚子不疼,就是不想待在凤溪宫了,想回去躺着。”
 孟皇后松了口气,“公主执意要回去,本宫也不好拦着,来人送送公主。”眼见着颜玉栀要走,牧昭昭急忙跟上,“阿栀,等等我,我也同你一起回去。”
 这个时候真不适合带着五公主,颜玉栀正要开口,皇后就抢先一步道:“你好好待着凤溪宫,哪也别去。”一个蠢的还不够,她又瞎凑什么热闹。
 见自己母妃神色转冷,牧昭昭乖乖地停在原地不跟了。
 颜玉栀带着灵茹快步往公主殿去,路上的积雪甩了满身也顾不得,走到半路突然停住步子,吩咐灵茹道:“去郑贵妃那看看郑二有没有进宫。”
 灵茹去了不到半刻钟就将郑二给带了来,颜玉栀有些惊讶。
 郑宴帧笑道:“我恰好进宫碰见了灵茹,就折过来了。”
 颜玉栀抱着手炉站起来,“你这个时候来,可是宫外发生了什么大事?”
 郑宴帧挑了座位坐下,慢悠悠地道:“宫外是乱成了一团,太子偷拿了孟太尉印铁,孟太尉正派人全旬阳秘密找他呢。”
 “我爹让我进宫通知阿姐注意皇后的动静,最好能将印铁拿到手,宫外我大哥和阿危也去找太子了。”
 颜玉栀心里有些急,问道:“你能将我带出宫吗,我担心牧哥哥想去找他。”
 “好啊!”
 郑宴帧答应的委实太干脆,倒是叫颜玉栀愣了一下。
 “私自带我出宫,被皇上知道了可能要重罚的?”
 郑宴帧无所谓的笑,“我
 这人最喜欢做有挑战的事,更何况你是我妹,这忙是一定要帮的,只是委屈公主扮成宫婢随我出去。”
 灵茹听到这,已经有些急了,出声劝道:“公主,琼王殿下会没事的,你身子不好,还是不要去了。”
 颜玉栀不耐,“你只管守住公主楼,任谁来你都挡出去。”
 灵茹无奈,眼睁睁的看着公主换了她的衣裳跟着郑二公子消失在白皑皑的雪景里。
 旬阳的街道上积雪已经被清理掉,马车人潮走过,地面上到处都是湿漉漉的痕迹。
 旁边的屋瓦小楼上依旧堆满了雪,阳光折射下,甚至能看到五彩的冰凌。
 颜玉栀同郑宴帧坐在马车里一圈一圈的逛着街市,还专门挑无人的小胡同走。
 逛了大半个时辰,郑宴帧好奇的道:“公主在找什么?”
 “找牧哥哥啊!”
 郑宴帧哦一声,指着马车另一边道:“那不用找了,阿危在那呢。”
 颜玉栀立刻倾身往郑宴帧那边车帘子看,果然看到牧危拉着太子出现在街道上。
 她急道:“快停车。”就算太子带不回宫中,印铁她也得带回去。
 马车停稳,她才刚撩开车帘子准备下去,就见郑太尉带着一大堆人朝着牧危和太子围了过去。
 她暗道不好,还是晚了一步。
 郑太尉的人与牧危僵持着,颜玉栀把心一横,吩咐车夫道:“加快车速,冲着那里冲过去。”
 那车夫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心里就是一咯噔,询问的看向郑宴帧。
 郑宴帧点头,“按她说的做。”
 车夫得了命令,转头一鞭子挥在马背上,骏马吃痛,长声嘶鸣,撒开蹄子就往太子方向冲。
 一群人猝不及防被冲得东倒西歪,牧危闪到了一遍,太子直接摔到了马车的右侧。
 马车被勒停,颜玉栀立马跳下马车,假意去扶太子:“您没事吧?”
 太子原先要发火,待看清楚她的脸时,愣了一瞬,印铁从袖口滑出,直接滑进了公主的手心。
 公主手腕翻转,迅速收好印铁,“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在众人没来的急看清楚她脸时,迅速又往马车上爬,郑宴帧伸手一捞,
 将她提进了马车,这一系列动作委实太快,等郑太尉反应过来时,马车已经驶出了一段距离。
 孟太尉喝道:“停下。”
 孟副将立马带着人围住那辆马车,手上的长矛指着里头道:“谁,给我出来!”
 围观的百姓被这阵仗吓得躲到一旁,伸着脑袋往这边瞧。
 双方对峙了数息,郑宴帧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看向孟副将,冷声道:“怎么,孟太尉又想拦我?那可要想清楚了,我手上可是有御牌的。”
 孟副显然没料到是他,愣了一瞬,转头看向孟太尉,孟太尉踱步过来,沉着脸道:“方才那位姑娘请下马车。”
 郑宴帧不干了:“为何要下?难道就因为认错了人,扶了太子一把?淮阴的哪条律法不准认错人的?倒是孟太尉你,带着这么多人当街围堵太子和琼王殿下如今又堵我是何意思?”
 马车里传来一道细细的女声:“我看他是想造反呢。”
 周围的百姓开始指指点点。
 孟太尉喝道:“胡说八道,老夫只是想让这位姑娘下来查看方才可有顺走什么不该顺的东西。”
 马车里的女声嗤笑道:“顺走什么?难道那一扶,能顺着太子的心不成,我看孟太尉就是有意想与郑贵妃为敌,她的御牌都不放在眼里了。”
 说话孟太尉是从来说不过郑家人的,他沉着脸也不想与这些人有过度的纠缠,挥手让孟副将亲自将人拉出来。
 孟副将上前,手刚搭上马车车辕就被赶来的牧危一脚踢得老远。
 “孟太尉有时间在这逞威风不若和本王去见见父皇!”
 被拉住的太子也叫嚣道:“对,孤要见父皇。”
 孟太尉估计了一下形势,挥手让孟副将退下,一行人带着太子直接回了孟府。
 等所有人都走了,牧危站在马车下喊了一声:“小栀。”
 颜玉栀掀开车帘子弯着腰站在车辕上,低头看着他。
 郑宴帧从后面也探出头来,去路被颜玉栀挡住,顺手推了一把。“怎么不下去了?”
 颜玉栀直直的朝着地面摔去,她哀叹一声交友不慎,身子却被人稳稳地接住。
 闻到
 熟悉的味道,她顺手搂住了来人劲瘦的腰,等站稳后,才挣扎着从他怀里抬起头。
 冲着钻出车帘的郑宴帧大骂道:“郑二,你个二愣子,想死是不是?”
 郑二‘嘘’了一声,轻声道:“低调,别忘记你是偷跑出来的。”
 “你!”颜玉栀伸手就去揪他衣领,却被牧危一把按住抱进怀里。
 他附耳轻声道:“公主,天冷,随我回琼王府。”
 颜玉栀有些恼,谁也不想理,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不去,灵茹还在宫里等我呢。”
 “公主别闹,你先去琼王府,我立马让人将灵茹接出来。”
 让她就这样出宫,根本不可能,印铁在她手上,太子靠不住,只能她自己去求圣旨了!
 “说了,我要回宫,公主楼才是我的住处,从小到大都是。”她手脚并用的往马车上爬,爬上去后直接推开面前的郑宴帧。
 “回宫。”
 郑宴帧站在车辕上看着牧危,颇为无奈的耸肩。
 牧危脸阴沉沉的,想强行拉她走,又想到那日夜里她哭得浑身颤抖的模样,到底是忍住了。
 郑宴帧见他不说话,干脆也钻进了马车,吩咐车夫往宫门口去。
 到了宫门口正巧遇见皇后的凤驾出宫,瞧着方向应该是往孟太尉府上去的。
 郑宴帧撩开车帘子看了一眼,笑道:“太子这次只怕要倒霉了,偷什么不好偷印铁。”
 颜玉栀靠在马车的一角,闭目不言,心里却有些紧张。
 ——
 孟皇后的车驾滚过湿滑的街道,径自往孟府去。她掀开车帘子就看到了站在街道边上牧危,那张脸让她神情遽然冷冽,干脆将车帘子拿了下来,吩咐车夫再快些。
 孟府内太子坐在正殿中央看着孟太尉,任凭孟太尉如何苦口婆心他就是不动。
 “太子,印铁到底在哪?那关乎着我们孟家的根本,不是你可以拿来玩的。”
 太子狡辩:“孤没拿,舅舅还是让孤进宫吧。”
 “你!”
 若这是自己儿子,孟太尉能打得他跪地求饶,然而为人臣子他不能动手。
 啪!
 啪啪!
 太子有些懵,脸被人左右开弓狠狠的打了数下。还从来
 没有人敢如此打他,他暴起准备还回去,就看见他母后那张能冷死人的脸。
 “印铁呢?”
 太子捂着脸,倔强的不说话。
 孟皇后气结,吩咐道:“来人,搜身。”
 皇后身边的人亲自压着太子从头到脚搜了个遍,一无所获。
 “太子,印铁到底在哪?本宫耐心有限。”
 太子倔强道:“儿臣没拿。”
 啪!
 又是一巴掌,“你拿没拿,母后会不知道,你到底想拿印铁做什么,从小到大,母后同你说过多少次印铁的重要性,你拿它是不想当太子了吗?”
 太子很委屈,从小到大母后再生气也从没打过他,他捂着脸道:“儿臣要娶齐云嫡公主,只能拿这个交换。”
 正厅人的都是讶异的看向太子,孟皇后气得心绪难平:“你糊涂,齐云的嫡公主有什么好的,病痨子一个,你就非她不娶,竟然为了她去偷印铁。”
 “是,一次不成就拿两次,总之儿臣一定要娶到她。”
 “你!”
 孟皇后剐了太子一眼,随即让人看着他,跟着孟太尉去了一边偏殿。
 孟太尉将方才路上遇到郑宴帧的事,以及一名女子半路杀出来扶住太子的事情说了。
 孟皇后暗叫不好,“印铁此刻只怕已经进宫了。”
 孟太尉眼眸微暗,那如何是好?
 “那女子定然是公主,这样,本宫先回宫,想办法拦着她去见皇上,实在拦不住.....”
 孟皇后做了个杀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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