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由精品提供的—《》第三十二章摔,钢铁直男爷不掰了!
一向觉得自己超勇的宋别枝抱着手机,怂成球。
他终是鼓起勇气继续试探:“要一起去墨河逛逛吗?”
“嗯。”
相较以往的热情,万旌的回复愈显冷漠,不合常理。
“哈……”宋别枝虚脱似的倒在沙发上,阳光从他指缝泻下,他抱腿蜷缩成一团,低念万旌的名字,眼眶逐渐酸胀滚烫。
罢了,终究是他有愧于人,何必苛责。
墨河边联合汉服商家在举办汉服展,买券即可着汉服入场。
河岸走廊火树银花,仿古灯笼挂满树梢枝头,商贩特意着了古装,颇有几分古韵。
“两位小哥哥要情侣装吗?”
情侣?
没牵手没亲密接触,两个男生,她怎么看出是一对的?
万旌不否认她的话,从善如流:“要。”
汉服小姐姐见他二人身量皆高,挑出一黑一白两套直领大襟的绣有银色暗纹的袍子。
宋别枝换好衣服心不在焉走出来,打眼望见对面的万旌,一身黑袍衬出如竹笔挺的身姿,眉眼精致,像是钟鸣鼎食之家养出的清贵公子。
两人站在一处,芝兰玉树、霁月光风,竟比汉服宣传册上的模特还吸人眼球。
万旌睫毛轻垂,牵起宋别枝的手,道:“我们进去逛逛。”
摄影师忍不住按快门记录下这一幕。
万旌的手宽厚温暖,宋别枝却惴惴不安。
逛了会儿,三两个七八岁的孩子结伴而玩,蹦蹦跳跳途径二人身边,在糖葫芦摊前顿住脚步。
扎辫子的小姑娘眼巴巴地望着包裹着晶莹剔透糖衣的糖葫芦,口水快挂到下巴上去了。
小男孩也不比她强多少,啃着手指淌口水。
宋别枝觉得好笑,正想跟万旌说些什么。
万旌蹲下,揉揉小姑娘的头,温柔似水:“想吃糖葫芦?”
“嗯嗯。”
万旌给他们一人买了一串糖葫芦,嘱咐:“别乱跑,赶紧回去找爸妈吧。”
小姑娘“吧唧”一口亲在万旌脸颊上,逗得万旌笑意盈眶,嘴角上扬,一把抱起小姑娘,高举她在空中转一个圈。
不远处,一对情侣在放河灯,汇聚的河灯如同一条发亮的长龙,与天相接,成为浩瀚星河的一部分。
待小姑娘甩着辫子离开,宋别枝望着微澜的墨河水面,嗓音轻颤,故作不经意道:“你很喜欢小孩子?”
将来万旌若为人父,必定会很慈爱。
万旌摸摸鼻尖,显出几分不好意思:“是,我很喜欢小孩子,男孩女孩都可爱,单纯无忧,多像小天使,不过……”
“咻……砰……”
天上一朵烟花绽放,所有人不禁仰望星空。
唯独宋别枝,他定定地望着万旌棱角分明的侧脸,黢黑深邃的眸子,高挺英气的鼻梁,唇线紧抿,不笑时锐利禁欲,笑起来小虎牙尖尖的,尤其阳光可爱。
万旌回眸,一眼万年。
“怎么了?这样看我?”万旌调笑,“再看我就要亲你了。”
宋别枝半阖着眼,匆忙转身:“我去趟厕所。”
转身的刹那,不知怎的,珍珠般大小的泪霎时落下。
心乱如麻,宋别枝越走越快,周遭的一切如梦幻泡影不真实。
他背靠一颗大树停下,拍打胸脯,试图让紊乱的气息平顺。
“宋别枝!”
宋别枝抬头:“天外星?”
邢天明似笑非笑:“你还记得我。”
宋别枝与他无话可说,网上闹成那样,现实生活又何必装友好,他转身就要走。
“宋别枝,你是男生的事,他知道吗?”邢天明的声音透着股粘腻的恶意,宋别枝回望他一眼,冷冰冰的。
“放轻松。”邢天明舔舔唇,紧盯宋别枝漂亮的五官,语气病态,“我没其他意思,你知道的,我一直很喜欢你,我比他更早认识你……”
宋别枝皱眉,打断他的自陈:“停停停,你怎样跟我有关系吗?”
要不是人多眼杂,宋别枝立马能给他一铁锤。
邢天明急切道:“他不喜欢男生,你没看出来吗?”
宋别枝嗤笑:“有病。”
浪费他人生的一分钟,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等等。”邢天明拽住宋别枝的手腕,厉声道:“我都查清楚了,你这段时间一直女装欺骗万旌,他以为自己多了个美丽可人的女朋友,其实对方跟他一样,是个男生!”
宋别枝奋力甩开他的手,怒火中烧,眼睛红成一片:“你是哪根葱,轮得到你对我指手画脚?我女装又怎么了?就算是女装,我也只骗万旌那样长得帅的?你情我愿的事。”
邢天明试探:“你喜欢他?还是图万家的钱?你知道万旌的父亲是n市首富?”
宋别枝觉得邢天明简直阴魂不散,不可理喻,他阴阳怪气地嘲讽:“确实,万旌有钱有颜,身材又好,傻子都知道他好。”
天差地别,云泥之别。
至于喜欢,他为何要同一个陌生人剖析自己的心?
宋别枝侧迈一步欲走,竟看见万旌一身黑袍云纹绲边的衣角,脑中闪过一道惊雷,嗡鸣不止。
他身体打颤,咬唇去看万旌的脸。
万旌眸底惊愕未散,捧着一盏河灯漠然瞧着他。
“万旌,你都听见了……”
宋别枝心慌意乱,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只垂头丧气地道歉,“对不起,我骗了你。”
人声喧嚣,万旌身后不知何时摇曳飘起零星孔明灯。
宋别枝的身体凉如水,脸色煞白,唇齿打颤:“万旌……”
不知过了多久,万旌依旧定定地看他,如墨的双眸比夜色深沉三分。
“我懂了……”宋别枝喃喃自语。
沉默是最体面的拒绝。
宋别枝不知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只晓得万旌拽住他手腕时,他掀翻了一盏河灯,转身仓促逃离。
阴云压城,开始下雨了。
宋别枝失魂落魄行在雨中,从头到脚淋了个透彻。
一把伞下,两个穿高中校服的男生黏黏腻腻地贴着,与他擦肩而过。
天桥下,两条流浪狗在躲雨,互相舔舐毛发。
唯独他是冷漠凄清又惆怅的单身人士。
他咬紧齿关,抹了把脸,骂骂咧咧:“摔!这钢铁直男老子不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