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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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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玉赶忙跑出去叫稳婆,稳婆也是住在村里的,就在前面不远,她跑出门看到外面候着那么多的侍卫,眼尖地瞅到一个眼熟的,立马指着那人道:“快快,赶快带我去叫稳婆。”

  那个侍卫也不含糊,闻言就拉了她一把,直接就把她带上了马背,一拉缰绳,打马就跑了出去。

  此刻这种紧急时刻,侍卫带着如玉坐在一匹马上,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心里想的都是办正事要紧。

  有马儿跑自然比两条腿跑得快,很快就到了稳婆的家,如玉跳下马就去叫人,没命似的拍打稳婆家的院门,“快点儿,快点儿,救命啊!”

  稳婆在屋里听出是如玉的声音,还以为苏慧芸出啥事了,急急忙忙地跑出来开了门。

  “快点儿走,我家娘子要生了。”如玉见到稳婆就着急地去拉她。

  稳婆忙道:“好好好,赶紧走。”

  这边拉了稳婆就赶紧回去。

  苏慧芸在屋里,躺在床上痛得要死要活,额头上汗水涔涔,不过脑子里还记得之前稳婆之前跟她说的,疼的时候要稳住,要保持体力,不要大喊大叫,免得真等到生的时候,已经没有力气生了,她便死死稳住,只疼得厉害了,小声的□□。

  陆承安在床边握着她的手,看她疼得小脸发白,满头大汗,还是死死忍住不吭声,他就心疼得跟什么似的,哪里还记得之前对她的那些生气,反倒是希望自己能帮苏慧芸疼。

  “你别咬自己,你咬我。”苏慧芸疼得咬着自己的唇,陆承安看了心疼,把手臂伸到她嘴边,让她咬他别咬自己。

  苏慧芸疼得不行,只有气无力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不舍得咬他。

  陆承安拿帕子给她擦擦汗湿的脸,实在是也不知道能为她再做点儿什么,只能柔声安慰她,“阿芸,别怕,我在这儿守着你,我陪着你。”

  “你先出去,去外面等着。”如玉终于带着稳婆来了,稳婆一进屋里,看到陆承安还守在床边,也不管他是谁,直接就把他往屋外赶。

  “我想陪着她……”

  “不行。”稳婆板着脸推他,嘴里训斥道:“女人生孩子,你留在这儿做什么,血腥味儿那么重,快出去出去!”

  “义兄,你就出去吧。”苏慧芸也不想她生孩子那么难看的样子让陆承安看到,双手撑着身子坐起来,忍着肚子的痛,皱着眉头对还不想走的陆承安道。

  陆承安看她那么难受,只能依着她,但还是不放心,又叮嘱道:“那我出去了,你要好好儿的,要是有什么,你就叫我。”

  苏慧芸应了一声好,直到看到陆承安退出房去,才松了那口气,□□一声,软倒回床上。

  肚子一阵一阵地痛,稳婆开始给苏慧芸摸肚子,又吩咐如玉去打热水,这儿就如玉一个丫鬟,忙得如玉团团转。

  如玉去厨房打热水,端着盆子走进去,就看到刚刚带她去请稳婆的侍卫在烧水,这都是陆承安吩咐的。

  一盆一盆的热水端进屋里,又一盆一盆染了血的水端出来,陆承安看到如玉一趟一趟地在屋里进进出出,每次见她都会问一句,“怎么样了,生了没有?”

  如玉摇摇头,“稳婆说孩子还没有出来,还要再等一会儿。”

  等等等,等得陆承安心烦意乱,不停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听到屋里不时传来苏慧芸低声呼痛的声音,他就倍感煎熬,万分难受,可以说他经历了那么多的艰难险阻,在战场上几次经历生死,都没有现在在外面干等着难熬,他几次都想冲进去看看苏慧芸的情况,但是都被人以什么他是皇帝,血腥气太重,他进去会被冲撞等等乱七八糟的理由拦住,死活不让他进去。

  屋里的动静渐渐地低了下去,陆承安的心头没来由地一紧,忽见稳婆急急忙忙地从屋里跑出来,满头大汗,惊慌失措地道:“不好了,不好了,孩子出不来,娘子身子又弱,如果有什么意外,老爷你是保大保小?”

  稳婆根本不知道站在她面前的人是当今皇帝,她只觉得他身上穿的袍服料子不错,一身贵气,身边还带着那么多的侍卫,一个个都是身高体壮,威风凛凛的,想来身份不凡,非富即贵,叫声老爷准没错。

  陆承安一听孩子出不来,苏慧芸会有危险,哪里顾得上想孩子,一个箭步就冲上前去,撞开房门就要往屋里去,旁边的侍卫想要拉住他,他转头厉眼扫了侍卫一眼,虽然话没有说出口,但眼神里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你们谁要是胆敢再拦着朕一下,杀无赦。侍卫们见了,齐齐止了步,哪怕还敢拦着他。

  “去请大夫!”丢下这句话,陆承安闪身就进了屋里。

  身后的侍卫听了,不敢迟疑,立马就有侍卫奔出去,翻身上马飞快地跑去请大夫了。

  陆承安进了屋里,疾步走到床边,伸手握住苏慧芸的手,低声唤道:“阿芸……”

  苏慧芸虚弱地道:“你怎么进来了,屋里不干净,你快出去……”

  “我来陪着你。”陆承安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拿着帕子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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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擦额头上的汗水,柔声道:“不要怕,我会守在你身边的,一直陪着你。”

  “义兄,你出去……”

  “我不出去,不要让我出去,我就留在这儿。”陆承安一脸坚定,已下定决心陪着她。

  “……”一波疼痛袭来,苏慧芸也没力气说话了,只能竭力忍着痛不叫出声来。

  其实有陆承安陪在身边,苏慧芸心里也是欢喜的,哪怕肚子真的疼得不行,她也觉得好受一些了。

  稳婆看了看苏慧芸的情况,还是摇摇头,催促陆承安拿主意,“如果有什么不好,老爷是到底是保大保小?”

  “保大!”陆承安毫不迟疑地道。

  “保小……”苏慧芸正疼得厉害,本没有力气说话,听到陆承安要保大,她又挣扎着道。

  “保大!”陆承安又强调了一遍。

  “义兄,我想给你生个孩子……”苏慧芸说话都费力,说一句都仿佛快要喘不上气。

  “你不要再说话了。”陆承安看了她难受的样子真是心疼万分,眼眶都不受控制地红了,手指轻抚着她的脸颊,柔声哄着她道:“只要你好好的,以后可以给我生很多很多孩子,你明白吗?”

  “义兄……”

  苏慧芸还想说什么,陆承安温润的脸上露出狠戾之色,冷声打断她的话道:“你给我听好了,你必须给我挺过去,如果你不好了,有个三长两短,哪怕你把孩子生下来,我也能把孩子给杀了。”

  “我说到做到!”说完陆承安还着重强调了一遍。

  苏慧芸一听他这么狠心,居然连杀死自己的孩子的话都说得出来,为母则刚,她怀这个孩子怀得极为不易,最开始的时候是每天吐得昏天黑地,一口水都喝不下,后来终于熬了三个月,才能吃些东西,等到后来,孩子渐渐大了,肚子也越来越大,腿也跟着肿起来,每天走路都辛苦,但即使这样,她也一直坚持着,不管怎么样,也要等孩子长大,把孩子平安生下来。

  这是她的孩子,哪怕当爹的再怎么狠心,说再怎么无情的话,但孩子还是她的,当爹的不要,她还是要的,没有娘的孩子很可怜,她可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受欺负。

  大概真的是被陆承安的话给刺激到了,苏慧芸忽然身上就有了力气,按照稳婆说的深呼吸,再用力,如论如何也要把孩子生下来。

  “好了,好了,终于能看到孩子的头了。”稳婆面上露出的喜色,极力鼓励苏慧芸继续用力再用力。

  苏慧芸完全是受了陆承安的刺激才又有了力气,只是她本来就体弱,先前已经折腾了太久,这一波力气也没能支撑太久,眼见着她已经到了极限,却忽然感觉到腰上传来一道暖流,暖流迅速地传遍她的四肢百骸,她渐渐地又觉得身上有了力气。

  “快,快用力,孩子马上就能出来了。”稳婆又在激动地大声喊着。

  苏慧芸闻言,鼓足了力气,按照稳婆说的方法用力,如此反复了几次,只觉得有个东西往身下猛地一坠,紧接着就听到“哇”地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传来。

  “生了,生了,终于生了。”稳婆欢喜地道:“生了个大胖小子。”

  终于生了。

  苏慧芸没事儿了,陆承安从心底松了一口气,仿佛觉得笼罩在周围的黑云都完全散了,阳光重新照耀着大地,他握着苏慧芸的手,俊朗的脸上露出欢喜之色,“阿芸,辛苦你了。”

  然而苏慧芸却不如陆承安想的那么欢喜,在她累得闭眼睡过去之前,还不忘狠狠地瞪了陆承安一眼,“你刚说你要杀了他……”

  虽然苏慧芸的话没有说完就累得睡过去了,但是陆承安却听明白了苏慧芸话里的意思——你刚说你要杀了他,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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