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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青青大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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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年醒来的时候,看见旁边一双好奇的眼睛闪闪发光地盯着他。

  “你醒啦?”

  “嗯……”

  陈年有点不敢应。

  婆婆这么天真无邪地看着他,让他有点方,他的alpha呢?他婆婆的alpha呢?

  他们俩不是都经历过oo恋危机的么,怎么还敢把他俩放在一起?

  万一他们一个天雷勾动地火忘年恋了呢?

  “你身体不舒服吗?刚才突然晕倒了哎。”

  陈年这才想起来他刚才因为苍父几句话勾起了不太好的回忆,应激反应下直接厥在了苍景行怀里,现在看样子是来了医院。

  不过想起来了以后反而没那么怕了,况且照苍云逸的说法,眼前人整个儿腺体都被摘了,只能是比他更惨,想到这里陈年后背又开始隐隐作疼了,忍不住红了眼眶。

  “你怎么哭了?”冷从阳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他,胡乱地帮人擦着眼泪,“不哭不哭,我把糖分给你吃。”

  陈年把脸在枕头上蹭了一下:“我没有哭。”

  “他说你脖子也受伤了,和我一样,有时候疼了,吃点糖就会好了。”

  冷从阳把糖从口袋里拿出来,还偷偷把自己喜欢的口味藏了回去,又觉得不太好,忍痛拿了一块出来。

  陈年假装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问道:“他是指苍景行吗?”

  冷从阳又要考虑怎么分享糖,又要想儿子的名字,半天想不起来,有点急,脸憋得通红:“我记不太得,我,我记性不好,记不得,是儿子,苍云逸说他是我儿子,但我记不得了。”

  “你别慌,苍景行就是你儿子,”陈年严肃地说着,顺便从冷从阳手里顺走一颗糖,不吃白不吃,“我是你儿媳妇。”

  “儿媳妇?”

  冷从阳听见了新词,有些好奇地瞪着陈年,他无端地觉得陈年很熟悉,他觉得自己肯定认识这个人,听他的话总没错。

  “嗯嗯,”陈年吃糖喜欢先放在糖纸里舔一会,小猫一样,舔了两口又老神在在地教冷从阳,“就是你儿子的老婆,将来要和他结婚生宝宝的,我叫陈年,你可以叫我年年。”

  “哦,年年,”冷从阳又念了两遍,“年年好记,年年会做蛋糕,喜欢蛋糕,喜欢年年。”

  “嗯嗯,我也喜欢你,你喜欢蛋糕我天天给你做。”陈年这才把糖扔进嘴里,又强调了一遍,“你记住了吗,我是你的谁?”

  “儿媳妇!”

  陈年看着冷从阳像小学生回答问题一样,挺着胸膛眼神坚定声音嘹亮,欣慰地揉了揉对方的脑袋。

  苍景行他爹对他第一印象不好,他也看不出来对方对自己是什么态度,只能靠这种方式给自己寻求一点安慰了,虽然看起来是在占冷从阳傻了的便宜,但他身边终于有一个无法在智商上压制他的人了。

  乌龟翻身做主人。

  “咳咳。”

  听到声音陈年立刻钻进被窝里假装自己还在昏迷,alpha熟悉的气息近了,陈年只觉得鼻子尖都出了汗。

  “老婆,不缩乌龟壳了,起床给你发小打个电话。”

  老婆两个字刺激得陈年瞬间把眼睛睁开了,看到苍景行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整张大脸都写着满足两个字,越过肩头还能看见他爹抱着胸黑着脸,一脸的不悦,一个劲朝冷从阳使眼色示意对方过来,冷从阳却抓着他不放手,嘴里还嘟囔着“儿媳妇,儿媳妇”。

  啊,人生重来算了。

  苍景行有些好笑地看omega一醒过来就这么咋咋呼呼地又是忽悠又是装晕的,刚才他还怕得要死,现在只觉得人生真美好。

  陈年晕在自己肩头,苍景行慌里慌张地要送他去医院,冷从阳却说什么都要跟着,没办法,只好一行四人都去了医院。

  好在陈年没什么事,就是有点受惊了,盐水都不用挂,但苍景行还是不放心,决定在医院等着omega醒过来。

  结果刚冷静下来没几分钟,坐在床边的父子俩谁看谁都不顺眼,就开始吵架。

  冷从阳不知怎么的特别护着陈年,要他俩出去,不出去就闹脾气,作势要撒泼尖叫,两个人才无奈出门。

  刚才陈年醒过来苍景行就注意到了,被父亲挡着脚慢了点,就听到了这么段对话,他在门外偷听,恨不得把omega做成小挂件天天挂自己身上。

  但还是不能放松警惕,那件事到底给陈年留下了不可磨灭地损伤,不把这件事解决了,会是omega心里一个永远的结。

  可他给秋斯年打电话对方不但没接,还把他拉进了黑名单,气得他恨不得从手机里钻过去把人给撕了,亏他这段时间还带着对方锻炼,就这么报答兄弟情的?

  又硬着头皮给方裕打电话,结果也是无人接听,最终还是得拜托陈年。

  “喂,裕裕!”

  苍景行黑着脸看陈年背朝他还声音这么激动,方裕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凭什么他打电话就不接,陈年打电话还没两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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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通了?

  存心气他是不?

  alpha心头冒火,想拿过手机由他来说,却被omega灵巧躲开了:“你声音怎么回事?你哭过了?秋斯年是不是对你不好?要不要我找人给套个麻袋揍一顿?”

  “我怎么会听不出来你哭过了?我们可是有二十五年革命友谊的,你从小哭过以后就喜欢拖着声音说话,很好分辨的。”

  “我想想啊,差不多小学二三年级的时候?那时候你就经常跑去厕所,回来的时候就这么说话,我有一次偷偷跟你去了才知道你哭了。”

  “我怕你害羞哇,我说了你肯定又要哭了。”

  “你本来就比我爱哭!方叔叔也说了你特别能哭!”

  “你不能因为我长得可爱就觉得我能哭!我一般不哭的!”

  苍景行真的忍不下去了,摁着陈年夺过手机,还没开口,就听见方裕在对面怒吼:“你可爱个屁!我就是眼镜度数配低了才觉得你可爱!”

  “……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苍景行沉声开口了,心里默想所以oo谈什么恋爱,哭的问题上都能吵起来,哭一下又怎么了,他家陈年哭起来就是世间一绝的可爱,他恨不得压狠一点让人多哭几次。

  比如现在,陈年被抓着手腕子扭来扭去,那架势看起来不和方裕就谁更爱哭这个问题吵出个所以然来不罢休,要不是碍在父母都在的份上,他早把人丢床上一边日一边和方裕谈事情了。

  爽了自己,安抚宝贝,气死对方,完美。

  不过这个计划已经胎死腹中,方裕也不愿意和苍景行对话,把手机扔给秋斯年就走了,秋斯年看一转眼功夫omega又摔门进卧室了,没好气地回道:“干嘛啊苍老师,你驾驭不了小白痴要向我取经了么?不好意思我这不是西天,是你路上的九九八十一难。”

  “呵,好啊,既然如此我也不把山水的内幕泄露给你这个妖魔鬼怪了。”

  “哎等等等等,苍老师,啊不,苍景行,爸爸,您说,您说,小的听着,”秋斯年瞬间换了副嘴脸,“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现在正被山水打击报复得人生昏暗,求您指一条明路。”

  苍景行也懒得和秋斯年废话:“虽然只是猜测而已,但前段时间闹得很大的第二性别改造,他们掺了一脚,袭击陈年的人也是山水的。”

  “嘶呦呦呦,8102年了还有人对alpha一个性别这么执着啊。”秋斯年一想到两个beta哥哥,就觉得人有时候真的很可悲,一辈子为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性别而处心积虑,到头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成,这事儿还得慢慢来,找个时间我们当面一起商量着办吧。”

  “好。”苍景行看了眼缩被窝里和他赌气的陈年,悄声问秋斯年,“你和方裕,怎么样了?”

  那边秋斯年也压低了声音:“他爱我爱得死心塌地着呢,你放心吧!”

  虽然苍景行对这话的真实程度感到怀疑秋斯年对方裕死心塌地着还差不多但反正这种口头保证就买个心安,两个alpha在这件事上达成了高度共识,不管是减少两人见面次数,还是他们自己身体力行,都誓要掐断omega对oo恋的任何幻想。

  挂了电话后苍景行还没坐下来准备安慰陈年,就听门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向晗推开大门,脸因为跑步涨得通红,在病房里扫了一圈落到蹲在病床旁神游的人身上,大喊了一声:“冷从阳!”

  陈年听到声音刚从被窝里探半个头出来,听亲爸喊的第一声不是他的名字而是他刚结成统一战线的婆婆,顿时又对婆婆有了不满这个抢我老公又抢我爸的坏o!

  苍景行刚好趁这时候把陈年捞出来抱怀里揉着玩,看着冷从阳和对他的态度完全不一样,虽然也不认识向晗,但毫不怕生地接纳了对方,两个人牵着手,向晗的眼泪淌了一脸,带着哭腔话都说得支离破碎,冷从阳嗯嗯地也不知道在答着什么,总之看起来被感染得也快哭了。

  他看了看向晗和陈年那两张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脸。

  又看了看父亲的脸。

  再看了看刚跑到的陈易书的脸。

  这哪是病房啊。

  这就是一青青大草原。

  所以国家什么时候出台法律,禁止oo之间过度亲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