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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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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女人没出息呢?”

  江澄溪点头道:“你说的也很有道理。”

  陆一航:“所以说啊,男女还是有很多不一样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过来的王薇薇打断了:“澄溪,你猜猜,我在这里碰到谁了?”

  江澄溪转头,便瞧见了贺培诚的脸。他站在身后,淡淡微笑,仿佛已经忘记上次的不欢而散了:“嗨,澄溪。”

  江澄溪诧异:“培诚,你怎么也在这里?”

  贺培诚:“跟几个朋友在这里的包房玩,刚出来透口气,就撞见了薇薇,说你们在这里同学聚会。”

  王薇薇亲自倒了一杯红酒,递给了贺培诚。

  贺培诚执着酒杯:“来,澄溪,我敬你一杯酒,当时我跟你说声对不起。那天是我太过分了,对不起。”

  江澄溪装糊涂:“啊!那天发生了什么!那天我们不是一起开心地吃了一顿饭吗?!”

  贺培诚露齿一笑,如往日清朗:“是啊,那天我们开心地吃了一顿饭。为了那顿开心的饭,来,这杯我们必须干了。”

  江澄溪的酒杯与他的酒杯叮的一碰,一饮而尽。

  陆一航在边上拍手:“哇,澄溪,好酒量。作为老同学,也必须敬你一杯。”

  迷离炫目的灯光,喧闹魅惑的音乐……王薇薇还与几个男生骚包地跳了几段贴身热舞,火辣诱人得引起男生们几度尖叫,high翻全场……

  红酒开了一支又一支……江澄溪在同学等人的敬酒下喝了几杯红酒……

  中途,王薇薇来拉她与陆一航和贺培诚去跳舞。

  可,她的酒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江澄溪眨着眼睛,想看清这旋转攒动的人头。

  整个酒吧似乎都天旋地转了……

  而这成了她醉倒前最后一丝记忆。

  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一盏奢华精致的古典吊灯,这是江澄溪一直喜欢的风格。叫人想起一些欧洲老片中风韵犹存般隐隐约约的中世纪调调。男人那优雅的鬃卷头发,紧紧的绑腿,胸前衬衫的褶皱繁复层叠,袖口镂空的蕾丝花边,切都华丽到妖娆。

  江澄溪淡淡微笑,昏昏沉沉地闭眼。

  可下一秒……不对!她猛地察觉过来,脸色大变。她的卧室里从来都没有这种古典吊灯的,无论是在自己家里还是贺培安那里,都没有这种灯。

  如橱冷水当头浇下,她倏然清醒过来。这间套房的摆设明显是酒店,酒店……床尾凳上搁着她凌乱的衣物,是她昨日穿过的。她意识到了自己的赤裸,可是她犹不相信,指尖颤抖地缓缓掀开了薄被。,。

  她脑中嗡的一声炸开了锅。她真的一丝不挂,什么都没穿。身体的异样告诉她,昨天她和一个人上床了。可是那个人是谁,她根本记不起来。

  记忆的片段都是漆黑模糊的。那个人的吻,热热的,不停地吻她。她被他压在身下,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其他,她随着他不停翩然起舞,婉转缠绵……

  但恐怖的是,那个人的脸,此刻的她,抓着头发想了半天,却毫无一点印象。昨晚的一切似乎都在黑暗中发生,一切又都在黑暗中结束。

  这个人到底是谁?陆一航吗?还是贺培诚?她根本不能确定。

  如果不是陆一航或者贺培诚的话,那还有谁?可能是任何一个男同学?或者酒吧里那么多男人之一?

  这个念头方涌起,她便如有蛇爬上背脊,身子嗖嗖地发冷。她双手捂脸,恨不得咬舌自尽算了。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如果贺培安知道了,会怎么样?

  她不由得想起那天贺培安对她说的那句:“你如果敢的话,我就把你的脖子拧下来。”江澄溪的身体顿时打摆子似的发抖。

  贺培安跟她,素来倒也算是“相敬如宾”。若不是最初他强迫她结婚时那么残酷冰冷,偶尔他淡淡含笑的时候,她也会涌起他是个谦谦君子的感觉。但江澄溪清楚地知道贺培安不是,她见过很多场面上的人物对他的恭敬模样,他显然绝对不是个吃素的。

  除了这个,她心里头还有另外一种奇怪的难受,仿佛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

  江澄溪手足无措了许久,才想到要打给王薇薇。王薇薇显然还在睡觉,说话都口齿不清:“唔,澄溪……怎么了?一大清早的打我电话……”

  江澄溪的上下牙齿都在咯咯打架:“薇薇……你……昨晚什么时候……跟我……分开的?”

  王薇薇懒懒地打着哈欠:“怎么了?你的声音怎么这么奇怪?”她似来了精神一般,提高了分贝,“你昨晚不会是跟贺培诚、陆一航其中一个在一起吧?我昨晚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就不见你们了。”

  江澄溪只觉得自己的心噔的一下沉入了冰冷的海底深处。到底是陆一航还是贺培诚?她难不成真的和他们其中一个上床了?!

  王薇薇还在那头说:“你不说话就表示是真的。喂……喂……澄溪,你在听吗?”

  她脑中一片空白,挂了王薇薇的电话。

  她怎么会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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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澄溪将头深深埋进被子里,真想闷死自己算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回了神,颤抖地穿好衣物,找手机,拨了陆一航的电话。可是很奇怪,手机已经关机了,怎么也拨不通。她找不到陆一航,也无法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跟他发生了什么。

  还是贺培诚呢?这回倒是打通了。贺培诚的声音低哑:“澄溪?什么事?”

  打是打通了,然而江澄溪却胆怯了。她根本不敢开口跟他确认,停顿了半刻,她最后问出口的只是一句:“你……你昨晚什么时候走的?”

  贺培诚在电话那头一笑:“你不记得了吗?”

  这样模棱两可的一句话,江澄溪再也问不下去了。万一不是呢,不是的话,更加糟糕。因为不是的话,说明可能是酒吧里的任何一个人!

  酒吧里头的任何一个人!

  江澄溪无力地捂脸,怎么会这样呢?!她虽然是心不甘情不愿嫁给贺培安的,她也不止一次想找人演一出红杏出墙的戏码,但仅仅也只是想做一场戏给贺培安看而已,并不是想来真的。

  她根本不敢也不知道如何面对贺培安。在打车回家的一路上,她想了很多借口,万一被贺培安知道自己一宿未归,追问起来的话,怎么也得搪塞一番。一开始想到了说睡在自己娘家了,可念头一转,就发现行不通!

  这个太麻烦了。自己跟母亲石苏静串供的话,是可以瞒过贺培安。但母亲的刨根究底本事连她老爸也招架不住,更何况她了。这两个选择无异于玩笑中的“射狼”还是“射鬼”!

  她左恩右想了一番,最后还是打了王薇薇的电话,谁让她只有王薇薇一个死党。她千叮咛万嘱咐:“薇薇,记住了:我昨晚就跟你一起。万一贺培安打电话过来的话,你可千万不要说漏嘴了。”

  王薇薇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一口保证:“知道了,奶奶的,你丫把我当傻子啊。”

  她又追问:“澄溪,昨晚的男主角到底是谁?”

  江澄溪恨不得跳车,捂脸呻吟:“别问了!我真的不知道。”

  总算是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可出租车还未到家,却接到贺培安的一通电话:“我现在在洛海,三天后回来。”

  这算是跟她交代行踪吗?有史以来第一次。而且他的语气平淡如常,显然根本没有发现她一夜未归。

  莫非他昨天就去了洛海,所以根本没发现她昨晚彻夜未归?

  江澄溪想了想后,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于是,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无论怎么样,至少三天内,她不用马上面对他。

  但要回来的总归是要回来的,要面对的始终要面对。三天很快便过去了,并不以她的意志力为转移。

  江澄溪这天陪母亲吃过晚饭回家,大老远就看见院子里的车子,便知贺培安已经回来了。

  一瞬间,她不只心头狂跳,连双脚都发软。她慢吞吞地进了客厅,只见贺培安从楼梯下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她心里有鬼还是其他,只觉贺培安的目光一直牢牢地盯着她,赤裸裸的,仿佛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江澄溪虚弱微笑:“回来了啊?”她哪怕努力笑着,可脸上肌肉一抽一抽的,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贺培安“嗯”了一声,在与她擦肩而过时止住了脚步。

  江澄溪目光闪动地避开他的视线,结结巴巴道:“我……我上去洗个澡。”贺培安又“嗯”了一声,嘴角若有似无地划过一丝笑意。

  江澄溪心惊胆战,一进卧室,就把门关上,只觉得自己掌心潮湿。万一贺培安发现这件事情会怎么样?就算普通男人都无法接受红杏出墙的事情,更何况是贺培安呢?

  这几天她寝食不安的,老是回想着以往看过的那些黑帮片,那些黑帮老大怎么处置自己出轨的老婆或者情妇的。不想还不打紧,一想就手脚发软,因为没一个是有好下场的。

  江澄溪准备先进浴室再说,毕竟卧室里的话,贺培安随时会进来。走了几步,她的余光不小心扫到整齐干净的床上,有个盒子搁在床旗上头。

  丝绒的盒子,配上小巧精致的缎面蝴蝶结。怎么看,都像首饰盒子。

  她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轻轻伸出手指,一点点解开了蝴蝶结。打开盒子的时候,她不由得一脸惊艳。这是一副水晶蓝玛瑙的首饰,透明的不规则的剔透白水晶,只在耳坠最下处点缀了一颗圆润深邃的蓝玛瑙,画龙点睛一般突出了那点深蓝,简简单单、清清爽爽到了极致。

  是送给她的吗?江澄溪蹙眉半晌,哑然失笑。这卧室里就她和贺培安出入,不送给她,这么大大咧咧地摆在床旗上干吗?!

  可是下一瞬,也不知道怎么的,她的心里突然觉得涩涩地难受起来。具体难受什么,她却说不出来。

  漆黑的森林里头,凄厉的叫声此起彼伏,身后有不明物体追她……江澄溪满头大汗,穿过各种荆棘树叶,拼命地往前跑……快跑,快跑……呼呼呼地,身后的恐惧之物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啊”的一声尖叫,她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有人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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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了灯,结实有力的手臂搂抱住了她:“没事!没事!”

  江澄溪全身冷汗淋漓,好半晌回神后才发现自己正躲在贺培安的怀里。

  原来是梦!只是做梦而已!

  也许是深夜的缘故,贺培安的声音甚是温柔:“别怕,只是做噩梦而已。”

  “一身的汗,去洗个澡吧,天快亮了。”

  这一个澡足足洗了一个多小时。她也不吹头发,就坐在浴室的椅子上,用毛巾慢慢擦着。如果可以,就这么擦下去,不去面对贺培安也不错。

  “你这样洗好澡不吹头发,早晚感冒。”声音毫无预兆地从门口传出来。

  吓得她浑身寒毛全竖,猛地跳站起来转过头。只见贺培安不知何时居然进了浴室。他倒也被江澄溪的大动静弄得莫名其妙,见她动也不动地盯着他,不由得一笑:“怎么了?我头上长角了?”

  这厮居然又跟她开玩笑了。这是什么节奏啊?!

  贺培安极少笑,可是笑起来总有种说不出的味道。他扯过她手里的毛巾,径直出了浴室:“出来。”

  出去干吗?江澄溪不解。可是贺培安这样坐着直直地望着她,她只能磨磨蹭蹭地走了过去。贺培安拍了拍沙发,示意她挨着他坐下来。

  江澄溪还是不解其意,只好坐下。结果贺培安拿毛巾替她擦了起来。她的身子就僵在了那一刻。贺培安从来没有这么温柔地对过她。他怎么了,难道又吃错药了?一惊之下脑中又闪过了那酒店套房,那凌乱的一切……

  她霎时呼吸停顿,一点也没有察觉到贺培安已经搂着她了,手指一点点抚摸上了她的脸。江澄溪骤然醒过神,身体微微一颤。

  贺培安敏感地察觉到了,他的唇缓缓地贴上了她的耳畔,他特有的味道强烈袭来,把她笼罩其中:“怎么了?”江澄溪的心忽然无声无息地紧缩起来,她摇了摇头。

  贺培安笑笑:“头发干了,再去躺一会儿吧。”

  江澄溪本以为被噩梦这么一吓,躺下再睡肯定睡不着。可是到后来居然沉沉地睡了过去。再度醒来的时候,因窗帘拉得严实,房内一片漆黑。她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却听见贺培安的声音低低沉沉地在卧室里头响了起来:“已经中午了,起床陪我吃饭!”

  她惊了惊,转头,只见贺培安慵懒地靠坐床头一旁。暗暗的光线,她瞧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晓得他的嗓音低而温煦。

  用过饭,贺培安对她说:“去换套衣服陪我去个地方。”

  她陪贺培安经常去的地方,不外乎是每个月去一趟凤姨那里。因此她也没多在意。结果,车子开出后不久,她便知道不对,往墓地的方向一直去,看来贺培安是要带她去拜祭父母。

  后来才知道这是贺培安母亲的生忌,他从来都是在生忌拜祭母亲的。

  跟上次一样,墓地已经有人了。那人听见动静,缓缓转身。

  这是江澄溪第二次在墓地遇到贺培诚的母亲温爱仪,很显然贺培安依旧没有为她介绍的意思。不过这次温爱仪没戴黑超,所以一张白皙妩媚的脸蛋清楚地呈现在了江澄溪面前。她眉目间依稀有些憔悴,但分明是三十出头的容貌,无论看多少次也决计看不出来像有贺培诚这么大儿子的人。

  贺培安根本当温爱仪不存在一般,面无表情地连眼神也没多扫一下。

  献花后,贺培安带着她向墓碑三鞠躬后,吩咐她:“你先回车子里等我。”江澄溪乖巧地应了一声,朝停车处走去。

  温爱仪望着江澄溪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嘴角一扯,讥讽地道:“怎么?你怕你老婆知道很多不该知道的事吗?”

  贺培安瞧了她一眼,冷冷地:“温爱仪,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忘记我以前跟你说过什么了吗?”他徐徐弯腰,把温爱仪的花拣起,然后啪的一声掷在她身上,“你有什么资格来拜祭我妈?如果不是你,我妈根本就不会死。”

  温爱仪扑哧一笑,冷冷地反唇相讥:“那你就有资格?你可别忘了,这里头不只埋了你妈还埋了你爸。你父亲当初为什么会心脏病发,我们都一清二楚。贺培安,你我半斤八两,又何必在这里五十步笑百步?”

  贺培安嫌恶地转身,警告道:“你识相点就快走,不要惹恼了我,否则不要怪我把你和那些男人的视频和照片交给贺培诚。”

  温爱仪脸色铁青:“贺培安,算你狠。不过你也不要把我逼急了,狗急都要跳墙呢。你别以为你在外头对培诚搞的那些鬼我都不知道。贺培安,怎么说培诚都是你的弟弟,你也别太过分了!”

  贺培安嗤笑一声,很快地收敛了笑容,极度不屑道:“狗急都要跳墙?哼哼……温爱仪,那你跳给我看。”话语未落,他已经抬步离开,留了温爱仪一个人在墓前。

  要不是dna验出来,贺培诚真的是他弟弟,她以为他会让他们娘俩这么好过?

  然而当年若不是拿出温爱仪这些出轨的光盘,病重的父亲贺仲华或许也不会走得这么急!

  不过都已经是既成事实了,再去多想,也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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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意义。

  温爱仪在背后出声唤住了他:“贺培安,你到底要怎么样才可放过培诚?”

  贺培安仿佛没有听见,面无表情地藏上了墨镜,离开。

  chapter08我们就这样消失不见

  贺培安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情绪周期又比较high,每晚回来就喜欢亲她,非得把她从睡梦中弄醒才罢休。江澄溪恼也不是火也不是,发怒自然是不敢。又因为酒吧的那件事情,她心里有鬼,所以越发像个小媳妇,逆来顺受。不过她当然并不知道,因为这样,贺培安的心情自然是更high了。

  某天下午,贺培安打了电话过来,对她说:“收拾一下,你陪我去洛海住几天。”

  命令吩咐半了小时后,他的车子就到了楼下。

  那是他第一次把她带去了洛海,见了很多人。江澄溪这才知道为何他每次到洛海都会到上一个星期,因为实在是好友众多。

  在洛海,她也终于见识到了贺培安的另一面,与蒋正楠、聂重之、楚随风,路易周等好友在一起的时候,他眼底深处的笑意和满满的信任是她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她忽然意识到,这才是真真正正的贺培安!

  有一个晚上,是一个叫蒋正楠的人招待他们的。中途,蒋正楠敬了她一杯酒,含笑道:“嫂子,今晚上兄弟几个人有个局,跟你借一借人。”

  又有一个叫楚随风的人揶揄贺培安:“贺,上吊好歹也要喘口气啊。一天24小时的,你也不嫌腻烦。”

  而聂重之和路易周则是一副作壁上观状,另外几个美女则笑吟吟的,俱不作声。

  贺培安也不说话,等他们都调侃好,方似笑非笑地道:“知道你们这一群光杆司令,个个都对我恨之入骨。唉!这年头啊,真是混什么都难,连朋友圈也是!”

  众人一阵哄然大笑。

  贺培安在江澄溪耳边说了一句“等下我陪他们玩几手牌”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跟她交代。

  餐后,蒋正楠安排了人先送江澄溪回酒店。贺培安则与蒋正楠、楚随风几人去了聂重之的俱乐部。

  江澄溪一回酒店便洗澡休息了。一直到凌晨光景,贺培安才回来。

  贺培安大概是喝得有些多了,一回房间就热情如火地亲了上来。江澄溪才刚入睡,被他这么一闹,便醒了过来。这人就是这样,老这样!

  那天江澄溪在用餐的时候,也喝了几杯红酒,微徼的酒意加上被吵醒的起床气,也不知道怎么地就恼了起来,伸手用力一推,只听啪嗒一声,一点防备也没有的贺培安竟然被她一把推下了床,跌坐在地毯上。

  贺培安也愣住了,好半天,才起身,冷冷道:“江澄溪,你胆子倒是渐长了。”他已经好久没用这种语气说话了,江澄溪不语。房闻里一下静了下来。

  江澄溪别过头,作一脸委屈状:“你说,你这是到哪里去鬼混了?”

  贺培安因为被她推下床,正一肚子火,没好气地道:“要你管!”

  江澄溪:“你自己闻闻,你自己闻闻……身上是什么味道?”她顺手就把枕头扔了过去,“你自己在外面偷吃,回来之前总要清理理干净……”

  贺培安此时已经恢复往日里头的腔调:“你哪里眼睛看到我偷吃了,嗯?”

  江澄溪掀开被子,赤足下了床。揪着他的衣襟拉至他鼻尖:“你倒给我闻闻看,这是谁的香水?”然后就装委屈冒火地别过头。

  贺培安嗅了嗅衣襟,果真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水果清香,因为味道极淡,夹杂在浓烈的酒味之中,他自己根本没有注意到。应该是方才在聂重之会所留下的,他虽然第一时间推开了,可那个美女依偎上来的速度太快,还是沾到他衣服了。想不到她鼻子这么灵,居然一下就闻出来了。

  他心里的小火苗噗的一声便熄灭了,但仍做面无表情地道:“就算我在外面偷吃了,你就可以把我推下床了?嗯?”江澄溪咬着下唇不说话。

  贺培安倒也知道见好就收,冷哼了一声,转身进了浴室。江澄溪听到关门声,这才转头。他这是放过她了,还是没放过?管他呢,她也不浪费自己的脑细胞了,上床睡觉。

  等贺培安出来的时候,江澄朦朦胧胧的,又几乎快入睡了。感觉到贺培安热热地身体靠了过来,她赶忙翻了个身,装着生气的样子:“别碰我。”

  贺培安搂住她的腰肢,低低地笑:“不碰你,我碰谁去?”

  这回江澄溪真有些恼了,道:“随便你。”

  贺培安停止了动作:“那我真去了?”

  江澄溪心想如果现在的人换了是她妈石苏静的话,估计早一巴掌往她爸身上抽去了。可是吧,她这个小媳妇哪敢啊?于是只好不作声。

  贺培安热热的气息喷在她脖子处,语声甚轻,别有一种诱人味道:“你说好,我就去。”江澄溪僵着身子没动。

  黑暗中,只听贺培安轻笑了出来:“既然你不说,我只好哪里也不去了。”说完,他便压了上来,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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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为非作歹。

  在洛海的这几天,天天都有饭局,贺培安夜夜笙歌,每晚不到凌晨是不会回来的。江澄溪则一个人在酒店房间无聊地把遥控器从头按到尾,再从尾按到头,如此循环。

  她到了洛海后,跟王薇薇通了一次电话,顺带汇报了一下在洛海的情况。结果王薇薇惊讶出声:“什么?你见了谁?!”

  江澄溪掰着手指一个一个地数:“蒋正楠、聂重之、楚随风、路易周这几个见了好几次。还有什么叫池靖年、唐瀚东等等的,我哪能记得住啊?”她见王薇薇在电话那头半天不语,便“喂”了一声,“薇薇,你在听我说话吗?”

  王微微在电话里头发出惊天地泣鬼神地长叹:“江澄溪,为什么世界上还有你这种生物的存在!人家二,是二得装模作样,你呢,是真的二,二得人模人样!”顿了顿,她方道,“这些个人名,你去查一下度娘吧。想要精准的,去查维基百科。”

  在王薇薇的科普下,江澄溪才终于恍然大悟。原来贺培安的朋友部都是一方人物,其中那个蒋正楠,其实很早以前,王薇薇就跟她普及过知识,就是要好得跟贺培安可以穿同一条裤子的那个。而那个聂重之也是大名鼎鼎,年纪轻轻,却是胡润财富榜上前几名的人物。至于楚随风、路易周等人,每个人资料显示出来,都叫人吓一跳。

  不过电话里头王薇薇却问了一句很奇怪的话:“澄溪,你好好的怎么跟着贺培安去洛海了?”这一问却触到了江澄溪的伤心处,她握着电话,极度不忿:“他让我往东,我敢往西吗?我就算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啊!”

  这话确实在理,王薇薇也反驳不了,顿了好一会儿,才道:“江澄溪,你有没有听过这样的话:当一个未婚男人带一个未婚女人见他的父母好友,就是说明他认定她了。他想昭告天下,这个女人是他的女朋友,他认定她了,他要娶她。”

  江澄溪愣了愣:“薇薇,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薇薇不说话。

  江澄溪蹙眉抓了抓头发,慢一拍地道:“薇薇,你说了这么多,你不会是想说贺培安认定我了吧?”

  王薇薇字正腔圆地吐了一个英文:“right!”

  江澄溪回了她几个字:“王薇薇,你丫是喝多了还是嗑药了啊?!”贺培安怎么可能认定她呢?王薇薇是不是脑中某部分零件也临时短路了啊?

  她挂了电话后,还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贺培安大半夜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江澄溪穿了睡衣,手托着下颚,在床上盘腿而坐,眼睛则盯着电视机。

  贺培安脱了西装从电视机前走过的时候,她居然还可以眼也不眨一下。这是种大大咧咧的忽视。他觉得不爽,假意咳嗽了两声,结果江澄溪依旧没有反应。

  忽视直接上升到了藐视阶段!这是个本质问题,是非常严重的。

  贺培安索性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江澄溪!”却见她惊吓抬头,见他仿佛见鬼了似的:“你……你……”

  你了半天,她才说了一句完整的话:“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贺培安心情略略转好,口气还是不佳:“什么意思?怪我每天把你一个人扔在房间?”

  想着脑中刚刚一直徘徊的那句“认定”的话,江澄溪咽了口口水,默默地道:“没,我不是这个意思。”借她胆,她也不敢这么承认啊!

  贺培安不再说话,盯着她看了几眼,转身进了浴室。

  第二天晚餐的时候,贺培安在酒桌上婉拒了聂重之等人的邀请。楚随风吊儿郎当地直笑:“喷喷喷,有了衣服,就开始忘手足了。贺,你如今的人品开始有问题了。”

  聂重之道:“贺,要走也成,你今天就当你认输,放张卡在这里。”

  路易周哈哈大笑:“聂,你这个主意不错,我同意。”

  蒋正楠则淡淡一笑:“贺,你这事情做得不够地道!今天我也帮不了你!”

  贺培安没理会身边的人怎么说笑,他的嘴角始终微微扬起,视线却斜斜地落在江澄溪脸上:“就你们这点水平,哪用得着我亲自出马?她就可以了,她一出手啊,就能把你们几个打得一败涂地、跪地求饶了。”

  江澄溪愕然之极,好端端地怎么就把她给牵扯进去了?她明明一直在一旁装聋作哑,默不作声地作好媳妇状啊。

  楚警风露出怜悯的表情:“这可怎么办呀?这家伙酒都没喝,人就已经傻了。”聂重之双手抱胸,含笑不语。蒋正楠把玩着酒杯,也不作声。

  贺培安似笑非笑:“楚,你不信?那要不让你嫂子跟你玩几把梭哈?这年头,只要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了。”

  楚随风:“好,谁怕谁!”

  路易周饶有兴致地附和:“兄弟们,这些年来贺可是第一次主动认输,这种机会来之不易啊。所谓择日不如撞日,那我们今天就跟嫂子讨教讨教。”

  而蒋正楠和聂重之对视一眼,微笑不语。

  就这么的在聂重之私人会所的专属包房里头开始了一场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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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局。

  贺培安端了个酒杯,搂着江澄溪坐下。众目睽睽的,江澄溪有些不好意思,想不着痕迹地把他的手拂掉,可是他却搂得牢牢的,不肯放松半点。

  路易周搂着身边的美女,嘴里却直嚷嚷:“这年头,在光棍面前秀恩爱是犯法行为。我要报警!”众人一阵大笑。

  聂重之:“贺,你差不多就得了,别刺激兄弟们了!”

  楚随风吊儿郎当地哼笑:“路,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对了,叫:秀恩爱,死得快!”

  许是有些醉意了,贺培安的手缓缓地握住了江澄溪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漫不经心地对着众兄弟“哼哼”一笑:“弟兄们,你们实在想太多了。我们就是恩爱,不是秀恩爱。”

  这厮估计是真醉了!竟说出这些话!扛澄溪双颊发烫,十分十分的,恨不得起身走人。

  有专门的服务生负责发牌洗牌,江澄溪与楚随风等人玩了几轮梭哈。她在贺培安几次三番的训练下,战斗力日强,几轮下来,战果颇丰,已叫人另眼相看了。

  聂重之边喝酒边作壁上观,到了后来,见楚随风的傻样,极度“含蓄”地笑道:“所谓的有其夫必有其妻。楚,今天长见识了没有?”

  楚随风一抹额头,撂下了一句话:“贺。算你狠。”然后像战败的小灰狼灰溜溜地去了洗手间。

  聂重之给江澄溪倒了一杯酒:“嫂子,觉得我这里怎么样?”江澄溪真心诚意地赞了一句。

  贺培安显然有些吃味,斜睨了聂重之一眼:“你就瑟吧。等我回三元也去弄个玩玩。”

  聂重之只是笑:“在安哥面前我哪敢瑟啊?我又不是不想混了!”

  贺培安冷冷地吐了个字“滚”,接着又吐了两个字:“远点。”

  聂重之极配合,点头哈腰:“是,安哥。是,安哥。”

  蒋正楠与路易周等人被他们逗得直笑。

  那个晚上,贺培安的心情显然极好,回到酒店就俯身热情如火地吻住了她。他情动得紧,吻又急又重,仿佛要把她吞下去似的。

  江澄溪只觉得要窒息而亡了,呜咽着推他:“贺培安……我喘不过气……”破天荒地,贺培安听话地移开,吻轻轻地落在她耳边:“宝贝,别动……”这厮今晚是真醉了,才会对她这么的温柔呢喃仿若呓语。

  他的呼吸急促,粗粗热热地喷在她敏感的脖子处:“宝贝,你喜不喜欢我?”

  贺培安的声音喑哑,有种说不出的诱人磁性,江澄溪的身子在他的宝贝声中软了下去。

  偏偏这厮不只醉了还醉糊涂了,咬着她的脖子不依不饶:“有没有?”脖子处又痒又麻,细微的一点小痛意完全可以忽略。可这样地僵持下去,到最后估计还是得“割地赔款”,“签订不平等条约”,在强权霸权统治之下,积贫积弱的江澄溪便识相地“嗯”“唔”了几声,敷衍了过去。

  贺培安好半晌没动,最后,他的吻一点点地落了下来,十分十分的轻柔……

  从洛海回来以后,天气愈发冷了。江澄溪整个人便开始懒懒的,动也不想动,更别说出门了。王薇薇打了她好几次电话,她都拒绝了。

  这一日,忍无可忍的王薇薇用电话魔音把她从被窝里挖了出来:“你丫怎么现在比我还懒啊?快起来陪我去明道吃饭,你们家的免费卡,不用白不用。”

  江澄溪这才起身梳洗,换衣服。在换衣服的时候,她突然发觉自己最近胖了很多,选了好久才选了一条黑色的a字裙。黑色比较显瘦一点,左右端详了下,她方觉得可以出门了。

  王薇薇已经到了,点了一桌子的菜,见她进来,招手道:“快,点的都是你喜欢的。”

  各种新鲜的鱼生,精致的摆盘,诱人至极,叫人食指大动。

  若是平时,江澄溪坐下后,肯定第一时闯与食物进行战斗了。可此刻的她,看到这些生冷之物,只觉得胃液翻涌,像是孙悟空在里头翻跟斗似的。她恶心地捂着嘴,冲进了包厢里的洗手间。

  她趴在洗手台上,吐得天翻地覆。很久之后,她才打开了洗手间的门,抬头,便看见一脸苍白的王薇薇,她嘴唇微张着,一副见鬼了的表情,呆呆地看着她,半天才道:“澄溪,你是不是怀孕了?”

  江澄溪陡然睁大了眼睛,瞳仁深处一片空白。

  这些天,贺培安每天都很早下班,这日下午则更早,三点多就回了家。结果吴姐说太太中午的时候出去了,出门前说是跟王小姐约好了。

  贺培安一听江澄溪是跟王薇薇出去,估计最快也得到傍晚才能回来。

  他便进了浴室洗了个澡。他关上水龙头后不久,厦听见有人打开房门,走了进来。他嘴角微露笑意,知道应该是江澄溪回来了。

  他刚欲拉开门出来,却听见王薇薇的声音隔着微开的门缝透了进来:“江澄溪,你丫的准备吓死我了,还好只是肠胃炎、不是怀孕。要是怀孕了可怎么办?要是真怀孕了啊,这婚啊,你一辈子甭想离了!”

  怀孕!离婚!

  浴室里头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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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安静得很,这一秒更是静到了极致。贺培安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在这不小的空间里头渐渐粗重了起来。他抬头,瞧见浴室镜子里头的那个人,仿佛被人当场打了一个巴掌,嘴角的笑意僵硬成了冰块。

  片刻后,王蔽薇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避孕的药你一直在吃吗?”

  江澄溪轻轻地“嗯”了一声。王薇薇又问:“还有,听学会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贺培安有怀疑吗?”

  江澄溪摇了摇头。王微微松了口气:“幸亏这次也没怀孕!”她忍不住碎碎念,“江澄溪,见过二的,没见过你这么二的。你就给我长点心眼吧,说什么天天想着跟贺培安离婚。可你要是怀了孕,这辈子就再也甭想离开他了……”

  后面的话,贺培安根本没有听进去。他瞧见镜子里头的那个人慢慢地后退了一步,眼底深处是从未有过的绝望悲凉。

  那镜子旁设有一把欧式椅子和一个边角几。几上摆了一捧鲜花和两个银质相框。贺培安只觉眼前发黑,便下意识地伸手一抓,抓到了某物。

  良久,他才反应过来手里握了个相框,尖尖的银质相框角正紧抵着柔软的掌心。他把手略略一松,才瞧见那框角已经深深地烙进了皮肤,在他微松的瞬间,迅速伸出了血迹。

  可是,他竟察觉不到半分的痛!

  江澄溪,原来你一开始打的就是离婚这个主意。还一个劲地哄他,说什么嫁都嫁给他了,她就没想过找第二个。他都被她哄得晕头转向,像着魔了一般,这些天一完成手头的工作就想着回家。

  哈哈哈……贺培安仰头无声地大笑。想不到他贺培安这几年顺风顺水,纵横整个三元城,居然会栽在她手里。

  他猛地抬手,把相框狠狠地砸向了浴室镜面。只听咣当一声后,镜子里那哀伤的脸顿时四分五裂,噼里啪啦一阵响动后,玻璃清脆地应声而裂,在干净地砖上碎成了一滩晶莹的碎片。

  卧室里的江澄溪与王薇薇被这响动惊住了,两个人面面相觑,在彼此的眼眸深出清晰地瞧见了惶恐惊惧。

  江澄溪脸色发白,颤着声音问道:“吴姐?吴姐,是你在里面吗?”

  没有人回答。下一秒,门啪的一声被人用力拉开,弹撞到了墙上。贺培安面无表情地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江澄溪顿觉得全身冰冷,整个人像被扔进了冰窖里。她心底存了万万分之一的希望,希望他没听进去,希望他听得不清不楚……她努力扯着脸上颤动着的肌肉,试图微笑:“培安……你怎么在里面?”

  贺培安瞧着江澄溪脸上精彩纷呈的变幻,轻轻地扯了一下嘴角,勾出了一个让人心惊肉跳的笑容:“如果我不在这里的话,怎么能够听到你们刚刚这么精彩的对活呢?”说罢,他又面无表情地转头,“王小姐,不好意思,请你先回去吧。我们夫妻之间有事要谈。”

  王薇薇担忧地看了看江澄溪,又瞅了瞅风雨欲来的贺培安,最后拎起包,一言不发地离去了。

  完了,他真的都听到了。江澄溪全身软成一摊泥,若不是她靠在床头的话,此刻铁定已经瘫倒在地了。她真恨不得自己就这样晕死过去。可是没有,她还是直挺挺地靠在床头,全身像是中了定身术,无洼动弹半分:“培安,你听我解释……”

  贺培安的目光缓缓地落在了她身上,他徐徐地踱步过来,在床边坐了下来,懒懒地双手抱胸,朝江澄溪淡淡一笑,仿佛这这件事情根本未发生过一般:“说吧,你慢慢说。”

  他这么轻描淡写,语气也是轻轻柔柔的,不见半分怒意。可江澄溪心里却涌上从未有过的害怕。她咬了咬牙,把语气放得极轻极软:“培安,你刚刚听到的很多都不是真的……你先不要生气。那个时候你逼着我嫁给你,我怕你对我不好,所以当时跟薇薇发泄唠叨过……可是这么久了,你也看到了我对你怎么样的,对不对……培安,你听我解释……我……”

  贺培安抿着嘴角,无波无澜亦无温度地瞧着她,仿佛在凝视着她,又仿佛在沉吟思索。江澄溪大着胆子伸出手,慢慢地握住了他的手。

  贺培安一动不动,任由她握住,一直没说话。空气里头的氧气似渐渐干枯,江澄溪觉得自己仿佛是沙滩上即将干涸而死的那条鱼,她怯怯地唤了一声:“培安……”

  就在这种窒息中,贺培安一点一点地抽出了自己手:“江澄溪,事到如今,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的连篇鬼话吗?”

  从来没有人这样地骗过他!从来没有!

  那日之后王薇薇曾打过很多个电话过来,跟她说对不起,如果不是她多嘴,事情就不会弄到现在这个地步。又问她和贺培安到底怎么样了,支支吾吾、语焉不详的,大约是怕她被家暴吧。

  江澄溪每次只说:“薇薇,我没事,我很好。贺培安当天晚上就出去了,没回来过。”她并不怪薇薇,一切只是巧合而已。谁料到那天贺培安一早回家呢?贺培安这一次并没有说什么“我出去找别人”之类的话,可却是真的走了,一个多月也未回来。

  江澄溪渐渐意识到,他或许再不会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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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这里。

  如今,她倒是真的成功了,成功地让他不回家了。以往她那么那么想让他不回家,到今天终于成功了,可喜可贺啊!

  江澄溪想笑,可却怎么也无法扯动那千斤重的唇角。

  这一日,江澄溪一个人漫无目的地逛商场,停驻在展示橱前。还依旧是冬天,可橱窗里却已经是淡粉鹅黄三绿嫩青的各种鲜艳色彩,几欲迷人眼,乍眼望去,比枝头的花还娇艳几分。

  小九大概是得了吩咐,如今又做了她的司机,进进出出地跟着她,见江澄溪目不转睛地望着橱窗里的衣服,便上前问一句:“贺太太,我去刷卡?”

  江澄溪偏过脸,瞧着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淡淡地道:“不用了,小九。我一点不喜欢。”

  小九也知道江澄溪心情不好。整个贺家上下都知道贺先生跟贺太太不对劲,而且非常的不对劲。

  就这样走走停停,逛了整整一个下午,江澄溪没买一件衣服,连试穿也没有。小九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也无半句话。

  车子在院子里停下,江澄溪前脚才跨出车门,已经等候许久的贺培诚从车子里钻出来了:“澄溪,有没有空,一起出去喝杯咖啡?我有事想跟你谈谈。”

  他的表情从未有过的严肃认真,那个刹那,江澄溪觉得眼前的贺培诚十分陌生,仿佛她以前从未认识过一样。

  在咖啡店入座后,贺培诚递了一张照片给江澄溪:“你觉得这个女孩子怎么样?”

  难不成他找她谈话就是要谈照片上女子的容貌吗?江澄溪有些诧异地抬头,她明白贺培诚的意思。贺培诚仿佛是看出了她的疑惑不解,也不解释,只问:“你觉得她好看吗?”

  照片上的美女,明眸皓齿,巧笑嫣然。江澄溪发自肺腑地道:“很漂亮。”

  江澄溪第一次发现他的笑竟与贺培安有几分的相似,她不觉愣了愣。当她再度垂下目光落在照片上的时候,这一次她没有很快收回。贺培诚缓缓道:“她长得是不是跟你很像?”

  “她叫陈研,我已经追她了三个多月,不过目前还有三个人也在追她,第一个叫钟文言,第二个叫唐江,第三个叫叙永哲。这三个名字,我想你应该也不陌生吧?”

  贺培诚隔着桌子,清晰地看见江澄溪脸上的血色开始一点点褪去,贺培诚把余下的三张照片推到了她的面前:“穿正装的是钟文言,阳光帅气的是唐江,斯文儒雅的是叙永哲。”

  傍晚的残阳如血,像是被打翻了的草莓果酱,腻甜到令人窒息。江澄溪脸色泛白地靠向了椅背。

  半晌后,贺培诚静静地开口:“澄溪,事到如今,你有没有兴趣陪我一起看一场戏?”

  江澄溪一直咬着唇,最后张了张口。却是答非所问:“贺培诚,我想问你一件事。”

  贺培诚:“你想问我酒吧那一晚的事情吗?”江澄溪的脸越发白了起来,她看到贺培诚缓缓点头:“不错,澄溪,那个人是我。”

  除了咖啡厅的大门,冷风便狂涌而来。江澄溪怔怔地站在门口,竟似毫无知觉一般。小九陪她站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头,便上前道:“贺太太,回家还是?”

  江澄溪好半天才吐出了几个字:“小九,他在哪里?”

  小九支支吾吾:“贺太太,我真的不清楚。”

  江澄溪轻轻一笑:“小九,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虽然很笨,可也知道贺培安瞒谁也不会瞒你、小丁还有向念平。”说到这里,她第一次沉下了声音,“你带我去。”

  小九沉默了许久,最后把江澄溪载到了一个地方,位于三元城南的一个英式别墅楼盘。

  这是一个新楼盘,入住率并不高。从车窗望去,只见不远处几户人家影影绰绰的灯光。花园里有一个花架,因是冬季,枯萎的枝叶迎风萧瑟。

  江澄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时冲动到这里来。可是,她只知道自己很想找贺培安问个清楚:“这一切是不是真的只是因为贺培诚?”

  她在车子里等了许久,才看到贺培安的跑车驶了进来,并未直接驶入地下车库,而是在花园的栅栏边停了下来。

  江澄溪推门下车,走向了他的车子,可才走了几步,她猛地停住了。哪怕视线黑暗,可她还是清楚地看到贺培安与一个女子在车里热烈拥吻,那女子被他压在身下,瞧不分明。

  她后退一步,正欲转身而去。可忽然觉得不对,这个女子,她怎么会觉得眼熟呢?

  这时候,那个女子性感妖娆地搂着贺培安的脖子,仰起了头,热情如火地迎了上去……侧脸线条美丽绝伦,完全不输于任何的当红明星。可江澄溪却仿佛被雷活活劈中一般,整个人完完全全地呆了:“薇薇?”

  他怀里搂着的那个半裸女子,竟然是王薇薇!

  那一瞬,江澄溪竟有种血脉倒流之感,四周轰轰作响,仿佛天塌下来。

  江磴溪不知道轰轰之声在耳边响彻了多久,等她回神的那一秒,她瞧见贺培安跑车的车篷正在徐徐打开。

  她与他们此刻正毫无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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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碍地面对面。

  整个世界似乎回到了冰川时代,四周除了冰冷还是冰冷,再无其他。

  江澄溪也想不到迷迷糊糊的自己竟然可以平静地抬头望着贺培安,木然开口:“对不起,打扰到你们了。不过下次做这种事情,还是进屋比较好,在外面有伤风化!”

  她似乎看见贺培安眯着眼冷冷地斜睨着她,似乎又没有。江澄溪的跟前犹如遮了幕布,虚无一片。

  江澄溪最后好像听见自己说了一句:“请继续。”可好像又没有。她只知道自己大脑一片空白地转了身,然后离开。

  贺培安和王薇薇!多荒谬可笑的狗血情节啊!居然会发生在她身上。

  不,不是真的,肯定是她眼花了。

  她茫然地走着,不知道走向何方,去往何处……

  后来,她被脚下的石块一绊,摔在了地上。

  不会的,不会的!那个人,不会是王薇薇的!

  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爬进了小九的车子:“开车……快开车……”

  后来有一段时间的记忆完全是一张白纸,等江澄溪回过神的时候,只知道自己在小九驾驶的车子里头,窗外是不断飞逝的树木街景。

  喉咙处热辣辣的一片疼,她沙哑地开口:“小九,停一下车。”

  一个人傻傻地站在冷冰冰的街头,江澄溪悲哀地发现偌大的一个三元城,她竟没任何地方可去。如果回自己家,那么她一直包着裹着的与贺培安结婚的真相就再也掩盖不住了,以后父母就会不断地为自己忧心操心担心。

  她当然可以选择住酒店,但她不敢,她从来就惹不起贺培安,若是他回家发现她不在,肯定第一时间去她家找她。到时候,秘密同样被揭穿。

  最后,几乎冻得快要失去知觉的她,木愣愣地上了车子:“小九,回家吧。”

  那一晚,江澄溪一直在客房里头,昏昏沉沉的失眠。

  贺培安依旧没有回来。

  第三天下午,不知半分端倪的石苏静打了电话过来:“囡囡,怎么最近一直不回家?”江澄溪一听到母亲的声音,鼻尖一酸,泪便委屈地就坠了下来。但同时她整个人亦清醒了过来,吸了口气,用微笑的嗓音道:“妈妈,我最近跟培安又去洛海出差了一趟,还要好几天才能回去呢!我回去就去看你和爸爸,我还要喝爸爸炖的鸡汤。”

  石苏静没有一丝察觉,连声道:“好好好。另外,还想要吃什么菜?到时候我让你爸早一天准备。”

  江澄溪大颗大颗地落着泪,努力用如常的语调回道:“爸煮的我都爱吃。”

  石苏静又道:“对了,前段时间,你不是说让我去千佛寺给小贺请一个开光观音吗?算你福气好,前两天我去拜佛的时候,正好遇见了……结果我运气好请了回来……”

  江澄溪“嗯”了一声:“好,我下次回来拿。”

  挂了电话后的她,再也没有忍住,捂着嘴巴无声无息地落了半天的泪。最后,她进了浴室,扯着嘴角,对着镜子里头那个披头散发状似泼妇的自己努力微笑:江澄溪,没什么大不了,没什么过不去的。事情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她好好地洗了一个澡,然后下楼用晚餐。

  吴姐把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上来,心疼地道:“太太,多吃点,你最近瘦了好多。”

  江澄溪微笑道谢:“好的,谢谢吴姐。”

  她刚拿起筷子,就听见有车子驶进了院子,发出嗤的一声长而尖锐的急刹车声。她抬头,从餐厅的落地玻璃墙瞧见了一辆红色的跑车。

  江澄溪垂下了眼,面无表情地对吴姐说:“你请王小姐回去吧,就说我不想看到她。”

  吴姐素来点头醒尾,虽然不知道这里头究竟发生了何事,但她见贺培安这么久未归,而江澄溪那日失魂落魄,回来后就睡在了书房,心里自然明白贺先生夫妻正冷战,而且情况十分严重。

  这年头,好好的一对夫妻吵架不外乎就是为了钱为了老人或是为了小三,贺家绝对不缺钱,也没有婆媳问题,那么剩下的就不言而喻了。

  如今,她见江澄溪这么吩咐,心里早揣摩得八九不离十了,便应了声“是”,转身去了客厅。

  王薇薇沉默了许久,只说:“你跟她说,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她。”

  虽然吴姐心里鄙夷王薇薇,但还是谨守本分,说了句:“请稍等。”她便折回了餐厅,一字不差地把话告诉了江澄溪。

  江澄溪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用筷子拨着碗里的面条,沉吟了好一会儿,起身:“吴姐,你请她到楼上的起居室。”

  天色已暗了下来,起居室却一盏灯也未打开,整个房间乌乌压压的一片。

  江澄溪蹲在角落,给玻璃缸里的小龟们喂食。她知道王薇薇进来,也知道她喝醉了,酒意浓烈,但她一直保持着背对着她的姿势。

  到了如今这样的光景,两人还可以再说什么呢?

  王薇薇安静地站在她身后,好半天才道:“澄溪,事到如今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