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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一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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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珵美”两个字甫一落地,惊得众人皆傻愣愣地呆在了现场。

  没人亲眼见过这传闻中的绝世美人,可每一个人都听过她的丰功伟绩。几十年,两代人,诸多悲欢离合,诸多痛苦欢欣,都源于美人不合时宜的一笑,错付多少春风。

  致尧错愕地走上前来,打量着这出水芙蓉的绝色,一时间单薄的身躯无力承担却不得不承担的辛酸、悲切、无奈、怨恨……五味杂陈地堵在他的胸口。

  荒唐啊,太荒唐了……

  “珵美,你不是……已经死了么?”

  裘致尧多希望自己听错了,或是这只是个同名同姓的普通道童罢了。

  可天若真是事事遂了人愿,天也便没了它神秘的威严了。

  道童眨着那双含着秋水的眸子,仔仔细细地端详了致尧一番,苍白地微笑道,“你长得,倒像我一位故人。”

  少年幼稚的侥幸心理再一次被摔得个七零八落,致尧看着活生生的珵美,突然想起惨死的一门五十口,他突然觉得老天一定是在戏弄他。

  他踉跄着退了几步,那双斜飞的丹凤眼晕得腥红,他无奈地抬头望着一片死寂的灰色苍穹,从肺腔里喷薄出一口压抑已久的浊气,撕心裂肺地呐喊着。

  恰在此时,一阵低声的呻·吟从冰面上传来,打破了茫茫天地间这无处着力的慷慨悲歌。

  谢清明血肉模糊的身躯开始震颤,喉咙里含混不清地发出“呜呜”的声音。他已经露出肌肉纹理的胸膛拼命地上下起伏着,双手兀自在空中挥舞着,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

  妙真不知道这些孩子们经历了什么,只觉得不能在此浪费时间了,她肃然开口道,“别废话了,他浑身都是血水,很容易再冻在冰上!”

  苏剌急忙点头,她常年活在北方,最知道一旦血肉之躯冻在冰上,想要完整地从冰上拿下来是万不能的。不撕下一寸血肉来,绝不可能脱得了身。

  一行人连背带抗地把谢清明扶上马,每挪动一步,都是一阵钻心的疼。几个岁数小的在后面扶着谢清明,减少他的颤动,苏剌急得一脑门子汗,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妙真跟前。

  “上人,这孩子还能救么?”

  妙真回头睨了一眼,浅叹一声,“不好办。”

  苏剌难以置信地望着妙真,“连上人都救不了?”

  “我也不是大罗神仙,修行千百年,我束手无策的时候,太多了。”

  在苏剌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人生里,她见识过许多修行人,可真正让她佩服的却没有几个。

  倒不是苏剌目下无尘,恃才傲物,只是她觉得那些大能们要么六根清净,诸事讲求个无为顺势,要么每日醉心高下,诸事都要分个胜负出来。

  唯有妙真上人,大隐隐于世,历万丈红尘,观天地之事,省内自真我。修行上既严以律己,又从不贪功冒进。每每路遇苦难,皆是慷慨施以援手,哪怕损耗修为也毫不足惜。

  苏剌想及此,轻叹,“上人修行几千年,若不是时常救济俗世之苦,损耗自身,恐怕早就飞升了吧?”

  妙真淡然一笑,“修行之事,本就是逆天而为,你我窃得机缘,可以洗髓走上修行之路,本就不易。修行是为成道,绝不可是为成仙。不得大道,焉能成仙?再说,我没有飞升,是在等一个机缘。”

  苏剌不明,“什么机缘?”

  妙真摇摇头,“天机不可泄露。我也没有窥探天机的本事。”

  苏剌打心眼里佩服妙真的淡然,可她还是犯愁眼前的事,“若真是救不活,上人能出手帮他……”

  妙真摇摇头,轻抬拂尘打断了她的话。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想让我出手,帮他留一魂做活尸。这才是这孩子最诡异的地方。能身负如此重伤,又沉入水底这么久,还不死。而且……”

  妙真放轻了声音,“他生来,就只有一魂!”

  苏剌被巨大的信息量砸得脑仁疼,从认识清明和莫愁这两个孩子开始,她百年来所学的知识就一次又一次被刷新。

  从怎么都不会死的少女,到没什么修为就能打死镇墓兽的儿郎,如今这孩子竟然天生只有一魂,还能活得如常人一般……

  “我这续命丹,可以护住他经脉,至于还能活多久,我也说不好。另外,怎么才能把他体内那些毒虫子逼出来,这才是我此刻最犯愁的事。”

  苏剌听到此处,双眼放亮光,“找莫愁!莫愁能治这毒虫子!”

  苏剌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的莫愁,正昏昏欲睡地依在床榻前,看着眼前并不相识的书生给自己包扎伤口,唇红齿白,干干净净。

  莫愁又环视了一番摇摇欲坠的残破土房,低矮异常的房檐压得人喘不上来气。

  莫愁巴掌大的小脸瓷白无血色,汗涔涔的几绺头发贴在额间,大眼睛空洞洞的,时不时传来一阵恶心和目眩,只能硬撑着张了口,“多谢你救了我,那些虫子……没伤着你吧?”

  书生用棉布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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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口包得严严实实,最后还不紧不慢地打了个结。

  “不打紧,那些虫子怕火,我一用火撩,它们就跑了。姑娘失血太多,所以才会头晕目眩,我给你点些安神香,你且好好休息一番。”

  书生家徒四壁,没什么像样的物件摆设,唯有一樽铜制香炉倒称得上精美。火折子忽明忽暗,一股暖橘的光圈晕染开来,莫愁感觉一迷糊,又睡了过去。

  多久没睡得如此踏实了?一股习习的微风刮过,莫愁感觉遍身通体的舒畅。

  眼前的景致是草长莺飞的三月天,天光彤彤,暖融融的。

  莫愁远远望着,那春江水盘颀长的背影,乌黑的长发随着微风猎猎飘动着。

  呵,果然每次失血过多,都会入这奇幻的梦境。

  “好久不见。”

  莫愁不许开口,只在心底呢喃,她知道他听得到。

  幻境人缓缓转过身,面上依旧附着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辨不得五官,只看见一双深邃地眸子,如这碧蓝的湖水一般,清澈而又美好。

  “确实,好久不见。”

  幻境人走上前来,在莫愁眉心一点,“总皱眉,该不好看了。你在担心什么?”

  莫愁浅浅一笑,走到河边,轻轻坐下,“我的世界你都看得到,我的心你也看得到,还问我担心什么?”

  幻境人笑道,“担心你的情郎?”

  莫愁无奈地点点头,“担心也没用,我总守不住他。”

  幻境人晦暗不明地盯着莫愁看了几许,“为什么一直,都是你在守着他?”

  莫愁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他只是肉体凡胎的普通人,却生生被搅进了这牛鬼蛇神的圈子,我当然……”

  说到这,莫愁突然愣住了,她猛地抬头望向幻境人,“你说什么?”

  幻境人不疾不徐,“我说为什么一直都是你守着他?”

  “一直?”

  幻境人淡然一笑,“终于开窍了。”

  莫愁噌地起了身,“我们一直就认识?”

  幻境人道,“人生哪一次相遇,不是久别重逢?”

  莫愁正欲开口发问,被那人打断了,“久到多久,我也不知道。因果轮回,从来都没有饶过谁。你愿意守着他,就千世百世的守着他,就像我愿意伴着你,千世百世的伴着你……”

  莫愁感觉一股莫名的悲伤袭上心头,每每与幻境人相见,总有着说不出来的五味杂陈。她轻轻道,“你从何时开始伴着我?”

  幻境人笑,“从有你开始。”

  莫愁突然想起,她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便问道,“你叫什么呢?”

  幻境人想了一想,“身外之物,无妨。”

  突然,一股剧痛从莫愁的灵魂深处传来,眼前春意盎然的美好景致开始突然间崩塌,莫愁颇有些遗憾地道,“梦……梦要醒了。什么时候,才能再会?”

  那幻境人突然一挥手,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棱角分明,如琢磨之玉,谢清明。

  “谢清明”惶然地道,“记住,记住这张脸,只有你刻得出这张脸。”

  莫愁不明所以,在地动山摇的幻境中艰难维持着自己的平衡,“什么意思?”

  那“谢清明”脸上浮现出明昧难辨的神色,半是失落,却又写满了希望。

  “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又或许,我们生生世世都可以相见……莫愁,你不是莫愁,我不是谢清明,他也不是谢清明……”

  那幻境人的身躯开始逐渐消散在无尽的天光里,眼前的景致开始慢慢泛白,终于不知过了多久,莫愁突然听见山海之外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醒醒吧!切莫再睡着了!”

  莫愁猛地在床榻间惊坐而起,汗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落了下来,那书生正端着一个大碗站在床头,惊慌地看着莫愁。

  四目相对,莫愁正欲开口,那书生突然道,“本想给你做一碗粥喝,可都凉了,我……我再去给你热一热。”

  言未尽,人先转身没了踪影。

  莫愁不解地低头看,腕间的伤口依然渗着血。耳畔萦绕不去的是那句,“切莫再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