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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初来乍到系列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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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老板从院子里进来,大家打了个招呼,秋原开门见山,向他讨要了几个伙计,同苏俨将货品搬了进屋子里。

  第一批货,秋原自然是想要做得仔细些,于是当着老板的面把包裹着绣品外面的东西都扯了,给孙老板做了个请的姿势。

  不得不说,秋原这个举动令孙老板很满意,介于秋原的年纪,又是初次合作,他心中对货品自然是要在意些,秋原这样明白的将绣品摊开,看得出她合作的诚意和对这次交易的看重,他压下心中那丝欣赏,面上不动声色,他半蹲下来,翻拣着那些高等的绣品,然后又诶个检查了那些次等的,秋原分得很仔细,他看起来轻松了许多,秋原又道“这么多孙老板一个人看也实在是麻烦,我们两商量了,要不货就放在这里两天,两天只收孙老板看完了如果满意,我们再过来,倘若不满意,我们分文不取。”

  孙老板听这样一番信誓旦旦的话被略显稚嫩的女声说出来,总有点说不出来的怪异,他倒是笑了。

  “倘若我扣了你的货,又不给钱,你们不是亏了?”

  秋原轻轻一笑“孙老板什么人我们什么人,这货在你眼中只怕还排不上号,要真被老板看中了,也证明我们这绣品,有点水平不是?”

  孙老板闻言大笑,说道“我一个人清点确实耗费时间,但也不需要放在我们这里等几天,你们给我一个早上的时间,我送去绣娘那里,你们看这样行不?”

  秋原和苏俨自然是点头。

  于是两人在他家客厅待到中午,孙老板叫了隔壁酒楼的饭菜,款待了一番。要说他确实是个守信的商人,午饭食毕,小厮就匆匆跑过来,当着他们三个人的面将绣品的数量,质量说得清清楚楚,秋原当然晓得他说的都是实话,心中暗暗对这位孙老板佩服了几分,收了钱,又商定了下次交货的时期,她并没有向老板请教哪一个布坊布料较好的事情,这种事情,让对方自己提出来,总是更好些。

  倒是提了一下绣样的事情,这一提,倒是提到了孙老板的心口上,要知道,现在的绣帕或者衣服上的绣样大多千篇一律,不是花就是草,或者海浪山石,鱼虫鸟兽,几家实力相拼的绣坊争的不只是绣娘,还有绣样的师傅。

  他放下酒杯,道“你的意思是你能给我提供些绣样?”

  秋原心中转了一个圈,道“我手头上有些不同款式的图案绣品,看着很是新颖,不过还没有完成,改天带过来给老板瞧瞧,就是不知道是否符合买主的口味。”

  孙老板点点头,端起酒杯浅饮了一口——这小丫头是不愿意卖绣样呢。

  回头出了门,又从城里头买了布帛丝线回去,这回手上又了钱,卖得布料又高等了些,她琢磨着这些布料的成本高了,给孙老板的报价也得高,那孙老板多精的一个人,想必再合作和两三次,就会跟她提用线下的布坊提供的布料来做,她早就打听好了,城里头好的布坊中,有十分之一是他家的产业。

  到时候省得她到处去给和这些布坊老板讲价打交道。

  回头到了马车上,苏俨问她“你想自己开一家店?”

  对于这小子的聪明秋原已经免疫了,想必他也看出了自己对孙老板避而不谈提供绣样的事情,只说了提供绣品,这绣品的图案可以拓,可这画绣样的人她却不会交给他的。

  天气冷,她缩成一团,声音似乎也颤抖着

  “总不能给别人打一辈子的工。”

  “嗯?”

  “就是给人做伙计。”秋原解释道“我在城里头转悠了这么多天,看中了好几家铺子,倘若我们每次生意都这么顺利,再有个两三年,在这城里头买一家也不是不可能。”

  她哆嗦了一阵,说道“这天冷了,回去我们用好一点的布多做几身御寒的衣衫,换几床厚一点的被子,冬天冷,挨冻不好受。”

  苏俨沉默不语,秋原叫他去了城北,买了十斤猪肉,又增添了些纸和笔,便扬鞭启程,驴子踏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厚重踏实的响声。

  回到了家,一堆人看见猪肉都兴奋得很,虽然这阵子大家也不愁肉吃,但是兔子肉和鸡肉吃多了,还是想念猪肉,秋原奢侈的用红糖做了一顿红烧肉,还用刺梨酒调味儿,别提有多香。

  大家吃得不亦乐乎,秋原也高兴,晚上她就着灯光在书桌上写字,实在是困难,又拿出布料来做衣衫,捡了个炭笔画了半天,就只画出个人形,她从来没有做过衣裳,不敢用剪刀去剪,不消一会,那干净的布料上就黑乎乎了。

  门外却响起敲门声,她走出去推开门,是苏俨。

  他手里拿着一卷书,身后漆黑一片,屋子里的微光衬托得他面如冠玉“这一本书也给你,你抓紧点时间看。”

  秋原接过来,一边翻着书一边道“你今儿教了秋成和苏虎写字,怎么样?”

  他顿了一下,道“学得很快,秋成的速度要更快些。”

  “嗯,苏虎慢些也无妨,多努力就好了,过几天帮王婶家收完粮食,你就空闲了,我看他们这学习还得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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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点点头,看她看书看得专注,又重新答道“嗯。”

  秋原转身回了自己屋子边走边道“记得帮我把门关上!”

  走了几步冷风灌进来,她回头望了一眼,看苏俨站在门口,眉间纠结,她放下书,问道“你还有事?”

  他一眨不眨的盯着门框,“你看得懂么?”

  “嗯?”秋原哼了一声,下一句接道“要不你进来吧,帮我看看这个。”

  话毕便去翻抽屉里的东西,回头一看苏俨手握在这门框,像是很使力的样子,秋原把东西丢在桌上“进来吧,我不关门就是!”

  被人戳中心中所想,他窘迫不堪,但秋原这个混蛋他最清楚,倘若要是他此番走了,她一定很嘚瑟。

  于是他走了进去,死死的盯着地上,努力不去看她屋子的摆设,赶紧的拿了桌子上厚厚的猛的一翻开,竟然都是些他从未见过图案,有些看起来像是动物但是简化了许多,有些则是一些不规则的图案,看起来很简单,但却别有一番滋味。他诧异的抬起头看她,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她正在吃着地瓜干,道“这些是我自己琢磨的,就是不晓得买主喜欢不,你给看看,给我点信心。”

  他听懂了她的意思,不是要他做决定,却是要他给点信心,这世界上怎么会这样的人,要别人的鼓励也要得这么理直气壮。

  女子不都是委婉温柔的么,就像水一样,这条定律似乎在她身上行不通。

  他沉默了半晌,内心翻江倒海——这个这个,鼓励的话要怎么说?

  他捏得样纸变了形,秋原赶紧拍开了他的手,他这才反应过来,看着秋原紧张兮兮的正在捋顺那些被捏皱的地方,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可以试试!”

  秋原啧了一声,没见过这样鼓励人的。

  他像个木头站了半天,迟疑着说道“倘若你认字有问题,我空闲的话,可以教教你。”

  秋原抬头看他,书上那些字她早就倒背如流,但却说道“要不这样,你布置给秋成苏虎他们的课业,也给我说说,我同他们一起完成。”

  “好!”

  说完,他拿出刚刚捡起来的书,是《论语》,翻开前两页,看着秋原道“背前两篇,明天晚上我来检查。”

  秋原嗯了一声,许久听见对方没有说话,她抬头看他,却看他正在看自己,那怀疑的眼神,她吞了一口唾沫,道“要不你给我念念?我不太认识字。”

  他拿起书,似乎是很不愿意的样子,修长的手指却翻书翻得飞快,用食指指着一个长长的句子,秋原妆模作样的凑过去,他一字一字的念出来,声音如圆珠落玉盘,倒是好听,念书的语气,抑扬顿挫,沉稳缓慢,倒是同他冷冰的性子很像。

  秋原是坐着,他站着,要做这个动作就得弯下腰,秋原觉得他太辛苦,便拉了个凳子放在他身后,示意他坐下,他没拒绝,就是耳朵微微发烫,偷偷的看了秋原一眼,见她正在专心认真的模样,心中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就是怎么也压不下心中这股子紧张。

  他念了第一篇,便要她自己拿起书,自己在一旁念,叫她自己对好字,秋原点点头,他趁机赶紧挪开半许,心中怪异的煎熬稍稍松缓了些,又忍不住抬头看了秋原一眼,见她神态自若,正在嚼地瓜干,心中顿时发堵,如何他如坐针毡,她却泰然自若?

  他有意为难她,念完了第二篇,“前阵子你拿去的《三字经》背得如何了,这么长的时间,你背两段我听听?”

  秋原啊了一声,很是心虚,这个表情让他心里稍稍平缓了一点,他并不知道秋原懵逼的状态是在纠结如何装傻充愣告诉他自己不会背,遂搓着手笑得谄媚“要不你还是也给我念念吧。”

  从抽屉里抽出一本书递给他

  他淡定的看了她一眼,缓缓接过她手里的《三字经》,翻开了第一页,果真读了下去。

  一千一百四十五个字啊,他一个也没落下,秋原看着他读得认真,心中十分庆幸自己没叫他读《诗经》,他这样样式,要真读下去也是可能的,关键是她要睡觉啊。

  作者有话要说:

  午更午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