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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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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女子,早晚都要嫁人,你既然连他的孩子都生了,怎么还这般矫情?不肯嫁给他?你便是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孩子想想,等她长大了,问起你她的父亲,你要怎么说?”

  “只要你肯踏出这个门,登上云车,你便是玄武宫中除了我之外最尊贵的女人!”

  她的声音和缓冷淡,威逼利诱中每一句都带着鄙夷不屑的劝说我嫁给她的夫君!

  那时候,我在心中低叹,她果然是不爱他的,试想,一个女子既然爱着自己的丈夫,又怎么会劝说别的女人嫁给他?

  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我不会关心,但是,至于我,是不是矫情,他们马上就会知道!

  我笑靥如花的对眼前的贵族女子,眼角余光则轻轻一瞥门外那道巍峨高大的身影,放大了声音坚决毫无余地的道:“夫人不必再说了,我萼绿华向来说一不二,我说不会嫁给他,那便是不会嫁给他!至于我为什么要生下这个孩子……很久以后,你们就会知道了!”

  最后一句,我说的意味深长,或许是我的眸光深意浓重,我看到这位优雅端庄的贵族女子瞳孔蓦然一缩!

  我说完,毫不留情的喊着手下侍女送客。

  最后,因为我的不妥协,他执意要带走孩子。我知道,他一定以为三界之中,情分最为深重的便是母子情,只要带走了孩子,以孩子来威胁我,我就算为了再见见孩子也会妥协!

  可是,他不知道……不知道这个孩子,虽然也算是他的骨肉,但魂魄却是借助于他赤阳精元重新修复肉体灵魂的我的小妹啊!

  我等的,就是这一天呢!

  一场大战之后,琅光终于被他们抱走了,我哭喊着追赶出去,却终于默默停在了夷离山顶。

  这是她的命,她的劫,又何尝不是我的劫?

  从这之后,我再没有出过夷离山。直到听到琅光再一次为了君熵违抗天帝,他派了人来请我上天庭去见一见琅光,劝一劝她不要那么倔强,我都没有去——琅光的性子,我太了解,她决定了的事情,我的话,有什么用?

  琅光,还是比我幸运的多,当我听到君熵为了她抛下整个冥界追随而至的时候,我就知道,她的结局虽然不会好了,但是也不至于如我一般凄凉,这就足够了!

  我等着,等着在岁月苍茫中,给你,也给我,一个最终结果!

  时至今日,我已经明白,我不可能如同天庭的贵女一般移栽到他的花园里,做一树只为他绽放的花朵,当年的分别,不只是因为对他的失望,更多的是我其实……或许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爱他!

  虽然爱,却还是抵不过我心中对自由生活的向往,放弃不了我所拥有的一切去追随他!

  我回过神来,再看向眼前高大昂藏的男子的时候,神情恢复了一贯的淡然无波和浅笑轻盈:“那就有劳尊神了!”

  我说出这句话,明显看到了玄武大帝的眸中一闪而逝的惊恐莫名,这一刻,我笑的更是淡雅清奇,难不成他以为,到了这一步之后,我们还可以再次回头?

  时隔千年的爱情,纵然不至于放下,但也远远没有开始时候的浓烈。爱情,果然比不得酒香的香醇。这样想着我忽然想起了某个喜爱饮酒的小女子,唇边笑意更是深邃起来!

  她那样的爱饮酒,倒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呢!

  他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眼中似乎有痛苦的波光闪过:“随我来!”

  我们并肩朝里走去。他的步子很慢,很慢,从南天门到中庭的赤瑕殿竟然就走了小半个时辰,我也无心催促,因为我知道,这或许是我们最后一次“并肩而立”了!

  走了很久很久,在凌霄宝殿的门前有黄衣侍者上前,问明了我们是来求见天帝之后,让我们在阶下稍等,转身入了殿内!

  风吹动云层,扬起我碧绿色的衣衫,我们并肩站在这凌霄宝殿的玉阶下,我的心却是从来没有过的平静!

  很久之后,那黄衣侍者出来,对我们说:“陛下在后花园中与太白金星下棋,请夫人和尊神一起过去吧!”

  黄衣侍者想要给我们带路,他却说知道路,不用烦劳了,就由他带我过去!

  我知道,他是有话想与我说,有时候,我还是很了解他的性子的!

  我们一起穿过天庭的琼楼玉宇,就如同多年前受封西荒的时候一样——走了一会,四处忽然风起,云卷云舒之间,空气中有了些潮湿的气息!

  果然,他长叹一声,转身,似是痛苦,似是仇恨的挡住了我的去路:“你……就是这般无情?”

  我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该放下了!”

  他听闻此句,恍然颓废下去,仿佛老了好几十岁一般,猛然便显了老态:“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都是我的错!”我不想再与他纠缠,爱情中本来就没有谁对谁错,更何况,不管我的初衷是什么,我的确是狠狠利用了他一把,“放下吧!”

  “天时地利人和,缺少一样都不行,所以你爱的人,不一定能和你在一起,但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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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一定是有缘人!”

  “不要再因此伤害到无辜的人,好好对待你的妻子,她很好……”作为一个天庭的贵妇人,那个女子的确是无可挑剔的,“我听说昨日还刚给你添了了小王子呢!过几天我夷离山会将礼物送过去!”

  我笑着说完,转身绕过他朝前走去,然后,再也没有回头!

  我不是琅光,我的心早已在岁月倥偬中被磨平,我无法如她一样不顾一切的去追求所谓的爱情。更何况,我和他,与琅光和君熵不同。我们之间,还隔着一个玄武宫,一个雍容优雅,端庄贤淑的女子和她的孩子们。

  他是做不到君熵那样的,而我,也绝对不能如琅光那样!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这天,我与天帝在御花园中临水的阁楼中下了三盘棋,天帝似乎心不在焉,在我一再退让之下竟然输得一塌糊涂!

  最后,他将棋盘一推,笑道:“夫人棋力更胜以往,朕不敌!”

  我一边收拾起一桌子的棋子,一边看着眼前这挺拔的白衣青年道:“陛下不是棋力不行,是心不在此!”

  天帝呵呵一笑:“夫人可算是说着了!”转而,他却眸色沉重的道,“夫人屡屡相让,是不是让夫人失望了?”

  “我让我的,陛下走陛下的,有什么好失望?”我清浅笑道,“有些事情不能强求,便顺之自然。”

  “不能强求之时就顺之自然?好,好啊!”天帝抚掌而笑,笑容却并不达眼底,“夫人此话,是在开释朕吗?”

  “陛下英明睿智,何须我一个小小妖精的开释?”我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我是怕陛下再如此下去,会害人害己!人间有一个词,虽然不是很雅致,说的却是实话!”

  “什么词?”

  “狗急跳墙!”

  我说出这个词,对面的白衣青年眸中暗芒一闪而过,身形冷然挺直,不容逼视的天族威仪四散:“夫人是在威胁朕?”

  “岂敢!”我四周看了看,弯唇笑着对他道,“我第一次见到陛下,也是在这花园里吧?”

  “恩!”

  “那时候陛下不过千岁,也就相当于人间十三四岁的孩子,所以今天在我眼中的陛下,不管如何威仪赫赫,权势浩大,却依旧是那日与我对弈的小小少年!”

  他的面色和缓下来,恍然叹息:“是啊!在夫人看来,我们都是小辈了!”

  “陛下!”我看他面上闪过的落寞,心中一动,其实,作为天帝,也不见得有多好,光是这高处不胜寒的孤独寂寞,就不是常人可以忍受!

  白衣青年听到我关切的喊声,却抬头微微一笑:“如果是关于……她的事,夫人不必再说了,夫人……放心吧!朕心中有数……绝对不会让……让那丫头,狗急跳墙就是!”

  他说到最后,声音已经极低,但我还是听出了其中的落寞无奈和凄凉之意!

  但是,我已经知道,琅光不会有事了……而我,也该回到我的夷离深山了!

  至于那个人,从今往后,便只是我记忆深处的一抹剪影……我们在最好的年华相遇过,这就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