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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 43 章

 天才·八六中文网(
 )
 姜锦月走下红毯,她坐上了保姆车。
 车内的暖气都无法让她僵硬的四肢恢复过来,刚才那一摔,似乎摔走了她全部的理智。
 姜锦月看上去很冷,助理递过了毯子:“锦月姐,你要不要毯子?”
 姜锦月用力地将手掀过去,猛地打在助理的手背上:“你觉得我丢人,拿个毯子想羞辱我是吧!”
 姜锦月毫无预兆地发火,把气全撒在了助理身上。
 从那次发布会以后,姜锦月脾气渐长,助理只好忍耐。
 助理忍着疼:“现在热搜上,都是关于代言被撤的事情。”
 思索几秒,姜锦月给祁寻打了个电话。
 彩铃飘进她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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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锦月毫无抱歉之心,她点开手机,看着热搜前几的标题,心中一寒。
 她隐隐有种恐慌,产生了一切要从手中流走的感觉。
 祁寻不像以前那样,会立即接起她的电话,而是任由彩铃不断地响着。
 在手机挂断的前一秒,电话通了。
 姜锦月皱了皱眉,祁寻什么时候换了彩铃?
 她仔细辨认,发现那是一首民国歌曲《夜来香》。
 可能是她的错觉。
 姜锦月深吸一口气,笑道:“祁寻,今天代言的事情和你有关吗?”
 “有事?”
 祁寻的声音少了以往的轻挑,反倒多了几分寡冷。
 她气得掐紧了自己的手,新做的指甲嵌进了掌心,疼极了。
 她也始终恍若未闻。
 祁寻沉默几秒,他不打算隐瞒:“是我主动打电话给欧家和K家的负责人,让他们撤了你的代言。”
 姜锦月怔了几秒。
 “为什么?”
 “你不适合。”
 遭受再三打击后,姜锦月的情绪有些失控。
 连平日里温柔和煦的嗓音都维持不住了。
 她刚想质问一句,手机那头传来了忙音。
 祁寻竟挂了她的电话。
 祁寻一句轻飘飘的话,就将姜锦月驳了回去。
 姜锦月怔住了。
 她还见了祁寻一面,把地点定在了旗袍店。
 在她穿上旗袍时,祁寻落在她的目光依旧如初,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瞧,半秒都没移开。
 姜锦月忽地记起了一件事。
 当时,她为了宣传电影,特地从纽约赶回国。
 “你不适合。”
 她不适合,那谁适合?
 姜锦月询问祁寻,她身上的旗袍如何?祁寻说了什么?
 对,那时祁寻说了一句相同的话。
 祁寻爱上别人了吗?
 姜锦月甚至在想,难道从旗袍店那时起,祁寻的心就已经开始偏移了吗?
 姜锦月素来清楚祁寻的浪子性格,所以她始终吊着他,就是怕他对她失去兴趣。
 而现在,祁寻是不是变心了?
 姜锦月也忘了一点,她从来没有见过现在的姜姒。
 她太过傲慢,以为姜姒被她打压得失去了所有的光芒,永远只会是一个黯淡的顽石。
 此时,姜锦月还不知道,让一个人长久地爱她,不能光靠谎言堆砌。
 凡事都需要真心。
 姜方朔最好面子,最不喜有人抹黑姜氏。
 祁寻是姜锦月在娱乐圈的全部依仗,如今她少了祁寻的关照,自然没了退路。
 因此,她根本没把祁寻的变心归在姜姒身上。
 姜锦月无法让祁寻回心转意,只能求到了姜方朔头上。
 姜方朔的语气多了几分不耐,他没急着答应。
 他在等姜锦月的解释。
 姜方朔工作很忙,当姜锦月打电话过来,他才知晓热搜的事情。
 “大哥,你帮我撤下热搜吧。”
 在她的解释中,她自然是受害者。
 姜方朔虽然答应帮忙,但他冷冷地留下警告:“热搜我会帮你撤掉,你以后不要犯相同的错误了。”
 “为什么品牌方会无缘无故撤掉你的代言,你是得罪什么人了吗?”
 姜锦月只能把祁寻的事情,稍微加工一下,告诉了姜方朔。
 姜锦月才松了口气。
 这一次,也很有可能是姜姒买了她的黑热搜,姜姒先前不就做过这种事吗?
 姜锦月憋着气,也只能应了下来。
 几分钟后,姜锦月点开微博,她的黑热搜已经消失了。
 没料到,#姜锦月两个代言无故取消#的词条竟然上了热搜前五十。
 姜锦月眼睁睁地看着,这条热搜一点点往上升。
 只要姜姒没有新的动作,这些事便会逐渐被人淡忘。
 打脸来得很快。
 姜锦月完美的人设多了一个污点。
 之前她的形象维持得太好,稍有裂缝,就成了众所瞩目的对象。
 四十名,二十五名,十八名……
 这根本不可能是姜姒买的!
 看来,她只能自己花钱撤热搜了。
 姜锦月满目茫然,她二十三岁的人生,一直都顺风顺水。
 今天她连受打击,有些无措。
 虎墩墩穿的旗袍极受欢迎,网友们纷纷在官博下面留言。
 玩偶的衣服不可拆卸,能不能出一个换装版?
 虎墩墩玩偶爆火后,在市场上供不应求。
 设计师提出了一个新的构想,推出虎墩墩玩偶的升级版,棉花娃娃版本。
 虎墩墩的棉花娃娃上市后,对傅济臣的产业造成了新一波冲击。
 傅济臣的产业横跨多种领域,他的旗袍一直都是走高级定制路线。
 望葵影视公司的人,都有一条准则:干就完事了。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推出了虎墩墩棉花娃娃,第一批上市后,网友熬出了黑眼圈,一秒售罄。
 旗袍、棉花娃娃、可换装。
 虎墩墩娃娃和旗袍娃娃,完全就是竞品。
 为了打开新的市场,去年推出了一条平价线旗袍。
 在推广平价旗袍的过程中,傅济臣和一个品牌合作,以旗袍棉花娃娃为噱头,吸引到了很多顾客。
 网友们开始了新一轮的疯狂。
 【我已经在给虎墩墩缝制小旗袍了,宝贝快到妈妈怀里来!】
 因为虎墩墩的出现,旗袍娃娃销量骤减,连带着傅济臣名下的旗袍店也被影响了。
 有了虎墩墩,谁还在意那个不知名的娃娃?
 【呜呜呜妈妈的宝贝怎么能这么可爱啊?有人要出吗?我高价收虎墩墩棉花娃娃!】
 傅济臣办公室。
 【点我就看娃衣制作教程,微博第一条,包学包会!】
 【抢不到虎墩墩玩偶,我还抢不到棉花娃娃吗?我不信!让我买!】
 傅济臣缓慢地看了吴特助一眼,他嗓音很冷。
 “继续说。”
 吴特助战战兢兢地站在傅济臣面前,忐忑地开口。
 “傅总,旗袍娃娃的销量直线下滑,虎墩墩的出现几乎抢占了大半的市场……”
 话音落下,空气死一般地沉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吴特助擦了擦额头的汗,开口:“旗袍娃娃销量骤减,直接影响到了旗袍的销量。”
 “旗袍销量和上一季度相比,减少了30%。”
 “他们怎么评价这两款产品?”
 吴特助小声道:“消费者们说,虎墩墩是节目的吉祥物,而旗袍娃娃没有被赋予任何意义,两者高下立判。”
 傅济臣分明没有说话,吴特助却感觉到了压迫感,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墙,重重压在他的脊背上。
 过了一会,傅济臣阴冷的声音响起。
 他垂下眸子,仔细端详着。
 这个玩偶看上去与其他玩偶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小心翼翼地把一个虎墩墩放在桌上。
 傅济臣瞥了过去,修长的手拿起了玩偶。
 确实就像别人说的那样,一个是死物,另一个却拥有了存在的价值。
 傅济臣看向吴特助,声音似寒冰一样。
 如果非要挑出什么不一样的,只是这个玩偶的脸看上去更加精致罢了。
 傅济臣冷笑了声。
 傅济臣沉吟。
 这段时间,J女士这个人反复在他耳边出现,这个原本没有被他放在眼里的人,存在感却愈加高了。
 “这个吉祥物是谁设计的?”
 “听说是J女士。”吴特助紧张说道。
 吴特助松了一口气,快步离开办公室。
 傅济臣开始搜索J女士的新闻,网上有关J女士的信息很少,他一条一条看着,脸上毫无波澜。
 “下去。”
 傅济臣漠然开口。
 傅济臣视线在那张被遮挡的脸上停留一瞬,很快就移开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旗袍上。
 这时,有一张照片引起了傅济臣的注意。
 J女士去片场探班,被媒体拍到了,当时她戴着口罩和墨镜,长相看不清楚。
 他设计的每一件旗袍,都是独一无二的。
 也就是说,如果J女士买了这件旗袍,那这件旗袍绝不可能再出现在别人身上。
 她穿了一件蜜合色织锦缎旗袍,旗袍勾勒出她的身形。
 傅济臣一眼就认出,这件蜜合色旗袍是他的作品。
 傅济臣仍盯着网上那张照片,他毫无温度的声线落下。
 “蜜合色织锦缎旗袍是谁买走的?”
 傅济臣思索几秒,然后,他拨通了店里的电话。
 店长接起电话,恭敬道:“傅总。”
 过了一会,店长回复:“傅总,蜜合色织锦缎旗袍是被陆太太买走的。”
 陆太太?
 店长十分惊讶,傅济臣很少过问店里的事情,这是第一次,他主动打电话过来询问。
 “您稍等一下,我去查看一下记录。”
 傅济臣的眸子似寒冬一样冰冷,此时,却掠过几分微光。
 J女士,陆凛的夫人。
 傅济臣眼底终于掠过一丝异样。
 “陆凛的夫人?”
 店长应了一声。
 停顿了几秒。
 她们竟然是同一个人,真是有意思。
 傅济臣忽然想到一件事,他问道:“那件松霜绿软缎长旗袍,也是陆太太买走的?”
 窗帘半敞着,傅济臣的视线落在屏幕上。
 他沉在昏昏暗暗的光线里,整个人像是阴暗角落里,背阳而生的植株。
 傅济臣幽冷的嗓音落下:“把那天店里的监控视频调出来,马上发给我。”
 店长觉得奇怪,但她不敢多问:“好的。”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陆凛的夫人。
 姜姒。
 视频里出现了一个纤细的身影,雪白的脸,姣好精致的五官,神情倨傲惫懒。
 傅济臣眸色微微深了几分。
 傅济臣想起,店长那天和他说过一句话。
 ——今天来了一位很挑剔的客人。
 傅济臣继续看着视频,姜姒先走到茶白直摆旗袍前,她撇了撇嘴。
 然后,她又拿起了一件水滴领旗袍,她的表情依旧非常不满意。
 过了一会,店长拿出了那件松霜绿软缎长旗袍,递给姜姒,她接过了旗袍。
 此时,傅济臣视线落在旗袍上,他的眸色又凉又冷。
 看着姜姒,傅济臣若有所思。
 她确实非常挑剔。
 松霜绿的色层恰好介于两者之间。
 这或许是傅济臣设计过的,最接近阳光的一件旗袍。
 松霜绿的绿色饱和度很低,像是掐碎的新生叶尖,手微微一松,植物独有的绿色会流淌在掌心。
 它和其他绿色不同,它既没有咬鹃绿的深重,也没有瓦松绿的清雅。
 第二,虽然这件旗袍是他最用心的作品,但他并不想看到,有人把这种阳光一样的颜色穿在身上。
 视频里,姜姒穿着旗袍走了出来。
 傅济臣将松霜绿旗袍定为非卖品,有两个原因。
 第一,他从没见过有人能将这种颜色穿得好看。
 傅济臣原本最讨厌这样的色泽,可奇怪的是,当他看到姜姒穿上这个颜色,他心里却没有一点厌恶。
 只有几分探究。
 傅济臣静静地看着。
 姜姒皮肤雪白,五官精致,她穿着松霜绿软缎长旗袍,阳光下所有盎然的生机,仿佛都凝聚在了她的身上。
 姜姒明艳骄纵,陆凛冷淡自持。
 这两个反差极大的人,竟然是夫妻。
 傅济臣直直看着视频里的姜姒,他的声音低不可闻。
 “原来……这就是陆凛的夫人吗?”
 姜姒撑着腮细细思索,好奇怪啊,她连傅济臣在哪儿都不知道,傅济臣为什么会给她提供气运值呢?
 姜姒忽然想到,之前《糊我》第一期播出后,傅济臣的气运值第一次进账。
 不知怎的,傅济臣忽然对陆凛的夫人,起了极大的兴趣。
 另一头,系统提醒姜姒,傅济臣给她提供了60万气运值。
 姜姒心想,看来节目上有他喜欢的人。
 不过,节目都播出好几天了,他的情绪才刚开始剧烈波动。
 前几天,节目播出了第二期,现在傅济臣又给她提供了气运值。
 难道傅济臣真的在追节目?
 姜姒从综艺大爆的冲击中缓了过来,她开始认真地分析,前几次亏钱计划失败的原因。
 卫渡的电视剧她从未看过剧本,导致剧本太过出彩。
 傅济臣是不是有点延迟追星啊?
 总而言之,姜姒认识到一点。
 她的失败只是因为没有真正参与其中。
 《糊我》的彩排,她也只去过一次,就认定他们实力不足。
 虎墩墩也是同样的道理,她只提供了初稿,没看到虎墩墩的成品,就贸贸然交由任副总负责。
 宗从舟打来电话,说他已经写好了剧本的初稿,希望能给姜姒过目。
 姜姒约他在公司见面。
 这次,姜姒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陆凛瞧不起她亏钱的能力,姜姒一定要让陆凛看看,他的钱是怎么被她花出去的。
 这样,大方向总不会出错了吧。
 助理敲门汇报,宗从舟按时到了。
 若是以前,姜姒会懒得翻看,而是让人大致讲一遍。
 可姜姒学乖了,她决定亲自看一眼剧本。
 姜姒看向剧本,踌躇地问:“这就是全部了吧?”
 宗从舟:“大致都在这里了,以后也会在此基础上修改。”
 姜姒点头:“让他上来吧。”
 宗从舟带着厚厚的一叠剧本,走进房间。
 “当然可以,我已经留存了。”
 姜姒一页一页翻着,页数太多,她差点困了。
 姜姒松了口气:“这版剧本是复印件吗?我能在上面标注一些东西吗?”
 宗从舟完全没意见,这个剧本就是想送给姜总的,如果能得到姜总的指点,那会更完美。
 姜姒的视线停留一行字上时,眼睛亮了亮。
 亏钱的计划,有了!
 可姜姒这次必须推进亏钱的计划,她要主动掌控每个环节,务必不遗漏每道关卡。
 终于!
 姜姒拿着笔稍微圈了一下,旁边写了一行簪花小字。
 “就往这里加。”
 姜姒:“你这写的是人鬼情吧?”
 宗从舟点头。
 姜姒对自己给出的建议很满意。
 在看剧本前,姜姒特地看了广电总局的规定。
 宗从舟瞥了一眼,先是暗夸一句,姜总的字写得真好看。
 上面写着:加重玄幻元素,将男女主之间的人鬼情写得更加深刻,最好拉长这里的时长。
 但她怕就怕一点,若是有了变故,那怎么办?
 所以,姜姒立了门槛,让这部电影不会有进入国内的机会。
 规定中,明确提出建国后不能成精,广电对鬼怪一事卡得很死。
 虽然姜姒知道宗从舟已经被广电禁了十年,电影能在国内上映的机会堪称渺茫。
 当姜姒看到那部电影的结尾时……
 她沉默了。
 前几日,陆星沉在家里看国产恐怖片时,姜姒瞄了一眼。
 当时,姜姒起了好奇心,想看看把陆星沉吓得嗷嗷叫的电影,到底有多恐怖。
 最终她发现,那些恐怖灵异的事情,全和鬼没屁点关系。
 结局要么是有人犯了病,装神弄鬼。
 谁能告诉她,刚开始的鬼呢!
 姜姒不信,硬逼着陆星沉点开了一部又一部的国产恐怖片。
 为了缅怀自己浪费的那几小时,姜姒狠狠批评了陆星沉一顿,好不容易才消气。
 现在,姜姒刚好活学活用。
 要么是主角做的一场梦,甚至有些电影连这些都没有,反正科学能解释一切。
 就这样,陆星沉还被吓到了!
 听了姜姒的话,宗从舟顿时激动不已。
 姜总的想法居然和他不谋而合!
 姜姒:“全片的重点,应该是枉死城之恋。”
 重点定下了,大方向还能变到哪儿去?
 宗从舟心神一动,又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冲进他的脑中。
 他看向姜姒的眼神变了,神情肃然。
 宗从舟虽然没在剧本上特地标注,但他心里早有了清晰的脉络,他本就准备在这儿多下功夫。
 姜总圈出的这场人鬼情戏,正是整部电影的高潮。
 宗从舟感慨一句,姜总眼界极高,不是他能揣摩的。
 枉死城属于道家文化,也就是属于我们华夏的文化。
 甚至对自己产生了羞愧之意。
 因为姜总的真实意图,根本不在于一个小小的文艺电影。
 她是想用一种浅显的方式,把华夏文化推向世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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