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兵法有云：谋定而后动。
李怀安搂着少女，并未出声询问。
少女从他醒来，就一直东拉西扯，想搪塞过去，说明她心中也知道这是不对的。
只需要稍加指引，让她迷途知返就好。
这种感觉嘛，很像养成。
“哈……”
李怀安笑出声。
纪采薇顿时身体僵硬，扬起脑袋看他一眼，“你笑什么？”
“我笑也不行？”
“行，但是我瘆得慌。”
“你瘆……”
李怀安忽然想到跳河那天，少女仿佛也是提前警觉，莫非这货还能感知凶吉？
不得不防。
心念一转，干脆直说：“昨天你把我弄晕过去，我在想怎么设计你，让你把爪子收好。”
“就这呀。”
果不其然，纪采薇身子又放松了：“那你设计吧，我还挺期待的。”
李怀安心里有底了，“行，算我小瞧你，敢跟我正面叫板。
诶不对呀，我下午怎么睡着的？你没使手段吧？”
“当然没有。”
纪采薇低下头，磕磕巴巴撒谎：“你就是身体弱，昨天给你行气，不能完全吸收，就就……”
李怀安看她自己都编不下去了，微微一笑：“就元气溢散，身体出现排异反应。”
“嗯嗯……”
纪采薇点头如捣蒜，“你真聪明，简直修行天才……”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等着吧，看我怎么收拾你！李怀安扬手：“车来了，走吧。”
……
两人乘坐计程车，来到福瑞饭庄，跟着服务员小姐姐，上到二楼雅间。
进去一瞅，人还真不多，除了罗浩，就一男一女，算他俩可不就五个人。
这小子，谁帮他请谁。
“呦，三哥来，坐我这。”
对面大高个对着门，刚好看见，举杯招呼道。
罗浩转头一看，“三哥三嫂来了，那我就吩咐上菜。”起身出去，招呼服务员开始走菜。
刘怀安揽着纪采薇坐下，倒了杯酒，笑道：“身体有恙，睡过头了，我自罚一杯。”
大高个笑着拦住，“三哥别急呀，您是不是应该介绍介绍嫂子。”
“介绍啥呀，都是自家兄弟。”
李怀安哈哈一笑，喝了杯酒道：“你嫂子纪采薇，纪律的纪，诗经的采薇。薇薇，这小子叫王鑫然，旁边的是他女朋友，叫……”
忽然尴尬住，女孩浓妆艳抹，眼熟忘了。
女孩一阵娇笑，道：“三哥你怎么能把我忘了，我叫张甜甜！”
“哦对，瞧我这记性，甜甜嘛。”
李怀安笑着道歉，纪采薇一阵恶寒。
王鑫然举杯道：“嫂子，初次见面敬你一杯。”
“哦好。”
纪采薇倒了杯酒，大大方方道：“我干了，你随意。”
少女仰脖就干了，王鑫然都没反应过来。
“海量！”
罗浩笑道：“三嫂可是一斤二锅头都不倒的人，鑫然你那点量就别逞能了。”
李怀安也站起来，道：“啥酒量不酒量的，菜上来了，都是自家兄弟，不讲这些，一起碰个就随意吧。”
“干！”
“……”
几人齐齐举杯，局促感顿消，吃了几口菜后，气氛逐渐热切。
俩女孩面皮薄，自顾自吃菜，三个男人几瓶酒下肚，互相聊嗨了。
男人在一起，免不了三个话题，女人，工作，钞票。
好在席上有俩女孩，今天还都收敛点。
王鑫然明显酒量不行，舌头有些发直，聊到工作上。
“现在的地产销售，简直不是人干的，朝九晚五，整天当孙子。
三哥，有时候我就特别羡慕你，自由还能赚钱。”
“干啥都不容易。”李怀安笑道：“美食博主也不轻松，讲究内容的。”
“我看着挺好。”
王鑫然赔笑：“三哥，不瞒你说，今天我过来，就是求你给我支个招。”
李怀安道：“有事就说，别求求的，外道。”
“三哥就是爽快。”
王鑫然搂着女孩站起来，“三哥，你看甜甜怎么样？这线条，这脸蛋，能不能火？”
女孩摆了几个姿势。
李怀安皱眉：“几个意思？想当网红博主啊。”
“没错。”
王鑫然笑嘻嘻的，眼睛都在放光：“弟弟我没啥本事，也不想就这样一辈子，您这算前辈啊，请教请教。”
“行啊。”
李怀安笑道：“那我就想问问，你到底想咋干，原来的工作呢？”
“准备辞职。”
“这不太好吧。”
罗浩劝道：“鑫然你家里能同意吗？”
王鑫然道：“不同意咋的，我一大老爷们，想赚大钱不对吗？”
罗浩不吭声了。
李怀安皱眉道：“赚钱没错，人不对。
鑫然，你叫我一声三哥，我劝你一句，工作别辞，想干视频博主，可以利用闲暇时间慢慢来，别老想着一蹴而就。”
王鑫然不服：“三哥你看不起我，你能干我就不能干啊？”
“不是看不起你。”
李怀安想了下，感觉有点麻烦，这货一瞅就像魔怔了。
大学毕业，刚步入社会的半大小子，冲劲是有，没有经验。
倒杯酒跟他碰一个，委婉说道：“你和甜甜俩人，有辞职做博主的打算，想必也开始试验了吧？”
“嗯……”
王鑫然点头道：“我俩开了个账号，学着网络段子，发了半个多月，感觉还可以，有几百播放量。”
“几百……”
李怀安直摇头：“鑫然，听哥一句劝。
什么事想成功，都有它的必然性和偶然性。必然性，就是你却有真材实料，这方面天份。外加坚持、努力、奋斗，缺一不可。
偶然性就是有贵人扶持，你觉得，你占哪一个？”
王鑫然憋了一会：“必然性。”
李怀安斜他一眼：“你确定？”
“确定。”
“好！”
李怀安夹口菜吃，继续道：“就当你有必然性，那么你准备投入多少资金？”
“干这个还要投资？”
王鑫然反问：“三哥当年投入了多少？”
“零。”
“那我也投入零。”
“我会做菜。”
“我……”
王鑫然憋了半天，没吭声。
“你看，做菜的手艺就是必然性，显然你还没有，何况我是从大学就开始经营，你呢？”
“甜甜不行吗？”
王鑫然不服：“我们俩走的是情侣日常路线，甜甜这长相……”
“打住，兄弟，你真的魔怔了。”
李怀安直言不讳：“甜甜长的是不错，有你嫂子好看吗？”
“……”
“……”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到纪采薇身上。
小丫头自斟自饮，正开心呢，完全不知道发生了啥，感受到众人目光，一脸蒙圈。
“怎怎么了？”
“没事嫂子，夸你好看。”女孩语气中透着不服气，不愿承认，却是事实。
李怀安俩人一进来，她就发现纪采薇没化妆，简直天生丽质。
所以她见纪采薇“装高冷”，她也不说话，玩手机。
“我问你拍短视频的事呢，几天了？”
“你怎么知道的。”纪采薇傻了。
李怀安一乐：“天天偷摸拍照，还傻乎乎拍没营养的视频。你以为我给你拍视频为啥呢？快说。”
纪采薇心里一甜，“我发十天了，都没人看，而且他们都说我是美颜怪。”
王鑫然顿时沉默。
李怀安道：“听见了吗？长相不是问题，内容也不是问题，你想速火，没人扶持，就要投入资金。
不然没钱，就只能靠长期坚持混脸熟，哪能说辞职就辞职？兄弟，做事要谋定而后动。”
“那我考虑考虑……”
王鑫然明显不愿放弃，没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小年轻都这样，李怀安也不好多说。
能先让他把辞职的念头取消，就已经不错了。
“不提这些了。”
他忙举杯道：“来，一个多月聚一回，聊点开心的，干一杯。”
“就是……”
“干！”
众人再次碰杯，一饮而尽，李怀安感觉气氛稍有些压抑，岔开话题，聊起游戏来，渐渐地，几人才重新活络。
推杯换盏，酒足饭饱，一直喝到八点半，夜色渐深，众人起身准备去下一场。
三个人喝的不少，笑闹着走在前头，李怀安拉着少女，不远不近地缀在后头，说悄悄话。
纪采薇道：“我上传视频，发照片，你没不高兴吧？”
李怀安笑道：“怎么会，想赚钱是好事，何况我巴不得你能尽快容入这里。”
“嘿嘿……”
纪采薇放心了：“那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转过街角，有家星光K吧，唱歌的地儿，就是这种……”
李怀安指着旁边的酒吧，说道：“我们去嚎两嗓子，散散酒气。”
“哦，那为啥不就在这里。”
“太贵了。”
李怀安道：“这是酒吧一条街，罗浩没钱，就只能找低档次的。”
纪采薇恍然，感慨：“在这个社会，没钱可真是不行。”
“那是。”
李怀安道：“所以我天天赚钱养家，你是不是该有所表示？”
纪采薇点头：“应该，比如呢？”
“比如……每天晚上给我做个马杀鸡？”
“……”
纪采薇小脸一红：“你这坏家伙，想什么呢？什么眼神？”
“我这眼神怎么了，我多正经，哎，你瞅瞅，纯洁的大牛眼……”
正说着，转角忽然有人惨叫一声，两人对视一眼，急忙奔过去。
打眼一瞅，几人打作一团，也看不出谁是谁，总之张甜甜挺着急，应该是兄弟。
李怀安头都大了。
妈的，喝酒就闹事。
正要过去，忽然发现少女在颤抖。
“你咋了？”
“我我……”
纪采薇双眼放光，“他们被欺负了，打架我很厉害的！”
“不行！”
李怀安怒道：“之前我说话都当放屁了？谋定而后动不仅仅适用于计谋，还……”
草！
少女已经窜了出去。
“薇薇！千万别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