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就像一只发怒的小狮子，咬的很用力。
李怀安很痛，却不吭声，反而换个姿势，让她咬的舒服些。
这口闷气得让她发出来。
蚕蛹里伸出第二只手，轻轻抚摸少女秀发。
仙人抚我顶，我也抚仙人顶。
公平合理，没毛病。
少女的头发很亮，很柔，用一根简单的黑色发套系着，梳成长长的单马尾。
摸的时候要小心，因为发根内还隐藏着“金步摇”。
轻柔地摘下利器，放置一旁，小拇指一勾一挑，如瀑的秀发披散开来。
纪采薇愣了下，渐渐抬起头，怒意而生的桃粉添了几分羞赧媚色，松口就要起来，却被李怀安双手环住。
“放放放……”
“不臭！”
“……”
纪采薇想笑，又抿嘴忍住。
她还在气头上呢，笑出来就破功了。
“我说的是放开我。”
“我知道。”
李怀安笑嘻嘻道：“我说的是你香香的，不臭，想抱着你。”
纪采薇偏转头，不看他：“不不要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又怎样？”
李怀安挑眉道：“总之今天得寸进尺的够多了，不在乎更得寸进尺些。”
纪采薇小声道：“我会揍你。”
李怀安笑眯眯道：“揍呗！科学研究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意思？”
这个坏家伙胡言乱语，又要作妖……
“呀……”
心念还没流转通顺，腰间倏然酥麻，嘤咛一声，浑身如一滩春水，软倒在蚕蛹上。
“你你……”
“电影院里就发现了。”
软玉温香在怀，虽然隔着被子，李怀安依然色心大炽，喉结涌动，“咱说好的，必须正视内心……相互喜欢，我们已经是情侣了。”
“……”
纪采薇不说话，谨记李阿姨的教诲，不能让他得寸进尺。
“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默认了，所以……”
嗅着少女的体香，实在馋的不行，乍起胆子，目标照准少女鲜艳的唇。
纪采薇蹙眉看他，却没动。
李怀安大喜过望，以为少女停止了反抗。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啦！
噘着嘴缓缓凑过去，到半路就不行了。
蚕蛹太厚，反成累赘。
“我靠！”
李怀安郁闷住，却动弹不得，纪采薇也紧紧搂住他。
“不要闹了。”少女小声说道：“就这样待一会儿，我很喜欢呢。”
李怀安稍有些不甘心地问：“喜欢这种气氛，还是喜欢我？”
纪采薇换了个姿势，两人并排靠在沙发上，头枕着李怀安的肩膀，“都很喜欢。”
“太笼统。”
“……”
少女沉吟片刻，坚定地说道：“我喜欢你。”
“嘿嘿嘿……”
李怀安一阵傻笑。
这个答案，早就心知肚明，但听少女亲口说出来，感觉还是很心动。
心里满满的喜悦压抑不住，仿佛血液里流淌的都是幸福因子。
她是我的了……
室内安静下来，两人都不说话，静静依偎。品味着前所未有的甜蜜滋味，感觉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未尝不可。
也不知过了多久。
李怀安不自觉打了个哈欠。
幸福是幸福，甜蜜是甜蜜，可今晚折腾太厉害，洗完热水澡，身子捂得暖烘烘，困了。
哈欠会传染，纪采薇也打了个哈欠，有些慵懒地起身，“睡觉吧，晚安。”
“别呀。”
李怀安又将她拉回去，“就这样睡算了，蛮舒服的。”
纪采薇挣扎一会，拒绝：“舒服也不行，客厅的温度还是低了，夜里会降温，不如房里暖和，赶紧回屋去，不然感冒就麻烦了。”
少女是好学生，新闻一天不落，国内外的大小事都关注，早就知道这场疫情有多恐怖。
李怀安想了下，答应了。
主要是他也说不准会不会感冒，胸腔有股热流，经久不散，有几分灼热，万一感冒传染给少女，俩人都躺床上就搞笑了。
吃了感冒药片，两人互道晚安，各自回房歇息。
李怀安猫在被窝，全身舒适，心中更欢喜，反到睡不着。
一半原因是宅男特性，到晚上躺被窝就精神；另一半，还是因为今天感情升温，对以后的日子想入非非。
可又不能再发信息了。
过犹不及，腻味一晚上，得给彼此留些空间。
抓耳挠腮地翻了会视频，又看会直播，渐渐地，感冒药劲上来，沉沉睡去。
这一觉不安稳。
体内总有一股火在烧，似春梦又非春梦，梦里少女一直陪在身边，心里美滋滋的，却很难受。
迷迷糊糊地，李怀安被纪采薇唤醒。
睁眼一片漆黑，看不清少女的脸，只有一双焦急的眼在闪动。
浑身沉甸甸的，如被山压，嗓子痒痛难忍，想与她说话，却不能发声。
糟糕。
心底隐约感觉到了，这他娘升温过快，老天嫉妒，过载发烧了吧！
“几……点？”
勉强出声，自己都吓一跳，声音仿佛砂纸摩挲玻璃，相当刺耳。
“深夜，三点半。”
纪采薇慌张说道：“是我的错，你生病了。”
“和你……有……水。”
“等下。”
纪采薇匆忙跑出去，接了杯温水回来，小心地喂他。
李怀安舒服了些，沙哑着嗓子：“和你无关，退烧药给我。”
“没有了。”
纪采薇带着哭腔，“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
“可是……”
“我说不用，让我睡……”
话没说完，刚喝的水又干呕出来，纪采薇大惊失色，找出衣服，给他裹得严严实实，背起他就跑。
李怀安内心苦笑，却无法反抗，脑子混混沌沌，只好由她去了。
迷迷糊糊提醒道：“口罩，不然进不去……身份证……手机……”
“都带着呢。”
黑夜里，寒雾沁怀，街上空无一人。
纪采薇背着李怀安，在马路上狂奔。
什么摄像头，环球卫星都顾不得了。
冷风呲得李怀安脸蛋疼，脑子反而清醒些，有气无力地道：“薇薇，我没事，你慢一些，我很晕想吐。”
“哦……”
纪采薇放缓脚步，“真的没事吗？在我们那边，凡人得了风寒可是要死人的。”
“嗯……我们抗体高。”
李怀安没精神说话，勉力支撑着道：“用手机打个车多好，记得医院怎么走呀？”
“记得。”
纪采薇摸出手机，又道：“手机打车我不会……”
“以后教……”
“你”这个字都没说出口，李怀安又晕过去。
纪采薇再次加快脚步，一口气冲到山海人民医院，在好心人的指引下，来到急诊室，把值班的护士都吓了一跳。
从业这么多年，头一次看见男的生病，被女孩驮进来。
嚯！
别看人家女孩身材纤细，还一身可爱睡衣打扮，力气可真不小，就这么一抡就放病床上了，还没发出一点声音。
赶忙叫医生过来，人家稍加诊断，大手一挥就安排住院。
纪采薇来来回回奔波，又是抓药，又是登记，忙了老半天，安顿好某位作死的病患。
这她可舍得花钱，挑的还是最好的单人病房，见护士给李怀安打上点滴，仍不放心询问。
护士一瞅她就是没经历过事的，好心宽慰：
“不用太担心，初步诊断就是风寒，不过特殊时期，要谨慎观察一晚。
明天早晨要核酸检测，或许还要拍个胸部ct什么的……能退烧就没什么事了。”
“谢谢医生，麻烦了……”
纪采薇连连道谢，送护士出门。
凌晨五点，病房安静下来。
少女坐在床头，闻着医院的特有的药味，看他睡熟，终于放心了。
摊开双手，十指犹在颤抖，大半夜听到李怀安的呻吟声时，发现他得病，还以为要失去他。
当时心里涌起的滔天恐惧感，简直难以形容，不敢回想。
呆坐好一会，抚平他皱起的眉头，蓦地一怔，心房咚咚地跳动起来。
好怕失去他！为什么？
这就是喜欢吗？
心中似乎有呓语在不断诱惑：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