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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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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方天柱都被守护起来,假神选也有条不紊地展开,计划正稳步推进。只要凑出足够的力量,便能僭越台上台下的距离,涉足只有神存在的领域。

  假神选进入最后阶段时,三圣尊已经做好一切准备。

  白琅也依然从容稳重。

  但是折流很担心。

  白琅饮鸩太过,早晚会走向灭亡。虽然现在看不出什么兆头,但是……每次尝试触碰她时碰到的冰凉镜面,着实让人心惊肉跳。

  “折流上人,我想求见掌门真人。”

  沈砚师的声音打破他的思绪。

  折流抬起头,看见白言霜领着沈砚师,就站在无极殿阶下。

  折流传声通报。

  过了很久,里面才有回声。

  只听白琅道:“现在不大方便,请砚师先回吧,晚些时候我来找你。”

  沈砚师欲言又止,想要上前。

  折流手中锋芒一闪,横剑架势,有意避开白言霜。

  白言霜微微皱眉:“沈公子先回去吧,白琅应是身体不适。”

  沈砚师只得退下,临走前提醒折流道:“我从东方天柱收到消息,好像有你的故人下台来了。”

  折流怔然。

  故人……他都不记得了。

  沈砚师走后,殿门打开,白琅唤折流入内。

  折流看见她在鱼池中坐着,长发静静飘散,眼前游过一尾尾她亲手养的鱼儿。

  据说其中有一条也叫折流。

  “该备战了。”白琅从通透的水晶中看出来,水波翻滚,她的面孔被扭曲分割。

  “备战?”

  “刚刚我在镜中见过砚师了。东方神台在调查假天柱之事,沉川已经抵达台下,很快会来这里……”

  白琅揉了揉眉心。

  台上分出胜负的速度远远超乎她的想象——东方神台定是稳操胜券,才有余力管台下的事情。

  “沉川……我知道,和我一样是剑器。”折流默默道,“他是怎样的人?”

  白琅摇摇头,头上金角勾过漂浮的藻荇:“我不熟悉……”

  外面传来“轰”的一声,整座无极殿,连带着正阳道场都颤了颤。

  白琅从池水中起身,一步走到白玉阶下,一步又迈入金朝阳中。折流看见她长发飘散,仍残留着水纹的波动。

  她到底入鸩多深?

  “你……”折流忍不住开口。

  “嘘。”白琅朝他眨眼,温和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此战之后再说吧。”

  “但是……”

  “轰!”

  外面又传来一声巨响,只不过这次震荡感轻许多。折流看见白琅周身水波漾漾,镜面悄无声息地展开,眨眼就泛滥到正阳道场边界,与外敌倏忽一触。

  剑意如川,自九天垂下,带来凛冽森寒。

  “来了。”白琅低声提醒。

  下一刻,一名男子持剑破开殿门,大步跨上石阶。

  这人黑衣白发,身形高瘦,瞳中寒如冰封,剑光煌煌然却感觉不到半分温度。

  折流看着他怔了怔。

  太像了……这个人,和他。

  站在他的对立面,就跟照镜子似的。

  同时,还有更特别的感觉。

  “沉川上人,好久不见。”白琅蔼声问好,并不见礼。

  沉川不应,拔剑出鞘,光华烈烈,寒川天降,万道剑气涌流而至,倾盆覆顶之势前所未见。

  折流对“沉川”这人没有印象,但眼前的剑意却引得他心绪不宁。

  他感觉很奇怪,好像这一刻,持剑斩向白琅的人是他自己似的。

  折流想,他是不会对白琅挥剑的。

  于是沉川的剑势,停在了白琅一尺之外。

  三剑一体,每一个人的情绪都会引动其他人的剑势。

  沉川寒冷的目光迅速转向折流:“折流上人。”

  他问好的口气如同宣战。

  折流并指抚过剑身,漫不经心应道:“听说你是与我神魂相系的剑……”

  沉川冷笑一声,再度出剑。

  这一次,剑刃被煌川架住了。

  白琅取器相挡,身影幻灭,与沉川分庭抗礼。

  “你对上谕主可不占优势。”她平静道。

  “你不过是台下客罢了。”

  沉川后撤收剑,再度出招,一点光携万仞锋,剑气凶狠刺骨。他是三剑中最为凶悍无情的一个,剑招简单,丝毫没有花哨的技巧,完全以力压之。

  “小心……”折流低声提醒。

  白琅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转眼就在剑芒中碎裂成无数重身影。

  水纹波动,碎镜上的光芒粼粼闪烁,温和无害。

  沉川明显一怔,他以为这剑必中——这剑也确实中了,只是未能刺入血肉之中。

  “我是台下客,你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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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琅的声音近在耳边,沉川猛然回首,一剑飞出,却只发出清脆的碎声。

  “不过是台上傀儡罢了。”

  音色骤冷。

  窒息感不知从何处起,水纹越来越密集,剑纹全数凝固镜中,锋芒清晰,却和镜中世界一般无害。

  沉川被压制时,神色依然平稳。

  “难怪你如此从容……原来是饮鸩借力。”

  他收剑回鞘,眼神有意无意掠过折流。

  “那我就不必多费手脚了,反正你迟早自取灭亡。”

  折流面色微沉,开口想说什么,却被白琅打断。

  “既然来了,就先留下吧。”

  她张开双手,镜世张开,然后如翁合的鱼口般归拢。张合之间,沉川的身影一下就被浪涛吞没,反抗的剑芒打在镜世之上,也只如水面般荡开重重波澜。

  “饮鸩真的会死吗?”待所有气息沉定下来,折流才问白琅。

  “砚师马上就来,等会儿我们需要审问沉川一些事情……”

  折流锲而不舍地问:“你死之后,我应该怎么办呢?”

  白琅沉默良久,道:“不会死的。”

  折流心下反而更沉。

  一定是会发生比“死”更可怕的事情。

  “我饮鸩太过,只会迷失。”

  会失去信念,没有方向。

  会像镜主一样,迷失在一次又一次的自我拷问之中。@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会……失去正确的判断。”

  白琅坐在阶上,折流侧头,看见她长发漂浮着,如浸泡水中。

  “至于你怎么办……”她抬起头,正好与折流对视,眼神很郑重,“折流,你是悬在我头顶的剑。如果有一天我迷失了,你也会随之落下。”

  “我不懂……”折流其实懂了。

  他只是怕说出来。

  但是白琅没有放过他。

  “如果有一天我迷失了,你得杀了我。”

  “我做不到。”

  “你可以。”白琅语气温柔,“你以前做过的,以后也一定可以。”

  在这一个瞬间,折流觉得她很残忍。

  他重生后,是支离破碎的。白琅完完整整地拼好了他,不光恢复了光鲜美丽的表征,也还原出肮脏丑陋的疤痕。

  比如弑主。

  “我做不到……”

  折流话音未落,手心就被她一触。

  白琅轻“碰”了他一下。

  “一定要做到。”她沉静地说,“这是我作为谕主的命令。”

  折流本能地伸手触碰她,却只抚过冰冷的镜面。他心下莫名惶恐,仓促地收手,又被她拉住。

  “作为白琅的请求则是……”

  她拉住他,他顺着这力量一点点低头,到她唇边,近在咫尺地倾听远隔天涯的声音。

  “杀了我之后,你要好好活着。”

  折流怔住了,许久未发一言。

  直到沈砚师急匆匆地赶到,尬笑着说:“哎呀,我是不是打扰什么了。”

  折流这才迅速直起身子。

  白琅回头道:“无界镜世捕获了沉川,让三圣尊从他这儿撬出台上的情况。”

  “是。”

  魔尊们做刑讯逼供之类的事情,总是分外顺手。

  很快,台上的情况就已经明了。

  现在战事结束,东方扇主稳坐钓鱼台,琴剑易主,西筝无主。西王金母很有机会篡夺其位,但是不知为何,她并未干涉台上战事。

  “现在战局定下,假天柱成形,稚女命已经等不了了……圣尊们想问问你的意思。”

  “出征吧。”

  白琅敛袍起身,一句话掀开战事。

  台下的十绝境基本已经被灵虚门、天殊宫平定,伪天柱和无界镜世下无人堪为敌手。她一声令下就可以聚集成千上万的强大修道者,朝着通天之路进发。

  但是她没有。

  “若想逆天,则行逆天之道。若是不想……那也由他们自己。”

  在她的坚持下,三圣尊少有地在征选部下时采取自愿制。

  魔境、仙境、中立境,被集结起来的修道者登上了伪天柱。无界镜世化作游鱼将他们吞入口中,载着他们上升。

  越往上攀登,无界镜世受到的压力也就越大。

  但白琅样子很从容,折流知道她一直在饮鸩——她在毫无节制地滥用天权的力量。

  这力量从何而来?自然是伪天柱。

  这根,他们正在攀登的伪天柱。

  “你知道吧,她相当于一点点把我们的后路吃掉了。”

  魔军当中,衣清明是最闲适的那个。

  他一直在三圣尊身边游荡,远远看着开路的仙军,眼里有几分无聊。

  “我知道。”虚极天尊平淡地扫了他一眼。“你想逃还来得及。”

  衣清明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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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我?想逃?最想逃的应该是九谕阁那群孬种吧!”

  “嘘。”解轻裘比了比手指。

  他看一眼前面的白琅,又看了眼后面的中立境谕主。

  “九谕阁本就是四方神下设,他们心有顾忌也是正常的。”

  衣清明嗤笑:“九谕阁是四方神下设,这些人估计都是他们安插来的叛徒。别到时候……”

  “荆谷为什么会来?”夜行天冷不丁地出声,打断他的瞎扯。

  “您为什么要来?”

  金氏姐妹也无法理解谷主虞病的抉择。

  在荆谷管事们眼里,率仙魔围困荆谷的白琅,毫无疑问是敌人。

  但在行前,她却入镜来荆谷与虞病相商,甚至将他劝服,让他率荆谷众人与之同赴登天之路。

  金人怡急道:“谷主,她都跟您说了什么?”

  金人怜紧接着说:“您可千万不能为那弑师狂徒所惑啊!”

  虞病目光扫来,稍有些沉。

  金人怜收敛了脾气,她猜,虞病是不喜欢她这么评价白琅。

  “没说什么……她只是向我许诺,往后不再为难荆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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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事们面面相觑,不解为何。

  虞病却独自垂下目光,想起那天白琅找到他所说的话。

  “我饮鸩太深,此番出征,是不能活着回到地上的。”

  她坐在空气中,周身浮动着水光。

  她说:“本来想把这差使交给折流……可是他多半做不到。所以……我才冒昧来找谷主,我知道您素来是有决断的人。”

  虞病从她断续的话里,听出了些许微妙的情感,心中不由浮出“遗志”二字。

  白琅俯身靠近,低声道:“登天后将有……届时我会……你务必要……”

  “谷主?”

  白琅的声音打断了虞病的思绪。

  “何事?”他应道。

  “劳请金氏姐妹开道。”

  面前是通向台上的最后一重关——天门。

  白琅要以无界镜世保护众人,不能妄动,所以让金氏姐妹出手破障。

  金氏姐妹虽不情愿,却也只能照办。

  在她们的控制下,星幕一点点压低,在天门前形成雀桥一般的美丽光景。

  无界镜世所化的游鱼紧紧跟上,从天门一跃而入。

  脚下星辉万丈,空中漆黑虚无。门内的气息明澈又深邃,有种微妙的矛盾感,却又如此浩瀚伟大,让人觉得仿佛置身于“大道”之前。这股比修道者历史要遥远不知几万亿的沧桑气息笼罩着台上,给人一种“天下为棋”的不可抵抗之感。

  天柱之上,天门之下。

  这里是离“道”最近的地方。

  “能看见这副景象,死也值了。”

  “啊……啊啊啊!我的修为又突破了!”

  “这……这里面,便是我们要与之为敌的人吗?”

  门前,有人退缩,也有人顿悟。

  无界镜世的队伍渐渐分割。

  白琅站在鱼首之上,坦然前进。

  “我说了中立境那些人都是孬种。”衣清明不满地说。

  解轻裘道:“谨慎一点也不无道理。”

  衣清明想征得自家师兄的支持,却发现他一直在看鱼首。

  “啧。”衣清明有些恼火,“别看了,所有人都知道你喜欢她。”

  夜行天投来锐利的视线,一会儿又安静了。

  “我只是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低声道。

  金氏姐妹以星幕开天门,门内的景象也渐渐展示在台下客面前。

  这是一片看不见边界的星海,每一个闪光的星辰都有一界之大,入眼却如芥子般细小。它们彼此之间相隔千万里,便是遁术也难以抵达。而且上界没有灵气,只能使用天权,难怪需得胜者方能入内。

  在这里无界镜世面临成百上千倍的压力,仅能保护仙境众人。

  稚女命制造魔域,为魔境众人提供庇护;金氏姐妹有星幕,笼罩着中立境众人。

  这样分摊压力后,所有人继续前行。

  白琅已经从沉川这里得知了四方柱的情况,从假天柱上来,离得最近的便是东方天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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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天柱所在的星辰环绕如同扇形,远看色彩斑斓,近看一片狼藉。周围没有任何人迹,但是有许多疑似“壳”的躯壳。有谕主利用天权回溯光影,却什么都看不见。

  “这是没来得及归壳就死了。”沈砚师天权无所不知,这时候派上用场,“看来台上战况惨烈。”

  白言霜劝道:“此地凶险,最好不要多留。”

  折流突然想到什么,问白琅:“你有准备壳吗?”

  白琅看着他,微笑摇头。

  折流又意识到,她没想过要活着回来,心里有些郁结,恨不得掉头就走。可是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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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望,他又想起白琅饮鸩,将后路全部吞噬了。

  她真是,生路死路,一条不给,只许他照着她说的做。

  怎么能……

  怎么能像这样残忍?

  谕主们四散排查这片星域,但是什么都没有找到。除了备用的壳之外,台上谕主全部都消失无踪了。

  “没见到尸体,这是好事吧?”解轻裘悄声问。

  他师兄只冷笑一声,显然不这么觉得。

  沈砚师有些焦虑:“扇主也不在,这不应该啊。我觉得肯定是他赢了争端……”

  “兴许台上谁也没有赢呢。”白琅若有所指,看了一眼白言霜。

  白言霜不解她的意思,再想问,白琅已经不在看他了。

  沈砚师表情有些浮夸:“你是说他们互相残杀,全死完了,让我们渔翁得利?这就更不可能了!”

  白琅摇头。

  谕主们扩大搜索范围,前往琴、筝、剑三方,那里的情况与扇主这边一样,只剩壳,没有谕主。虽然遗留了不少战斗痕迹,却看不到一具尸体,更没有半个活人。

  “我们前往中央天柱吧。”白琅最终决定道。

  白言霜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中央天柱不是早就……”沈砚师紧皱着眉,突然表情大变,“西王金母呢!?”

  所有人视线都看向白言霜。

  白言霜哑然,半响才道:“我不清楚……近日未有联络。”

  “好了,先去中央天柱。”白琅为他解围,直接驾驭无界镜世前往中央天柱。

  远远看去,那里是一团模糊的星云,似乎被填满了陨石,又似乎空无一物。离得越近,它的面目就越模糊,越发不可琢磨。在这团星云前,无界镜世、星幕、魔域全部都被拦下了。一道七彩流光射破苍穹,那是西王金母的天权。

  有模糊的人影出现在光中。

  白琅敛衣轻躬:“看来镜主已经平息了上界征伐。”

  所有人肃然望去,却无一人可以看见那人影的面孔。他似是万物,又似无物,看的人心间有什么,照出他的样子便是什么。他身侧的西王金母倒是雍容华贵如旧,风情不减半点。

  “台上征伐因我而起,自然要由我平息。”镜主低叹。

  声音入耳,所有人齐齐后退百里。

  镜主仅有拒阻之念闪过,便让他们无法再进一步。

  除了白琅。

  她向着镜主踏出一步。

  一道平滑的镜面在她足后落下,将她与所有人分割开。

  “天道之外尚有天,天外天中亦有人。”这是镜主对白琅说的第二句话,“我称其为‘天外客’。”

  他将所有人隔开,只留白琅,对她道:“无数载之前,因我迷失镜中,中央天柱无人镇守。天外客趁机侵入天幕之下,取代了四方天柱的位置,想要由内而外破坏天柱,进而大举进攻十绝境。现如今,想要重整秩序太难,我只能……”

  “将所有人杀光?”白琅安定地注视着他。

  镜主未答,只是继续道:“是我任性,沉寂万载。如今伊川将我复活,我也该重新担起镜主之职,擎天立地,抵御外敌。”

  他面前展开一本经书,上有模糊不清的四字《擎天心经》。

  他将台上谕主的力量全部都聚集起来,凝作了这本书册,重定五根天柱。

  “只差一丝丝了。”他看着白琅。

  白琅明白他的意思:“台上台下,所有的力量,你全部都要。”

  “破而后立。”西王金母突然发话,神情凛然,“镜主是要毁台上天柱,灭台下十方,重建新秩序。”

  镜主又是垂首低叹。

  即便是以镜为躯,白琅仍能揣测出他神情中的优柔。

  即便复活了,即便决心重挑重担,即便有着守护十绝境千万载光阴的历程,他仍是温柔犹豫的。

  他仍然是会迷失方向的,不合格的领航者。

  “破而后立……”白琅笑了起来,又有些悲哀的样子,“我未见您破而后立。”

  西王金母蹙眉,镜主看着她,视线又飘远。

  “我只见您死而复生。”白琅说。

  她又紧逼道:“我只见您像玻璃花瓶似的,碎裂又被拼凑起来,一千次一万次,碎作粉末,再怎么手艺精湛的匠人,也没法将您变回原样了。您有无数道裂纹,无数个伤口,无数种一眼就能看穿的破绽,每犹豫一次,这些裂纹又多一道。”

  “我……”镜主微滞。

  白琅眼中,他的面孔裂开了一道纹路。

  她继续往下说。

  “同样的……这个世界也不会破而后立。”

  “它只会和您一样,因征伐,因贪欲,因迷茫而出现裂纹。再怎么把它摔碎了重新拼凑,也只能让它苟延残喘。”

  “镜主……您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这个世界,仅靠‘守护’是不够的。”

  伴随着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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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琅面前也渐渐浮出一册书——《擎天心经》。

  它和镜主那本《擎天心经》一样,只不过色泽黯淡些,因为它是靠台下力量聚集而成的。但它的线条更为清晰,西王金母即便是不用天权,也能在群星之间将它看清。它太坚定,太纯粹,也因此,而太过强大了。

  “您当了这么久的守望者,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天柱不存在了,天幕坠下来,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白琅捧着书,问镜主。

  “会毁灭。”镜主犹豫一下,又道,“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白琅放开了书本,书页翻看,疯狂舞动,一字字成句成篇,莫名的吸引力指向镜主面前的书页。很显然是白琅的意志更加坚定,另一册书上的金色渐渐被吸聚过来,形成漩涡,化作风暴,四方天柱都在往中间卷曲,最后泯灭在书页中央。

  “你我所见的世界,并不是一件被束之高阁的死物。如果只是守护,只是庇佑,那么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出路。”

  “我想见证它的兴衰荣辱。”

  就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一样,它有好的部分,有坏的部分,有强大的方面,有脆弱的方面。那么,也像一个活着的人一样,它会有生老病死。以四方柱禁锢也好,不断修补也好,打碎重组也好,对于鲜活之物都太残忍。

  “擎天立地……”白琅笑着张开手,“倒不如开天辟地。”

  一束光聚集在书页上。

  “擎天”二字崩裂。

  漆黑天幕被冲开一线空洞,厚实大地被破出一道裂纹。仿佛置身蛋壳之内,被保护了万千载的隔膜,被彻底分辟开来。

  这一日,在混沌蒙昧的天幕下生活无数载的十绝境,终于见到了天外之天。

  来自天外的未知恐惧降临。

  但是有人将自己的尸骨化作灵山,血脉化作涌流,发丝形成星幕,重塑十绝境天地,让之焕然一新。

  从今往后,此世生死荣辱与共。

  她即万物。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