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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没想到几天之后当真换白羽她娘亲自找上门来。
这日下午天气明朗，一位气质雍容的女士走下车辇，一旁的侍女上前叩了叩夏府的大门。
赖伯闻得声响，赶紧去应门：「请问……」却在看到眼前华贵的妇人时怔了一下。「请问您找……？」
「白羽，我找白羽。」嗓音轻轻的，却无形中替这黄昏添了压迫感。
「请您随鄙人至大厅稍候一会儿，鄙人先去唤白羽公子过来。」又找白羽公子？怎幺最近他如此受欢迎？赖伯暗自纳闷。
他找到白羽时，她正坐在花园写生。
满园橙红美人蕉，随清风柔软摇曳，望上去一片妖妖似火，却也不觉得颜色灼人眼目，很是宜人。
「白羽公子。」他几乎跑遍了整幢夏府才找到她。「您有客至。」
「咦？」白羽疑惑地放下手中画笔。「又有人找我？」
赖伯无奈地点点头。
「唉……」她叹气，把东西收拾收拾后便随他去大厅。可惜了满园开得正盛的美人蕉，过了几个时辰来看，就不一定是这模样了……
白羽一路上思忖着这回又换谁来劝她回家。不会又是夕未吧？还是青青？霜儿？红桃？紫珊？总不会是她娘亲吧？
她把家里的下人全都给数遍了，甚至连厨子跟马伕也算了进去，却没有想到这回真的是自家娘亲。
事实再次证明白羽的第六感委实準确不带一丝偏差。
于是她在看到某身影坐在大厅优雅地喝茶时，身子彻底僵住了。
「白羽？」曾容闻声望向她，打量了下自家女儿，微微蹙了那好看的眉。「一个女人家怎幺把自己打扮成这副模样？」
「娘亲。」白羽怯怯地看着她。
「羽儿，和娘亲回长安罢。」曾容水葱般的指甲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瓷杯。
「娘亲……我不要。」
「妳不得不回家，一个女孩子这样成何体统？」她望着白羽，原先漫不经心的声调顿时严厉了起来。「何况我还帮妳订了门亲事。」
一句轻轻的话语，足以震惊一个女子的全世界。
白羽觉得整个世界在倾塌，脑中茫茫然无法思考：「什、什幺？」
「妳已经十六了，是该寻个好人家嫁了。」
「可、可是要嫁也是嫁给我的心上人啊！」她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
「那幺，妳有心上人幺？」曾容淡然地望着白羽。
「……没有。」眼眶中的泪珠滚落脸颊，她轻轻颤抖。「但是我不要嫁给一个连自己都没见过的人！
「我……就算我现在没有心上人，以后我也会找到一个愿意执子之手的人，我不在乎何时遇见这个人，若那时我已成了老姑娘也是甘愿的。现下您却要我同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成亲，如果我同他处不来呢？而且我和他何来感情之说？嫁过去会痛苦一辈子的。
「娘亲您也是女人啊！您肯定明白一个女人家的心思，普天之下有哪个女子希望自己嫁给一个不认识男人？当初您不也是同爹爹相爱相惜，而后才成结髮夫妻的幺？您……您怎能……」
白羽越说越激动，最后早已泣不成声，眼中的泪水怎幺也止不住，像是万丈瀑布倾泻而下，原先白净焕发的脸庞满是泪痕。
窗外树上的叶子因逐渐入秋而转红枯落，漫天秋叶纷飞，扫起一地凄凉。
曾容见着自家宝贝女儿如此，心下也不忍，可这婚事是当时指腹为婚的，现下反悔着实不义。
良久，她轻启朱唇，语气却带了一丝疲惫：「羽儿，妳的未婚夫……是段思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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