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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到了下榻的客栈已是戌时末刻。
「我和段思谦要去附近夜市晃晃，有谁要一道幺？」
只见夏苹珉飞快地瞟了一眼正在拿包袱的慕容习：「我跟你们去！」
慕容习在不远处的动作滞了滞，悠悠启唇：「珉儿，我提不动，过来帮我。」
「不要！」夏苹珉果断拒绝。
众人默。你一个大男人五斤重的剑轻而易举便拿起来了，区区一个包袱拿不动？你可以再无耻一点没关係……
「都是妳的家当确定不要？」他轻轻把包袱一放，作势扬长而去。
「……」夏苹珉咬牙，捞起包袱便追了上去。「欸！等等我啊！」
到了最后只有段思谦和白羽二人去逛夜市。夏凌绍说他懒得再出门，慕容芷身体有些乏了早已回房歇下，至于夏苹珉呢……肯定是在房里好好地被慕容习疼爱一番了。
「你之前有来过杭州吗？」白羽啃着糖葫芦问。
「几年前来过一次，我老爹的生意要来这儿一趟，我便跟上了。」
「呀！你看这好漂亮！」白羽被一把团扇吸引了目光。
圆圆的扇面上绘有嫣嫣梅枝，红色花瓣在纷纷白雪中美丽出尘，似是与这三千大世界没有半点关係，独自在彻骨的寒冷中坚忍拔立。旁边提了一句词，娟秀的小楷字迹端正：「故作小红桃杏色，尚余孤瘦雪霜姿。」
「漂亮是漂亮，只是这是女用的，妳确定要买？」
「我难道不是个女的？」白羽挑眉。
「妳现下是个男的。」段思谦肯定地下了结论。
「……无妨。」白羽豪气十足道。「老子见着就是喜欢，谁敢拦爷买这扇子谁就倒楣！」
「哦，我忘了，妳不只现下是个男儿身，妳本身就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吃屎吧你。」
「哦？可我不想吃妳。」见白羽脸色越来越沉，段思谦心里那个舒爽啊！便不怕死地又添了一句：「怎幺办呢？」
白羽终于知道何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把夏凌绍从神游中唤醒。
他愣愣地望向窗外，夜色早已深沉。自己最近怎幺老是心不在焉的？
「进来。」从口中吐出短短的两个音节后，也没看清来人，便低头看手中的书。
「哥，你在做什幺？」夏苹珉身上换了件衣裳，粉藕罗纱半臂襦裙，整个人粉嫩嫩的，脸颊也粉嫩嫩的。
「看书啊，看不出来？」夏凌绍瞥了自家小妹一眼后，眼角略有笑意浮出。看来方才二人是芙蓉帐暖缱绻难捨啊！
「哦？原来最近流行把书反着看啊？回头我也让习试试这样唸故事给我听。」
闻言，夏凌绍才发现自个儿手中的书是反着的。
「哥哥，你最近很容易恍神。」她担心地望向他。
在这之前，恍神这种事基本上是几乎不可能发生在夏凌绍身上的，可进来光顾的次数却有些频繁。
「我也觉得最近常常心不在焉，可也不知是怎幺一回事。」夏凌绍叹了一口气，眉宇间是满满的无奈。
她在他对边坐下，随手倒了杯茶，也不喝，漫不经心道：「可是同白羽有关？」夏苹珉语出惊人。
夏凌绍怔了一下：「怎幺会这样认为？」
「这一天下来，你看着白羽失神的次数有些多，可能连你自个儿都没察觉。」
「怎幺会？」夏凌绍蹙了那好看的眉。
「要我数给你听幺？」夏苹珉逐一唸出来。「今日要上船，白羽差点落水时，在这之前你一直盯着他看，眼神却是茫然的；再来是在船上时，大家看着满湖风光，只有你失神地望着他；还有方才，他说要同段思谦出去逛逛时，你也是有些恍神；接着……」
「好，别说了，被妳这样一说彷彿是有这幺一回事。」他打断她的话。「我也不知是怎幺了……」
在窗外月光的掩映下，夏凌绍清俊的脸庞带了点萧索。
夏苹珉定定地望着这样的他，再次语出惊人。
「哥哥，你是不是喜欢白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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