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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read2;/script“皇上说笑了。”
看到是康熙,静姝微微一怔,饱满娇艳的红唇下意识的微颤了两下,才抿唇轻语:
“您素来朝政繁忙,妾身不敢冒昧打扰。”
康熙听了静姝这话,不由默然片刻,才低声道:
“姝姝,你这是与朕生分了。朕的乾清宫,可从未将你拒之门外过,倒是姝姝的延禧宫,朕已不得其门而入数日。
为着见到姝姝一面,朕只好出此下策,好哄得姝姝展颜一笑如何?”
康熙眼中噙着笑意,口中絮絮的说着:
“姝姝不知道,朕今个换了这身太监服后,梁九功眼睛都要脱眶了,姝姝你瞧……”
静姝只沉静的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脸上不见欢喜,不见忧愁。
康熙抿住薄唇:
“看来,朕今日没有成功逗笑姝姝,还真是失策了。”
诺大的正殿内,只有康熙带着讨好之意的声音响起:
“姝姝不要赶朕走好不好,朕,朕已经数日未能安眠过了,朕,朕如今是真的一刻都离不开你了。还请姝姝,可怜朕则个?”
静姝抬眼一扫,果真看到康熙眼眶之下的青黑。
康熙也不知为何,自从姝姝不再见自己后,他便开始连日的做梦。
梦中,全是他与姝姝在大渊时共渡的欢乐时光。
那时候,只有他和姝姝,他们谈诗论道,共画山河,一品清茶……做尽风雪雅事。
如此,每每总在康熙最惬意的时候惊醒,随后再难入眠,胸中的遗憾挥之不去。
半晌,静姝微哑的声音响起:
“皇上宁愿屈尊至此,也不愿给妾身一个交代吗?”
“朕……”
康熙下意识的抿了抿唇,想要说些什么:
“太子乃是储君,事关国本,太子不能有瑕……”
“呵,那妾身呢?妾身倒想问问皇上,妾身在您心中又有几斤几两?倘若此处有一天平,妾身与太子孰重孰轻?”
静姝那双漂亮的杏眸被红晕包裹,清澈的眸子也爬上了血丝。静姝今日语气除了急了一些外,并无太大起伏。
可是,只这番话却是静姝在心中无数次酝酿,思考方才出口的。
可这话出口,静姝看着康熙的沉默,心一点一点的沉下去。
康熙不说话,静姝却并未停止:
“当日,妾身不愿在太皇太后面前失仪,所以并未与皇上争执。这些日子,妾身所为也只不过想要一个公道,却没想到皇上的答复就是这样?
太子年幼便心肠歹毒至此,皇上可想过若是那日妾身无法自证清白,盛怒的太皇太后会如何?妾身腹中还有你我的孩子,若是有个万一,您要妾身日后如何自处?
皇上啊,你只看到太子金尊玉贵,声名不得有瑕,可曾想过妾身一分一毫?皇上,你当真还是姝姝的好看哥哥吗?”
静姝讥讽的看着康熙,不遮不掩。
康熙闻言,脸上表情变换,语气艰涩:
“朕,朕那日一得到消息不是便过去了吗?不管如何,朕一定会保下你……”
“然后让所有人都知道,妾身是一个连幼子都会下手的歹毒之人?让妾身的孩子日后都活在额娘是个心狠手辣的妇人的流言之下?”
静姝看着康熙的眼神满是失望,她稳定心神,再度轻声道:
“皇上今日的答案妾身不喜欢,皇上请吧,延禧宫清冷,您住不得。”
“朕今日是来告诉你关于郭络罗府的事儿的!”
康熙见着静姝恼了,忙飞快的抛出一件事转移静姝的注意力。
而静姝也果然被这件事吸引了,她看着康熙有些窘迫的神情,扯了扯唇角:
“好,皇上说吧。”
康熙深吸了一口气,扶着静姝坐在桌前,昏黄的烛光在女子恬静的侧脸上度上一层柔和的金光,连女子眼角眉梢的怒容都一并柔化,看上去两人好像相处的分外和睦。
康熙怔怔的看着静姝的侧脸,如果,姝姝不要那么较真,不要那么尖锐,不要那么冷酷就好了。
柔弱的女子只静坐在那里,抿唇不语,微微抬头看过来的时候眼底却是一片冰凉。
那片冰凉如同一盆凉水,兜头兜脸的泼下,使得年轻的帝王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
“皇上?”
“哦哦,是,是这样,朕查到,云香乃是被郭络罗夫人从府外找回来的。”
康熙回过神,有些好笑自己怎么会被一个女子的眼神给煞到,他在心里措辞着给静姝解释自己收到的消息:
“朕派人去查,当日郭络罗夫人曾因阿凯之故遭遇追杀,后来早产,在一家破庙产女。
只是,后来朕让人拷问了当时的稳婆,稳婆说当时郭络罗夫人走的急,身边伺候的嬷嬷不够使,所以她曾跟着数日。
而就是在郭络罗夫人产女的第二日,稳婆记得自己照看的婴孩便比寻常婴孩白净些许。”
康熙也算是几个孩子的父亲了,所以对于婴孩的成长周期还是比较了解的。
“婴孩刚出生后,通体发红发皱,很难有那种*的孩童,除非是天生如此。可那稳婆亲手接生了郭络罗夫人的孩子,怎会轻易认错?”
事关朝中大人,稳婆说的很是含糊,但也可以推敲出很多东西了。
康熙看着静姝那沉静到可怕的面色,想了想,又道:
“而且,听那稳婆说,她接生的那孩子右耳后有一小片粉色的胎记。”
静姝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那里空无一物,倒是云香……右耳上确确实实生着一片胎记。
而静姝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当初云香还以此朝郭络罗夫人撒娇,郭络罗夫人哄她说像桃花瓣,一点都不丑……
现在想想,那一幕还真是母女情深啊。
只是,太过刺眼了。
静姝闭了闭眼,将已经蕴起的水汽逼退,她看向康熙:
“妾身多谢皇上费心了。天要黑了,妾身有孕,不敢多留皇上。”
“你,嗨!罢了,你有孕,朕不闹你了!”
康熙说着,一甩袍袖离去。
静姝在康熙走到门口处时,轻轻说道:
“皇上今日,给妾身的答案,妾身,真的很不满意呢。”
康熙闻言耳朵动了动,眉头紧皱着走出正殿,倒是忘了自己身上的太监服。
不满意,不满意姝姝是想做什么呢?
康熙一直沉思着这个问题,没有发现他穿着这一身上御撵后四周宫人那惊骇至极的眼神。
直到梁九功出声赶人,康熙这才如梦初醒,他失笑摇头,喃喃道:
“姝姝不过是一个弱女子而已,又能做什么呢?”
……
静姝等康熙走后,在桌边坐了一会儿,才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只是那攥着桌子边缘的手,用力到指节发白。
假的,都是假的。
她的好看哥哥是假的,她的阿玛额娘是假的,连她的姓氏都是假的!
她在这世上,从始到终,都只是一个无根之人!
静姝的思绪疯狂翻涌,不知过了多久,肚子里的孩子轻轻踢了一下她的肚子,静姝这才回神。
静姝松开了紧扣桌子的手,那只手已经被她用力到一松开就抖个不停。
为此,静姝只好休息一下,她含着笑重又坐回了椅子,用另一只手轻轻抚了抚肚子:
“额娘的宝儿真乖,额娘不气了,额娘不气了,咱们去出气去!”
静姝喃喃着,随后起身走到床边,在一个暗格中取出一个小匣子。
随后,静姝从里面取出了一瓶朱砂和一沓黄纸。
这东西在宫中很少,可是那次出宫时孟良得了外出的机会,静姝便下意识的让他带上了。
如今向来,怕是……她早就已经有所预感了。
书桌前,静姝看着面前的黄纸,在磨成细粉的朱砂里滴入一滴鲜血,凝神提笔。
不知废了多少张黄纸,在黄纸只余一张的时候,静姝看着掌心中轻薄的纸张唇角勾起,将其收入匣中。
一张小小的霉运符,希望太子笑纳吧。
一个敢对高位妃嫔出手的太子,静姝可不相信他会私下纯白如纸。
皇上不愿给的公道,她自己来讨!
随后,静姝只觉得一股子骨子里透的疲乏渐渐蔓延至全身,若非还有些理智,只怕静姝早就直接睡在地上了。
好看哥哥是国师,她耳濡目染,总也要会些什么不是吗?
次日,康熙穿太监服来见静姝的事被传遍整个后宫,太皇太后直接把静姝叫去听训。
可是静姝还没跪下去,得到消息的康熙便紧赶慢赶的来了:
“皇阿玛,懿妃有孕……”
“够了!懿妃便是有孕,可她媚惑君上乃是事实,你向来端方守礼,若非是她狐媚,岂会,岂会做下那等下作之事?!”
太皇太后本来因为太子一事对静姝心存歉疚,可是康熙堂堂天子,为博女子欢心穿了下人衣裳这荒谬之事她如何能忍?!
“懿妃没有媚惑朕!是朕,是朕……”
康熙到底年轻,说着说着有些赧然的涨红了脸,气急败坏道:
“有皇阿玛的例子比着,朕绝不会做出那等昏聩之举!”
康熙一句话直接扎了太皇太后的心,气的太皇太后捂着胸口就要倒下。
静姝淡淡出言:
“太皇太后,皇上如今已过弱冠,所作所为皆出自自愿,妾身不敢领受媚惑恶名,故,恳请闭宫……至于时间门,您来定,如何?”
静姝勾了勾唇,脸上还带着笑,她屈膝一礼,退了出去。
这一退,静姝却是一眼都没有看过康熙。
康熙瞪大了眼睛,看着静姝退出殿外。
姝姝,这是不相信自己可以保她吗?!
静姝出了正殿之门,刚好撞上了一个盛膳的宫女,宫女见到静姝连忙行礼:
“奴婢给懿妃娘娘请安。”
宫里人都说,懿妃娘娘乃是宫里脾气顶顶好的人,可是这会儿那小宫女却是大气都不敢喘。
静姝方才摆脱了康熙的骚扰,这会儿缓缓吐出一口气,周身的低气压被收起:
“你是来给太皇太后送膳?可太皇太后近日脾胃不和,这个时辰可不会用膳。”
静姝收起低气压后,那小宫女显而易见的松了一口气,忙打开盒子:
“不,奴婢是,是太子殿下送的。太子殿下近日在慈宁宫为太皇太后太后抄经祈福。
这是太子殿下近来喜欢的白兔糕,您瞧,这是用牛乳所制,小孩子都喜欢。”
适逢飞来一只蝴蝶,静姝抬了抬手,衣袖不经意的扬起。
一切,都是那么完美无痕。
静姝微微颔首,让宫女过去,自己也朝慈宁宫外走去。不远处,塔娜轻轻从粗壮的梁柱后走出。
翌日,一道响亮的尖叫划破了乾清宫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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