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无忧故意把下巴高高地扬起,像是配合他的动作一样。
如此的倔强,如此的气人,又如此的……
令他爱不释手!
赫连离渊深邃的双眸中逐渐浮现一抹无可奈何,一字一顿道:“墨无忧,很多时候,本座都恨不得将你捏碎!”
墨无忧暗暗咬了下唇,依旧倔强地瞪着他:“帝尊想捏死我,可不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还是说,你就算恨透了占据这副身体的我,却舍不得捏碎这具身体……
这具属于真正的墨无忧的身体!
顿了顿,她的嘴角浮现一丝冷笑:“还是说,没有完全征服我,这一点令帝尊心有不甘?”
赫连离渊的眸中再次闪现幽幽的光芒:“你到底是不是墨无忧?”
“这一点很重要吗?”她还是没有正面回答。
她心虚,也害怕。
是她占据了别人的身体,然后通过这具身体,占据了本该属于原主的爱情。
她方才还担心自己无法失去他,以为除了他之外,她就一无所有了。
到头来才发现,原来连他,也不属于她。
可笑!
原来最可笑的人是她!
面对他的反问,赫连离渊只是抿着唇沉默不语。
她歪着头,淡淡地问道:“帝尊,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顿了顿,她忍着心痛问道:“在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
赫连离渊的脑海中浮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画面。
在烂漫的桃花园中,她身着粉白的长裙,静静地躺在石椅上。
脸颊浮现娇美的两朵嫣红。
桃花瓣纷纷飘落在她的衣裙上、脸上、黑发上……
在入水的月色中,整个人闪耀着令人心跳加速的美。
在此之前,他只在相爷的寿宴上对她匆匆一瞥,并未真正地认识她。
原来那个在众人面前乖巧的未来媳妇,就是她啊。
可当他瞧见那一幕,瞥见掉在长椅下的酒壶,不由满意地勾起嘴角。
原来,她并非表面上那么乖巧。
三年后再遇到她,他更加确定,她非但不乖巧,还很精明狡猾得让人又爱又恨!
也是那一刻,他对她产生了兴趣。
竟神使鬼差地将她打横抱回了屋里。
她醉得不省人事,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想不起他的模样。
而不久后,他便患了重病,接着便接到了相府的退婚贴……
发现他的目光变得幽远,便知他定是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久到……她没有来到这个大陆之前。
“原来帝尊真的很早就喜欢我了啊……”她自嘲一笑,“可惜,我当时对你毫无印象,心中喜欢的是另一个男人,还退了与你的婚约……这一点让你十分介怀吧?”
闻言,赫连离渊的手指不觉捏得更加用力。
她疼得背后冒着虚汗,却仍旧保持淡定从容。
“有些事你该保持沉默,不该一再提起!”他的眼神略有些恶狠狠。
他活了几万年,被退婚一事是他此生最大的耻辱!
因为爱她,他已经选择不计较,不提起。
可她……
“可是怎么办呢?”她无视他的怒意,“我与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样子,应该有很大的出入吧?”
“你怎知有很大的区别?”赫连离渊幽幽地反问道。
墨无忧不由一愣,难道……不是吗?
她不敢确定,识相地闭了嘴巴。
说再多,也许更容易露出马脚。
因为她并不知道,他们第一次见面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原主对此一点印象也没有。
事实上,她一直对于他们的初次见面非常好奇。
有人说,在爱情里,谁先爱上对方,谁就输了。
很明显,这个人并不是她。
可是她却没有赢的感觉,反而使自己陷入了被动的局面。
这一场仗,她还真是打得一塌糊涂!
赫连离渊像是找到了一个狡猾的主意,稍稍倾下身子逼视她,缓缓地问:“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样子?”
墨无忧忽然间觉得呼吸困难。
若是被他发现,她是假的墨无忧,他会如何对她?
会……把她杀了吗?
还是毅然决然地离开他,老死不相来往?
还是逼问她,把真的墨无忧藏在哪儿了?
呵,他们若走到了那一步,她倒是希望能够把原主换回来,然后让她回到原来的世界……
世上最残忍之事,莫过于发现,自己深爱的男人,爱的原来是另一个女人,抑或是自己的皮囊……
墨无忧微微垂眸,决定回避这个问题,语气淡淡道:“或许第一次见面对帝尊来说意义深重,可是于我而言却无足轻重,所以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也许这也正是原主的想法吧,不然怎会一点印象也没有?她暗暗揣测道。
就算不是,也无所谓了。
听到这个回答,赫连离渊微微一怔,然后陷入片刻的沉思。
再次抬眸望向她,似乎要确认答案一眼:“你,当真不记得?”
墨无忧已经被他逼得快要支撑不住,不觉提高了声音:“不记得就是不记得,你再逼我,我也不知道!我若是不符合你所爱的样子,那么,就恨我吧!”
他只是眸色深沉地凝望她,这种眼神令人害怕而心颤,看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宽袖之中,她的指甲暗暗掐着掌心。
表面上保持着镇静。
就在她以为他发现了破绽而发飙时,他却出乎意料地把捏着她下巴的手指松开了。
“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就这么难?何必一直绕弯子?”赫连离渊轻哼一声,“不气死本座,你是不是不甘心?”
闻言,她蓦然一愣。
听这话的意思,他是相信她了?
可为了防止这又是他挖的陷阱,她没有掉以轻心,只以沉默回应。
这是最保险的方式。
就算他真的相信了她,她的心中也丝毫没有轻松感。
他已经对她起了疑心,就算现在相信她,也难免会再次引起他的怀疑。
是他,提醒她偷用了他人身体的事实!
因为是假的墨无忧,她终究还是心虚的。
越是心虚,越容易露出马脚!
她是冒充的相府千金一事若是被揭发,便不是他会不会继续爱她那么简单,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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