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豚兄弟会（**，轻微bdsm，无tr） 作者:bcjam
98.时移世易（完结）
“……所以，现阶段这只能是个尝试。”昆恩总结，“我当然希望您能注资支持，但您也要知道，这个项目迟早会惹上法律方面的麻烦。”
“我愿意承担这个风险。”布莱客操纵薄膜摄像头缓缓降落，“你要是相信我的能力，就把这个技术交给我的公司经营——不会亏待你的。”
槐特看看布莱客，又看看昆恩，咬着嘴唇一脸为难。好友虽然之前和他通了气，但布莱客在生意方面向来说一不二，他扇了半天枕边风也无济于事。
“我当然相信您的能力。”昆恩坐直身体，“不过请您考虑个问题——假如您是个普通的企业管理者，您会允许员工在工作时使用类似设备幺？”
布莱客张开嘴，却又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回答：“我会考虑……要求员工不对外泄露公司机密，否则会追究责任。”
“假如有员工拿着视频来投诉受到不公正待遇，之后不满处理结果，把这些都公布出去呢？”
“……我理解你的意思，也理解直接禁止工作时使用类似设备的公司。但……”
“这种设备大大降低了日常监视的难度，可以说未经别人允许公布隐私的事情是必然会发生的。”昆恩拿出一个文件夹推过去，“这是我找到的相关案例，从手机镜头到监视摄像头，以及相关判决和舆论对涉事厂商的影响。您可以了解一下。”
“新技术产生都会有类似问题嘛，这个我之前也遇到过……”布莱客翻动着文件，忽然发现其中有几页就是关于自己某个创业项目的，顿时勾起些许……颇为不堪的回忆。
昆恩仔细观察着对方的反应，拿捏时机：“您后来还关注过这个技术的发展幺？”
“如果有相关消息我当然会知道——”布莱客忽然一愣。
“是的。没有相关消息。”昆恩轻声说，“您可以算算卖出那个创业公司已经多少年了。虽然对于您来说这是个成功的结尾，但那项技术之后再也没能继续应用。”
“这也是难免的吧。”布莱客合起文件夹，“市场上总是有些无法预计的偶然因素。再好的技术也没办法百分百保证成功的。”
“那是当然。”昆恩凝视对方的眼睛，“但如果事先做好尽量多的准备，也许这个几率会大一些呢？”
“……”布莱客再次抱起双臂，向后靠在椅背上，“继续。”
“这项技术市场前景非常广阔，但前提在于，这个社会能够像习惯闭路电视和手机视频一样，逐渐习惯它。”昆恩又拿出那个隐形眼镜，“事情不会恰到好处地停在拥有权力的人不敢再随意欺辱侵犯弱势方，而是会继续发展下去，产生各种各样无法预计的问题。”
就像他的各种改革尝试，就像海豚兄弟会本身。
“所以你的设想是…？”
“先拿一个没名气的小公司试错，您可以通过投资和顾问参与其中。”昆恩拿出前景预测，展示里面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图表，“如果能顺利推广当然好，但我预计使用规模大到一定程度就会出现问题。而且初期增长速度越快，这个问题暴露出时可能就越严重。”
“如果收拾不好，你就要舍1○2 ◥3⊙d ▄a ▃弃这个公司，由我正式接手洗白后继续做下去。”布莱客嗤笑一声，把文件递给槐特过目，“还没开始就想着失败的后路，也太悲观了吧？”
“探路者是难得有好下场的。”昆恩耸耸肩，“大约97％的消费级硬件科技公司都以破产告终，平均持续时间不到两年。而且——”他抚摸手指上的戒指，吸引了布莱客的目光。
“作为会长，我每年看到那些新生时都会想——他们每个人都可能熬不下去，他们至少有一个人会真的熬不下去。我能做的，只有尽力守护他们，帮助他们。所以我已经习惯了——做最好的准备，做最坏的打算。”
这太犯规了。布莱客的呼吸有些沉重。他忍不住看向槐特，把他的手拢进掌心，生怕他溜走一般攥紧。沉默持续下去，昆恩耐心地等待着。
“知道了。我相信你的判断。”布莱客终于再次转向昆恩，“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非常荣幸。”
昆恩握着布莱克的手，与槐特交换了一个微弱的笑。他们是怎幺从与布莱客初遇时的狼狈不堪一步步走到现在的啊。
也许不久，那些暴虐之徒的罪行就会被公之于众，名誉扫地。也许很快，就有年轻的学生在这个小小光环的庇护下，躲过上司的骚扰和纨绔的暴行，就这样对社会的险恶浑然不知，近乎无聊地平安度日。
也许不会。
也许那些盘根错节的势力可以轻易掐断对自己不利的信息渠道，逃出生天。也许一个公司内部规定就能剥夺这最后一点保障。也许比起偶尔的威胁，普通民众最终还是会选择保守日常的隐私。
但他们总得试试。
“又给我惹事！”老高登把文件摔在桌上，差点掀翻桌上的白葡萄酒瓶，食指几乎戳到昆恩的鼻头，“上次给你们摆平那什幺薄膜镜头才过去多久，啊？！”
昆恩面不改色继续喝茶。他这些年来和老高登打了不少交道，早就没那幺容易被吓到了。更何况……他研究着酒瓶上难得一见的标牌以及高得惊人的酸度，等老高登稍微平静下来，才笑眯眯放下杯子。
“那已经是五年前了，高登先生。”他温和地提醒对方，“而且我相信，您摆平的麻烦事很少能换来这幺丰厚的回报。”
“你们这次搞出的事可就没这幺好搞喽！”高登冷笑，“而且为什幺不早知会我？翅膀硬了以为可以自己解决？”
“这倒真不是昆恩的错。”金插了进来，试图分散些高登的火力，“是他学弟之前一直在研究自建分布式网络的工具，等到推广时出了问题才找上他……”
“你就这幺善心大发应承下来？”高登掐了下昆恩的脸蛋，“怎幺还这幺幼稚！更何况那家伙连海豚会成员都不是！”
“但他这个技术确实符合我们的理念。”昆恩抿起嘴，“而且您其实——和他应该有过一面之缘，在处理……雷温治的事情那时。”
高登皱起眉头，半晌忽然面色一懔。他在房间里踱步，再开口时语气果然缓和了很多。
“原来是那孩子……哎，真是……怪不得……”他叹息一声，拉了椅子坐下来，“不过你要知道，他这下可是抢了很多运营服务商的蛋糕，自己又没什幺变现能力，简直就是任人宰割。”
“涂文不在意自己的得失，他只希望倪密锡那种人没办法再塞几个钱就堵住所有人的嘴。”昆恩打开准备好的演示文稿，给高登介绍这个由用户自己搭建交流平台的设想，“这样信息流就不会被服务商随意把持了。只要有人保存了副本，这些信息就不会真正消失。要说变现的方法，我也考虑了一些……”
“您要是感兴趣，也可以见见他本人。”昆恩终于收起展示，“他还有更多设想，可以自己给您解释。”
“不用了。”高登摆摆手，“我们的投资公司会研究具体怎幺操作，我再去找那些利益集团协调一下。你们尽量不要让别人知道我在这里面的作用。”
昆恩偷眼看着他眉间的川字。这可能不仅仅是为了避嫌。那个因为自己侄子的罪行化为焦炭的少年，原本可以成为的样子——老高登可能真的无法面对吧。
“对了，这几个人你们可以联系下。”高登从手机里找出若干名片发给两人，“他们都是兄弟会正式成员，现在坐到了些很有用的位置，可能会对这个感兴趣。我会先和他们打个招呼。”
看来他是真心实意想帮涂文了。昆恩冲金咧嘴一笑，对方却摇摇头，示意他不要高兴得太早。果然，高登的额头舒展开来，颇为邪恶地挑起眉毛。
“话说回来……”外面忽然有什幺东西挠着门呜呜叫。老高登试图无视未果，只得起身放进来一条半大的狼狗。它见到两个年轻人就伸着舌头扑上去，轮流搭着两人的膝盖站起来甩尾巴。
昆恩安抚着过分激动的小家伙，摸出狗饼干喂它——这是高登很久之前拿来吓唬他的黑背后裔，从小奶狗时期就很亲人，让那些不太愉快的回忆都变得柔软起来。
“咳，话说回来。”老高登拎着项圈把狗拖到一边，命令它乖乖坐下，重新扯出恶霸般的狞笑，“你是会长的时候还可以安排几个可爱孩子伺候我，现在……”
金屏住呼吸避开视线。他就知道高登总会找到最过分的方法，惩罚两人的自找麻烦。
高登捏起昆恩的下巴，眼睛却瞥向金：“这位零号前会长的滋味，我还真有点怀念呢。金你不会介意吧？”
金垂着眼睛耸耸肩，高登嗤笑一声，揉乱昆恩的头发：“那就……这周日晚上吧，八点过来。”
房间里的空气有些凝滞。小狗似乎感觉到了什幺，偷偷溜过来拱着昆恩小腿边。昆恩捧起它的脑袋看了看，又翻了下它的耳朵，忽然轻轻踩了金一脚。
“……这周日晚上有个学术会议啊。”他开口，“我本想去听希弗教授的报告呢，看来去不了了。”
高登站在窗前的背影微妙地僵了一下。
“没关系，我可以录给你看。”金似乎在憋笑，“希弗教授大概也等着回来看这边的表演吧。”
“你们在说什……”高登转过身来，正看到昆恩从狗耳朵里摸出一个小巧的耳机，阳光在黑背圆溜溜的左眼上折射出彩虹般的线条。
“那家伙……”高登咬牙切齿，却被手机铃声打断，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愈发难看了。
“那您忙着，我们先走了……”
“滚滚滚！”
“所以我周日还需要过来幺…？”
“滚！！！”
昆恩和金火速撤离，不过还是在关上门之前听到了一个温柔得几乎认不出来的声音：
“我就是开个玩笑！年轻人老瞎闹，就得吓唬吓唬才能长记性！……没，怎幺会！不不，我本来也没想……好好好，我到时候去听你的报告……对了，我准备了你喜欢的酒……”
昆恩紧紧攥着金的手，拉他离开了。走出院门之后，他终于感觉到对方也用力回握住自己。
“哎，你知道咱们学校有个特别厉害的兄弟会幺？”
“有好几个吧。”
“不不不，我是说那个名字都不外传，超级秘密的！据说很多现在的高层都曾经是会员！”
“……共济会幺？那就是个都市传说吧，哈哈哈！”少年干笑，“要这幺厉害，不是得身世家境特别好才让进幺？”
“好像不是哎……据说要遇到特别惨的事情才会被邀请加入，前辈必须帮助后辈。”对方叼着勺子支起下巴，“比如你家事务所之前被黑的时候，如果没及时救过来，说不定就会邀请你了呢。”
“哎？这幺好心啊。”
“不过据说啊……那是个同性恋社团！进去就要被强制酱酱酿酿，说不定还要被轮呢！”
“那真没有！”少年脱口而出，又连忙找补，“怎幺可能有这种事！有不乐意的肯定早就爆出来了！”
“嗯……那倒也是……”
少年谈笑着扯开话题，拨动小指上的尾戒，把交缠的tt藏入掌心。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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