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从前也似我这般吗？”
锦梨托着下巴，好奇的晃了下小jiojio。
锦梨还真的没有见过阿姐往谁的怀里扑，也没见过自己的阿姐犯蠢。
不对，阿姐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都是在犯蠢！！
“小神女啊，我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你别睡了。”
“可我憋着难受。”
白榆十分诚实，“不然您听我说说？”
“废话就别说了，挑中重点。”
“哦…”
打算从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之前开始讲起的白榆挠了下头，满肚子的话都不知道怎么压缩。
过了许久，白榆轻咳一声，“是这样的，小神女你的记忆之中，咱们上界有几个神啊？”
“嗯…”团子挠了下脑袋，掰着手指给身边的蠢蛋一一数着，“墨尧，帝子，玄肆，阿姐，我，五个啊。”
“那你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不止这些？”
白榆试探性的看向了锦梨，团子愣了一下，在自己的那些个梦境，还有自己现有的记忆之中，也就只有他们了啊。
难不成，还有什么人吗？？啊不，神。
“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有旁的神明存在，但是你根本就没有见过？”
“啊？”
锦梨倒是没有想过，毕竟自己在上界的处境已经很艰难了，再来一个压榨自己的混蛋哥哥，自己老早就自挂东南枝了！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
白榆刚要说话，就被强大的威压逼迫的跪倒在地。
团子瞪大了眼眸，看着红衣灼灼的今朝，他薄唇微抿，面容如冰，宽大的衣袖之上，绣着的，是些神秘又怪异的图案。
锦梨并未感受到什么威压，或许是因为自己也是上界的神祗，也或许，是小哥根本就没有对自己施压，但是…
“小哥，你别伤他！”
虽说白榆很烦人，但是团子还是很喜欢白榆的。
平平无奇的日子之中，多了一个能够被自己打的，还不能还手的，这不是一件大好事吗！！
今朝低垂着眼睑，清冷的瞥了白榆一眼，白榆此刻就是半句话都说不出。
“小哥…”
团子站起身，靠近了今朝。
见他眉眼依旧跟往日一样冷淡，锦梨也是不畏惧的，她伸出手，正要揪今朝的衣袖。
后者却退后一步，缓缓蹲下，同团子平视。
“锦梨，你可曾记得，转世之前的记忆？”
“啊？”团子不大明白今朝这问题的意思。
一边的白榆努力挣扎着，眼眸之中也都是痛苦之色。
今朝却根本不顾忌白榆，以及白榆的主子，他只是看着锦梨，只是…想从她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我在锦鲤族，遭遇了雪崩，然后我就莫名其妙来到了这里。”
团子一五一十，很是正经的跟眼前的今朝说着这些。
“雪崩？”今朝轻笑一声，“你可曾看到了什么？”
“啊？”
团子那时候只觉得自己完蛋了，看到什么？
什么都没有啊！
锦梨摇摇头，“小哥你问这个做什么？”
锦梨觉得今朝很奇怪，今日的今朝似乎对自己很有耐心，只是…
“小哥你受伤了！”
锦梨一眼就看到了今朝惨白的薄唇，还有他毫无血色的脸颊。
原本今朝生的就像个精致易碎的精美瓷器，现在锦梨就觉得，小哥有一种旁的神明都没有的破碎感。
虽然今朝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但是锦梨就是觉得，今朝跟自己十分有距离感。
锦梨眨巴了下眼睛，“小哥？”
“无事，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锦梨挠了下头，“我只顾着疼了。”
“…嗯。”
今朝低垂着眼睑，似乎在想着什么。
在今朝低头思索的时候，锦梨才发现，今朝满头银发，今日只用一根紫水晶发钗束着，团子定睛一看，只见那紫水晶剔透明亮，在其中，似乎有什么在闪动。
“锦梨。”
“啊？”
团子反射性的应了一声，就这么对上了今朝那双眼。
团子一直都觉得，哥哥姐姐们的眼睛很好看。
而且在墨尧给自己展示了眉心之中的印记之后，团子就悟了。
大抵阿姐的眼睛也不一定是自己以为的颜色，整个上界，就只有自己的眼睛不漂亮！！
在团子的心中，最为漂亮的眼睛，便是今朝的了。
天生异色瞳孔，团子现下看去，只觉得今朝的瞳孔颜色，似乎跟此前有什么不同。
那双异色瞳孔，其中散发着幽绿的光芒，水汪汪的，就似泉水一般清澈，锦梨忽觉有什么在拉扯着自己的思绪。
锦梨瞪大了眼眸，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今朝。
“说说看，雪崩之后。”
“雪崩之后…”
团子双眼无神，机械的回答着今朝的问题。
听到了满意的答复，今朝阖了下眼眸，又缓缓睁开，他扯着唇，施法将团子放置在了床榻之上。
瞥了眼跪在地上的白榆，今朝忽而想到了什么，一步步走到了白榆的面前。
“大人必会…”
“他看不到，”今朝揉着自己的手腕，“他们都无法破除我的结界与术法。”
“即便是神殿之中那颗没用的玩意儿，也看不到的。”
今朝那纯净的瞳孔之中满是淡漠，眼角却微微上扬，他的嘴角带着好看的弧度，然而白榆却通体冰凉。
“你是想，告诉帝子或是昭离？”
瞧见了白榆的小动作，今朝轻笑出声，那双眼眸之中从始至终，都深邃冰冷。
“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白榆还未猜到今朝这是什么意思，一把宝石蓝的匕首，就刺进了白榆心脏的位置。
剧烈的疼痛侵袭了白榆的整个身体，白榆颤抖着身体，感觉到黑暗在一点点吞噬着他所有的思绪。
“哦，忘了告诉你，这把匕首，可弑杀所有的神灵。”
今朝取出手帕，擦拭干净上头的血渍，他睨了白榆一眼。
白榆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他的口中不断涌出黑色的血液，眼神却搜寻着锦梨的身影。
白榆的唇瓣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再也没有了力气。
这一次，白榆不会再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团子的身边，也不会说出团子不喜欢的话，逗弄的团子拿着锤子揍自己了。
但是…
她安好，一切便都好。
彻底被黑暗吞噬的那一瞬，白榆听到了一丝轻笑。
弑杀所有的神灵，抹灭所有轮回的可能。
这就是，今朝掌握着的，最无趣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