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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49章

 丛野狂喜地以为自己女朋友正在丈母娘面前为自己据理力争,为自己求得了进门的机会,他收紧狼尾巴装绵羊进门,抬眼就瞧见抱在一起伤心痛苦的父女两,顿时被这从来没见过的场面镇住了。
 还真是叫他来哄人……
 他恍然地明白,终于知道小姑娘那泪失禁体质到底是遗传谁了。
 在闻洲岛,小姑娘经常被某些事感动哭或者被自己惹哭,他早已经习惯了她这惹人怜爱的特质,但当他看见两个泪失禁体质的人凑在一起大哭,双双哭得肝肠寸断、眼睛通红,仍旧被震撼到了。
 他丈母娘陈教授很显然是见过“大世面”的女人,给他使了个眼色,非常习以为常地走过去,将哭得难舍难分的父女俩分开,放缓了声气对姜先生说:“你和我过来。”
 丛野会意,忙趁机将姜甜拉进怀里,轻拍她的背,嘴里吐不出人话:“啧,在闻洲岛时可没见你哭得这么伤心过,我都嫉妒了。”
 姜甜红着眼控诉地瞪了他一眼,看起来可怜巴巴的,丛野看了,心软得一塌糊涂。
 陈教授坐在沙发上,给姜先生递纸巾,温柔道:“甜甜已经回来了,你得她一起哭,像什么样子。”
 “你嫌弃我?”
 陈教授格外好脾气地解释:“没有,但是甜甜回来要高兴一点嘛。”
 姜先生克制了一下,故作高贵冷艳地扫了十分碍眼的丛野,满脸不高兴:“那你还放他进来!”
 他老早就对这个拱他加白菜的猪不顺眼了,一去就欺负他闺女不说,最后居然还想骗她感情骗她人!休想!
 陈教授伸手握住他的手,温和地笑着说:“我就是让他进来充当一下工具人,哄好甜甜,就让他走。”
 她虽然在笑,但语气半点不似开玩笑。
 工具人丛野:“???”
 虽然知道他是工具人,但丈母娘当着他的面,这么直白?他不要脸地安慰自己,这也算是不拿他当外人了。
 姜先生冷哼:“这还差不多。”
 相比陈教授的温柔耐心的哄,丛野这边就十分老套了,他用手背擦了姜甜脸上的泪水,低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再哭我就亲你了?”
 姜甜难以置信地抬头看他,将“变态”两个大字直白地写在了眼底,抽泣着艰难开口:“这……这可是在我家。”
 在闻洲岛就算了,在她家,她爸妈还在,他居然也能如此放肆。
 “对啊。”丛野语气懒洋洋的,在她耳边带着笑低语:“甜甜还哭,不会是想我当着叔叔阿姨的面亲你?”
 他的语气听起来充满了半开玩笑的不确定,姜甜被吓得整个人抽泣了一下,随即立马捂住嘴,眼泪汪汪地努力克制哭意。
 这人向来说到做到,她真怕他来真的。
 瞧她这模样,可怜又可爱的,逗得丛野噗呲笑了出来,随后想起这么什么地方,当即收敛了“不怀好意”的笑,十分“二十四孝男友”地抽了纸巾,仔细给她擦眼泪。
 还没完全搞定爸爸的陈教授讶异地看过来,抬手推了推眼镜,重新认真地打量了一遍青年。
 若不是闻洲岛离得太远……
 她摇摇头,站起身走过来,微笑真诚地看向丛野:“谢谢,不好意思耽误丛先生这么久,现在您可以离开了。”
 不管如何,能帮她哄好女儿,就已经算是帮了她大忙,自然不能再对人家冷脸。
 丛野:“……?”
 陈教授整句话的意思十分不好听,但语气却温柔认真,听起来像在说什么好话一样。
 第一次体验到被用完就扔的丛野,总算明白小姑娘那让人心疼又格外气人的个性是怎么来的了,感情父母的别致基因她是一个没落地遗传了啊。
 姜甜红着眼看向陈教授,犹豫开口:“妈妈……”
 这样是不是对丛野有点过分?她胳膊肘没忍住往外拐了一丢丢,就一丢丢的心疼。
 但在陈教授目光轻飘飘地扫过来时,她的胳膊肘瞬间收回来,立即噤声。
 丛野见状,暗叹一口气,看来指望女朋友这个乖乖女搞定丈母娘是没希望了。
 他人模人样地挂上一副“青年才俊”的面孔,对陈教授的话半点没变脸色,足够放低了身段,露出谦卑的微笑:“好,今天实在是匆忙,叔叔阿姨,下次我再登门拜访。”
 其实非常能理解,两位对姜甜了如指掌的状态,一看就是看过节目的,他在节目里对姜甜干过的非人事儿可太多了。
 在这样的基础盘下,不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就拐到了人家娇养二十来年的宝贝闺女,那才是奇怪。
 陈教授点头,尺子一样的目光落到丛野身上,温和地开口:“我了解过你,很优秀,但是我们甜甜,从小没离开过我们,稍微远一点都不放心,我很欣赏你的事业,但对于女儿,我无法让她离我们那么远。”
 她的话十分理性,分毫不像姜先生那样对丛野充满偏见,听得出来,欣赏是真的欣赏,但拒绝更是毫不掩饰。
 姜先生瞥了这边一眼,不嫌事大地故意提高声音:“明天就让甜甜去相亲,我看徐教授的儿子安与南就不错。”
 姜甜不赞同地看了眼姜先生,略带埋怨地叫道:“爸爸!”
 显然女儿就是姜先生的七寸,他老实地闭上了嘴,不再说惹女儿不开心的话。但让他答应闺女和这个男人的事,那不可能,他闺女不过是一时被男人蒙蔽了双眼而已。
 其实他们也没有真的这么着急地想让女儿成家,之前给她介绍男人让她去相亲,只是他们两位实在是担心一直没谈过恋爱的女儿就不开窍,试图让她谈两次恋爱,吃点恋爱的苦,多点经历。
 听了陈教授的话,丛野垂在两边的手倏地紧握,随后又松开,十分认真地看着陈教授说:“明白您的顾虑,我只想让您知道,我非您女儿不可,更没想让她跟着我去闻洲岛。”
 说实话,姜先生那些故作傲娇的伤人话,都没有陈教授的几句理性分析让他来得难受。
 他没想自私地让姜甜跟她回岛上,但让人家女儿长期与他保持异地恋情,同样很难以启齿。
 同时,他也非常明白,姜甜成长于这样的家庭,也不可能为了他,而放下疼爱自己的父母。
 陈教授“嗯”了声,淡声道:“但是没有周全的解决办法,说太多都是徒劳,你比甜甜大很多,应该比她明白其中的道理。”
 几句话,就自然而然地将丛野架到一个懂事的层面,让他处在进退两难的境地。
 丛野第一次觉得自己就像被架在火上翻烤的羊,他深深看了眼站在一旁想帮他又不想让父母难过的姜甜,随后郑重地对陈教授说:“我会给您一个满意的回答。”
 他的姑娘深爱着她的家人,得她一句喜欢,都是他连逼带哄才来之不易,他又怎么舍得让她陷入左右为难的困境。
 姜甜心疼地目送着丛野离开自己家门,回头就撞上陈教授好整以暇的目光,下意识开口:“妈妈,爸爸,对不起……”
 已经百分百能确定爸妈看过节目了,她想要坦白。
 “甜甜。”陈教授却温柔地打断她,一如寻常地包容地抚摸她的头,“舟车劳顿的,累了吧?先休息再说。”
 “妈妈知道的。”
 一句知道的,让姜甜差点再次落泪,她想出去看看,又怕让父母担心,所以瞒着他们。但她却忘了,她的父母到底有多了解她。
 ……
 丛野从姜家出来,一上车,丛城就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亲家对你印象如何?”
 他的语气听来倒是对自己的儿子十分自信。
 丛野看了眼姜家从外看起来都分外温馨的两层小洋楼,这会儿国内是晚秋,院子仍是花簇锦攒,一看就是父母为了女儿的少女心所精心布置。
 他十分随意地往后一靠,拖腔带调地阴阳怪气:“你又不是没看节目,还想他们把我供着?”
 丛城“啧”了声,“活该,谁让你总不爱做人。”
 丛野不客气地乜了他一眼,随后抬手捏了捏鼻梁,在自己老父亲面前也不端着了,他语气恹恹地说:“他们不会让女儿跟我去闻洲岛,更舍不得让她和我苦兮兮地异地恋。”
 这一刻,丛野才脱离了那个仿佛无所不能的基地领头人角色,在自己父亲面前,也愿意做一个无助的孩子。
 话落,他略一垂眼,又淡声说:“叔叔阿姨的担忧是人之常情,我的想法才是自私。”
 难得瞧见自家儿子露出脆弱的一面,丛城却像看傻子一样看他,无言以对地问:“这有什么为难?你那基地这么多年过去,没了你就不会转了?”
 闻言,丛野略微蹙起了长眉,老头子说得没错,如今闻洲岛的运行早已成熟,根本不需要要他时刻在那儿盯着。但一直以来,他都将闻洲岛视作自己的毕生责任,他不知道离开了闻洲岛,还能做什么?
 以及某些陈年旧疤,时不时在回忆里发炎,让他痛上一阵,他实在没办法离开那个地方。
 作为一手将他养大的老父亲,丛城一眼就能瞧出他在想什么,随即掏出手机,在某个APP的频道里点出一则新闻,随后车内响起女主持人端装雅正的声音——
 “进入,嘉城南区发生一起老虎伤人事件,据悉该老虎从岭山下山进城……动物与人类的关系越渐紧迫,值得我们深思。”
 一则新闻播报结束,丛野眉头当即拧紧了一圈。
 丛城难得褪去了他老顽童的气质,某种岁月积淀的沧桑沉稳浮出水面,他侧眸看向丛野,叹息似的说:“我当初看见这则新闻,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你,你将你妈妈牵挂的地方保护得很好,你爸我很骄傲,你妈要是还在,只会比我更骄傲。”
 自从丛野远赴闻洲岛,他虽然时常嘴上抱怨丛野,但平时爱看财经杂志的习惯,却水到渠成地变成了每天都要看一眼环境相关的新闻。
 丛野隐有猜测,不动声色地问:“你想说什么?”
 丛城移开目光,好似落到了很远的地方,神情略带淡淡的怀念:“其实当初,你偷偷带你妈去了岭山,我时常后悔,那时候不该揍你,你不知道那天揍完你,你妈一整个晚上都不理我。”
 画面被拉远,女人坐在二楼整片的玻璃墙下,神情温和柔软地看着远处的山。
 利落干脆的女人,失去了她的理想,变得越渐的温柔,对自己儿子总有无限的包容,说不完的话。
 十六岁那年,丛野以为她总是看着山的方向,是想进去看看,所以他就趁丛城出差,偷偷带着她进了岭山,结果本就身体羸弱的女人,回来就大病了一场,一直不见好。
 他垂下眼眸,他记得那一次挨揍,母亲在生完他后,身体就越来越不好,一直都是丛城在管他,他从小就不是个人,挨揍是家常便饭,但那一次是丛城揍他凑得最狠的一次,不可能忘记。
 因为在第二年的那个季节,那个女人就永远地离开了,如愿所偿地被埋在了她渴望的山里。
 丛城好似不需要他的回应,自己说自己的,“你妈还在的时候总说,等她身体好些了,一定要去岭山看看,所以你那次也算了了她的心愿。”
 “所以……”他又看向丛野,一字一句地说:“十多年了,你该走出来了,你妈难产也不关你的事儿,当初我说给你打了,还是你妈非要给你生下来呢。”
 丛野听得十分无言以对:“这话就不用说给我听了吧?”
 丛城冷哼一声:“你妈要不是因为身体,她的理想也不只在闻洲岛,如果她在下面知道你被自己圈l禁在了那个小岛,你说她会不会后悔,教你那么多?”
 丛野紧握了下手心,哑着嗓子问:“所以,您什么意思?”
 丛城收放自如地又收起了片刻的伤感,斜睨着他说:“上面正准备建立岭山自然保护区,你的闻洲岛那么成功,去争取一下。”
 丛野沉默不语,他又故作讶异:“怎么?都是动物,你还搞地域歧视啊?岭山的动物不配被你保护?”
 在心里艰难斗争的丛野,莫名就被他这句话逗笑了,笑得抬手撑了撑额头,突然豁然开朗:“好,我去。”
 是啊,他母亲的初心,是保护动物,而不是保护哪里的动物,他将自己困在那方寸的小岛,才是辜负了那个女人的苦心教导。
 丛城欣慰地点头,露出一个偷了鸡的贼笑:“嘿,有了女朋友的男人就是不一样啊。”
 随后,他又说:“至于闻洲岛的旅游发展,不用你担心,专业的事应该让专业的人去做,你一个保护动物的别插手。最近甜甜他们的节目影响很不错,我趁着热度让人宣传一下,派人过去考察,动工。”
 丛野岿然不动地掀了他一眼,要笑不笑地说:“您就不怕血本无归?”
 丛城毫无霸总风度地翻了个白眼:“又没人继承,不亏放那儿生崽啊?”
 丛野点头,
 行,霸总有钱,任性。
 此时,车停下。
 司机给他们打开门:“先生,到家了。”
 丛城扬了扬下巴:“文件在我书房,跟我来,我们好好聊聊。”
 丛野“啧”了声,老头儿当了半辈子霸总,这工作狂的德行是改不了了。
 这就是养女儿和儿子区别?他怎么就不像他丈母娘那样,心疼心疼自己舟车劳顿。
 作者有话说:
 完美解决,就是这么简单!
 不要说甜甜不够喜欢男主哦,她喜欢野哥,能为了他拿枪伤人,但永远不会胜过自己父母的。
 但是他在这样的家庭,如果爱一个男人超过了父母,只能说她一句恋爱脑。
 别问男主凭什么卑微?问就是粥重女轻男!
 这是粥第一次写完全美满家庭的女主,大概是填补了遗憾吧,虽然其实对女主的塑造不如男主丰满,但不影响粥真的很喜欢甜甜这个女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