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面对着门口吹风扇的保安大叔蹲在门口吃完了早点，江言起身拍了下身上的渣，吸完了最后一口豆浆。学生陆陆续续的开始朝教室走，两个人看了一眼贴在门口的名单，发现不在一个考场。
“考完门口见。”白庭捏了下江言的肩膀，说加油，抬脚上了三楼。
江言考试位置靠窗，鬼教室的窗帘坏了只能拉一半，上午太阳烈，硬是顶着阳光晒得浑身发烫的状态下考完了试。
离开教室的时候整个人像从烤地瓜的炉子里刚拿出来似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往外走。
踏出教学楼大门的时候一阵凉风迎面吹过来，江言缓了两秒，走到保安室的时候看见了门口栏杆边上倚着的两个人。
顾三嘴角恨不得咧到天上去，白庭抬眼看见江言笑了下，“来了。”
“江言，老子摩托车的梦有希望实现了！”顾三估计是把白庭叨叨烦了，这会儿又拎着江言叨叨。
江言脑袋放空，像个机器人一样点头嗯嗯啊啊的答两声，自动把顾三的话变成了鸟语，状态不知道持续了多久，顾三突然大嗓门喊了一句。
“吃烤肉！”
江言脑袋一抬，活过来了，瞪圆眼睛一个劲儿的嗯嗯嗯。下一秒被白庭揽了脖子，那人笑着在他耳边低语，“又跑神儿了。”
江言嘀咕：“你不是一样。”
烤肉自助晚上人不少，三个人在门外排了二十多分钟才进去，江言被安排在座位上看包，那两个人转头就朝着生肉区跑，江言嘴边那句想吃布丁还没说出口，人影就没了。
“跑的像兔子一样。”江言倒茶在嘴边抿了两口，看窗外人群的功夫。白庭端着肉走了过来，手里还夹了个小蛋糕。
裤子口袋的手机一个劲儿的震动，盘子啪的一放，低头掏出手机，眉头逐渐开始紧皱。
江言挖着一勺蛋糕放在嘴里抿，抬头看着白庭，“怎么了？”
白庭手机重新塞回口袋，“我爸。”
“靠，你跑那么快！”顾三手里端了有七八叠，恨不得脑袋上也顶两个，耍杂技用。
“他找你什么事？”江言已经把一半蛋糕吃肚子里了，这会儿被草莓酸的皱起眉头嘶了口气。
“补课，补英语。”白庭手里烤着肉，脸色沉的厉害，看着像把自己肉放在炉子里烤似的。
“嘟嘟嘟！”
“他么一个劲儿的打。”白庭夹子一扔，电话刚接通就是一句，“不去！”
江言隔着点儿距离都能听到电话里白尚的吼声，大概就是他同事的女儿在给高中的学生补课，刚好让白庭去补补。
“什么玩意儿就他么”白庭嘴巴猛地被江言捂住了。
白尚：“你说什么？”
江言捂着白庭嘴，小小声音说了句，“我陪你去，别惹他不开心。”
伸手还抚了两下后背，白庭深呼吸了好几口，攥着江言手腕从他嘴上移开，对着电话，“行。”
白尚那边声音终于小了点儿，电话挂了之后，空气沉寂了两秒。
“你陪我去？”白庭才反应过来，笑着问，“陪读啊？”
江言挖着最后一口蛋糕，“反正我没什么事儿，放假了陪陪你。”
“啧。”顾三没忍住，“服了，话说昨儿我妈也给我报了个数学补课的班，怎么就没人陪陪我呐，可怜不可怜啊。”
“可怜。”白庭夹着肉给他塞了一块，“多吃点儿。”然后反手又给江言盘里塞了三块。
补课的地儿在商业街旁边的一个艺术学校里，也不知道为什么找了这个地方，正门房间不开门，白庭开着地图骂骂咧咧了一路，最后抓了个扫垃圾的大爷才找见那个侧门。
一栋白墙楼，英语教室在一楼，一开窗户就是后院的一片空地，安置了不少健身器材。
江言发消息说晚一点儿到，白庭怕他找不见路，边进教室边在手机上临时作画。
歪歪扭扭的画了幅抽象地图给江言发了过去。
一直低着头，走进班里都没反应过来。白庭抬头的时候十几双眼睛盯着他。
扫了一圈，零零散散的全是小女生，就窗边一个男生。
寸头，黑短袖，板着个脸，看着冷冷的，透着单薄短袖依旧能看出肌肉线条，估计平时没少锻炼。
眼神看着冷漠又带着点儿狠劲，双手插兜靠在椅背上愣神。
抬头两个人视线对上的时候白庭才发现，这人脸上还被划了一道，有点儿发紫。
啧，估计也是个喜欢打架的破坏分子。
白庭跨着步子一屁股坐破坏分子旁边了，他就喜欢招惹这种看起来不好惹的。
英语老师低头讲题，白庭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插着兜有点儿晃神。
大中午的，都他么饿了。
嘟—
手机响了一声，旁边破坏分子瞄了他一眼，白庭抬眼瞪回去了。
那个表情仿佛打扰到他学习了似的，白庭扫了一眼破坏分子的卷子。
这人画了一上午的中二兔子。
江言：我到了！
“我在”白庭还在打字。
“白庭”旁边窗户地下突然传出小小的声音，细微的像只老鼠。
江言一脸兴奋的把脑袋从窗户边上抬起来，估计是想吓白庭一下。
结果对上了一双冷冷，带着迷惑的眼睛。
江言一愣，“嗯？”
“兄弟你能不能和我换个坐儿。”白庭拍了下破坏分子的肩膀。
那人依旧板着个脸，挑眉盯着白庭，“为什么？”
“老子看男朋友，你喜欢在中间夹着当电灯泡是吧。”白庭看着他。
那人愣了两秒，转头看了一眼窗户外面蹲在地上的江言，有瞅了两眼白庭，头一点，“行吧，我去上个厕所。”
等人一走，白庭利索的把屁股移了个位置。
江言笑嘻嘻的从外面偷偷递进来一个纸袋，白庭笑着接了过去。
甜甜圈。
里面额外还有一个吃了一半的，估计是江言在路上咬的。白庭把手伸出去和江言握了一下，也就握了两秒，江言又把手抽回去了。
“面包啊。”破坏分子插着兜回来了，望着桌上的纸袋。
“嗯。”白庭冷冷回了一句，“上完了？”
“嗯。”那人回。
空气沉寂了好几秒，啪的一声打铃了，白庭长呼了一口气。
“白庭。”江言又把脑袋探出来了，这回身子站直了，“这个给你。”
“从哪儿摘得啊？”白庭发笑，站起身，江言把手里的三多紫色小花夹在了白庭胸前的口袋上。
旁若无人的腻歪举动终究是落到了旁人眼里。
“有这么开心啊？”破坏分子收拾书包，抖了两下，护腕掉地下了。
白庭弯腰捡了，递过去，“什么运动？”
“拳击。”破坏分子把东西接过，装了回去。
嘟嘟
“喂。”白庭在装书，顾三打的电话，“你上完课了？”
江言从后门进来，坐在白庭前面的椅子上，这会儿人差不多都走光了，他转过身看着白庭。
“我真他么造孽啊，这个课上的我直接差点儿把脑袋上毛给拔秃了，我妈这是要把驴一夜之间变凤凰啊。”
“哈哈哈”白庭在电话那头笑。
顾三：“”
江言和他两个人正握着手指在玩儿，白庭手掌摊开，江言在他手心放了根十指，白庭猛地一抓，没抓到。
白庭突然一用力，抓着江言手腕拽过去了。
江言道：“你耍赖。”
“靠！你们能不能有点儿良心！我都快升仙了你他么还在这给我撒狗粮？”
“吃不吃饭？”白庭问了一句。
顾三声音转了个调儿，“吃！”
两个人出学校门的时候，破坏分子还没打到车，靠在一个电线杆子上玩手机。
白庭本来没想搭理，结果走两步突然又退回去了，对着那人扬了下巴，“吃饭没。”
那人愣了一下，“没。”
江言脑袋凑出来对着他笑，“一起吗？”
下一秒被白庭把脑袋按回去了，“别对着谁都笑”
江言：“”
“那行，刚好也到点儿了。”男生看了一眼表。
顾三打电话说已经到了，约了个新开的披萨店，路上的时候白庭对着旁边问了一句，“你叫什么？”
“翟景。”他抬头，“学拳击的。”
“兴趣？”
“从小练，想打职业。”
江言发誓他这辈子第一次见到白庭对着另一位拽的像二百五一样的男生伸手，他瞪圆眼睛愣了一下，只见白庭突然冲着翟景肩膀啪的拍了一巴掌。
他道：“交个朋友。”
翟景愣了半天，又望了一眼江言，确定了半天才慢慢点了头，“好。”
“你想干嘛？”江言小声问，扒在白庭耳朵上，“你敢改行打拳击我现在就跟你闹掰。”
白庭后背一凉，看着旁边温柔微笑的江言，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是这儿吧？”翟景问。
顾三在里面冲着白庭挥手，看着都他么快甩脱臼了。
“是。”白庭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