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恩从未想过结婚这件事这么草率。
虽然她和布鲁斯的关系一直奇奇怪怪，暧昧不清，但突然来这么一出还是让她感觉猝不及防还不太真实。
“所以，你要结婚了。”彼得在电话那头压着声音这样说道。伊莱恩可以听出他的惊讶，和大概是隔着面罩的声音，“和谁？这太突然了。”
“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在各种报纸上，电视媒体上看见我的名字了——或许还有各种扒我背景的帖子。”伊莱恩叹气，“因为你在高中和我关系算是最好，所以我其实很担心你会被一些人抓着采访，所以提前告诉你一下。”
“你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伊莱恩？”彼得问，“需要我的帮忙吗？”
“我唯一需要你帮忙的就是当别人向你问起我的时候，尽量和我撇清关系。”伊莱恩如是说，“如果你不这么做，我怕回头报纸上也会有你的名字的——你不会想要格温不开心的，是吗？”
“我不可能和你撇清关系的，伊莱恩。”彼得道，“我不在乎什么报道，格温也不会是那种人。”
伊莱恩最后还是没有再劝说什么，她挂了电话，转头看见了站在窗户边上的布鲁斯。
他已经穿好了蝙蝠战衣，准备新的一晚的夜巡。
“在和彼得·帕克打招呼？”他问道。
伊莱恩点点头，“我怕牵连到他。”
“但他并不想听你的。”
伊莱恩收起手机，看了看外面已经被戈登点亮的蝙蝠灯，“那就，祝你们今晚顺利？”
第二天下午，等布鲁斯睡醒起床，计划和伊莱恩出门约会——预定了记者“偷拍”那种。
伊莱恩对于今天穿什么有点犯愁，她的衣服并不多，甚至都不能说是名贵，只是简单的基本款，或许和韦恩家不大搭。
“那我们今天就出去买衣服，你不用那么纠结。”大概是照顾到她，布鲁斯只是穿了一件简单的衬衫和马甲，也是偏日常的那种。
“我或许还是得保持我的人设。”伊莱恩想了想，拿起了自己的米白色风衣套上，白色的能量微动，腰带自己动起来并在中间化出一个金色的腰带扣。
布鲁斯笑出声。
“你真的很迪士尼。”布鲁斯道。
伊莱恩没看过迪士尼，但多少还是能从他的表情里知道这句话带着点戏谑。等到她转身，衣服已经换好，红色的指甲油再次出现，倒是让人很容易顺着她的手指看到她无名指上的钻戒。
布鲁斯将手臂弯起，露出和自己腰部的一个空隙，“走？”
伊莱恩上前，自然地挽住，就像是很久之前她作为他的女伴参加卢瑟的晚会一般。
她想起来那一件深紫色的连衣裙，还在衣柜的最里端，安静地，象征着她的记忆和感情。
坐车到了高档商场，刚下车，伊莱恩就听见了十分小的一声快门。她抬头看向布鲁斯，对方仍旧是示意她挽住胳膊，一脸自然地走进去。
大概是商场里也有他安排的记者了。
“你到底安排了多少？”伊莱恩小声询问，“这不会显得太刻意了吗？”
布鲁斯道：“布鲁斯·韦恩很少出门，再加上又有人传出来有个女人自称是韦恩小儿子的母亲，有一些狗仔是正常的——而且，这些也并不都是我安排的。”
他们直接自然走入店铺，看着店里挂着名贵的衣服，一边又注意着狗仔的方位。伊莱恩随意拿起一件外套，问：“这件怎么样？”
布鲁斯偏头，道：“喜欢就买。”
边上的店员瞪大眼睛，忍住自己不要尖叫。
伊莱恩配合，直接将衣服放在店员手上，示意包起来，就连试都没有试。
她今天的定位，是个夸张的，没见过世面的，年轻的，布鲁斯·韦恩的地下情人。
走出店门，布鲁斯脚步微顿，偏头看向了伊莱恩，挑眉。
伊莱恩想笑。
她感知到了不远处蹲点的记者，那应该就是布鲁斯自己安排的了。无奈一笑，稍稍踮脚，吻向哥谭王子的唇，像是在热恋中的小情侣。
果然，在他们接吻的一瞬间，很小的快门声传来。布鲁斯在伊莱恩的轻笑中搂住了她的腰，继续往前走。
“还有一个月呢，我们不会每天都是这样吧？”伊莱恩问。
“不会很频繁。”布鲁斯道，“只是需要在之后的晚会，能不让我们被怀疑。”
等到他们出了商场，准备回去，伊莱恩抬手，装作是头发乱了理一下，实际上是露出手上的戒指。
真是尽职尽责为这些记者提供八卦板块头条的素材。
坐在车上，伊莱恩紧绷的肌肉才是放松下来，“我没想到这玩意这么累。”
“我以为你乐在其中。”布鲁斯解开了马甲的一颗扣子，让他可以正常呼吸。
伊莱恩没否认，因为她确实乐在其中。
“你和迪克说了吗？”她突然想起来这一茬。
“他表示无所谓。”布鲁斯道，“就是表示希望你不会再惹出什么麻烦。”
“他可能对我有什么误解。”伊莱恩道。
“可能吧。”布鲁斯说道，“但你或许会很想知道阿福最近在忙什么。”
伊莱恩提起了兴趣，看向布鲁斯。
布鲁斯娓娓道来：“他在得知这件事后，更新了家中的配套餐具，并表示会给我们操办之后的婚礼。”
“之后的婚礼？”
“你觉得我公布后不会给你补婚礼吗？”布鲁斯问，“如果我不办恐怕会被别人嚼舌根。”
伊莱恩埂住，“可，可我以为这只是为了做戏啊——”
“那就做戏做全套。”
伊莱恩没话说了。
她眨了眨眼，装作是不在意一样看向窗外。哥谭的街道慢慢往后退，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可以通过反光看到伊莱恩自己的脸。
自己的脸此时肯定很红。
伊莱恩想着，用魔法给自己冰镇了一会，这一举动倒是让车玻璃结了一层霜。
可，布鲁斯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是完全不介意自己以后就这么和他结着婚吗？
不是说的只是为了调查哥谭地下势力吗？
虽然她不介意来着，但是这样一盘算怎么感觉有点快？
她也不是什么作精，自己也确实很喜欢他——可，重点是，布鲁斯喜欢她吗？
蝙蝠侠总是不善言辞，说话喜欢一个词一个词地蹦，除非是发布命令，否则别的时候绝对是可以少说话就少说话。
可布鲁斯·韦恩不一样，布鲁斯·韦恩和无数女人谈情，油嘴滑舌地可以和之前的托尼·斯塔克相媲美。他或许可以只是为了利益娶她，但，这对吗？
伊莱恩想问。
但又觉得这时候问可以显得自己太认真了？
大概是冰镇过头，让布鲁斯有些疑惑车里的温度。
“伊莱恩？”他触碰伊莱恩的肩膀，却直接顺着冰到了指尖，“你怎么了？”
被打断思绪，伊莱恩赶忙断掉魔法，转头看向他，“嗯？”
布鲁斯示意她看看车子的座椅和边上的窗户。
细细的霜化得很快，但也能让人一眼看到细密的水珠挂在上面。
“你真的很迪士尼。”布鲁斯再一次感叹。
伊莱恩叹气。
“所以你在想什么？”布鲁斯追问。
伊莱恩看看窗外，又看看手上的钻戒，又看看车顶，最后才是看向布鲁斯的眼睛，她道：
“我在想你回头会不会和我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