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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终是和好如初

 时间就这么兜兜转转过去了,很快就到了中秋宫宴。

 这一次柳如烟没有迷路,她准确无误找到了宴会现场。

 或许她潜意识里知道,就算是再次迷路了,也不会有一个叫白祁的男子带她去赏月了。

 宫宴上觥筹交错,歌舞升平,举国欢庆。

 酒过三巡之后,不知从何处涌来数十名身着黑衣、脸带面罩的刺客!

 他们一出现就锁定了目标,齐齐朝高座上的一国之君攻去。

 “来人啊!护驾!”

 尖声大喊的声音打破了这宁静祥和的氛围,在场众人皆回过神来。逃的逃,躲的躲。

 朝臣家眷们无不花容失色,现场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一朝天子面沉如水,不见半分慌乱。

 随后影卫倾巢出动保护圣体安康,柳如烟乍见此情此景,愣在了原地,没有反应过来,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无法挣脱。

 她看见遍地的鲜血,耳边是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刀光剑影在眼前闪现着,而她却独独迈不开脚步。

 就在这时,一名刺客来到她的身前。

 长剑出鞘,干净利落的朝她刺去!

 柳如烟想要躲开,奈何脚下仿佛生了根,无法移动半分。

 白祁眼见柳如烟涉险,忙抛下一干刺客,只身前往。

 他虽晚了一步却也还算及时,他用掌心握住了剑刃,不顾掌心的刺痛,抬脚踹开刺客。

 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搂住柳如烟的纤腰,脚尖一点,施展轻功离开此地。

 “你受伤了!把手伸出来,我给你包扎一下!”

 柳如烟站在安全的地方,看着白祁掌心中触目惊心的鲜血。

 白祁背对着她,漠然道,“不劳将军夫人挂心。”

 他冷淡疏离的口吻,让柳如烟鼻尖有些发酸。

 她清清嗓子,忍住心头的酸涩感,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白祁!你的手在流血!这不是开玩笑的。”

 她接着好言相劝,“你先把我们之间的恩怨放在一边,让我给你包扎下伤口好不好?”

 白祁始终背对着她,却也能感受到她语气间些许的哽咽来。

 他缓了缓语气,“陛下身处险境,我不能离开。”

 说完之后,他迈步就要离开这个地方。

 就跟那些无数个日日夜夜一样,转身离去,他们继续做熟悉的陌生人。

 让她深受折磨,日夜不得安枕。

 见他毫不停留,宁愿忍受掌心的疼痛,也不愿与她待在同一处。

 柳如烟也再无所顾忌,大声威胁他,“你若是敢走出一步,我就……我就去寻死!”

 话音方落,他果然停住了脚步。

 柳如烟疾步上前,拉住他的受伤的手,拿出自己的手帕给他包扎。

 她能敏锐的察觉到白祁有些僵硬的身躯,下一刻,他猛地缩回了手。

 她抬眸诧异的望他,却听他冷声道,“不要用他的手帕。”

 柳如烟马上意会他的意思——他还在为之前她替上官景绣手帕而耿耿于怀。

 她耐心安抚他,“不是他的,是我的。”

 闻言,白祁才没有继续挣扎,任由柳如烟为他包扎伤口。

 他低头看向那张仍旧白玉无瑕的娇颜,另一只大手无力的垂在身侧,双眸有过几许挣扎的神色。

 见包扎完毕了,白祁不留下只言片语,转身就要走。

 “白祁!”

 柳如烟连忙唤住他,“七夕那晚谢谢你了。”

 白祁故作不知,“为何谢我?”

 柳如烟见他还打算继续瞒着自己,不悦的噘嘴,“你救了我啊!要不是你突然出现,我就咬舌自尽了。”

 是了,那晚若不是白祁突然出现拯救她于水火之中,她真的有想要咬舌自尽的念头。

 “可那晚你……”

 白祁没有将余下的话说出来,令柳如烟微微蹙眉,她追问他,“那晚怎么了?我是不是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

 白祁抬头看向淡淡如水的月光,“没有。”

 那晚,你喊着的是别人的名字。

 他的矢口否认,让她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她继续逼问他,“你老实告诉我,我是不是说了什么让你不想理我的话。”

 她的直觉向来很准,她一定是说了些什么,否则白祁不会像之前一样,与她形同陌路。

 反复斟酌了许久,白祁方道,“你喊的人是风将军。”

 “你误会我了!”

 柳如烟顾不得其他,急于解释,“自从风哥哥在边关救我与爹爹于危难之中,之后不管发生任何事,他总会出现救我。”

 想起七夕那晚的心酸和苦楚,柳如烟语气中难免少不了几分醋意。

 “那日你同江家姑娘在一处,害我以为你有美人相伴,把我忘了。”

 白祁听着她满腹醋意的口吻,毫不犹豫的说,“我永远不会忘了你。”

 然,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柳如烟听完,双眸绽放出明亮的光彩。

 她奔到他跟前,抬头望他,“我这些时日没来见你,是怕打搅你和江家姑娘,我不是不想见你。”

 白祁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于是认命了,放弃了挣扎。

 他垂眸与她四目相对,目光灼灼。

 “我也怕打搅你和上官大人。”

 闻言,柳如烟惊得双眸瞪大,口齿不清的说,“我和上官大人?你说的哪跟哪?”

 见柳如烟不愿承认,白祁语气突然有些激动起来。

 他看着她,俊颜染上愠色,“你那日说要寻个青年才俊改嫁!”

 这还是两人头一次如此唇枪舌战争锋相对,也是白祁头一次不再寡言少语冷然处之。

 柳如烟埋藏在心中许久的话,就这么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我那不是为了让你离开我,才那么说的。”

 刚说完,她就有种脚底抹油赶紧溜走的冲动。

 然而白祁已经用他灼热的视线紧紧锁住她,“为什么。”

 柳如烟见无话可辩驳,只能老老实实的交代。

 “因为……我怕你会因我而死,我想要看着你好好活下去,一直活下去。”

 此言一出,白祁眸中的愠色褪去,唯有一片柔和的光。

 柳如烟继续道,“那日我看见她做了件貂毛大氅给你,其实……”

 她顿了顿,终于还是忍不住说,“我也做了一件,就是不知道你还要不要。”

 白祁马上抓住她的手,来回仔细瞧着——因为江映月曾说她为了做这件大氅,被绣花针扎得伤痕累累。

 果不其然,她纤细的玉指上也遍布伤痕。

 他眼中闪过心疼,“扎了很多次。”

 柳如烟自然没错过他眼里的那抹心疼,她展露笑靥如花,“为了赶工给你当谢礼啊,我从小到大可没认认真真做过一件衣裳,我把这个初次贡献给你了,你可不要太感动了。”

 就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白祁搂进了怀里。

 闻着他身上阳刚沉稳的气息,她的心跳如擂鼓。

 她支支吾吾,“白……白祁?”

 白祁抱得更紧了,“就抱一会。”

 柳如烟轻笑一声,银铃动听的声音在这个月夜之下响起,“抱一辈子我也不介意。”

 纤纤素手悄无声息的回抱着他的腰。

 于是,在这个中秋佳节,他们冰释前嫌,和好如初。

 “你这三天两头上本宫这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温贵妃慵懒的靠在贵妃榻上,把玩着手中的团扇,双眼却直盯着故作认真刺绣的柳如烟。

 柳如烟被盯得脊背发凉,马上将分散的注意力全部收回。

 “没有,臣妇是真心向娘娘讨教刺绣技巧的!”

 这几日,温贵妃见着柳如烟频频朝外观看,所望之处是银杏树下长身玉立的男子。

 她早就对他们之间的不寻常的猫腻了若指掌了——

 婉嫔的表妹江映月,也再也没来白祁的身边打转了,这不就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傻子都能看出这里头的不对劲来。

 温贵妃意有所指道,“瞧你这无心刺绣不说,还朝外望穿秋水的样子,真是碍本宫的眼。”

 说着她目光冰冷的看她,“出去外面绣去,本宫乏了。”

 闻言,柳如烟如蒙大赦,马上将绣花针搁下,起身就行礼。

 “臣妇马上就走。”

 就在她即将步出寝宫时,身后传来了温贵妃平静的声音,“确定是他的?”

 柳如烟旋身冲她微微含笑,笑得眉眼弯弯。

 看着柳如烟娇颜上的那抹笑靥,温贵妃只觉时间恍若昨日——她曾经是不是对着陛下也露出如此笑容过?

 那抹笑容于她而言,是刺眼的,是不堪回首的。

 她将团扇放于芙颜上,挡住刺眼的光芒,兴许也是为了掩盖住湿润的双眼。

 “既然认定了,就死也别撒手。”

 柳如烟并没能及时察觉出温贵妃的异常,她的笑声里有着甜蜜有着无尽欢喜。

 “臣妇知道,多谢娘娘指点。”

 等到柳如烟离开之后,贴身大宫女才步履匆匆而来,面露忧色。

 “娘娘,陛下昨儿个夜里又宿在芳华殿了。”

 宫女见温贵妃依旧用团扇掩面,不知她此时的心境如何。

 然而混迹宫中多年,她大抵能知晓温贵妃此时心中的哀伤。

 她接着劝慰她,“娘娘您可别气坏了身子,现下婉嫔虽得宠,可这几年来不都这样。等陛下新鲜劲一过,又会念着娘娘的好了。”

 温贵妃这才将团扇从脸上拿了下来,放在一旁。

 她从贵妃榻上起身,来到窗前,张望着窗外的一景一物。

 倒真有物是人非的心酸感。

 她的眼中有着对过去的憧憬,唇边挂着一丝凄婉的笑,“是啊,几年了,他还是一点都没变。”

 温贵妃开始喃喃自语,“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这须臾年间千变万化,唯一不变的是灵儿在他心中占据的位置,无人能撼动分毫。”

 曾经她也自以为是的认为她能成为那个独一无二的存在,后来一次又一次的期许,一次又一次的落空,她所有的期待和希冀消耗殆尽。

 她只能夜夜在寝宫中,细数着时光流转,蹉跎着少女的韶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为看见他的身影缓缓朝她走来。

 此时的银杏树下,白祁接过柳如烟手中的貂毛大氅,慢慢穿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