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突如其来的鸡飞狗跳就这样撕破清晨。
“你两个，穿好衣服到外边来！”代璇气得够呛，劈头盖脸的痛打终于结束，她扔下横杆回了客厅。
好在薄毯依旧是盖着的，须臾后秦茗才掀开掩护坐起，眼神冷得让人发怵，喘息却是气若游丝的虚，被喉腔里的浑浊呛得呼吸困难。
沈烨没跟代璇就是为了护着她，连忙将她从头到尾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打到哪。
毕竟无论她会的是妖术还是巫术，勾心斗角的智商比肩侯姬昌还是蓬蒙，□□本身都是极其脆弱的，弄不好便会一命呜呼。
把她哪儿哪儿都摸了一遍，最后沈烨发现她的腿被打到了，淤青还没来得及起来，却有很明显的几道伤印。
“先去医院。”他当机立断。
“不用，”秦茗无所谓地摇头，语气讥讽，“再说，你觉得代璇会允许走么。”
早知今天这场闹剧会发生，她就该早些把代璇送去瑞士疗养，从源头上杜绝问题出现。
秦茗鲜少在生活中遇上什么猝不及防的突发情况，今天这件绝对算一桩。
瞥了眼正与她对视的男人，秦茗的大脑飞快运作，但也只能想出四个字概括她和他的关系。
实存名亡。
感情是真的，上床是真的，就是没名没份，像是她暗地里找的奸夫。
一秒后，沈烨打了个喷嚏。
算了，先出去再说，她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喂，帮我拿件衣服。”
沈烨搞不懂秦茗这女人的脑子在想什么，不过他自己也没怎么想明白，享受到一半被陡然打断是很扫兴的，何况也不止扫兴，接下来该解释的解释，该处理的处理，铁定一堆事。
代璇那个脾气，指不定还会发飙。
算了，先出去再说。
好歹她和他是一条船上的受害者，接受□□的时候好歹能相互帮一帮。
客厅。
代璇看到秦茗穿戴整齐地从卧室走出来，整个人瞬间就炸了，三昧真火简直能烧破天花板。
“你跟他搞在一起了？！”
秦茗的态度很平淡。
以她的年纪，她的财富，她的社会地位而言，无论做任何事都鲜少需要征求别人的同意，何况是关系一直在破裂边缘徘徊的家人。
她对代璇的病情上心不过是为了给秦峯一个交代，给周围的人一个交代，非说有多少感情的话，那应该也多不到哪里去。
可惜她端着距离，代璇端不住。
“你给我跪下！”
中年女人咆哮起来无疑是怒发冲冠。
连沈烨都些怵，扶着秦茗胳膊的力道又紧一分。
毕竟他犯错在先，睡了代璇唯一的女儿，便不好直接撕破脸，只能不出声地护着她。
秦茗反而成了最激进的那个。
“跪不了。”
“为什么？！”
秦茗波澜不惊地指了指自己的膝盖。
她穿了一条及膝裙，膝盖上有片浅青色的淤青，像是画在骨节上的瓷釉，浅浅淡淡。
“没为什么，”她激进起来也颇具自己的风格，漫不经心道：“这儿已经在他干我的时候被磨伤了，跪不了。”
这一句话语出惊人，效果比兜头浇泼冷水还要透心凉，直白冷静到逼人认清现实。
秦茗虚着笑，示意沈烨扶她去沙发上坐。
不知何时，她已经不是当初的她了，不再拘泥于恪礼的虚无表象。
何况事到如今，还掩饰什么呢。
代璇气得乱摔茶几上的东西，沈烨倒成了劝和的那个，主动挨打替她开脱。
不过劝和的效果不太好，代璇一个电话就把相关人等全部叫来问罪。
沈汶和宋知芸先来，看着客厅里满地狼藉，还没搞清楚情况就被代璇劈头盖脸地问：“他们两交往多久了？”
“呃也没有多久，去年还是前年来着”
蹭——
三昧真火瞬间烧成四昧。
接着，久违露面的童井也被请来了，听闻沈烨和秦茗交往，憨憨地笑：“我看他俩挺般配啊，总之都是名义上的兄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谢谢童指导。”沈烨给童井一个加份子钱的眼神。
“不是兄妹，”秦茗慢悠悠地抬眸，“姐弟不行么。”
眼瞧满屋子的人都向着他俩，代璇白找了一堆救兵。
合着只有她被瞒在鼓里。
“秦茗你过来一下。”她勉强略缓语气，示意到阳台上说话。
“我一起来。”沈烨很有担当。
“行了，”沈汶在一旁笑眯眯地看戏，“也不用这时候腻歪。”
秦茗不可置否，独自跟去阳台。
晨时的空气很凉，吹得篱苑高处不胜寒。
代璇骂骂咧咧地讲了一通，她没怎么听进去。
“秦茗，你真的不能跟他在一起。”
“哦。”
“你知不知道他有精神问题？”代璇瞥了眼关牢的玻璃门，最终还是祭出最后的严劝。
这四个字无疑很刺耳，却被秦茗融化在风声中。
她隔着玻璃与沈烨对视，语气略有几分轻挑，倦怠如常：“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