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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第一百颗红

 秦茗花了几天的时间也没有想明白她为什么会去找沈烨。
 直到酒店的饭菜重复得有些过分了,她不得已才出门找吃的。
 饥肠辘辘的感觉颇似那日。
 空虚,大脑的空虚。
 直接导致在烘焙店付账的时候,她一不小心给错了银行卡,输完pin才想起这张卡付完贷款利息以后根本就是分文不剩,只能尴尬地等待pos机报错。
 她已经很久没有在乎过生活质量了,却还是日复一日地在为到达终点而付出。
 秦茗麻木地催眠自己,木讷地看着pos机显示“transactionapproved(交易成功)”。
 收银员撕下小票,祝她今日愉快。
 她狐疑地在小票上签字,接过可颂后,连忙打开手机银行查账。
 连她自己都不信,余额栏是一笔巨款。
 她咽下一口带着酵母味的空气,几乎不用思考就能想到这钱是从哪里转来的。
 她认识的人里总共也没几个能有这样的身价,况且还要有本事折腾。
 不小心踹到门,风铃声里,她恼火地拨电话:“沈烨,你给我转这么多钱干吗?”
 她竟然开始斥责他,一切皆因他做事太跳脱,她很厌烦无厘头的把戏。
 沈烨像是在某个很宏阔的建筑里,低语一句走到静处,只不过还是带着回音。
 “我怕你的钱不够花。”
 风铃声静。
 秦茗深吸气,逞强:“够花。”
 “我怕迟了就转不出去,”他的语气听上去很蠢,“在法国,救护车的平均相应时间是八分钟。”
 毫无疑问,他指的是那天的车祸。
 “也会有你怕的时候。”秦茗呛一句,随后沉默。
 这样的事,罕见,却不难有参考。
 她也经历过车祸。
 隧道里的追尾,剧烈撞击之后,唯一的念头就是呼吸,从未想过要将什么东西托付给谁,唯二需要安排的可能是葬礼和墓地,也早就交给了保险公司。
 沈烨就是个冤种,居然会想着把钱转给她。
 况且她心里有数,这应该是他所有的钱。
 生死门前的抉择让她再一次意识到,他和她的关系其实已经很近了,近到聊胜于无,窗户纸从他那边已经被捅破好几次。
 而她呢,如果给她这样的一个机会呢。
 秦茗难得迟疑。
 她却也害怕这一天的到来。
 她生怕她还是会选择自己。
 原来,自私自利还真是个缺点。
 沈烨应该还没想到她的付出,只是不嫌晦气地要她收着钱:“收着下,反正呢,活着转给你算赠予,死了就算遗产,我一分没有也能活,住个宿舍,吃食堂”
 “好了好了,”秦茗如鲠在喉,实在听不得他卖惨,“你好歹也是个世界冠军,有点骨气行么。”
 “没有骨气,”他知道她不忍,得了便宜卖乖,“至少对你是没有的。”
 来了法国以后,他的嘴巴似乎都开窍了。
 秦茗都要起鸡皮疙瘩,“哦”了一声:“事实证明,我还是习惯你不讲道理的时候。”
 “什么叫不讲道理?”
 她的思路很混乱,回忆临摹出他厚实的肌肉,以及那日在意大利酒店的窗台上看到的场景。
 自内而外蒸腾的热意。
 “三个人做是什么感觉。”
 他愣了一下,紧跟着降低聊天的底线:“秦茗,是我没干够你?”
 “也许是。”她咬了一口可颂,道德败坏。
 “好啊,”他啧一声,“那既然你不喜欢包的话,我准备个别的礼物。”
 “请便。”
 “记得来接我。”
 “接你?”
 “飞机,我回国的航班明天发你,”他磨刀霍霍,又克制地要她配合,“等着。”
 “要我做你的司机?”秦茗贫他一句,“得看你准备什么礼物了。”
 这电话着实不能再打下去,否则该控制不住。
 两人心照不宣地同时挂断。
 有了钱的秦茗和普通女人也无甚区别,总归要买点东西纾解压力。
 她再一次路过百货大楼的橱窗,走进wintour的店里,买下那件深领套装。
 摸在手里比划了领口尺寸,她感觉没有合适的内衬可以搭,太容易露。
 不过这问题等穿的时候再考虑就行,她把纸盒扔进行李箱。
 夜色渐涌,比起上个世纪,巴黎好歹时髦了些,广场也开始有led大屏,轮播新闻节目。
 也不知是巴黎人民对黛安娜王妃寄怀颇深,还是对沈烨兴趣过剩,车祸的新闻出现了好几遍。
 有一段视频录自羽毛球活动的现场,按照注解,就是他出车祸前参加的最后一场表演赛。
 镜头晃动,建筑内围得水泄不通,连正中央的表演台都快被占满,保安正拿着喇叭指挥人群让道。
 秦茗很意外。
 照常来说,羽毛球在欧洲的风靡程度远不如足球网球之类,能有这么多观众,实在是难得。
 其实他拥有的已经很多了,多到吸引无数人奔赴向他,多到整个世界都可以为他让道。
 他的张扬,大胆,反叛,是按部就班的俗世生活里,为数不多的亮点。
 所以,他有这么多人的爱,应该也不缺她的这份,秦茗如是想。
 也不知是宽慰自己,还是徒劳的借口。
 很多记者在采访我之前都做过功课,其中不乏有精通心理学情感研究的,给我介绍过几个有意思的观点。比如,“一段长久的感情,双方的投入必然要对等。”
 我知道,秦茗被这句话困扰过很长时间,但我不能开导她,即便提了,她也会翻个白眼给我,一定要自己想出办法来。
 最后,她用另一种方式给了自己答案。
 她说,投入要分相对绝对,亿万富翁花一千块买了情人花,不能代表他爱她。
 况且,“投入”的措辞也比较温柔,更加残忍的说法,是牺牲,是放弃。
 “我们的投入是否对等,这个我没有信心,”日后,她这样告诉我,“但是我能为你牺牲的对等,毋庸置疑。”
 ——《传记:沈烨》